唐婉兒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洛雨亭,只是她實在是沒想到會是在那種情況下而已。
當唐婉兒見到洛雨亭的時候,她印象中那個如謫仙一般的人竟然被沐秋雲死死的按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樣子簡直讓人難以相信。當唐華和慕容玉將騎在洛雨亭身上的沐秋雲強行拉下來後,狼狽的站起來的洛雨亭幾乎都跟變一個人一般,滿臉是傷,嘴角鼻子滿是血水,潔白晶瑩的白玉冠早被打掉了,烏黑柔順的長髮簡直成了一團亂草,一身原本潔白如雪的錦衣上滿是塵土,還竟然被撕破好幾處。
靜謐美好的月夜,碎玉汀洛雨亭的臥室裡。
“哇!月餅,你長本事了啊!竟然會爲了女人和人打架啊!”姬飛風一邊給洛雨亭上化淤藥,一邊笑着說。恐怕現在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堂堂天魔教的少主人,雪宮金字第一殺手冷月如雪會因爲一個女人被別人打的遍體鱗傷,一想到這個姬飛風簡直就想笑出聲來。
“清風,你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啊!”洛雨亭話剛說到一半,就覺得自己左臉上那塊青紫的最厲害的地方的疼痛陡然加重許多倍。
“哼哼!月餅,你最好還是少威脅我,小心我現在手抖,你可就有苦頭吃了!”姬飛風笑得更愉快了,心中也更高興了,月餅,看我這次怎麼好好伺候你!
“混蛋,你藉機報復啊!”洛雨亭狠狠的低聲罵道。心中更是窩火到了極點,本來他今天是打算回暮雪別院見白老夫人的,可沒想到被沐秋雲沒頭沒腦的打了一頓,現在頂着這滿臉滿身的淤青紅腫讓他怎麼回去見老人家啊!但他也不能迴雪宮見姚夢雪,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是因爲一個女人才被打成這個樣子,那姚夢雪恐怕會一把火將唐家堡燒個精光。所以他現在只能留在懷璧山莊先把臉上身上的傷養好了再說。
“月餅,說實話,那個唐大小姐對你可真是一片癡情,你也真狠得下心!”看到洛雨亭一臉憋悶的怒氣,姬飛風卻並不在這件事上支持洛雨亭,因爲洛雨亭如此對待一個對他那樣癡情的女孩也的確有些過分,讓人揍一頓也不委屈。要是讓自己遇上這種事,自己也會像沐秋雲那樣狠狠的揍那個不知好歹的混蛋一頓,一定打的比這個狠,不打殘了那個混蛋決不罷手。
聽到姬飛風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的話,洛雨亭一扭身劈手奪過了他手中的藥瓶,怒氣衝衝的喊道:“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滾出去!”
“好啊,月餅,你這沒過河就要拆橋啊!這大晚上,我這麼一個孤身的柔弱美男子怎麼走啊!你不怕我被女人劫了啊!”姬飛風一臉無賴的笑着說道,人已經順勢往身後的牀上一躺:嗯,這個時候走的話,等自己回到暮雪別院小花恐怕也睡熟了,月餅的牀還不錯,今晚就這裡睡了!
“你,你想幹什麼啊!”洛雨亭一看就知道這個混蛋又想幹什麼了,不由得心中暗恨自己幹嘛非得叫這個傢伙來幫自己上藥,現在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月餅,少裝模作樣,你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啊!”看着一臉是傷的洛雨亭已經滿臉通紅,姬飛風不良的笑容越發勝了。
“哼,那你就在地上睡吧!”洛雨亭氣得通紅的臉上一陣冷笑,扔下藥瓶,猛的一手抓住了姬飛風的衣襟,另一手將他身下的牀單一抽,就將姬飛風整個人從牀上拽了下來,往地上狠狠的一甩。
“好,那被子歸我!”姬飛風人雖然被洛雨亭突如其來的出手拽下了牀,但他卻靈敏的一翻身,穩穩的站在了地上,而且順勢將牀上的錦被一起抽了出來,壞笑着看着洛雨亭。大冷天的,沒被子,月餅我看你怎麼睡。
“你!”洛雨亭沒想到姬飛風如此無賴,氣得臉越發的紅了,起身就向姬飛風手中的被子抓去。
姬飛風笑着將被子往空中一拋,整條被子就如同一把極速旋轉五彩的紙傘一般飛上空中。
搖曳的燭光下,洛雨亭和姬飛風已瞬間過了十餘招,眼看那個被子就要落下來,洛雨亭一縱身,將空中的錦被抓到了手中。
看到洛雨亭伸去抓被子,姬飛風已向牀奔去,可才走了幾步就被洛雨亭從後邊一把抓住了肩頭,生生的拽了回來。記得那個難眠的夜晚,洛雨亭下定決心,不再讓這個混蛋上自己的牀,這件事根本沒得商量。
“月餅,你越發小氣了!讓開——”姬飛風剛想笑着繼續和洛雨亭纏鬥,可一陣怪異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打破了安靜的夜,緊接着一道綠光從穿破紗窗箭一般的竄向他倆,他忙閃身躲開了。
洛雨亭也注意到那條詭異的綠光,微微側身,手中瞬間形成一枚冰鏢,一道光華,將那道綠光牢牢的釘在在房間的桌子上,一條正好被打中三寸的碧綠色毒蛇依舊在紫檀桌子上扭曲着醜陋的身體。
洛雨亭和姬飛風迅速的對視一眼,兩人多年形成的默契已同時分別從窗子和房門縱身躍出,一擰身已先後躍上了房頂。
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翠綠如碧玉的窈窕身影手拿一個鮮紅色的壎靜靜凌風而立,宛如風中的一片綠葉,灑脫而飄逸。
“哇,姑娘,大晚上的你幹嘛要偷看我們睡覺啊!”姬飛風明明知道眼前這個美如翠柳的女人絕對是來者不善,可他還是依舊滿臉的笑容,就似乎剛纔那條奪命的毒蛇根本和他沒關係一般。
皎潔的明月下,那清新的麗人對着笑嘻嘻的姬飛風冷冷的瞪了一眼,清脆的聲音格外動聽:“有膽量就跟我來!”話音未落,美麗的身影己凌空躍起,向山莊外飛馳而去。
初春的山林中依舊是一片白色和灰色的世界,那一道鮮豔的綠色顯得格外美麗清新。翠綠色的身影己轉眼間飛奔出兩裡山路,靜寂的林中幾聲夜宿的鳥鳴,潔白平整的雪地上幾乎沒留下一絲腳步,望着身後空無一人,她清麗的臉上輕蔑的一笑,驕傲的冷聲說道:“哼!讓胭脂蛇把那個冷月如雪說的怎麼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啊!竟然這麼容易就讓我給甩掉了!”
“哎!姑娘,你說的真對!我也從來都覺得那個冷月如雪實在是不怎麼樣!”一個愉快的聲音已從綠衣少女左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光禿禿的楊樹上傳來。纏綿的明月下,一個手拿玉笛的美少年正站在那高高的樹上,溫柔愉快的微笑着着着她,而右前方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上冷冷的站着那個一直清冷無語的白衣少年。綠衣少女不由得心中一驚,這兩個人的輕功絕對在自己之上,這一路他倆不但沒被甩掉,而且自己根本沒發覺他倆的身影。
“你!”綠衣少女清麗的臉上因羞惱而發紅,一雙彎彎的峨眉擰在了一起,手中那鮮紅的壎己放在口中。
幽深、悲涼的壎聲迴盪在寂靜的樹林中。
姬飛風和洛雨亭就覺得各自站的一人合抱粗細的高大楊樹竟然隨着這哀婉的樂聲而微微顫抖起來,而且四周的所有樹木竟然紛紛抖動不止,一團團潔白的積雪紛紛飛落。他倆同時也感覺一股強大的不可抗拒的壓力隨着那樂聲通過耳朵進入他們體內,絞入他們的腦袋,壓得他倆不由自主的都翩然落下樹來。
“清風,快用內力對抗這壎聲,否則會被振破心脈的!”洛雨亭已感覺到這股無形的壓力,分明是那少女通過壎聲播散出來,再通過耳朵影響到他們心智的,進而損傷他們心脈,忙提醒姬飛風。
“嗯,知道了,我就說吧!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厲害!看來以後我可不能隨便的跟着漂亮女人大晚上的往外跑了!”姬飛風已用內力護住心脈,雖然頭上已依舊冒着冷汗,但臉上那絲愉快的笑容依舊不減。
“哼!死到臨頭,還這樣油嘴滑舌!”綠衣少女滿是怒意的冷冷說道,已變換了壎的曲調。
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至近越來越明顯,不到一杯茶的時間,無數條碧綠的幽冥似的毒蛇己出現在這片本就已經很詭異的樹林裡,並且很有規律的擺開陣勢昂首吐信。
“你是蛇巢的翡翠蛇—藍玉!”洛雨亭冷冷的說道,一雙眼睛裡滿是寒光,腰間的翠柳劍已拔出,修長柔韌的劍身映出了月的光華。他這幾天從姚夢雪那裡初步瞭解了蛇巢的那個幾個護法的情況,除了上次和自己交手的胭脂蛇,還有一個以內功、訓蛇、用毒爲主的翡翠蛇,以及一個以外功和雙環爲主的金環蛇。
綠衣少女冷冷的一笑,沒有說話,壎的聲音越發低沉,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