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隊,列隊……”
斥候放出十里,這是雲家的規矩。現在想衝進長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還好背後有長城作爲依託。敵人只可能從正面突襲,蒼虎立刻指揮着雲家的侍衛和隴右的軍卒列隊。
實際上只是將馬車橫過來而已,止車閘都被放的死死的。害怕馬匹被流矢射中之後受驚,若是拉着馬車在軍陣中橫衝直撞起來,那可就完蛋了。
“蒼虎,把那玩意拉出來雲家的人都躲到車後。大車上擋板,這麼黑的天人從哪兒一邊鑽出來的都不知道。”
雲嘯見蒼虎例行公事般的將雲家的騎兵放置在兩翼,連忙喝止蒼虎。重新將雲家的鄉勇全都撤到大車的後面。
八輛大車被拉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預備,放。”隨着機括被敲動,投石機上一個碩大的布包被扔了出去,黑暗中的空中只聽見嘩啦一聲。接着便是無數的叮叮噹噹聲。
“將火把點着裝進去,調整角度拋到最遠。”
黑暗中的敵人是最可怕的,雲嘯不想和看不見的對手作戰。這種投石車可以輕鬆的將火把扔出六七百步,身後的三弓牀弩已經吱吱呀呀的上弦。粗大的火藥弩已經被架上,這個時候雲嘯也顧不得了。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比什麼都強。
沾滿了松脂的木塊被點燃,投石機的機括再次被砸下。松木塊兒被扔出了老遠,黑暗中的地平線上亮起了八個紅點。雖然很微弱但是總比黑的一塌糊塗要強得多。
軍臣單于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終於有一羣該死的漢軍敢於走出高大的城牆保護。一定要將這些傢伙碾碎,碾成渣渣砍成肉醬。在這座關隘前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失敗,現在是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大匈奴勇武的時候了。
自從一個從羽林手中逃走的匈奴騎兵。將這隊漢軍出來的消息告訴他時。軍臣單于便做好了幹掉他們的準備,他的身後是六千名最精銳的本部騎兵。他不相信,憑藉自己精銳的本部騎兵會拿不下這隊兩千多人的漢軍。
奔騰的馬蹄聲好像錢塘江的潮水,隆隆的向着雲嘯他們衝了過來。黑暗中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只看見幾乎一瞬間那些松木塊便被遮擋住。地平線上重歸與一片黑暗之中。
“火藥弩放。”蒼虎惶急的命令着。
“嗖”“嗖嗖”十二支粗大的火藥弩越過了鄉勇們與隴右軍卒的頭飛了出去。“轟”“轟轟”黑暗的地面上忽然炸起了十二團橘紅色的火焰。火光中可以看見被炸倒的匈奴人和馬還有大捧的泥土雪塊橫飛起來。
巨大的爆炸聲,讓許多匈奴馬受驚。這些戰馬撂着蹶子瘋狂的奔跑,再也不聽背上的騎士駕馭。不愧是匈奴本部的騎兵,只的略微的慌亂了一小下。他們便迅速的調整了隊形,向着火藥弩發出的方向衝了過來。
“投石機,將火把投到最小射程。”雲嘯站在投石機的邊上命令道。
一陣嘎支支的聲音傳過來。投石機挑到了最大的仰角。沾滿了松油脂的木塊被迅速的點燃,然後被擲了出去。連續投了幾輪七八十步外已經的火光大盛。火光中,隴右的士卒驚奇的發現地上鋪了一層亮晶晶的小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正在幾個傢伙呆頭呆腦的好奇張望時,一捧箭雨已經從黑暗中射了出來。大多數躲在車廂中的隴右士卒只聽見一陣“咄咄”的聲音,數不清的箭矢被釘在了四輪馬車厚實的車廂板上。那幾個好奇張望的傢伙無一倖免。紛紛中箭倒在車廂內。都是頭部中箭,很明顯沒得救了。
“穩住,不許還擊。他媽的穩住,不許還擊。”蒼虎破鑼一樣的嗓子在黑暗中怒吼,咒罵着那些盲目向黑暗中還擊的隴右士卒。弩箭上弦很慢,這導致了弩跟弓的射速簡直是沒法比。這幫傢伙盲目的向黑暗中射擊,跟浪費箭矢沒有任何的區別。還會搭上寶貴的上弦時間。這讓蒼虎怎能不破口大罵。
隆隆的馬蹄聲更近了,黑暗中的匈奴“嗷、嗷”怪叫着射出手中的箭矢。雲家的鄉勇紛紛摘下圓形的小護盾,將要害護住。
這些隴右的殺才若不是經歷過一次騎兵衝鋒,此刻怕是嚇也嚇死了。不過上一次逃跑的人很慘,沒有一個活到現在的。大家提起那些害自己被沒收錢財的人就咬牙切齒,每次攻城他們都會被頂在第一線。
終於有戰馬呼嘯着跑到了火光之中,這些騎士果然很精銳。居然可以純用雙腿將馬身夾緊,騰出兩手拉弓射箭。要知道,他們的馬鞍上是沒有馬鐙的。這份騎術雲家的鄉勇就是再練上個三五年也練不出來。
眼看匈奴的騎兵就要衝過來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跟上次一樣。許多匈奴人的騎士驚叫着從馬上撲了下來,摔在地上無不筋斷骨折。還有人落到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名明顯是被直接摔死。
隴右的士卒們瞪大了眼睛,上一次都是自己挖的小坑。可現在沒人挖坑啊,怎麼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是老天保佑?奇異的景象使得他們居然忘記了用手中的弩箭射擊。
“王八蛋。趕緊射他們。射那些活的,孃的八十步就是個娘們也能射中,火藥弩調整射程射擊。”
蒼虎見隴右的軍卒一副癡呆的樣子,急得直跳腳邊罵娘邊吼着讓這些人射擊。
如夢初醒的隴右軍卒這才反應過來,手中的弩箭瞄準了向那些落馬的匈奴騎士射了過去。八十步的距離,就像是蒼虎說的。就是個娘們兒也能射中一個人,雖然隴右軍卒的技術很爛,但絕對比一個娘們兒要強的多。
一時間落馬掙扎的匈奴騎士們紛紛中箭,火光中地上鋪了一層匈奴人的屍體,個個身上都插了至少一支弩箭。可是匈奴人還是前赴後繼的向雲嘯的隊伍不斷的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