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追兵直到現在都沒出現過,我估計他們是看沒法追上撤回去了,大亂之後敵軍的探馬必定四面急出,現在以過了10天,再有三天鄭雄必到,我現在要做的事很簡單,其他方向的探馬不管,只要殺盡去鄭雄要來的那個方向的探馬就夠了。
還是離山口40裡的那座丘陵,此時天至正午,因昨天剛下過場豪雨,所以地上的潮氣極重,從丘陵上望去,地上的雨水被蒸騰的一片霧濛濛的,沒過多久,山口處忽然急弛出數道黑點,出來後既四散向各個方向而去。
其中一騎來的正是我這個方向,我在心中盤算着,40裡地,這兔崽子最少也要跑出小半個時辰才能到,趁着他沒到時先祭過自己的五臟廟再說。
那名探馬以離的很近,近的都能看清他的穿戴,此時我以不打算下去劫他了,此人沒帶可供替換的馬匹,從這點上就能看出他只是個短途探報,活動半境不會超過60裡地,目前按他查探的距離是查不到鄭雄那裡去的,殺了他還會因起敵軍的驚疑,得不償失。
那名探馬兜了個圈子又回去了,就在他跑到離山口處大約20裡地時,山中又跑出了一羣黑點,這次奔過來的黑點可與上次不同,黑點比剛纔那個大,而且還大的多。
離的更近了,現在以能看出來人是個帶了三匹馬,一匹騎着,另外兩匹在跟着跑,我算了下時間,然後下了丘頂選了處雜草叢生的地點,開始等着他。
雜亂的蹄聲由遠至近,我將手中的長弓拉滿,當馬上人的身體剛進入我的視線時,一箭就射了過去,那人翻身落馬,他帶在身後的那兩匹馬更是從他身上直接踏了過去,這下好,不用過去查我也知道此人死定了,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他帶來的馬受了驚嚇,其中一匹突然鬃尾亂乍,原地來回轉了幾圈後張嘴就咬向另兩匹。
這下事情大了,轉眼間三匹拴在一起的馬就打成了一團,這可麻煩了,一但掙開繩索它們三個再分頭一逃,我怎麼追呀?逃跑後其中在有匹跑回城去,那城中非派人出來搜查不可,想到這裡我趕忙上了大黑馬就向那三匹馬打架的地方趕,跑到近前後抓起頭馬的繮繩拉起來就跑。
頭馬一被牽動那兩匹馬也只好跟着跑上了,我怕它們在打,拉着繮繩圍着那座小山包就開轉,這三匹馬剛跑過40裡地,又加上被我一頓上坡下坡的遛,只繞了有一圈半嘴裡就通通流出了白沫,火候差不多了,估計力氣一沒它們也就不折騰了,將這三匹馬牽至隱蔽之地全都栓好,我又回去將那屍體也扔到了一個土坑中。
這名探馬帶的東西可真不少,除了應該有的刀和弓箭外其中一匹馬身上還帶着足夠三天的糧食和水,我現在缺的就是水糧,有了他這些東西,足夠支撐到鄭雄趕到了,長程探馬和短程探馬不同,相隔的近了不但浪費人力還容易被敵人抓住,現在未時剛過,對方的下一批探馬肯定要隔最少三個時辰纔會派出來,現在我自己是吃飽喝足了,既然一時還不會有人來,那就先睡一陣在說。
三天的埋伏使我收穫坡豐,現在我以劫下敵軍15匹馬了,不知鄭雄他們明天能不能到,過了今夜,對方單騎的短程探馬也要開始劫了,現在我挺頭疼,左近在也沒有能藏下馬的地方,明天再劫來的馬匹又不能不藏,這可是個大麻煩。
月明星稀,我獨坐在小山頂上不時焦急的來回看着,按時間上算鄭雄派出的前哨人馬今夜必到,三天了,也不知道輕輕碰上他們沒有,正當我等的心焦時,忽見鄭雄來的那個方向有黑影出現,等他們離近後我查了查,一共兩條黑影,看那速度是騎馬來的,離的更近了,可這樣近的距離我卻沒聽到馬蹄聲,看來他們在馬蹄子上包布了。
此時我已下山將自己藏好,輕輕臨出發時我告訴過她去哪找我,若這兩人不往小山上拐,那就只好下殺手了,兩匹馬來到近前後直接尋路上了小山,我大喜,微微用勁撥了兩下手中的弓弦。
弓弦之聲一響那兩人就聽見了,馬上組成一字形向我這裡圍了上來,藉着月光我能清楚的看清他們的身形,另外那一個不知道,但左邊那個正是輕輕,這下撤底放心了,我邊從隱藏的地方往出鑽邊道:“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只聽其中一人笑道:“其他人都在後面,鄭老大怕你這裡有麻煩,所以讓我們先過來幫你一把”。
居然是老錢,好久沒見過他了,我等他下馬後上去照他肚子就是一拳,老錢架住這一拳後笑道:“想哥哥了吧?來,咱們熱呼熱呼”。說完摟過來撅起臭嘴就往我臉上湊。
這下可把我嚇着了,忙不迭的後退,老錢也不追,站在原地嘿嘿笑道:“你小子重色輕友,娶媳婦也不告訴我一聲”。
媽的,又是鄭雄那老王八蛋傳出去的,在心裡狠罵了他幾句後我忙陪着笑臉對老錢道:“當時也找不着你在哪?再說,那。。。那。。。”。
老錢笑罵道:“還那。。那個啥,可惜輕輕這朵鮮花了,鄭老大有令,讓你三更時分去聚鐵山上送封信,送完之後就馬上回來與我們會合”。說完抽出一枝羽箭遞了過來。
我此時正偷眼看着輕輕呢,見有令來趕忙恭恭敬敬的接過來一看,只見那箭桿上綁着一卷薄絹,當下收入自己的箭囊後道:“我馬上就去”。
剛上了馬背就見輕輕也跟了過來,我對她咧嘴一笑,催馬就向黑沉沉的聚鐵山奔去。
等到了石城時離三更還有一小段時間,我倆躲在一處隱蔽的地點向城上看去,此時的城樓看上去昏沉沉的,幾枝火把分佈在寬大的城樓四角,微弱的亮光下能看見垛口間還站着幾個哨兵,但看上去也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這樣可不行,看那幾個哨兵的精神狀態,就算我把箭射過去了他們恐怕也聽不到,無奈之下之好將馬蹄上包的厚布取下,上馬後催馬之奔城門而來。
釘了鐵掌的馬蹄聲音剛一響,城上的人就聽見了,此時城頭上的人紛紛喊叫,幾十枝火把也被點起將城門那裡照的通亮,藉此時機我忙將那綁着信的箭射在大門上,然後調轉馬頭和輕輕直向山下跑去。
當我倆衝出山口時眼前的情形卻讓我大大的吃了一驚,只見對面2。。。30裡處點點火光宛若長龍一般緩緩而動,看那火把的數量,最少也有一萬五千多人,鄭雄不是隻帶了2000人馬來的嗎?怎麼一下子多出近10倍的兵力來?這下我不敢接着向前跑了,剛想找地方查個究竟,就見身邊的輕輕忽然向我打了個手勢,然後縱馬跑了過去。
見她敢不加提防的過去我心裡也有底了,輕輕是個極有心計的人,她敢這樣就說明前面一定是自己的人馬,想到這我心中大樂,鄭雄那老東西居然還騙我說只帶了2000人馬,現在看差不多足有兩萬,有這近兩萬的人馬別說攻城,就是整座山都能給他搬回家去。
等跑到近前時我呆住了,這哪裡有近兩萬人,原來人人都扛着一條長杆,每個長杆上還綁着10枝點着的火把,一個個都站的橫平豎直的,看到這我頭上的汗出來了,鄭雄這老東西拉稀把腦子拉壞了吧?趁着天黑嚇嚇人還行,可天亮後怎麼辦啊?每人再扎10個草人戳在這裡?
鄭雄來了,見到我哈哈笑道:“回來啦,乾的不錯,這次給你記個首功”。
我現在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掂量了下自己要說的話後才張嘴道:“老大,這樣做不妥吧?天亮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鄭雄微笑道:“天亮有天亮的辦法,你和輕輕去陣後歇着吧,回頭咱們在說話”。
見他神智還算正常我也稍稍放心,當下對鄭雄道:“我和輕輕還是去半路上劫殺那些出來查看的敵軍吧,不能讓他們摸到這付近”。
鄭雄擺手道:“不必,這個我早就做了安排,快去休息吧,輕輕這幾天來也累壞了,你不歇也要讓她歇歇嘛”。
見他安排的很周密我也就不跟着瞎操心了,和輕輕來到陣後一看,這裡居然被建起了一座大營,此時的大營剛建了個輪括,從圈出的地皮大小看,最少也是座能裝下兩萬兵馬的大寨,周圍的人都在忙碌着,我瞪着倆眼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個能歇息的地方,幾天來那高度緊張的日子早就讓我疲憊不堪,不知怎麼回事,一見到鄭雄那張菜盤子般的大臉我的困勁就上來了,沒辦法下之好找了輛糧草車爬了上去,輕輕就在我身旁,我本來是不打算睡的,可也不知怎麼,拉着她的手只說了幾句話,我就鼾聲如雷了。
我是被嚇醒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間聽見震天的鼓聲突然響起,鼓聲一響我就從糧車上蹦下來了,這鼓點是催陣鼓,有敵來襲,現在天已是大亮,強烈的陽光一時間刺激的我睜不開眼睛,這可不成,別讓敵軍用亂箭把我鑹死,想到這我一隻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拔出長刀後返身就向車下鑽,哪知剛鑽進去一半,屁股上就被人踹了一腳,然後就聽到王虎笑道:“你小子幹嘛呢”。
聽他說話那語氣就知道沒有什麼危險,此時我在車下氣的直咬牙,催陣鼓有隨便敲的嘛,這要深更半夜的非炸了營不可,想到這我先照他腿肚子上狠踹了一腳,然後爬出來向四外一看,此時的大營可與昨夜完全不一樣了,營內帳篷林立,無數面各種顏色的大旗更是插滿了整座營盤,營外深溝高壘,營內刀槍耀目,兩隊高大威猛盔明甲亮的回兵,更是氣昂昂的巡視在營盤四周。
營中心帥帳前立着20面牛皮大鼓,20名膀大腰圓的回軍大漢正精赤着上身擊鼓,他們身後還站着同樣打扮的另外20名大漢,一看就知道是替換之人。
此時我有些發懵,撓着腦袋問王虎道:“這是要幹嘛?”。
王虎道:“鄭老大找你呢,快跟我來吧”。
我趕忙邊跟他走邊道:“輕輕呢?你見到她沒有?”。
王虎笑道:“這麼快就想媳婦了?放心吧,咱們都給你看着呢,她現在去別帳休息了,你不知道回子們的規矩,剛纔那幾個回回頭領還想讓鄭老大把輕輕的臉蒙上再趕出大營呢,別瞪眼,別生氣,就知道你小子會發脾氣,你不知道,他們回教就那個規矩,女人再漂亮也要蒙上臉套個大袍子悶在家裡,也不知道那些回回男人都怎麼想的,我要是有幾個漂亮老婆呀,我就天天領着她們在外面走”。
我此時仍然怒氣未消,聽完他說的後咬牙道:“管他規矩不規矩,他們敢攆輕輕出營我就敢劈了他們”。
王虎苦笑道:“不至於不至於,人家也不是不通情理,攆輕輕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是讓她儘量少外出,還有,這陣子你倆就別往一起湊了,不然。。。不然。。。”。
見我仍擰眉不語王虎又賊笑道:“你見過波斯女人沒有?不是回教的,那些女人可真叫勾人,身上穿的衣服薄的那個透明啊,還各各都露着小蠻腰,有機會我領你去波斯的地盤遛遛,讓你看看那最有名的肚皮舞,都是年輕漂亮金髮碧眼的大姑娘,都露着小肚子,就這麼扭,就這麼擺。。。你瞅瞅,瞅瞅”。說完就見他把大屁股一擰,挺起草包肚子就在我面前扭上了。
我沒防備他有這一手,只看他扭了兩下就倒在地上笑的坐倒在地,王虎見我一笑扭的更來勁了,就在這時,只聽有人喝道:“大營之內怎能如此喧鬧,你們都老實點”。
是鄭雄,這下我倆誰也不敢在鬧了,都老老實實的在他面前一站,鄭雄瞪着牛眼重重哼了一聲後道:“王虎去廚帳劈柴,你,跟我來”。說完氣哼哼的相帥帳走去。
王虎苦着老臉去劈柴了,我興災樂禍的向他一眥牙,也趕忙跟在鄭雄身後向帥帳走去,帥帳之內還有兩個高鼻深目的胡人在,看那打扮就知道是回兵將領,我此時又想起王虎的話來了,只是瞄了一眼他們也沒過去見禮,徑直來到鄭雄面前向他施了一禮後站到一旁。
鄭雄此時正盯着一幅掛在架子上的地圖看,見我施禮已畢後指着那二人道:“這位是阿西姆將軍,這位是阿克蘇通譯官,你把山城的地型細節給我們講一下吧”。
我現在看那兩個滿腦袋黃毛的就有氣,但軍規難違,無奈下也只好給他二人各施了一禮,這二人倒也不拿架子,都站起來向我回了一禮,按軍禮上講他倆是不用站起來的,這下我心裡順暢多了,當下指着那幅地圖就講了起來。
等講完後鄭雄點着頭道:“ 阿西姆將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那阿西姆眨着黃眼珠子頓了頓後道:“這位兄弟,你確定刺殺的人沒錯嗎?。”
我很驚呀他會說我們的話,但他這句話卻把我的氣逗起來了,當下冷着臉答道:“我們動手時曾按照將令上的描述仔細觀查過,如果這樣也還是殺錯了,那就只能怪你們胡人相像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