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幾個孩子被帶回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一共兩男兩女,從年紀上看,最大的也就纔有七八歲而以,哪個是輕輕的女兒?當孩子被帶回來時,我不由自主的挨個看去,從樣貌上分辨,似乎那個大一點的女孩像輕輕,但那孩子回來後卻沒撲到輕輕懷中痛哭,反倒是那個只有四歲大小的丫頭被輕輕緊緊的摟在懷中,那小的長的也不像輕輕啊,可能是像孩子他爹吧,不知爲何,我的目光以全集中在那個大一點的小姑娘身上,那俏麗的面容,那沉靜的表情,無一不顯示着她與輕輕的關係,不光這些,我還在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此時雖然心如潮涌,但也只是無言退後,幫着這些人將戰場打掃了一下後就隨着他們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三天的路程,輕輕再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也知趣的很,儘量的遠離着她,身邊的單良盯着輕輕身旁那漢子道:“你能不能不這麼窩囊?”
我被他問的一愣?隨後問道:“這話是啥意思?我怎麼窩囊了?”
單良橫了我一眼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有哪個人能受得了?
那漢子整天粘着柳姑娘你就看不見?想個辦法呀,看你那縮頭烏龜的德行我就有氣,你等着,今晚我就找個茬把那漢子宰了。“
我苦笑道:“你就別在裡面添亂了行嗎?我要真有心殺了那漢子,還用的着你出手?你看看現在她過的日子,咱們能給她嗎?不要再去毀她的生活了。”
單良冷笑道:“她過的什麼日子?連沙漠都不敢出,整天受別的部落排擠追殺,這樣的日子好?宰了那漢子,帶着柳姑娘和我走,尋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不比這樣好的多嗎?”
我聽完後搖頭嘆氣,秦朗在旁道:“良哥你就不要再說了,到現在你還看不出柳姐姐地脾氣嗎?她既爲這個部落的首領。又怎會舍了這羣人而去呢?現在這情形我敢向你保證,就算大姐沒對老大忘情,她也不會和老大走的。”
單良冷哼道:“兵挫挫一個,將挫挫一窩,你就跟着這個窩囊廢混吧。”
回到營地後立即有人殺羊宰駱駝的安排盛宴,小豆子的傷明顯好轉,如今以能和我們說幾句話了,老錢的傷更是好的迅速異常。見我們回來後老錢將我拉到一旁道:“被劫營時的情形我仔細問過了,卻覺得很不對勁,輕輕當時雖沒在營中,但按她地心智臨走時必有安排,哪會輕易就吃這麼大的一個虧,還有。這部落是有養狗的,但在事發的當晚狗子卻一隻都沒有叫,劫營後大夥才發現,這些狗子事先就被人弄死了。”
老錢的話明析無比,讓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在原地轉了一圈後又問道:“那些狗子是怎麼死的?”
老錢道:“有的是勒死,有的是下毒。”
聽到這我冷笑道:“看來也會有人和我們來這一手了,從現在起咱們入口的食水你要仔細查,輕輕那裡,我也要去通知一下。”
老錢點了下頭後又道:“你去?你見到輕輕還能說出整話來嗎?”
我向他擺了擺手笑道:“不損我幾句你能死啊。”***小說網
輕輕的帳篷就在營地的東南角,邊向那裡走我邊在琢磨,按理說她地帳子應該紮在中間的,怎麼會紮在這呢?
帳篷門口並沒人看守。我在帳外輕咳了一聲後道:“有人在嗎?”
話音落地後沒一會,那名讓我狠的牙癢癢的大漢就撩簾而出,我呲牙咧嘴的向他強笑了一下,那漢子也向我一點頭,又回頭向帳內說了句什麼就走了,我挑簾進賬後一看,只見帳內只有輕輕一個人,她的面前放着一張桌案,案頭上還擺着老高老高一堆文書。見到這些文書我不禁有些吃驚,不過是一個西域土族,怎麼會比我在敦煌當文吏時要處理的文件還多?
輕輕見我來了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地筆道:“十幾天不在讓這些東西積了這麼多,坐吧。”
我坐下後掃了一眼那些文書道:“哪來的這麼多的案牘要辦?”
輕輕笑了一下道:“一些部落的私事。這次要多謝你們幫忙了,那個掃了的武功好強,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我想了想後道:“有件事你知道嗎?你這部落裡可能有人吃裡扒外,很有可能會對你下毒。”
輕輕點了下頭道:“回來後我就發覺了,還有別的事嗎?”
我一時語塞,猶豫了一下後道:“那兩個就回來的孩子中,哪個是你的女兒?是不是那個大的?”
輕輕地面容以沒有剛纔的從容,語氣冰冷的道:“你想幹什麼?”
我咬了咬牙道:“這個問題,我是可以輕易就打聽出來地,但我不想問別人,你要和我說實話,那個大一點的是不是你地孩子,她的父親是誰?”
輕輕的面容慘白一片,嘴脣微顫了一陣後才道:“不錯,那就是我的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你就不要問了。”
我此時突然全身發顫,果然猜得沒錯,無論從時間,還是從容貌上看,那孩子都只有是我的女兒,想到這我強壓住心頭的激動道:“能讓我見見她嗎?”
輕輕緩緩道:“你想帶她走?”
她承認了,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我的腦中立時一片空白,隔了好一會後才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輕輕淡淡道:“告訴你什麼?我是不會讓你認她的,對於我和孩子來說,你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我鄂然,既而暴怒道:“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現在就去找她,現在就去認她,你若敢攔,我……”
哪知還沒等我的話音落下,就聽帳外有人說了句話就衝進帳來。
卻是剛纔出去的那名大漢,雖然他說的話我聽不懂,但一直以來他和輕輕的親密就讓我恨不得一刀捅了他,此時見到此人我終於撤底控制不住火氣了,伸手抽刀罵道:“早就看你不順眼,你來的正好,老子這就發送你回來家。”
輕輕起身急攔,但我卻比她快了一步。那大漢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見我掄刀衝來地瞬間居然圓睜着雙眼木立在帳口,長刀以被我高高舉起,前面的人更的呆呆的沒動,我咬牙正欲擺刀下劈,忽見帳簾微動。一個小小的腦袋鑽了進來。
進來的正是我和輕輕的女兒,此時的她顯得很緊張,那雙黑黑地大眼睛,更是帶着驚恐看着我,我嚇着她了。見此情景我後悔的要死,那正在劈落的長刀也被我硬生生的收住了勢,輕輕劈手將長刀奪下冷冷道:“出去。”
我沒出去,現在身旁的一卻除了這個孩子外彷彿都不存在了,我彎腰,張手,用自認爲此生最溫柔的動作和聲音對這孩子道:“讓我抱抱好嗎?”
那孩子退後,搖頭。斜着蹭過我地身邊撲入到輕輕的懷中,我失望之極,緩緩直起腰來後對輕輕道:“你從沒和她提起我是誰嗎?”
輕輕搖頭,我苦笑了一下後又道:“這孩子叫什麼,你總要告訴我吧?”
輕輕此時略有些緊張,看了看左右後皺眉對我道:“你先出去吧,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在談。”
此時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帳內進來了十多個人,而且全都是族內那種德高望重之輩。都在一臉驚愕的看着我們,等一轉身才發現,在我的身後五花大綁的還跪着個人。還有更多地人正在帳外陸續的向帳裡面進,看情形他們這是要商量事呀。那我還是趕緊出去吧。
心神不寧的走到一個草垛前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此刻的我,真不知該怎麼辦好了,輕輕我也許還能放的下,但孩子呢?那可是餓哦的骨血呀,難道等老錢他們傷好後我也一走了之嗎?
帶孩子走?這個念頭在我心裡盤旋了一陣後又被放下了,就算輕輕肯答應,我又能帶這孩子去哪裡呀?頂多就是給她找個好點的人家寄養,自己是個兵,是無法長久陪在她身邊的呀。
初爲人父地我並沒感到那應有的喜樂,反而陷入了迷茫,難道真要選單良指出的那條路?就在我左右遊移時,單良卻來到了我的身旁,我向他一笑道:“你真知道那種山高皇帝遠的地方?”
單良一愣,雖後道:“先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我覺得有人要起亂子,好像是要行刺柳姑娘。”
他這話如驚雷般震得我瞬間清醒,我馬上急問道:“是什麼人?
你怎麼知道的?“
單良皺眉道:“我也吃不太準,但剛纔來這裡時我卻在一間帳外聽到了緊背五花弩那種特殊的機括連擊聲,沒過一會,就見到三個人從那帳內出來向柳姑娘那帳走,這樣地天氣,這三人卻都穿着過冬的皮袍子,所以我就趕忙來找你了。”
緊背五花弩?那東西一發五矢,雖然不能及遠,但近距離內卻幾乎無人能逃,若要在矢頭喂毒,想到這我頭上立時有冷汗冒出,邊趕向輕輕那座帳邊道:“秦朗在哪?”
單良道:“在老錢他們的帳裡,我沒敢讓他離開那裡。”
我點頭道:“你做的對,一會進去後咱們相機動手,三張緊背五花弩,哪怕不留活動也要一擊得手。”
單良點頭,我倆衝到帳前時剛想挑簾往裡進,一個老頭就伸手攔住我倆笑着用漢話道:“貴客請留步,我們部落中有些私事要商量,還望……”
我哈哈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道:“老丈放心,我不會打攪你們的,剛纔出來時我將一件重要的東西落在了這裡,拿了馬上就出來。”說罷低頭就向帳內走。
那老頭忙攔道:“貴客不要進,您放心,不管什麼東西都丟不了的。”
我撥開那老頭的手道:“我們這就出來,老丈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