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輕輕出去了,她說要爲我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飯,她不在時這間屋中顯得是那麼的陰冷空曠,我呆呆的望着她剛剛離去的那扇門,乞盼着她早些回來。
外面有重重的腳步聲傳來,雖後門軸一響,鄭雄進來了,只見他邊打量着屋子邊笑道:“可算等到你倆開門了,春xiao一刻值千金,我還已爲要候到明天呢”。
我沒說話,只是呆呆的望着他,鄭雄見我這副表情先是一愣,然後皺着眉問道:“和輕輕吵嘴了?”。
見我仍沒說話鄭雄走過來坐在炕沿上道:“出什麼事了?”。
我忽然覺得鼻頭一酸,趕忙偏過頭去看着炕裡道:“她要走了”。
鄭雄陳默了一會後忽然笑道:“她要走你就讓她走?這大半個月你都幹嘛來着?我把你倆安排在這可不是讓你小子光養傷的呀,莫不是。。。。。你小子真要進宮?那。。。你還是讓人家走吧”。
我被他氣的兩眼發黑,乾脆翻了個身不去理他了,鄭雄又是哈哈一笑,然後站起來在地上轉了幾圈後道:“莫急莫急,她要走的原因你知道嗎?別跟我說她決心要去韓家守那望門寡啊,你那婆娘精着呢,這樣的事也只有你這樣的傻子能幹的出來”。
我此時沒心思和他鬥嘴,而且看他那副德興心頭就有氣,沒想到剛將被子往頭上一蒙,這老東西就走過來一把拉下被子正色道:“當局者迷,這麼好的婆娘你就眼看着她走?哥哥是過來人了,把事跟我說說,我幫你拿個主意”。
當局者迷,這話有理,此時他那張紅光滿面的大臉在我眼中都可愛了起來,想到這我忙起身將我知道的事都向他講了一遍,鄭雄聽完後先是在地上轉了幾圈後才緩緩道:“原來如此,要留住她也不難,這樣,你先把褲子穿上給我弄壺茶水來,我剛纔等你倆開門時都被太陽曬冒煙了”。
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茶水是現成的,我招呼他自己去拿後忙三把兩把的穿上了衣服,鄭雄坐在桌前倒上茶水就灌,我紅上老臉也走過去後他才放下茶碗笑道:“既然從你婆娘口中問不出來那咱們就不問了,沙裡飛的人馬雖散但逃出命去的卻是不少,我回頭就找人去尋那些人來問問,輕輕不和你說顯然是怕你出事,看來你婆娘的仇人來頭不小啊”。
我點頭道:“這個我也想到了,但究竟是誰我卻估計不出來”。
鄭雄道:“你婆娘是個烈性子人,所以萬萬不能讓她自己去,不然肯定有去無還,第一步是要留住她,這個我有辦法,第二步再去搞清她的仇家究竟是誰,只要這個弄清了,哪怕是他是高昌王龜滋王,兄弟們也會幫你們出這口惡氣的”。
我此時心頭也安穩了不少,鄭雄說的對,從那羣馬賊身上就能問出答案來,到時管他是誰,不弄死他我就不姓燕。
輕輕回來了,看着我歡天喜地的樣子有些吃驚,鄭雄打了個哈哈站起來笑道:“那個。。那個。。我說。。兄弟媳婦呀,今天我來打擾你們一頓飯可以吧?”。
輕輕面色微紅,對鄭雄施了一禮後就去準備飯菜,我要過去幫忙時卻被他一把拉住道:“沒婆娘時自做自吃尚可,如今有婆娘了男人還做什麼飯?讓她弄,咱們喝茶”。
他說的真輕鬆,但我哪坐的住啊,只應付了他幾句後又向輕輕身邊湊,但湊過去沒幫幾下,輕輕就又將我推了回來,此時鄭雄給我也滿滿倒了杯茶後小聲道:“傻小子,看自己的女人作飯是一種享受,同樣,給自己男人作飯也是女人的幸福,懂了嗎?你小子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鄭雄說的真對,看着忙碌的輕輕我才知道幸福的含義居然如此簡單,飯菜作好了,鄭雄大刺刺的坐在上首後先給我和輕輕都滿了杯酒,然後笑道:“這就算你們的喜酒吧,你們能有今天,做哥哥的也跟着高興,本來我這當兄長的該送些禮物,怎奈如今身無長物,來我敬你們一杯,就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
我和輕輕忙將酒喝盡,鄭雄又笑道:“弟妹呀,我這次來還有一事相求,想讓你和九郎幫我個忙,這次教頭那邊有令到,讓我領着2000回回兵去攻一座山,那山上也有2000兵馬,帶兵的將軍更是波斯一個很有名的將軍,此人能攻善守,極不好對付,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攻山前先殺了他,這個就是他的畫像圖調查出來的材料,我的打算是讓九郎去,除了他外我身邊也沒人能勝任這活計,但光他一個人去不行,還要給他派個助手,不然九郎很可能有去無回,可我如今派不出合適的人去了呀,我知道弟妹的心智武功都不在九郎之下,所以只好求弟妹你也幫我一次了”。
輕輕聽完後先是看了看我,然後笑着點了點頭,我大喜,尋找那些逃散的馬賊不會用多少時間,只要輕輕暫時不走這事就好辦了。
酒席散後鄭雄走了,燭光又起,桌上的殘局以撤,我悠然的坐在桌前喝着茶,輕輕在忙着刷弄碗碟,此刻的安逸令我心醉,我輕手輕腳的來到她背後忽然將她一把抱起,輕輕在笑,回過頭來輕吻我的臉,我激烈的迴應着,抱起她就向鋪滿錦被的炕邊走去。
運送兵刃的馬車足有20多輛,我粗粗的估算了一下,這些兵刃足夠給5000人用的了,馬車起動,同行而來的還有那鐵匠鋪的李掌櫃和10幾名他的夥計, 走了大約20天,座落在藥殺水岸邊的那座大營,又出現在了眼前,
這次的大營和我上次來時可大不一樣,營盤大了好幾倍,裡面住滿了高鼻深目的胡人,入營之後就去帥帳報到,武教頭和我們打過招呼後笑着對鄭雄道:“就等你們這批兵刃呢,現在諸事齊備,我們就開始行動了”。
我們在別帳中用飯休息時有一部分人馬以開了出去,鄭雄看着那隊遠去的人馬嘆道:“回子兵當真了得呀,我是搞不懂他們信奉的那個默罕默德究竟有多大法力,你沒見過那情形,一萬多手拿木棒的回子念着真主至大向裝備精良的波斯軍隊衝鋒,哎。。。我是真服了”。
我笑道:“現在應該好些了吧,至少他們手中都換上刀了”。
鄭雄笑道:“好不好還要看你們公母倆這次的 行動如何呀,我們去攻的這座山名叫聚鐵山,此山盛產精鐵,乃是波斯最大的鐵礦,波斯人也將此處防守的很嚴密,如今各地都對鐵礦石控制的很嚴,咱們這次運來的刀槍大部分是李掌櫃從前製做的,所以要想讓回子們能與波斯軍隊抗衡,這座聚鐵山就非拿下來不可”。
我皺着眉想了想後問道:“波斯和回子們這一戰恐怕短期內結束不了,我們還要幫他們多久?”。
鄭雄看了我一眼後道:“武教頭說過,他們之間的戰爭恐怕沒個百八十年分不出勝負來,我想咱們不會在這裡幫回子們多久的,只要幫他們站住了腳,咱們也就可以回去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就在此時忽見帳簾一挑,王虎抱着包東西賊頭賊腦的進來了,見帳內沒外人後纔將懷中的布包打開後笑道:“來。來,大夥一起吃”。
我底頭一看,布包中居然是個頭號的大海碗,裡面裝了滿滿的一大碗燉豬肉,看到這我不禁笑道:“幹嘛這樣鬼鬼祟祟的?不就是豬肉嘛,又不是啥好東西”。
王虎斜了我一眼後罵道:“不吃就閃一邊去,你知道現在弄點這個有多難嗎?什麼都不懂瞎說什麼?輕輕你吃,咱們一點都不給這兔崽子留”。
管他說什麼呢,先把自己餵飽在說,這豬肉燉的火候尚可,我邊撕着一塊肉邊問道:“咱們現在糧草還困難?不是有錢了嗎?”。
鄭雄笑道:“錢是有了,但豬肉這東西現在卻太難搞,你不知道,豬在回教的教規裡被視爲不潔之物,他們禁吃,也禁養這東西,現在有的吃就快吃吧,過了阿姆河後就撤底吃不着嘍”。
說豬不乾淨我有同感,但因爲髒就不吃豬肉,這個我可不敢佝同,使勁嚥下一大口後我問道:“豬肉他們不吃,牛羊肉呢?羊肉到還罷了,這牛可不是說吃就能吃的呀”。
鄭雄笑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咱們中土之地視牛爲寶,我家那裡過水之時爲救耕牛有時連老婆孩子都能捨得,咱們的軍漢牛肉也是老牛身上的,這裡卻不禁吃牛肉,真不知他們的地要怎麼種”。
原地休息了一天後我們又上路了,渡過了寬廣的阿姆河後武教頭和我們分道而行,那座聚鐵山就在南方大約500裡處,臨行前鄭雄交代過,他領的都是步兵,所以每天前進不會超過40裡地,不然就會有掉隊的,我和輕輕的馬快,500裡地多說三天就能到,這樣算來給我們的行動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三天後,聚鐵山外40裡處,這裡是一處小小的丘陵,站在丘陵上望去,連綿的聚鐵山好似就在眼前一般,我和輕輕不敢在向前走了,只是躲在丘陵下的一個小山溝中等着天黑,那聚鐵山的情況我們一點都不瞭解,這青天白日的撞去怕是要吃虧,現在輪到輕輕放哨,所以我也就放心的趴在她身旁閉目假寐,天黑了,我倆將馬蹄用厚布包好,又將馬嘴勒住,這才放馬向眼前黑沉沉的大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