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像忘記了,本侯沒有到江南之前那裡可是一片盜匪橫行的樂土。那些盜匪殺人越貨,屠戮朝廷命官如殺豬狗。那時候王爺爲何不派兵征剿?爲何要等本侯去那裡打敗石虎。”
雲嘯斜靠在椅背上,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說道。
“時移世易,如今的九江水軍可不是當年的九江水軍。拜雲侯所賜,夏侯將軍仿造了幾艘龜船。在長江上試航了一下,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原先的龜船還要好些。”
九江王胸有成竹的說道。看起來那些龜船給了他極大的底氣。
雲嘯看了看夏侯嬰,看起來九江王手下也有能人。不過仿造出龜船來也不算是什麼,明明白白的實物放在那裡,連照着仿都仿不出來那纔是笨蛋。
“王爺好像忘記了,龜船戰力強悍完全是因爲有了三弓牀弩。而這弩弦……恕雲嘯狂妄,這天下還真的只有雲家造得出。”
雲嘯一臉不屑的將杯中的酒飲了下去,兩隻眼睛狼一樣的看着九江王。
“你……”
九江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卻又拿雲嘯沒有辦法。這是實實在在的技術活兒,生產水平與生產工藝的差距擺在那裡。不是九江王想買就買得到的,就好像F16滿世界的賣,可是F22就是非賣品一樣。老子就是不賣給你,說出大天來也沒有用。你總不敢來老子家裡搶吧。
“雲侯,若是王爺上奏朝廷。你說朝廷會不會支持王爺呢?”
夏侯嬰見自己的老大吃虧,趕忙出來幫腔。夏侯嬰的提議不夠不毒辣,本來就是九江王說了算是事情。如今讓劉啓正式的批覆一下,劉啓不會有任何的異議。雖然十抽三的稅率有些高,可是抽到十抽四的王爺大有人在。劉啓說不定還會褒獎劉基體恤百姓,到那時候雲嘯只能乾瞪眼的看着。
“夏侯將軍的意思是,十抽三的稅率我雲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對麼?”
九江王得意的笑道:“臨潼侯,孤王已經給了你面子。今天算是來告訴你一聲。既然告訴過了孤王也就告辭了。”
劉基說完便要帶着夏侯嬰離開,既然臉已經撕破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既然王爺執意要這樣做雲嘯也不便阻攔,就像您說的九江是高祖皇帝封給您家的。雲嘯也無權阻攔,不過還請王爺稍等。雲家畢竟是武侯,家裡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東西。幾名老軍伍還是有的,請王爺和夏侯將軍給雲某指點一二。”
“蒼鷹,敲聚將鼓。”雲嘯一字一頓的說道。
“諾”
蒼鷹叉手施禮。然後“登登登”的跑了出去。
旋即門外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院子裡有人吹響了哨子。接着位於雲家大樓最頂端的聚將鼓便被敲響,咚咚的鼓聲好像每一下都捶在人的心裡。震耳欲聾的鼓聲,敲得九江王的心臟都快受不了。覺得胸悶氣短,好像呼吸也開始不順暢起來。
夏侯嬰卻走到窗前,兩眼凝視着外面的動靜。這樣緊急的動員最是考驗一支隊伍。夏侯嬰自持在沒有提前通知的情況下。他手下的那些軍卒絕對做不到三通鼓響便彙集來此,剛纔雲嘯一直在與自己飲宴根本就沒有派人預先準備。夏侯嬰很期待能看到些什麼。
一通鼓響之後,整個臨潼好像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甚至街市上的行人都沒有擡頭看上一眼,九江王“呲”的一聲笑出了聲兒。回頭挑釁似的看着雲嘯道:“鼓聲倒是很響,看來孤王也要在高處立一面這樣大的鼓。至少聽起來很威風,呵呵呵。”
雲嘯沒有理會九江王陰陽怪氣的語調,只是夾了一塊麪前的紅燒肉。一口吃了下去。夏侯嬰的臉上卻十分的凝重,與九江王不一樣他可是老軍伍。雖然他的麾下多是水軍,但多年的軍旅生涯還是讓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大街上的行人對鼓聲沒有反應,應該是他們經常會聽見鼓聲。也就證明雲嘯經常搞這樣的演練,夏侯嬰毫不懷疑三通鼓響後雲家會集結起一支軍隊。這是怎樣的一支軍隊,居然隨時隨地都在想着投入戰鬥。從平民莊戶到戰鬥的戰士,只要一時三刻的時間。
“咚咚咚,咚咚咚。”
第二通戰鼓響起。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街上的行人紛紛靠向大路的兩側,將路中間留出來。一些莊戶還站在門口,好像在看熱鬧。
四面八方都有騎馬的黑點在逐漸的靠近,馬上的騎士騎術精湛跑得像是在飛。黑點逐漸的靠近,夏侯嬰看得清楚。他們的身上不是制式的漢軍甲冑,而是一種黑黝黝的鐵甲。他們的馬也不是漢軍的普通戰馬,而是高大的匈奴健馬。
這匈奴健馬一匹便價值數百金。雲家居然能裝備如此之多。這從一個側面說明雲家財力只雄厚,已經堪比一個侯國。夏侯嬰不免對雲家的財力歎爲觀止,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恐怕今天的事情不能就這樣善了。回頭看看自家王爺,劉基站在窗子前嘴角還是帶着笑。
越來越多的騎士匯聚在雲家的校場之上。遠處的驪山腳下忽然衝出來一羣穿着皮袍子的人。
匈奴人……夏侯嬰瞪大了眼睛,作爲漢軍的高級將領他自然是識貨的。一眼便認出了那些飛馳而來的百餘騎是匈奴人。早聽說過雲侯手下有一隊匈奴勁旅,如今看來這些人個個膘肥體壯,騎術更是精湛胯下的戰馬也更加的高大威猛,果然是一支不可辱的騎兵。
“咚咚咚,咚咚咚。”
三通鼓響,校場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站了數百身披黑甲,頭戴黑盔的精銳武士。他們熟練的站成了整齊的隊伍,在長安七月的太陽底下釘子一般的站立着。身後的戰馬不斷的嘶鳴,數十輛馬車轟隆隆的駛進了校場。
車廂板打開,裡面的馬刀整齊的安放在架子上。長長的騎槍尖兒閃着金屬的寒光,炎炎的夏日裡居然讓人心底範寒。
“王爺,夏侯將軍請吧。去看看這些不成器的傢伙們,他們的很多親眷都在岳陽。你的稅賦將來都要落在他們的親眷頭上,本侯想問問他們的意見。”
“哼你以爲你憑你這數百騎就能嚇倒本王?笑話。”
九江王儘管有些膽寒,但那裡畢竟只有數百人。自己的藩國儘管被裁撤很多,但只要一動員還是可以徽出兩三萬軍隊出來。
“兵不在多而在與精,還請王爺與夏侯將軍移步一觀。”
雲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個人在護衛的簇擁下來到了校場。
數百甲士釘子似的釘在了地上,汗水順着頭盔的縫隙不斷的向外流淌。即便是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裡,仍然沒有人摘下那猙獰的面甲。這些人不用動,只是站在那裡渾身便散發出讓人凜然的殺氣。
夏侯嬰熟悉這種殺氣,只有沙場餘生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氣質。這樣的勁旅自己曾經在北軍中見過,後來那些人都被編入了羽林。成爲了皇帝陛下的親兵。
雲嘯走到了隊伍的前面,看似不在意的說道:“王爺的侍衛想必也是九江國的劍術高手,不知可否下場調教一下這些不成器的蠢材。”
九江王的心中暗笑,自己帶的侍衛自然是九江國的劍術高手。有幾位還是在江南都能數得上名號,如果雲嘯說跟他的侍衛比試一下。劉基或許還會猶豫,不過跟這些軍卒比武那簡直就是侮辱他們。劉基不相信,雲家有幾百個人都有江南一流劍客的水準。
劉基回頭對着自己的侍衛長說道:“蓋聶,你出來與這些雲家的高手們切磋一下。記住留手,莫要傷了臨潼侯苦心培育出來的精兵。”
這個名叫蓋聶的傢伙站了出來,傲然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黑甲武士。雙手一抱拳道:“莽夫蓋聶,哪位高人下場賜教。”
雲嘯回頭看了一眼戴宇,戴宇微微的點了點頭。
“蓋聶先生可以在他們當中任意選一位出來,只要你能打敗本侯願意以千金相贈。”雲嘯說得灑脫隨意,蓋聶卻氣歪了鼻子。
自己好歹也是江南能排得上名號的劍客,這位臨潼侯居然要自己任意的選擇。如果說臨潼侯身後的戴宇讓他忌憚,可是對於這些黑甲武士他卻一點都不忌憚。試問一個人穿着數十斤的盔甲,如此熱的天站在這裡半個時辰。即便是一個好人也會消耗大量的體力,蓋聶不相信自己連這樣的人都打不過。
蓋聶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因爲有着面甲的遮掩。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不過既然戴宇不在這裡面那便不用怕。
“請這位壯士下場一搏。”
蓋聶隨手指了一名武士,那武士卻紋絲不動。
“既然蓋聶先生選了你,那你就和蓋聶先生較量一下。小心點,莫傷了人命。”
雲嘯的心中一笑,果然上當。蓋聶因爲好面子,選了打頭的一個,而這個傢伙正是鐵衛中的一員。
“好,若這位壯士贏了蓋聶。孤王也有一千金相贈,蓋聶雲侯富可敵國你發財的機會來了。哈哈哈。”九江王怕別人說他小氣,趕忙落實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