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門口的屏風,秦倩倩三人這纔看到裡面所謂的“大人物”。
一個頭大如斗的男子正站在一張雅緻的木桌前,手持一杆一看就很名貴的黑毛大筆,聚精會神的在桌上的紙張上寫着什麼。
男子一臉嚴肅,彷彿在經歷什麼生死大劫一般。
這種如同憋着什麼一般的表情很難讓人與寫字聯繫到一塊。
這一幕青年與老者面色都有些異常。
一方面是蛤蟆寫字時緊張的神情,還有一方面就是蛤蟆與門口站着的那名同樣頭大如斗的人也太像了吧。
頭一樣大,嘴一樣大。
只有眼睛不太一樣,蛤蟆的眼睛是斜長倒吊,看上去頗具陰森之感。
而外面的大嘴眼睛圓圓的,看上去有些喜感。
還有就是皮膚,蛤蟆的皮膚面白如玉,從其臉上反光的色澤來看,甚至可以比之少女般細嫩的肌膚了。
而大嘴的皮膚就不一樣了,臉上坑坑窪窪的慘不忍睹。
不過即便如此,兩人還是太過於相像了,讓二人下意識的猜測兩者的關係。
父子?兄弟?
與兩名凡人所想的不同,此時秦倩倩心中有種按耐不住的興奮。
眼前這人,不就是原茵與她描述過的頭大如鬥,面白如玉的怪人嘛。
之前秦倩倩還懷疑原茵描述的人會不會是門口的大嘴,眼下看到了蛤蟆,才認定了蛤蟆就是正主。
雖然原茵說已經和此人的誤會解開了,但秦倩倩還是忍不住懷疑,原茵會不會是礙於閆澤豪的威勢才這麼說的。
總的來說,此人肯定是這滿春樓的高層,接近此人定然能探明滿春樓的辛秘。
秦倩倩心中振奮了起來,這座處處透漏着詭異的青樓所藏有的秘密,即將被自己揭曉了。
當蛤蟆將最後一筆揮下的時候,一個大大的“殺”字躍然出現在了紙面上。
當事人蛤蟆大鬆了口氣,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將筆放了下去,目光投向了剛進來的三人。
“好!大人這字簡直是神來之筆,在下看了簡直是羞愧難當。”
書生模樣的青年率先拍手叫好,神情激動,眼神中好似帶着些許崇拜。
“呃..”青年身後的老者面色一僵,他年紀大了,實在抹不開臉面說一些違心話,只好尷尬一笑後,朝着蛤蟆一拜。
秦倩倩有些奇怪的看了神情激動的青年一眼,又盯着蛤蟆寫的字看了起來,她實在是看不出哪裡好了。
明明很爛呀。
“哈哈哈哈,你叫什麼名字。”蛤蟆大笑一聲,走上前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知道自己寫的並不好,可被人誇誰不樂意,蛤蟆也很享受這種被人拍馬屁的感覺,自然是心情不錯。
“在下李正中。”
後者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讀書人?”
蛤蟆看其這幅扮相像個讀書人,故而問道。
“不瞞大人,在下的確是學館出身,不過已經熄了那份考取功名的心,如今靠寫的一手好字,販賣字畫爲生。”
青年老實回答道,語氣中有些唏噓。
蛤蟆雖然聽不懂學館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裝出一臉明白人的模樣點了點頭,然後將視線投向了那位鶴髮童顏的老者。
“你叫什麼?”
“老夫范進,見過大人。”老者一拱手,不吭不卑道。
蛤蟆點了點頭,將視線鎖定了最後的秦倩倩,眼神中帶着一絲打趣。
“你呢?”
對於秦倩倩的身份,蛤蟆又豈會不知道。
包括她最近對滿春樓的一系列調查,滿春樓衆妖也都心知肚明。
對於這個人,蛤蟆做過一番調查,當然,大多數都是楚憐告訴蛤蟆的。
爲人嫉惡如仇,正直,愛多管閒事,與鼠公子有點像,但又不太一樣。
還有點單純,眼睛裡容不下沙子,所以也顯得非常偏激。
特別自信,甚至有點自負,有着屬於她自己的傲氣。
這些倒也都正常,畢竟是初出茅廬,懷着一腔熱血就來中元城了。
對於這人,蛤蟆一開始是不想搭理的。
她愛怎樣怎樣,別礙到自己事就好了。
但之前楚憐和蛤蟆說過,讓秦倩倩一直在暗中盯着滿春樓的一舉一動也不是辦法,很多小妖都不滿,而且行動很不方便。
況且她已經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了,萬一她腦子一熱,上報鬥劍門就不妙了。
秦倩倩之所以關注滿春樓,還是因爲原茵,而追根朔源,都是因爲蛤蟆。
蛤蟆惹下的問題,蛤蟆得想辦法解決。
可蛤蟆還不能殺她。
畢竟滿春樓在蛤蟆來之前已經通過一些手段除掉了一個駐守弟子了。
雖然上一個駐守弟子的死沒有引起什麼懷疑。
但如果短時間內駐守弟子死的太多的話,鬥劍門肯定會派下人來調查的。
囚禁起來的話也不行,鬥劍門駐守弟子都是有着緊急通知宗門的秘法。
這就讓那蛤蟆有些犯難了,殺又殺不得,關也不好關。
無奈之下,蛤蟆也只能先放着不管,回頭再想辦法吧,反正還沒什麼事。
但令蛤蟆沒想到的是,今天這傢伙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蛤蟆索性就傳音給大嘴將其留了下來。
她不是想查嘛,那蛤蟆就好好陪陪她“玩”一下。
不光能讓其待在蛤蟆眼皮子底下,被蛤蟆盯着,讓其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蛤蟆一妖身上,爲滿春樓其餘小妖減輕壓力。
還能讓她教蛤蟆寫字,一舉兩得。
其實蛤蟆這麼做還有懷有一個打算,那就是在近距離接觸下,看看有沒有辦法控制她。
如果讓她變成自己人的話,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但說實話,短時間控制這種人,其實並不難。
只要利用好其性格上的一些弱點就可以很輕鬆的做到。
具體怎麼做,蛤蟆這段時間還得好好觀察一番。
秦倩倩這人讓蛤蟆聯想起楚憐和蛤蟆講過的一個人。
楚憐之前和蛤蟆聊天的時候說過,她曾經認識一個修士,是名散修,性格上幾乎和秦倩倩一模一樣,嫉惡如仇,一身正氣,單純中還帶着些許偏激,眼睛裡容不下沙子,還非常自信,近乎自負。
後來再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後,走入了另一個極端,變成了無惡不作的邪修。
用楚憐的話說就是:
這種性格的人很容易墮入另一個極端,有的時候只要幫其打開一道小門,推其一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