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趕忙從銀壺中倒了一杯蜂蜜水出來,雲嘯一口氣悶下去這纔算沒被噎死。
兩名渾身傷痕的傢伙被帶到了雲嘯的面前,押解他們的侍衛手裡拎着皮鞭。光着的脊樑上,鞭子的紋路清晰可見。雲嘯皺了皺眉頭,手下一向有虐待戰俘的習慣。看起來應該改一下這種風氣。
“怎麼把人打成這樣?”雲嘯有些不悅的詢問兩名侍衛。
“回侯爺的話,他們襲擊了咱們的一隊弟兄。死了一百多人,重傷也有幾十人。兩個百人隊給打殘了,若不是戴爺領着弟兄們及時趕到,恐怕連一個活口都留不下。”侍衛的眼中似乎噴出了怒火,惡狠狠的瞪着這兩名戰俘。如果不是雲嘯在身旁,說不得又要抽上兩鞭子解氣。
雲嘯不禁駭然,自己這幫子屬下的戰鬥力他是清楚的。小虎遇襲身亡是遭遇了十倍於己的敵軍,又有史家兄弟召喚來的野獸幫忙,這才落敗。這些傢伙居然打的自己兩個百人隊失去戰鬥力,看起來戰力也不可小視。
這時艾利斯從後殿趕了過來,大熱的天這女人穿的自然少。夕陽下雪白的肌膚都被鍍上了一層橘紅色,加上身上的絲綢衣服反射着光線。即便是看慣了的雲嘯也是一呆。
“你問問他們,從哪裡來的。”雲嘯回過了神對着艾利斯說道。
“妾身問過了,他們是維京人。我的話他們懂的也不多,所以我們只能有限的交流。”艾利斯無奈的說道。
靠,還真是維京人。狂戰士的名號過然名不虛傳,居然一出手就打掉了自己兩個百人隊。
“歐丁!”雲嘯嘴裡嘟囔着發出了兩個音節。他不知道維京語裡面的歐丁是否是這樣的發音。不過想必應該也是音譯。
兩名維京戰士驚異的看着雲嘯,嘴裡滴里嘟嚕的說出了一大串的話。雲嘯回頭看了一眼艾利斯,艾利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起來她也沒聽懂。
雲嘯無奈的揮手打發了兩名戰俘,招來兩名侍衛詳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你是說接了贖金之後,才被這些野人襲擊的?”雲嘯撫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對,就是接了贖金向回走的路上被伏擊的。”侍衛躬身答道。
“他們還下了鐵夾子?”雲嘯已經摸到了一些頭緒。
“是侯爺,那些鐵夾子很厲害。那力道能將馬腿硬生生的打折了。”
“回去告訴戴宇,就說是我說的。去找那個盧靜,問題出在他的身上。將小熊叫來,這次讓這老小子出點血。”雲嘯握緊了拳頭恨恨的說道。
不多時。小熊渾身甲冑的走了進來。大老遠就能聽見嘩啦嘩啦的甲葉子聲。
“你點三千人,去熊嶽聽戴宇調遣。一會兒我寫封信,你帶給戴宇。告訴他,按照信裡說的去做。”
“諾”小熊一聽能夠出去打仗,樂得鼻涕泡都要出來。歡快的轉身點兵去了。
心急的小熊轉着圈等着雲嘯寫完了信。帶着三千人馬連夜便出發。由於軍馬被劉徹截留,許多的侍衛還沒有馬匹。所以小熊的手下都是步卒,這些傢伙手持長矛。腰裡掛着馬刀,後面揹着弓袋箭囊。走起路來甲葉子譁楞楞的響,這一身裝備下來不下六十斤。
四輪馬車將侍衛們運送到了漢城,乘着耿風新建的巨舟駛進了渤海灣。半島的山路崎嶇,那裡又沒有大漢那種馳道。走海路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在海上飄蕩了兩日,按照雲嘯的海圖。耿風順利的將小熊送到了熊嶽城。
“哈哈哈。老耿謝謝你這兩天的鮁魚飯。以前只曉得烤羊羔子好吃,沒想到這海水燉鮁魚是這麼香。”
小熊吃了一口盆裡的大塊鮁魚肉,看着地平線說道。
“這鮁魚是深海魚。打上來很快就死了。做這魚要趁着還有一點活氣的時候,扔進鍋裡。魚肚子也不用摘,倒進一鍋海水就是一個字煮。這魚肚子裡本身就有油,什麼時候你看這魚湯煮得透明嶄亮好像皮凍似的就成了。保你吃一口鮮掉下巴,呵呵呵。”
“這吃起來咯吱吱的東西是啥玩意,脆生的很拿上些我給戴爺帶些去。這空着手去總是不好。”
小熊夾了一筷子黃瓜。裡面有一種半透明的東西。吃起來咯吱吱的,很脆生很爽口。
“這東西叫海蜇。一年裡也就這月份有。撈起來的時候這麼大。”耿風雙手一劃拉,比出鍋蓋大小的一個圓。
“可用明礬礬過之後就剩這麼一點點大。精薄的一張皮。這東西拌上些黃瓜耳絲什麼的,吃起來很是爽口。你小子有口福,看看這蝦剛出水的。侯爺點名的要,說這東西叫對蝦。兩隻蝦就是一斤,侯爺說保餃子最好吃。不過我包了,吃起來硬得很累得腮幫子疼。”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侯爺包餃子的時候小熊我就在邊上,侯爺說了傻子纔像你那樣的包。這玩意得將餡和得稀稀的,好像水一樣。我可吃過侯爺包的對蝦餡餃子,一咬一包湯。鮮得人幾乎要將舌頭吞下去。”
“原來是這麼回事,小熊等你回程的時候如果還坐老耿的船。我讓廚子給你包,咱這裡別的沒有海鮮有的是。”
耿風與小熊說得熱絡,再有半天估計就能靠岸。耿風擺了一桌酒席,請了小熊與幾名侍衛長暢飲。
廚子端着一個大大的銅盆走了上來,裡面裝着一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小熊一見這東西模樣奇怪,一節節的身子眼睛就是頭上支出來的兩個小黑點。旁邊還生了一對鉗子,尾巴好像三股託天叉旁邊還有兩個分叉。不禁皺眉道:“老耿,這是啥玩意。你咋還用這大蟲子待客。”
“一看就是關中土鱉,沒見過不是。當地土話這玩意叫蝦爬子,現在正是肥的時候。來來來,看我教你扒着吃。”耿風說着便拿過了一個蝦爬子,一下便擰下了頭扔到一邊。
在外殼的節點處一撕便將殼解開了一片,如此這般的將殼統統的剝了去。遞給小熊道:“吃吧,小心鮮得你吞了舌頭。”
小熊疑惑的接過來,看着耿風。那些侍衛長都是在長江邊上長大的,也都沒有見過這玩意。不由得一起看向小熊,小熊從小長在關中哪見過這玩意。雖然這東西模樣怪異,有些怕人。但耿風給自己剝好了送到嘴邊,若是自己不敢吃那可真是落了威風。
在衆人的目光下,小熊已極大的勇氣嚐了一口這好像蟲子一般的蝦爬子。只吃了一口,小熊的眼睛一亮。三口兩口便將肥嫩的肉吃了一個精光。
然後也不用耿風讓,自己便選了一個大的抓起來。學着耿風的模樣,一下便抓下了頭扔到一邊。一節節的撕開了鱗甲,即便手指被鋒利的鱗甲割破也毫無知覺。
衆侍衛長見了他的模樣,覺得這玩意肯定好吃。一隻只大手紛紛抓向盆中的蝦爬子,一吃之下紛紛大呼過癮。
“老耿,你這差事真是羨煞了人。就憑這海鮮,就讓人心癢癢。咦!爲什麼你拿的蝦爬子個個都有膏肓?”
小熊說着說着,忽然發現耿風在蝦爬子裡面挑挑揀揀。每剝一個必有膏肓,而自己吃的有的沒有膏肓有的有膏肓,不禁奇怪。
“教你個乖,學着點。”耿風拿起了一個蝦爬子說道。“這公的沒有膏肓,這母的纔有膏肓……”
“啥,這玩意你也能看出公母?”小熊好像審視怪物一樣的看着耿風。
“還想學不想學?”耿風看到小熊的眼神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想學,想學!”小熊立刻換做一臉謙恭受教的模樣。
耿風將蝦爬子翻過來,肚皮朝上指着脖頸處道:“你看這裡,有一個白色王字的便是母的。沒有的便是公的,你挑這種有白色王字的吃。保管你個個都能吃到膏肓。”
小熊有樣學樣,在盆裡翻檢了一下。找了一個脖子下面帶白色王字的,將頭揪下一看。果然,一根膏肓直直的包裹在肉中。
一時間侍衛長們學着小熊的模樣,翻檢着蝦爬子猜中的人哈哈大笑。猜不中的人罰酒三杯,鬧得不亦樂乎。
胖胖的廚子臉上帶着汗,又端來一個碩大的銅盆。大夥紛紛住了手,看這一盆裡究竟是什麼。
端上來的一盆螃蟹,不過這螃蟹有些特殊。大大的蟹敖特別的巨大,而且螃蟹的蓋子呈紫色。大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第一個吃螃蟹的勇氣。
“這叫紫蓋,兩支蟹敖的肉特別的鮮美。咋,連這螃蟹也不敢吃?”耿風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
“靠,大丘城下老子活摘心肝都沒怕過。會不敢吃這螃蟹?”小熊說罷抓起一隻浮上最大的,一下便掰下了蟹敖。放在嘴裡大嚼起來,嘎嘣嘎嘣的聽着便有些牙酸。
不過一轉頭,見耿風拿了一個小鉗子輕輕的夾碎蟹敖的外殼。然後將碎殼扒落,吃裡面鮮嫩的蟹肉。小熊不禁瞪大了眼睛,原來這玩意是這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