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古城,沸騰了!
伴隨着田府大門洞開,無數手持器械的家丁嘶喊着衝出大門,襄平城內也有二十餘處門戶洞開,涌出更多人來。這些人舉着火把,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長街口處匯合後,有迅速分開。
田紹帶着兩千多人直奔府衙而去,剩下的那些人則呼喊着向城門方向奔行。
而襄平郡府,卻是大門緊閉,鴉雀無聲。
田紹騎着一匹高頭大馬來到郡府門外,大刀朝着郡府方向一指,厲聲喝道:“與我破門!”
十數名壯漢扛着一根沉甸甸的撞木,朝着郡府大門撲去。
蓬,蓬,蓬……
一連數聲悶響,郡府大門哐當一下子被撞開,跟在田紹身後的那些個家丁,頓時發出一連串興奮的嘶吼。
田紹咧嘴,嘿然而笑。
他大喝一聲:“建功立業便在今朝,兒郎們隨我殺!”
說完,他縱馬便向郡府大門衝去,在他身後,則跟隨着一羣瘋狂的家臣,一個個揮舞着刀槍木棒,氣勢洶洶。
只是,郡府內,卻沒有聲息。
田紹衝進郡府之後,才發現這一路上竟然沒有遭遇任何抵擋。
難道說,郡府裡的人都死光了不成?
不過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去多考慮。事實上,當那一幫子家丁奴僕跟隨田紹衝入郡府大門之後,便已經控制不住。田紹幾乎是被裹挾着前進,身體已經無法自控。眼看着就要到中堂的時候,忽聽一陣急促的梆子聲響起。從兩邊房頂上。突然出現了一排排的弓箭手。包括中堂的屋頂上。也埋伏了百餘名弓箭手。梆子聲再起,箭矢如雨,朝着庭院中的人射去。
十幾個剛靠近中堂的家臣,被瞬間射成刺蝟。
與此同時,郡府大門外長街兩邊的巷子裡,也衝出一隊隊官軍。
這些官軍人數並不多,大約也就是三四百人左右。卻隊列整齊,行進間極爲從容。甫一靠近那些亂兵。官軍就齊聲喊喝。走在最前面的官軍旋即豎起盾牌,緊跟着身後的那些官軍手持投槍,兇狠向亂兵投擲。田紹的那些家丁奴僕人數雖多,卻從未經過真正的軍陣操演。
面對着對方這一輪兇猛的投槍,剎那間就是近百人當場被殺。
更有許多人重傷倒地,發出淒厲的哀嚎……不過,官軍卻絲毫沒有亂象,而是在一聲聲‘左右左,投槍’的口號聲中,繼續投擲投槍。三輪投槍過後。便要三四百人倒在血泊之中。而官家則在口號中繼續前進,只是武器從先前的投槍。變成了刀盾,一步步擠壓着亂兵的空間。
這些個官軍,恍若一部精密的殺人機器。
踏步,出刀,後隊跟進,繼續踏步,出刀,後隊繼續跟進。
相互間配合極爲嫺熟,彼此間的保護更是格外周詳。那些淒厲的慘叫聲,似乎根本無法讓他們動容。當然了,外人也看不到他們的面部表情,因爲這些人的臉上,都帶着一副黑色面具。
“左右左,出刀!”
一排鋼刀揮舞,便有數十名亂兵被砍翻在地。
有那倒地之後,並未死去的亂兵還想要掙扎,卻被緊跟在後面的官軍上去一刀砍死……
而郡府內,更是血流成河。
屋頂上的那些個弓箭手,先是用弓箭,而後又使用手弩,不斷射殺着那些衝進來的亂兵。
也就在這個時候,中堂大門哐噹一聲打開。
中堂裡,燈火通明,大約有百餘名官軍頂盔貫甲,在裡面守候。
正中央一張太師椅上,端坐着一個身形魁碩的青年。
他身子微微向前傾,一隻手撐着下巴,似乎正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慘烈的屠殺,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好像是在微笑。而在他身後,則站立着一個如同雄獅般壯碩的青年。
他身上只披了一副輕甲,獅鼻闊口,橫眉細目,顯得是躍躍欲試。
正拼命閃躲箭矢的田紹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怔,突然間嘶聲吼叫:“闖賊,你不得好死!”
到現在這狀況,田紹那還能不清楚,這根本就是一個計策。
劉闖根本沒有受傷,恐怕那所謂的管亥病重,也只是一個幌子,就是爲了誘使他們動手……
看樣子,劉闖是早有準備。
這分明是打算一鍋端的節奏,恐怕那些在城外的兵馬,如今也有危險。
而劉闖卻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站起身來搖搖頭,“一羣蠢貨,實在是耽誤我的算計……阿醜,幹掉他們。今晚只要是踏進郡守府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給我斬盡殺絕。好好的日子不去過,卻想着要來造反。哼哼,莫非以爲我劉某人的刀不鋒利嗎?也罷,今天就給你們這些傢伙補上一課!四年前我沒有大開殺戒,不是我不敢殺,而是上天好生之德……”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董俷聽聞劉闖吩咐,大吼一聲,輪錘便衝出中堂大門。
與此同時,屋頂上的弓箭手也停止射箭,從兩邊廂房中用處二百餘官軍,便加入了戰團。
慘叫聲,此起彼伏。
劉闖則面無表情的坐在太師椅上,品着茶水,還從書案上拿起一本書來。
田紹已經從馬上摔在地上,瘸着一條腿,拼命閃躲。
可是他們這次面對的,並非普通官軍,而是劉闖耗費大量錢糧,精心打造出來的一支銳士,飛熊衛。
飛熊衛人數並不多,只有兩千人。
而郡府這邊,不過一千人而已。
但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又經過了殘酷的淘汰和訓練。
當初,劉闖訓練這支飛熊衛的時候。諸葛亮就曾吐槽說。他訓練飛熊衛的花費。足以組建起一軍兵馬。每日三餐,餐餐有肉。這些個吃飽喝足之後,便只剩下訓練的飛熊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這些人,就是一羣殺人機器。劉闖讓許褚操練他們,讓龐德操練他們,讓王越指點他們,又讓張遼訓練他們。從幾十萬人裡挑選出這兩千人。其悍勇可想而知。
田紹那些烏合之衆,又如何是這些殺人機器的對手。
郡府上空,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而劉闖則神情自若的坐在中堂看書,對那喊殺聲,慘叫聲,求饒聲……更是充耳不聞。
“劉皇叔,劉皇叔……我投降!”
田紹努力閃過一名飛熊衛劈來的長刀,在地上懶驢打滾,而後爬起來高聲叫喊:“看在草民當初曾有過功勞的份上,劉皇叔饒我一回……啊!”
他一個閃躲不及。險些被人砍中。
可饒是如此,他的後背還是被砍了一道血口子。
劉闖坐在中堂裡。翻了一頁書,而後面露笑容,輕輕點頭。
“劉皇叔,我是受人挑唆,才做這種糊塗事情……挑唆我的那個人叫賈詡,他還從新昌招攬了一名工匠名叫王子泰,如今就在我府中負責進行火藥的調配。賈詡而今帶着人去城門方向,劉皇叔,我願爲你取他項上人頭。”
賈詡?
劉闖的身子微微一顫,慢慢放下書,站起身來。
他走到中堂門口,還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僮客嚎叫着朝他撲來。卻聽得倉啷一聲龍吟響,劉闖拔出巨闕。一道寒光閃過,一名僮客當場被刺翻在地。而另一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走,卻見劉闖緊走幾步,長劍招出白蛇吐信,噗嗤一聲便刺入那人的後心。一連兩劍,卻是頗有些靈動之氣。
劉闖這些日子隨王越學劍,倒是頗有些水準。
“賈詡,賈文和嗎?”
田紹撲通跪倒在臺階前,大聲道:“沒錯,就是他。”
劉闖頓時笑了,“沒想到我這丈人倒是看得起我,居然連大名鼎鼎的毒士也派過來……呵呵,你剛纔說,賈詡帶人去奪取城門?”
“正是。”
“那好,我正想要見見他。”
劉闖說着便走下臺階,田紹剛站起來,卻見眼前一抹劍芒掠過,劉闖手起劍落便把他刺翻在地。
“皇叔!”
“我從沒有說過要饒你性命,既然你決定要反我,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不過,我也要謝謝你,若不是你跳出來,我又怎知道這遼東治下,還有這麼多人對我心存不滿?”
“你……”
田紹指着劉闖,還想要咒罵,卻見董俷健步竄上來,一槌把他的腦袋砸爛。
“阿醜,隨我殺人去!”
劉闖說着話,便向郡府外走去。
董俷咧開嘴嘿嘿一笑,健步如飛來到劉闖身前,雙槌翻飛,硬生生從中堂大門殺出一條通往郡府大門的血路。
劉闖手持寶劍,跟在董俷身後。
而在他身後,府內的廝殺已經基本結束,衝進來的數百名烏合之衆,在飛熊衛的合圍之下,沒有一個活口。
此時,郡府大門外的廝殺,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在飛熊衛兇狠的攻擊之下,那些個家丁奴僕早就被殺破了膽子,一個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還有一些尚負隅頑抗的人,劉闖看了一眼,大都是田氏家中的族人。劉闖突然大吼一聲:“田猛,給我滾出來。”
一個青年顫顫巍巍走到府衙門口,顫聲道:“田猛拜見皇叔。”
劉闖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得那田猛一下子倒在地上,滿嘴是血。
“混帳東西,你姑父是遼東太守,你姑母是你唯一的親人,你竟然還跑來造反?”
說完,他回頭道:“把這個混賬東西拖進去,交給夫人處置……就說,我已經處罰過他,可饒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