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明天本宮就要回大王城了。這裡的事情侯爺既然指給了你,便是信任你能夠做好,有幾件事情我還是要交代。
這一嘛,雖然上次的事情陛下差點殺了你的父親。但那畢竟還是事起有因,有些事情也不是陛下的原意。這個中的原委,想必你也清楚本宮就不在這囉嗦。長安的差事要想辦好,還得靠皇家畢竟這裡是大漢都城。
二來,長安是東西物資前往大王城的中轉站。尤其是戰馬,萬萬不可耽誤了。這件事是要緊的事情,你懂了麼?”
“蒼瀾懂了,公主請放心。小人一定維持好與皇家的關係,東胡來的戰馬也斷然不會出狀況。”
“嗯,這三來你要注意長安的情勢。隨時誰地報給侯爺,長安是帝都京畿重地天下的中樞,自然是非多一些。這裡的事情侯爺要及時的知道,以便採取合適的應對策略。以前這些差事是你三叔做,現在就由你接着。
響鼓不用重錘,有些事本宮也不能說的太多。你自己琢磨着辦就是了,不過有一條記準了。侯爺沒有稱孤道寡的意思,你們也別想到歪處去。私底下胡思亂想的做些個大事,本宮雖是侯爺的側室可也是漢家的公主。你可明白本宮的用意?”
南宮還是不放心,蒼瀾在江南可以縱兵屠城。雖然他說不是出自他的本心,但這裡面的道道究竟誰曉得。天知道這個害死數十萬人的傢伙有什麼樣的心思。
必需敲打敲打這個小子,不然他若是一味的在長安生事。必然牽連到雲嘯參與到大漢的權利爭奪之中。這樣一來自己可就在丈夫和弟弟之間難以做人。
蒼瀾聽了南宮的話,心裡也是一凜!話說得清楚,如果自己想着幹掉劉徹。擁立雲嘯爲帝的話,這陣枕頭風會將自己吹得屍骨無存。
雲嘯的意思蒼瀾也用言語試探過幾次,不過每次雲嘯都好像沒有稱帝的意思。真不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子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究竟是韜光養晦還是真沒有蒞臨九五的打算。
聽着這位公主殿下的意思,好像侯爺確實沒有這個打算。可未央宮那個位置乃是天下最大的利益,難道侯爺真的能夠看得開不去爭上一爭?
蒼瀾心思電轉,嘴裡已然說了出來。
“公主殿下放心,蒼家受侯爺大恩。必然竭盡所能報答侯爺。蒼瀾必然一切以侯爺的意思是從。”
看起來這些年獨當一面。蒼瀾也歷練出來。這兩句話回答的滴水不漏,好像回答了南宮又好像什麼都沒說。南宮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堆裡,一點着力的感覺都沒有,這一拳便消弭於無形之中。
南宮認真的看了蒼瀾一眼。這個口口聲聲終於丈夫的人。真的可以信任麼?奈何自己只是一個側室。又無所出。對於這些強悍的家將,南宮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好了,一會兒本宮要去未央宮給太皇太后還有太后辭行。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安排好明天的車馬。莫耽誤了本宮的行程!”
“喏”
外面的車馬已經備好,南宮在彩雲與追月的攙扶下上了那輛豪華的馬車。看着太陽下,個個頂盔掛甲的侍衛們便皺了皺眉。
這些侍衛是雲嘯特地派來護衛南宮的,面上說是擔心南宮的安危。可蒼家的叔侄卻認爲,這是雲嘯派來向大漢朝廷示威的。上一次自己沒有按蒼虎說的,帶這些侍衛進入長安。便引起了蒼虎的老大不滿,不過雖然不願意。但蒼虎私底下沒有搞什麼小動作。
這蒼瀾就不一樣了,雲家的侍衛到底都聽家將的。也不知這蒼瀾是怎麼跟帶隊的侍衛長說的,此次進長安這些侍衛無論如何也要跟着。甚至龔阿龍已經擎着鐵槍立於車頭,那兩隻巨獒蹲伏在兩旁。鮮紅的舌頭不時露出來,眼睛裡帶的兇光讓人不寒而慄。
龐大的馬車骨碌碌的行進在長安的官道上,幾乎所有的路人都擡頭看着這龐大的隊伍。
車轔轔馬蕭蕭,黑甲侍衛們手裡握着長弓。長安城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精騎,尤其是那個立於豪華馬車之上的巨人。陽光下全身板甲反射着耀眼的陽光,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身旁的兩隻巨獒,好像是兩隻獅子。大大的腦袋鮮紅的舌頭,不時用它們兇惡的目光看向路人。被這眼神盯着路人好像有一股力量被釘進了骨子裡。紛紛移開眼神,不堪這野獸一般的目光。
車中的南宮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辦法阻止雲家的家將。好像家將們越來越跋扈了,現在南宮只是搞不懂究竟他們是對大漢蔑視,還是對他們劉家蔑視。
長安城的城門校尉都要嚇死了,看着遠處黑壓壓一片壓過來的隊伍。點烽火的心都有了,早得了稟報說雲家的那位公主夫人要來長安。可沒想到居然會派出這樣龐大的隊伍,雲家侍衛的戰力有目共睹。這是來辭行的還是他孃的來攻城。
“快,快點稟報城門司馬大人。”校尉着急的大吼,眼看這對騎兵衝着自己便過來的。他可沒有勇氣攔阻這些兇悍的傢伙,傳言裡雲家的侍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存在。
城門的司馬見此情景也嚇得六神無主,在奔下城樓的過程中神奇的摔倒。只是滾了幾級臺階,便殺豬一般的叫了起來,隨從也是機靈立刻說腿斷了要去送醫。
校尉急得要哭出來,卻沒有辦法一邊打發人去稟報長安衛一邊上前與雲家的家將打着商量。
“對面的隊伍暫且站下,朝廷有……”
那些黑甲騎士沒有一丁點停下來的意思,城門校尉不得已躲到了路邊。沒人理睬這個小小的校尉,大隊人馬衝進了城門。把住城門之後,等待着南宮的座車通過。
城門被阻斷,等待出城加上看熱鬧的人擠得人山人海。朝廷的軍卒被那些黑甲騎士好像狗一樣的驅趕着,只要走得慢了兜頭便是一鞭子。
有一名士卒剛剛還了一句長安國罵,便被十幾個侍衛放翻。圍在中間拳打腳踢,好在蒼瀾交代不要鬧出人命。打了個鼻青臉腫之後,便被擡着胳膊腿扔到了路旁。
長安的百姓被嚇得紛紛後退,不知道誰家的人有這麼大的派頭。
“看啊!是雲家的人,看那是雲家的大旗。”
五百名開路的侍衛穩定住了局勢,南宮的車架也到了城門口。不但車架上有云家的大旗,就連侍衛們的後背也都插了背旗。
紅底黑字一個碩大的雲字在春風中烈烈作響,龔阿龍橫槍在手好像模特一樣的擺着各種兇惡的poss.。惹得長安城的居民們一陣的驚歎。
長安的百姓議論紛紛,雲家又回來的消息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
南宮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景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裂了縫的玻璃,看起來再也黏合不到一起。
走出朱雀大街不遠,便來到了未央宮前。此時的未央宮前已經是弓上弦刀出鞘,兩宮的衛尉已經得了稟報。嚇得幾乎要瘋掉,這些黑甲騎兵進長安可以。但要是想進未央宮,那絕對不行。
這兩千人若是進了未央宮,造反的能耐都有。數千羽林急吼吼的集結起來,兩宮的防衛立刻進入了緊急狀態。宮牆上到處都是拿着弓刀的羽林侍衛。
“停車!本宮這是來向自己的祖母和母親辭行。你們就留在外面。”
南宮對着車門外的龔阿龍吩咐道。
好在雲家的侍衛兵並不想與羽林侍衛衝突,他們是來是示威的並不是真的要造反。
兩千名雲家的黑甲侍衛黑壓壓的佔據了大半條朱雀大街。對面是穿着紅衣紅甲,頭盔上插着一根紅色翎羽的羽林侍衛。這兩支隊伍涇渭分明的對峙着,一邊紅的像火一邊黑的好像是土。
南宮的馬車緩緩的駛入了未央宮中,沉重的宮門隨即關閉。一列列的羽林侍衛頓時將宮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南宮苦笑着走進了漪瀾殿,王娡穿着太后的禮服端坐在正殿的椅子上。這身正裝一下子便將母女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現在是一名朝廷的命婦,來拜見太后娘娘。
“你要走了?”王娡的語氣裡充滿了落寞。這段時間裡,好像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慢慢疏遠了自己。劉徹除了每日裡前來請安,一刻也不願意在這漪瀾殿裡多待。
皇后更是跋扈得請安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林濾整天就知道滿世界的瘋跑。或許只有自己那個貪財好色的弟弟,還跟自己貼着一些心。如今,自己的大女兒又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到。
“長安的事情已經有家將來接,女兒也必須回去了。畢竟女兒已經是雲侯的女人,大王城還有夫人和兩個側室。若是久久不歸……”
南宮無奈的搖了搖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雲嘯變心冷落自己。他是自己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若是雲嘯的心被那幾個女人強了去,自己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