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衆兵們打掃戰場的時候羅士信又和我們幾個商議了下後面的事,輔公佑的第二批糧草以被我們毀了,軍無糧自亂,只要他得知後定會派重兵回來查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馬上奪取褒城,褒城的守軍現在還有1500人,強攻是行不通的,事前羅士信曾下令將這奪城的任務交到我頭上,爲此我以考濾好久了。
那吳將軍的兵符令箭落到咱們手裡讓奪城容易了不少,我逼着那吳將軍讓他寫了封信,蓋上他的印章後又拿了支令箭,領着300人換上輔公佑軍中的號衣分乘 30輛大車就直奔褒城,在路上我讓這300人中除了車伕外都僞裝成傷兵模樣,在路上走了五天,那聳立在褒斜道口的褒城以出現在面前。
這個褒城真是個彈丸之地,城牆低矮只有五丈多高,也只有方圓兩裡多地大小,雖然看上去不起眼兒,但此處卻是重要到極點的地方,此城正好堵在褒斜道入口處,佔了此城若有敵軍從褒斜道而出首先就會被城上的亂箭攻到,若城上以火木堵住繞行城外的那條小路,那時縱有千軍萬馬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了。
不光這些,褒城處在漢中這個平原的角上,城後就是那條通往蜀中的金牛道,走金牛道再過棧道後就是直通成都的天險劍門關,金牛道又稱劍穀道,相傳戰國時期秦惠王欲伐蜀,因山道險竣故做了五條謊稱能拉出黃金的石牛獻給蜀王,蜀王大喜之下忙命人鑿山開道以迎神牛,哪知道路通後迎面殺來的卻是名震天下的秦之銳士。
漢中有兩條通道可通蜀地,另一條名叫米倉道,但此道卻只通到巴中南鄭,所以從地利上遠不如金牛道重要,這褒城前阻褒斜背扼金牛,乃是連接漢中和西蜀的咽喉重地,只要佔了褒城,那輔公佑想兵戰不利後退入蜀中據守的算盤就撤底落空了。
如今這東城城門緊閉吊橋高懸, 離褒城還有將近兩裡地遠就聽城上有人喊道:“哪裡來的車隊?再向前走就放箭了。”
我趕忙喊道:“莫放箭莫放箭,我們是吳將軍派回來的。”
城上人聽我如此回答好像稍稍放心,語氣緩和下來道:“是吳將軍派回來的?有憑引嗎?”
我答道:“這是將軍的親筆信,這是令箭。”說着將這兩樣東西高舉過頭。
城上的笑道:“兄弟別怪我們多事,上頭的令嚴,你這信和令箭我要查驗一下,你們暫時先別往前來了。”
城門啓開個縫後出來十幾個敵兵,其中一個領頭的取了令箭和信就和這十幾個敵軍又返回了城中,過了一會城上喊道:“查驗明白了,你們進來吧。”接着城門大開弔橋也放了下來。
那個來迎接我們的軍官笑着打量了車上的人幾眼後道:“好傢伙,傷了不少啊,幾天前從這城頭上看褒斜道里濃煙大做,不是咱們的人吃虧了吧?”
我笑道:“別看傷了這麼多咱們也沒吃虧,敵軍想偷襲我們反被吳將軍殺了個四散奔逃,咱們死了100多傷了這麼些,糧草也丟了50……60車,這不是吳將軍命我將傷兵送回,然後在補50車糧草送過去。”
那人聽了笑道:“打了這麼個大勝仗丟幾十車糧草也劃的來,昨天又運到了5000斛糧,儘夠你運的了。”
快到城門時我邊跟那人閒扯邊向後打了個眼色,在路上時我就以分派好了,進城後300人中40人付責放火燒車堵住前來增援城的敵軍道路,160人守城門,其餘100人跟着我攻上城頭搶佔門樓,不光可以居高臨下的壓制,起落吊橋的絞盤也設在那裡,羅士信的人馬現在就埋伏在谷內,只要我能控制此門兩柱香的時間他就殺進城來了。
進城時我不住的四下打量着,褒城裡面的情況和我想的差不多,城內的道路只是一條普通的小十字街,城上城下的守軍看來以對我們完全放心了,剛纔那警覺的表情也以完全放鬆了下來,我進城後跳下車就順着馬道向城上走,與我說話的那軍官喊了我一聲問道:“你上那裡去幹嘛?”
我沒接他的話,而是頭也不回的招了招手,那人急道:“不要上城,將軍有令閒雜人等不許上城,違令是要斬首的。”
此時車隊以大部分都進了城,不能在等了,不然最先進去的大車就要被帶到糧庫去,面前閃出兩名手持長矛的士兵,其中一人橫矛喝道:“什麼人私闖城頭?快快下去。”
我向他倆眥牙一笑,翻手從號衣下拔出兩柄飛刀就甩了過去,那倆人措不急防下當既慘叫倒地,我忙抽刀跨過他二人就向城頭另一個滿面驚疑的守軍急撲。
這時與我一起搶城門樓的100人也分成兩批沿着馬道急衝而來,當務之急是先要搶下那兩具起落吊橋的絞盤和門樓,此時敵軍也以明白過來了,都各舉刀槍圍了上來,城下的人砍斷挽具將大車塞到路口馬上就點燃了車中的油布,火勢一起那些前來增援的敵軍就被阻住了,濃煙從城中滾滾向天,這是我與羅士信定下的信號,煙起就是他衝出來的時候到了。
門樓處的敵軍不足40,被我們一頓砍殺轉眼間就四散奔逃,那幾個要搖絞盤的敵軍也被砍倒,目前看我這300人是佔了上峰,但我現在絲毫也不敢大意,敵軍必竟有1500人之多,沒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只是因爲暫時被我們打了個冷不防,一但清醒了絕對夠我這300人喝一壺的。
果然轉眼的功夫敵軍就組織起人馬攻了上來,城下的敵軍手持長杆欲挑開那些着了火的大車,進攻城頭的敵軍各舉盾牌從兩側的城牆殺來,還有兩個大約300人的小隊直出了南北門,看樣子是想繞出城直攻被我搶下的這道城門。
面對敵軍如此有條理的進攻我只有心中暗歎敵軍統兵的實在不是個庸手,但現在嘆氣是沒用的,要馬上想辦法,想到這我忙命10幾個人將早以準備好的幾十個小油罐取上城來,30人上門樓三層用箭壓制,50人躲在門樓一層射殺兩側衝來的敵軍,另20人點燃火油罐分邊甩到城頭兩側的路上。
火一燃起兩側的通路立時被切斷,有幾個膽大的還想用盾牌墊腳衝過來,但一放下盾牌就被箭射中,這幾人倒地後立被大火燒到,他們的翻滾慘嚎聲一起,我的兩側就算暫時安全了。
城下那些手持長杆要挑車的也被亂箭射的抱頭鼠竄,從城外要繞過來的敵軍這時已經攻至,我安排守門的160名兵卒馬上分成兩股迎了上去,我不太擔心這兩股敵軍,別看他們人多,但他們是從城牆與護城河間的窄道過來的,兵力鋪展不開,再加上我們在城上劈頭蓋臉的一陣亂射亂砸,別說搶城,現在連自保都困難了。
遠處羅士信帶領的人馬以隱隱可見,這個時候我的心纔算稍稍放下,可就在這時猛聽一陣轔轔的車輪巨響,然後就見從十字街右邊拐出一輛衝城車來。
看到這裡我倒抽了口冷氣,咬牙一打量身邊的兄弟們,一個個的臉上也慘白一片,我知道他們怕什麼,這種衝車是專門用來衝撞城牆和城門的,還是密閉型的衝車,人字頂上鋪着防火的生牛皮,四面全是防箭的厚木板,中間一根青銅包頭的撞城錐,下面有輪,靠裡面的人推着走,此物體積龐大又不懼火燒刀砍,頂開我那些阻路的大車簡直易如反掌,這還不算,若是將這衝車堵住城門,那羅士信的人馬就進不來了。
拼命的時候到了,想到這我眥牙又看了幾眼那些蝗蟲般跟在衝車後面的敵軍,伸手就將身上的號衣脫了下來,從地上揀起一支長矛後邊向城下趕邊將號衣纏到了矛頭,此時衝車以被推到城下,我那些着了火的大車也被它頂的不住倒退着,馬上就要到城門前的空地,再向前衝車後面的人就可以衝過來了,我就着車上的火點燃號衣後急命人挑開大車就撲了過去,趕到衝車前順着撞錐的口子就將那着了火的長矛捅了進去。
捅進去後我用長矛一頓亂攪,車內的敵軍被火一燒紛紛高叫着從車後的開口逃了出去,此時衝車被後面的敵軍推得又向前行,沒辦法了,只有對着推,想到這我大喝一聲就用肩頭緊緊頂住了衝車。
此時只有較力不讓衝車再往前走,分派着用大車堵口的40名兄弟也都撲過來一齊幫忙,好在十字街窄敵軍也沒有多少人能推到衝車,一些敵軍上房準備翻過來,但只是剛露頭就被城上的箭雨射了下去,城牆兩側上的敵軍見此機會紛紛放箭射來,雖然當時就被城樓上的兄弟們發箭壓住,但我這城下40人既無遮蔽又少盾牌,也被射倒了不少,此時只能咬牙苦撐,不多久忽聽身後人喊馬嘶,羅士信的援兵終於到了,
援兵衝進城後立時四散出擊,我見援兵到了忽覺兩腿一軟,此時才發現,爲頂那衝車我幾乎以累的脫力了。
背靠着衝車我緩緩的坐在地上剛喘了口氣,就見羅士信縱馬來到我面前急問道:“受傷了?”
我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搖頭苦笑,羅士信看了一眼我背後的衝車道:“怎麼如此小城會有這麼大的東西?你和先來的士卒們先歇着吧,剩下的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