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來之前王娡有過交代,但是小青還是大吃一驚。
轉過身來的居然是樑王,沒有想到當今的樑王會親自來找自己。小青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不待門關好便趕忙施禮。
“奴婢小青見過樑王千歲。”
“認得孤王便好,也少廢些口舌。咱們直說吧,孤王想知道太子與太尉的勾當。你實話實說,孤王便放過你。你若是不說,那麼這湯泉館便是你的埋骨之地。一個宮人本王還是擔待得起的。”
劉武大刺刺的坐在了小青的對過,赤果果的發出了威脅。的確像他說的,很直接沒有一丁點的廢話。
“王爺饒命,奴婢是侍候過陛下的。求王爺看在陛下與王娘娘饒過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麼。”
小青噗通一聲跪伏在地,語音中帶着哭腔。一個王爺要幹掉一個婢女,實在不是什麼大事。何況樑王還是當今皇帝的弟弟,太后最疼愛的兒子。劉啓斷然不會因爲一個婢女與劉武翻臉。
“箏”樑王的寶劍毒龍一般的出鞘,劍尖一下便搭上了小青的頭。慢慢的順着小青的秀髮向下滑,金屬的冰冷讓小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雙股不自然開始抖動,裙襬下面已經溼了一大片。
“老實將孤王想知道的說出來,不然孤先將你的頭皮劃開。孤王手下有一個很不錯的扒皮匠,很善於活剝人皮。他是祖傳的手藝,信譽有保證。小青姑娘要不要試試。”
小青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跪伏的身子已經趴在了地上,抖得像是篩糠。
“王爺,饒了奴婢吧。只要奴婢說出來,橫豎是個死……”
“死也要有個體面的死法,你也不想赤條條的去見閻王吧,連一塊皮都沒有。不過,本王心善便給你一條活路。
你若是說了,我便從那王美人身邊將你要過來。想必你家娘娘還是會給本王這個面子的。”
“我是侍候過陛下的人,娘娘斷然不會將奴婢送與王爺的。”
“那就讓本王的姐姐館陶公主將你要過去,相信我。你若說了。本王用盡方法也會保你不死。不過你若不說。本王今天讓你死的難看。小青,自己選一條路走吧。快着些,本王沒什麼耐心也沒有時間。想必你也沒有多少時間,日落之前你不是還要回宮的麼?”
小青跪伏着。身體的抖動減緩了一些。明顯心裡是在盤算。
“我數十個數。若是你不答應這柄劍便會劃下來。一、二、三、四、五……”
劉武的嘴裡數着數。手上的力量開始逐漸的加大。鋒利的劍尖不斷的碰觸皮膚的底線,頭皮上傳來刺痛的感覺。這種刀子慢慢刺進肉裡的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因爲那種從心裡往外散發的恐懼會讓人有瘋掉的感覺。
“八。九……”
樑王的手上越發的用力了
“王爺我說,我說。”小青連忙慌張的說道。
“這就對了嘛,說吧。太子與太尉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若是有半句假話,沒人護得住你。”
“慄娘娘想要取得周太尉的支持,便寫了一封婚書給周太尉。答應太子登基之後,娶周太尉的女兒爲妻並冊立爲皇后。
這事不知爲什麼被太后偵知,瑛姑派了內應將那封婚書換了出來。”
小青好像被劉武嚇得不輕,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劉武。
“婚書在哪裡?”
劉武興奮的問着。太意外了,自己與韓安國想過無數種可能,也沒有想到這種可能。太子與周家居然私下聯姻,想必自己那位皇帝大哥知道了一定會氣得吐血。儲君想染指兵權,那麼造反上位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只要自己將那封婚書送到劉啓的面前,劉榮最好的結局是立刻被罷去太子的封號,趕到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一個藩王。至於周亞夫那就要倒黴的多,全家老小想要活命都是難上加難。
“婚書好像在館陶公主府上,這件事情好像也是館陶公主告訴太后的。”
“那爲什麼王娘娘會攙和在裡面。”
劉武想知道王娡在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王娘娘是公主的親家,公主得到這個消息便與娘娘商議。結果娘娘怕的要死,便讓公主告訴了太后。”
哦,原來是這樣。女人就是麻煩沒個主意,有點什麼事情就商量來商量去的。劉武自小便見慣了女人沒事兒在一起嘀嘀咕咕,倒也沒有覺得小青的話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奴婢真的只知道這麼多了,求王爺放過奴婢。”
見劉武沉默不語,小青在地上叩頭連連,乞求劉武放過自己。
“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說出去,你也知道若是說將出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不用我動手,想必你的主子還有我二姐都會將你碎屍萬段。
你現在便回去,若是有機會我會安排你出宮。我會在樑國給你置辦些田產,以後保你衣食無憂。”
“諾”
小青磕頭如搗蒜一般。
樑王拍了兩下手,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兩名鵪鶉一樣的侍婢走進來攙扶起跪伏在地的小青,不知道是跪的還是嚇得。小青已經不會走路,任由兩名侍婢駕着便出去了。好在這裡是湯泉館,洗一洗換身衣服很方便。
意外收穫,真的是意外收穫。劉武異常的興奮,終於有機會幹掉太子那個小子,對於這個侄子劉武沒有半分好感。若是有機會,劉武不介意狠狠的坑他一次。
“韓大人那邊怎麼樣,田蚡醒了沒有。”
“回王爺,田蚡仍舊爛醉如泥沒有一絲醒轉的跡象。韓大人正在那邊看着。”
一名抱劍的黑衣漢子躬身對着樑王答道。
“找幾個人將田蚡與那個宮女送回長安,天色將晚宮門關了便有麻煩。讓韓大人速速來見我,本王有要事相商。”
“諾”
黑衣漢子得了樑王的令,施禮退下小跑着傳達樑王的指令去了。
不一會兒,走廊裡面腳步聲響起。
門被拉開,韓安國見到樑王躬身施禮。
“免了,韓相國這次是立了大功啊。本王今天可算是大有收穫……”
劉武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聽小青將的事情經過說給韓安國聽。對於自己這位智囊,他還是十分信任的。
“王爺,這是一個極會啊。有了這紙婚書,扳倒太子與太傅一點難度也沒有。微臣只是擔心,太后爲什麼要扣下那紙婚書。是不是太后那裡有什麼變化,王爺一直以來最大的依仗便是太后的寵愛。若是太后的意思發生了變化,那可就難辦了。
陛下可不僅僅有太子一個兒子,若是失去了太后的支持。即便是太子被廢了,可還是會有陛下的其他兒子頂替。咱們忙活了一場,豈不是爲別人做了嫁衣裳!”
“呃……”
劉武有些無語,對呀。太后爲何不將那紙婚書拿出來,而是交給了館陶公主雪藏起來。難道母親的態度真的有了變化,那可就太可怕了。誰不知道現在太后的勢力已經遍佈朝野,大漢朝除了皇帝只有太后的勢力是最強大的。
“還有,不知王爺發現沒有。館陶公主在這次事件裡面有着不可小覷的角色,高密的是她負責看守那封婚書的也是她,究竟公主在做什麼樣的打算也不得不防啊。”
“哎……你也就多慮了。若是孤王做了皇帝,最高興的應該就是二姐。陛下的孩子做了皇帝,她只不過是皇帝的姑母。而孤王做了皇帝,她卻是皇帝的親姐姐,這怎麼能一樣呢。”
劉武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也不盡然,若是以前王爺說這話的確是對的。不過現在說這話,就有些不對了。因爲陛下的皇子裡面有一位是她的女婿,做皇帝的姐姐妹妹可沒有做皇帝的姑母兼岳母來得實在啊。”
韓安國的一句話猶如當頭一棒,劉武的笑容立刻便收斂了起來。眼睛盯着韓安國一眨不眨了老半天,這才緩緩的道:“你是說劉彘那個小娃娃。他今年才七歲啊,怎麼可能……”
“王爺,不管膠東王幾歲。若是陛下與太后都屬意他,那麼他就會是太子,也肯定會是將來的皇帝。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爲大漢的天下誰都不是陛下與太后的對手。七王之亂便是前車之鑑,所以王爺要早加防備啊。”
“那你說現在孤王該當如何?”
劉武看着韓安國探尋着說道。
“現下應該分兩步走,第一步王爺應該進宮多多陪伴太后,說話怎麼乖巧怎麼說。務必要討得太后的歡心,瑛姑那裡要多送銀錢跟太后最貼心的就是她。我們要從她的嘴裡知道太后的想法,對症下藥爭取太后的支持。”
“嗯,太后是孤王的母親這一條是盡孝道孤王依你。”
“這第二步便是使人打聽那紙婚書的下落,藉助王爺現在住館陶公主府的機會將婚書偷出來。現在的情形是,誰掌握了那紙婚書誰便掌握了事情的主動。”
“嗯,這是應有之理孤王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