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不進來。匆匆跑進來的蒼鷹向雲嘯稟告了宮門口的情形。
“是侯爺,他們帶了許多的兵將。不過沒一個人進入宮城報到。”
“他們這是怕我們痛下殺手,沒關係他們不來城主大人可以出去嘛。是不是城主大人。”雲嘯扭過頭望向頭戴王冠,端坐在城主寶座上的金負日。
金負日的臉色鐵青,大王城就從來沒有過城主出去見將軍們的先例。不過看雲嘯一臉認真的樣子,估計今天自己必然要破這個例了。
張哲成看了看自己的內侄,他的手下現在把持着王宮。無論怎麼說已經和這些漢人綁在了一起,如果這些漢人此時撤走。那大王城的這些兵將,會第一時間來找他張哲成清算。
“城主,還是聽從雲侯的勸告。現在將軍們都有疑心,咱們不妨去王宮的宮牆上宣佈雲侯的指令。”
張哲成如今也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咽,雲嘯的命令同樣對他也有影響。因爲雲嘯的命令是所有士卒都回家收割,自然也包括他轄下的軍隊。
可雲嘯這理由找的冠冕堂皇,這些自由民種了一年的地。現在眼看地裡的莊稼成熟,卻不能去收割。軍營裡面早就已經怨聲載道,如果任憑稻子爛在地裡。那來年吃什麼,關係到百姓肚子的大事可馬虎不得。
“那好吧,我就去宮牆上宣佈命令。”
金負恩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站起身。好像小弟一樣的跟在雲嘯的身後出了議事堂。來到了宮牆之上。
宮門前黑壓壓的站了不下上萬的軍卒,那些將領們一個個的端坐在馬上。不時還有幾名將領交頭接耳幾句,不過看樣子誰也沒有進王宮的勇氣。
金負恩頭戴王冠出現在城頭,着實讓這些將軍們吃驚不小。既沒有接任儀式,也沒有上任城主的指令。金負恩公然就這樣自封城主,這多少讓這些將軍們有些意外。雖然昨天晚上已經說清楚,可繼任城主總要有個儀式吧。
金負恩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羣人,臉色不免有些鐵青。看了一眼身旁的雲嘯,壓下一口氣。高聲喊道:“將軍們,士卒們!昨夜事起倉促。我的王兄與幾個弟弟叛亂父王。幸好。我與姑丈還有大漢的雲侯爺及時趕到。這才平息了叛亂,不過父王在亂軍之中已然被人殺害。
我對此十分的悲痛,今日我在此宣佈。三日後,爲父王舉行隆重的葬禮。
不過我今天召集大家來。不是因爲這件事情。而是因爲另外一件事情。大家知道現在的秋收時節。地裡的稻子都成熟了。可父王因爲對雲侯爺有些誤會。發佈了募兵的命令,使得士卒們眼睜睜的看着成熟的稻子卻不能收割。
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如果稻子爛在了地裡。我們明年吃什麼。大家辛苦一年的成果難道就這樣白白的丟棄?
幸好,今天我與雲侯爺解釋清楚了誤會。雲侯爺對我大王城也沒有任何的企圖,所以本人以繼任城主的身份命令。所有軍卒即刻起,回到軍營將武器入庫回家收稻子。”
將軍們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解散大王城的軍隊。可士卒們卻是明顯的送了一口氣,這些天來家裡人已經數次來催。都是在問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幫忙收稻子,這些軍卒都是家裡的壯勞力。收稻子這樣的體力活兒,總不能讓女人去幹吧。
將軍們的臉色和軍卒們的臉色表現出截然相反的表情,雲嘯心底已經樂開了花。張哲成則是連連搖頭,這一道命令便將大王城的軍心徹底的弄散了。
本來軍卒們就渴望回家割稻子,如果將軍們阻攔。那勢必大王城內便會兵將不和,如果將軍們強力彈壓。那就更糟糕,說不定在雲嘯的有意鼓動下出現譁變。
如果到了那時候,即便是雲嘯不想做這個城主都不可能了。整個大王城再也沒有一種力量可以和雲嘯相抗衡。
數名高級將領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可是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這些人爭執的很厲害。
“不要管那些將軍們了,讓士卒們放下兵刃就地解散。”雲嘯眯了一下眼睛,下了一道更狠的命令。
“什麼?”金負恩與張哲成互相看了一眼,這招可謂是釜底抽薪。根本不通過將軍們了,利用士卒們回家心切的心情。乾脆讓他們就地解散,之下就算是將軍們想攔都攔不住。
這一萬多人如果就地解散,那麼城內各處的駐軍便會一鬨而散。有了雲嘯的干擾再想組織起來,那便是難上加難了。
“咳……爲了體恤將士們的急迫心情,諸位將軍諸位士卒。現在只需你們將手中的兵刃放在地上,便可以回家收割去了。”
無奈的金負日只得在宮牆上高聲宣佈。
這一下,下面便徹底的亂了套。許多軍卒的心原本就不在這裡,早就惦記着家裡的地。金負恩這麼一宣佈,立刻便是人心思走。如果不是那些軍曹們呵斥着,估計早就扔了兵刃走人。
軍曹們看着將軍們,他們在努力的彈壓着。可能夠彈壓多久誰也不知道,因爲許多的軍曹其實也想回家收稻子。
雲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張哲成說道:“張將軍,讓你的部下帶個頭如何。本侯做主了,每人給發二百斤稻米。”
張哲成還沒說話,他身邊的軍曹們已經連連點頭。看臉上的表情那是千肯萬肯,他們家裡的稻子也在地裡。如果不去收割,明年可就要餓肚子。更何況還有二百斤稻米的賞賜。
答應,那自己的力量就會頃刻間化爲烏有。不答應,別說雲嘯那關過不去。即便是自己部下那關也過不去,現在張哲成算是理解了下面那些將軍們矛盾的心情。
“既然張將軍點頭了,那個誰!你,你還有你們。放下武器,都可以走了。收了稻子就回來領糧食,只要證明你們是張將軍部下每人都有二百斤。軍曹加五十斤。”
被雲嘯點名的二百五軍曹樂得差一點蹦起來,也沒管張哲成點沒點頭。一個唿哨帶頭將手中的兵刃扔到了地上,一時間宮牆的上面滿是“噹啷”聲,青銅兵刃與鎧甲扔了一地。
張哲成的手下隨即一鬨而散,幾個軍曹向張哲成行了一個禮便逃也似的跑掉了。
張哲成目瞪口呆,剛纔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點個蛋的頭。可木已成舟,只好捏鼻子認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四散而走的軍卒們示範效應很好。不知道哪個軍卒先放下的兵刃,不過那聲“噹啷”聲是那樣的清脆。緊接着兵刃落地的聲音變響成了一片,開始只是幾個後來乾脆聽不出個數。
將軍們驚恐看着自己的手下,甚至許多的軍曹也放下了兵刃解下了鎧甲。軍卒們吆喝着,三五成羣的向城外走去。任憑身後的將軍們怎樣叫喊都沒有用處。
雲嘯看着一地的青銅兵刃,徹底的放下了心。解甲的浪潮很快便會席捲全城,大家都忙着去地裡收莊稼。任憑几個將軍便想把人喊回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把地上的破爛都收了,告訴隨軍的鐵匠。那些竹子的鎧甲燒火做飯用,至於那些青銅兵刃嘛……別浪費,回爐做成箭頭一樣用。”
“諾”蒼鷹趕忙帶着人前去收拾地上的破爛。
雲家一向注重弓弩,箭頭的消耗特別的大。用精鋼來鍛造箭頭不合算,用這些青銅最划算。青銅的熔點低,鑄造容易不說成本也低廉。實在是造反叛亂殺人越貨的不二選擇。
城下的那些將軍們十分的無奈,現在他們真成了光桿司令。除了一些家兵之外,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麼部下了。軍營裡的情況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已經人去樓空,跟這裡一樣狼藉一片。
幾名將軍對視一眼,轉身便要各自離去。
忽然,一千多名黑甲騎士從四面八方圍住了這三四百人。戴宇緩緩的抽出了馬刀,隊伍的最前面站着龔阿龍和蠻牛。他們的盔甲縫隙裡,殘存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
“違抗城主大人的命令,三遍鐘聲不至,按律當斬。來人,行刑!”
戴宇的話音剛剛落下,瓢潑一樣的箭雨便向着被圍困的衆人潑了過去。
第二輪箭雨還沒有發出,早已經等不及的蠻牛與龔阿龍便已經衝了上去。
可憐這些將軍與他們的親衛家兵哪裡的這兩個傢伙的對手,蠻牛的一對維京戰斧掄得好像陀螺一般。沾着便死,碰着便亡。
龔阿龍一條鐵槍也舞得風雨不透,絕對的力量使得他的鐵槍不但能當槍使,還能當棍子使。敢與之硬碰者無不被巨大的怪力震得口吐鮮血。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偌大的廣場上便安靜了下來。殷紅的血在地上集成了窪,大王城的那些將軍連帶他們的親兵侍衛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事情辦得不錯,城主大人請回吧!”雲嘯笑着向小熊打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