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是侯爵是權貴,出去旅個遊都是獨棟的別墅侍候着。《 .如今住監獄,自然也不是什麼監獄都安排得下的,至少也是星級高檔監獄。
長安的監牢自然安排不下這尊大神,於是廷尉署的高級單間就派上了用場。
不大的屋子也就七八個平方大小,沒有窗子,地上有一鋪牀榻還有一張矮几一盞油燈如此而已。可以雲嘯踏進這間屋子才發覺地面很是暖和,原來這地面居然是石板上面鋪上夯土。底下是串着的火爐,雖然外面是冰冷刺骨。可是這所監牢卻是溫暖如春。
案几上擺着四個小菜,油燜白菜、軟炸裡脊、京醬肉絲、還有一個家燉鯽魚。中間放着一大碗青紅羅卜湯,旁邊的笸籮裡擺着一打大餅。地上還放着用玻璃瓶裝的紅色葡萄酒。
雲嘯拿起來一看,軟木塞還塞着。案几的一角放着一個開瓶器。
仔細的看了看軟木塞發覺沒有撬動的痕跡,再看看案几上還冒着熱氣的菜餚。嗯,都是自家廚子的手筆。油燜白菜裡面要放海米,這玩意是劉成送來的別家沒有。軟炸裡脊旁邊放着一小碟椒鹽,花椒這東西是自己從西域帶過來的。
至於京醬肉絲,就這刀工長安城找不出幾個來。家燉鯽魚就別說了,誰家燉鯽魚用黃醬先爆鍋兒的。
褥子是一整張的老虎皮,非常像自己家那張。輩子是一整張熊皮,跟家裡那張也很像。除了矮几和那盞油燈還有這監牢。好像都是雲家出品。就連那個擦得鋥亮的淨桶,好像也是以前家裡的。
哦對了,還有身後這個腰都快彎成九十度的牢頭不是自家的。
“侯爺,可還滿意。這是丞相大人親自吩咐的,您老在這裡安心住着。能侍候您老是小人的福分,這什麼時候放您出去小人說得不算。不過小人保證,只要您在這裡住上一天,小人一定侍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雲嘯看了看這個很有前途的牢頭,摸了摸身上。很遺憾什麼都沒帶進來,雲嘯覺得很有必要給這傢伙點小費。後世的五星級酒店。也就這服務態度了。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李四。是這裡的獄監。您喚小人李四就成。”
很顯然,丞相大人親自打招呼的犯人給這位見過世面的牢頭很大壓力。尤其是這位丞相還做過掌管廷尉署多年的中尉,廷尉署上下他的門生故吏簡直多如牛毛,只要有一點虐待雲嘯的風傳進他的耳朵。自己死定了。
李四捏了捏袖子裡的一錠銅錠子。咬了咬牙將頭低得更低了。
“你小子也有今天。啊哈哈怎樣落到我的手裡。老夫正想着要不要大刑侍候。”一個聲音在牢門處響了起來。
衛綰一揮手,李四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呦,行啊小子。這吃食怕是比我府上還好些。來來來坐坐坐別客氣。”
雲嘯鼻子差一點沒氣歪了,混吃混喝居然弄得跟主人似的。不過一想這地方好像也算是他的主場。
“這些天可把老夫累壞了,跟你喝一口一會兒還得去大行皇帝的靈堂去看看。幾位王爺在守靈,可不敢怠慢了。這大冬天的病一兩個可不好交代,都是金枝玉葉的……哎吃了,別不好意思。”
雲嘯很想將那摞大餅乎在衛綰的臉上,有不要臉的沒有這麼不要臉的。吃老子的東西,好像還是他請客。
衛綰毫不客氣的將家燉鯽魚的魚子摳了出來。“老夫試過了,沒毒。呦,這還有一瓶你家的酒。哦,好像沒見過。待老夫嘗一口。”
雲嘯有些感動,原來這老傢伙是來給自己試菜的。或許有人敢給自己下毒,但是廷尉署上上下下絕對沒有一個人趕給衛綰下毒。因爲這老傢伙在這裡的根太深了。有了這次衛綰給自己嘗菜,管保沒人敢對自己下毒。
搶下正要對着嘴喝的紅酒,從籃子裡拿出玻璃杯一人倒了一杯。若是被這傢伙對着嘴喝了,那自己還能喝麼。
“你這次有些魯莽了,劉信那小子操蛋。你也不能這樣整治他,聽說你還把他兩條腿打折了。殺了人家的家將一百人多,你還真敢下手。我都服了你,這是國喪期間你知道不知道。國喪,大行皇帝……”
雲嘯不吱聲的舉起杯子,跟衛綰碰了一下。這貨跟劉成一樣,有變成話嘮的趨勢。
“劉成千裡迢迢回到長安,連家門都進不去。我這個哥們不幫着出頭,誰能幫着出頭。兄弟只是平時喝喝酒吃吃肉,那還不成了酒肉朋友了。是不是朋友,只有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才能看出來。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老衛,咱們幹一個。”
雲嘯一仰脖,乾了杯中的紅酒。衛綰愣了一下,一口也乾了杯中的紅酒。
“你這什麼酒,怎麼甜絲絲的。不霸氣,沒有你家的蒸酒好。”衛綰咂吧咂吧嘴,對紅酒有些不滿。
“算了,要喝酒以後還有時候。下次別拿這個酒糊弄我,還要去巡查靈堂你自己在這喝吧。”衛綰挺胸疊肚一副滿足的神情站了起來。
李四的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悄悄的把一個紙包扔進了淨桶。吩咐一個獄卒趕快去倒掉。
雲嘯拿起大餅,捲了一些京醬肉絲。一看就是南宮安排的,這些吃食哪裡是喝紅酒的。哎,貴族的習慣需要培養。就是公主也不例外,什麼樣的食材搭配什麼樣的酒,看來自己有時間還得好好教教這個丫頭。
牢門再次打開,真邪性了剛剛還在想南宮。居然南宮就來了,彩雲與追月捧着雲嘯的換洗衣物。
南宮水汪汪的大眼睛給了雲嘯一個大大的白眼,看着啃大餅啃得像個兔子一樣的雲嘯。
“在外面野了幾個月,好容易回來了就惹了這麼大的禍。就不知道心疼人家的辛苦,皇祖母說了竇家的地還給竇家。還有,爲了讓姑母說話我把十三香的專賣權給了姑母。”
儘管帶着十二分的不滿,可是南宮還是抻起袖子給雲嘯挑魚刺。鯽魚的魚刺最是麻煩,南宮挑得仔細一大塊魚肉沒有一根魚刺這才罷手。
“這幾個月辛苦你了。你表叔的地還他有沒什麼,東胡再有哈密瓜過來送你姑母兩車,算是還一還這次的情分。
事情你辦得不錯,就知道你伶俐。待回家我再好好的疼你。”
雲嘯油膩膩的手去摸南宮的臉蛋,卻被一巴掌打開。
“今晚上我就不走了,你在這裡沒人侍候可不成。”南宮一邊給雲嘯倒酒,一邊道。
“啊……不走?”雲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坐牢,沒聽說過坐牢還帶家屬的。這不但帶家屬還帶倆保姆,這待遇也太好了點吧。雲嘯忽然開始喜歡起這間牢房來。
在南宮的侍候下,雲嘯吃了一頓香豔的晚餐。南宮喝了不少的葡萄酒,熱氣一蒸臉蛋上掛着一抹紅潤。看上去非常美豔,雲嘯摟着南宮兩個人說着情話。
小夫妻就不能摟得這麼緊,乾柴遇見烈火。你再把他們扔一塊,不着火就出鬼了。蒸騰的火焰讓兩個人都有些安奈不住,彩雲與追月知趣的退了出去,守在牢門處把風。牢房裡的空氣好像都充滿了旖旎的味道。
雲嘯一個餓虎撲食將南宮撲倒在地,忽然牢門嘩啦一聲響。雲嘯一個激靈從南宮的身上爬起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這他孃的誰啊,彩雲追月是怎麼把風的。居然在老子要辦事的時候打攪老子。
“他孃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