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教頭的大帳最是好認,不論大軍駐到哪裡他的大帳始終都緊挨着帥帳,我跑到帳前按着老規具先施禮在報名的忙活了一氣,裡面也是按老規具來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邁步進了大帳我連忙又見了一禮,帳內很暗,剛進來我的眼睛還有些不適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頭瀑布一般垂下的長髮,帳外有些微光射入,銀光閃閃的髮絲在帳內的微風中若有若無的動着,銀髮下那張如花的容顏,現在清清楚楚的出現在我面前了,這臉龐並不是絕美,眉毛稍有些粗,眼睛也並不是很大,明亮的雙眸如水一般的靈動,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堅毅的優雅.她看上去卻是那麼的俏,一身漆黑的戰袍罩在輕盈的身上,如花一樣的俏,如雪一樣的煞。她也在看我,頭微偏着,嘴角上有了淡淡的笑意,那笑真美,時間彷彿忽然靜止了,眼前除了她一切都不存在了,心中翻來覆去的想着一句話:“就是她,我的女人就是她”。
心裡如同巨浪一樣的翻滾着,可是我的兩條腿卻不會動了,頭更是暈的厲害,應該說點什麼?我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辦?更是一點譜兒都想不出來,轉身跑外面去?那還是我嗎?暗地裡掐了自己一下大腿,我輕了輕嗓有點結巴的說道:“柳先。。。生沒。。沒在呀?我打算向他辭。。辭行“。
她沒說話,擡手指了指桌前的矮凳,等我坐下後又倒了杯茶放在我面前,然後拿過練字的沙盤寫道:“等一下,他馬上就回來”。
我看完後猛的醒過味來了,這老頭兒要是回來就沒機會了,忙取出那兩顆珠子說道:“這個,給你”。
她接過後並沒打開,只是在沙盤上寫道:“因爲揚州的事?”。
我點了下頭,又忙搖了搖頭說道:“不光是爲了揚州的事,我想。。我想。。我想向你求親”。
我話一說完她就愣了,兩隻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那張老臉早就紅透了,正哆哆嗦嗦的等着她的下文時,帳外的聚將鼓響了,接着銅鐘也響了,鐘鼓齊鳴,這是出大事了,我跳起來就向帥帳跑,到了帳外在自己的位置剛站好,就聽見帳前傳令官高喊道:“燕九郎進帳”。
我有些吃驚,按我的身份現在是輪不到我進帳的,怎麼第一個就宣我進去呀?進了大帳先叉手行禮,口中說道:“燕九郎到”。接着看了下帳內,我當時就倒抽了口冷氣。
帳內正中座的是上官大人,兩旁是各營的將佐,大帳的正中倒着兩個混身是血的死屍,看號衣是兩個府兵,邊上還有一口鐵皮箱子,箱蓋上刻了一隻青幽幽的狼頭。
我看完後心中一陣急轉,嶺北狼軍的箱子,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這兩個府兵是何人所殺,難道狼軍沒死光?難道是我放毒時有漏網的?
只見上官大人皺着眉對我說道:“先別急着起程去扶桑了,你對嶺上的地型最熟,看來還要讓你跑一趟,搜山的人馬在狼軍那洞裡搜出了兩個鐵箱子,但派來送箱子的一個百人隊在山口時遇到偷襲,我們的人趕到時那些偷襲的已經全都走了,這兩人當時還沒死,從他倆的口中得知來截殺的是一羣黑衣人,大約有30幾個,都有一身好功夫,而且相互間的配合極好,他們拿走的箱子是木製的那口,這口鐵箱子卻沒動,得手後就進山去了。我剛看過,這鐵箱子裡是整整一萬兩黃金,要說重是真重,但30幾人拿這箱子卻費不了多大事的,看來那木箱中的東西不簡單啊,我派你和馬六斤進山去找領人馬搜山的趙將軍,通知他這裡的情況後在讓他派人通知南山口的李世績大人,讓他從南山口開始搜山,以山中那座湖爲中心,你兩人進山後遇到敵人不要交戰,把信兒送到就是大功一件”。
我接令後有些但心,問上官大人道:“這山很大,山中的出路也多,光從南北兩個方向搜查,恐怕。。。。。。”。
上官大人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對,但事出的突然,我們的兵力分佈的不勻,我已派人去搬兵了,你通知趙將軍後跟他的人馬在山中想法子拌住這些人一段時間,千萬小心,去吧”。
還有什麼可問的,這又是個要命的好差事,出了帥帳後向朱雀營營兵的站位戀戀不捨的看了幾眼,然後和馬六斤就進山了。
進山後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去的聊着天,也就走出30裡地來,我倆就停下了,到處都留有那羣黑衣人的痕跡,這太反常了,四周的樹林被風吹的嗚嗚直響,天也漸漸的黑下來了,彎彎曲曲的山路向前延伸着,月光若明若暗的投在地上,一陣莫明的寒冷直刺我倆的背後,我倆對視了一眼,都知道圈套就在眼前了,我伏下身來在地上仔細的尋找着,馬六斤摘下長弓蹲在我身邊小心的搜索着四周,過了一會,三條跟地皮一個顏色的細線出現在我的眼前,順着細線向兩端看去,第一根左面壓在一塊不大的石頭下,另一端貼着樹皮延伸到樹頂。
我站起身拉着馬六斤退出一段距離後說道:“這陷阱做的真不錯,三根絆線碰到哪一根都能把這三處陷阱發動,我們怎麼辦?是破了它還是繞過去接着走?”。
馬六斤眯着眼睛看了一會,然後說道:“繞過去,我們在這裡留下標記,免得後面的那幫廢物府兵上當”。說完拔出匕首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刮下了一大塊樹皮來,然後在白花花的樹芯裡刻了幾個字,又抓起把土在字上噌了幾下,這才繞過那陷阱又往前走。
才走了幾里路就發現又不對了,這次對方下的是樹樁陷阱,一棵十幾丈高的大樹被從底部鋸成兩截,只有一點樹皮還連着,地上鋪滿了樹枝野草,密密的蓋了一層,那條線就藏在下面。
這也太明顯了,擺明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倆站在離蓋了樹枝草皮那層地幾步遠的地方看着這棵大樹,馬六斤說道:“這不是希望被我們看出來這個陷阱嗎?沒那麼簡單吧?”。
我觀察了一陣這棵樹,又看了看四周說道:“這不像是個連環樁,這樹四外5丈方圓內沒有超過三尺高的東西,要說樹頂上布了亂箭也不對,但看這佈置像是在警告我們一樣,不會是在我們繞着走的路上下了機關了吧”。
馬六斤看了看我問道:“你說這個陷阱會怎樣發動?”。
我嘿嘿一笑道:“這還看不出來嗎?我們一走過去那樹就倒下來砸人唄”。
馬六斤又看了一眼這樹,然後不信的道:“不對,不能這樣簡單,見到這棵樹起,我這心裡就不塌實”。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一樣,咱們這樣,你在這裡站着,我過去拆一下這陷阱”。
馬六斤嘿嘿一笑道:“要去就一起去,不就是倒下來砸人嗎?我們往邊上一跑不就完了嗎,等找到引線時我們不動它,拿兩根長木棍子來,到樹下時咱倆把這樹捅倒就行了”。
一會的功夫,我倆就來到樹下了,對望了一眼後,用手中的長木頂在樹身上就推,連着推了幾次,我連吃奶的勁都用光了,在看馬六斤,也不比我強,一張馬臉都白了。我倆停手後喘了口氣,馬六斤開口說道:“奶奶的,這可真見了鬼了,咱倆這一推該有500斤的力氣,怎麼就推不倒這棵底全鋸掉了的樹呢”。說完悻悻的把長木棍往地上一扔。
沒想到他一扔這棍子這樹就晃了一下,我心裡一驚,一把抓住他,然後示意他別動,又把自己手中的木棍往遠處一扔,馬上就見這樹又向棍子扔出的方向晃了一下,這下我明白了,也傻了,這棵大樹上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