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早已過去,春天已然降臨,霍格沃茲周圍的積雪也是徹底地消融殆盡。前不久曾在這座冰雪之堡附近發生過的那場浩劫,也隨之被消無聲息地抹去了一切殘留痕跡,就彷彿那本就只是一場單屬於瑪卡一人的褪色的夢。
當然了,在這一帶還有巫師活動的幾片區域當中,積雪的落幕就只存在於霍格沃茲城堡附近了。
像是常年居於雪線之上的霍格莫德村那種地方,冰雪融化的速度是遠遠及不上每年的降雪量的。哪怕最近這個只有巫師居住生活的村落似乎也稍稍回暖了一些,可一眼望去卻仍舊是滿目的白。
今天是情人節,每年這一天,霍格莫德日都會依照具體情況進行合理地調整。
自巫師與麻瓜隔離生活以來,魔法界的生育率曾經一度下降到了一個極限,而巫師們的平均壽命又通常要比麻瓜更悠長一些,以至於人口老齡化的某些壞影響在日益地加重。
要不是巫師們還有各種類的魔咒、以及衆多又能生又能幹的家養小精靈支撐基礎生產,光是產能不足恐怕就足以令封閉起來的魔法社會整個兒走向崩潰了。
是以,就各國魔法界的長遠發展而言,像是多生幾個孩子什麼的……原則上來說魔法部是持鼓勵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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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般不會明說,但霍格莫德日在情人節這天的提前安排,大概多少也有一些促進男女生交往的意思在裡頭。
嗯,說是這麼說,但在那些因循守舊的血統論頑固派看來,早生貴子之類的事情可是萬萬要不得的。他們認爲,血統的優良與血統的純淨一樣需要每一代巫師多多注意,適齡的生育才能讓巫師的魔法血統更好地傳承下去。
只不過,究竟是數量更重要還是質量更重要暫且不提。至少今天,是霍格沃茲的小巫師們趁機放鬆的日子,那一定是不會錯的了。
或許是因爲最近的學習生活太過忙碌了的緣故,今早的男女學生們興致都顯得格外高昂,負責收簽字條的費爾奇才剛一站到大門口,就已經有很多小巫師在他面前排起了長隊。
值得一提的是,這會兒排在第一個位置的小夥子看起來有點兒眼熟,那頭紅色的頭髮甚至還翹着毛,似乎是一起牀就跑來守着了。
“羅恩·韋斯萊。”
根本不用別人多催,麥格教授纔剛一講完注意事項,那個排在頭一個的男孩兒就立馬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忙不迭地把捏在手裡的家長意見表塞到了費爾奇的手中。
“嗯,好的……是的,韋斯萊。”費爾奇眯着眼睛在那張皺巴巴的紙上看了好幾遍,這才擺了擺手、例行公事般地道,“去外頭馬車裡等着,或者自己去……下一個下一個!”
“謝、謝謝。”
羅恩胡亂地嘀咕了一句,便匆匆忙忙地與費爾奇擦肩而過,往城堡大門行去。費爾奇聽到後,一臉莫名地朝他的背影瞥了一眼。
“謝謝?”
正當費爾奇覺得有些納悶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把他給嚇了一跳。
“……先生,這是我的意見表!”
“嗯?哦……好……”費爾奇收回目光轉回了頭來,很快就將心頭的一小絲兒疑惑給忘光了。
……
早早就在門廳等候的羅恩雖說出去的時候看起來很是迫不及待,可當他一出校門,卻反而又停下了腳步,在門口等待了起來。
不多久,剛纔排在他後面的那些同學們都紛紛路過這裡,各自結伴往霍格莫德村行去。每有一個人經過羅恩身邊,都會帶着不解的表情朝他看上幾眼,就像是在對他遲遲不曾先行的異常舉動表示困惑。
羅恩看起來很不適應這種目光,很快他就不由自主地縮到路邊的樹幹後頭去了。
說實話,他其實在這裡等了很久。可當他在樹後面瞧見校門口出現的那道身影時,卻整個人都猛地打了個顫,連腳步都挪不動了。
“要……真的要去嗎?”他不禁再次生出了退卻之心。
然而,興許他還沒完全準備好,可對方卻是飛快地就發現了他的所在。下一刻,只見那道身影以飛快的速度、強大的氣勢朝這邊奔跑而來。
“哦——羅羅!我的羅羅,你這是在等我嗎?我還以爲你先走了呢……真的是,哦,對不起!我想我錯怪你了……哦!我親愛的羅羅!”
那是一個女孩子,一個熱情到渾身都散發着高昂氣息的熱戀中的少女。
“她邁着幅度極大的步伐飛奔而至,近了……更近了!該停下來了吧?該……哦,她整個人都撲了上來!”
羅恩渾身僵硬地被那女孩兒撲倒在了草地上,青草的芬芳與濃郁的香水味道混雜着,直直地灌進了他的鼻腔中,嗆得他整個人都發起了懵。
“哦——羅羅,你身上的味道還是這麼好聞!羅羅——”
女孩兒死死地抱着他不放,簡直就有一種把他當牀使的趨勢,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梅林在上,我好像喘不過氣來了……”他的腦袋裡已經剩不下多少念頭了,只能作出一個殘缺不堪的簡單判斷,“太瘋狂了……這真是太瘋狂了……”
就在這時,他只覺上半身突然一輕,原本已經因爲窒息感而昏暗下來的視野又再度亮了起來。他大口地喘着氣,雙眼無神地停留在正上方,那裡有一片清澈而安詳的藍天。
可就在下一秒鐘,藍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圓圓的臉。
“你……拉、拉文德,你要做什麼?”他一臉迷茫地問道。
“親愛的,你又忘記了嗎?你應該叫我‘萊雯’——”
話音未落,他只見到那張臉瞬間就在他眼前放大了起來,眼看着就要直接和他面對面貼在一起了。
“不,哦——不!等等、停下——”
他連忙扭過了頭,順便用雙手使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親愛的,爲什麼!”女孩兒頓時嘴巴一癟,深情地道,“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再等了,要知道,我都等了一整個晚上了!我的羅羅,我們應該立刻就接吻,我要讓你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又多麼地濃醇!”
“不,我……不,”他奮力搖着頭道,“嗯……我、我的意思是說……對了,這裡不太適合接吻,有人會看見的!”
“這完全沒關係!”女孩兒不在乎地道,“還記得嗎?你一定還記得的……我們第一次接吻就在學校的門廳,不是嗎?就是那天下課的時候,我用整整十五分鐘的愛感動了你,然後你就答應了和我在一起——哦!那是多麼地浪漫啊!我們再來一遍吧!”
“十、十五分……咳咳,我當然沒忘。可是……”他努力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可一雙手卻仍舊捂着自己的嘴巴,完全沒有放下來的意思,“唔……我是想說,今天是難得的日子,我們不如先好好享受一下……對,享受一下霍格莫德的歡樂?”
“……然後再接吻,對嗎?”女孩兒立刻接過了話頭,可話題卻又再次被她繞回到了接吻上來,“親愛的羅羅,你真是一個懂得浪漫的男士——先醞釀再享受,那聽起來真美好!”
“呃……對、對的,就是這樣。”爲了先拜託眼下的局面,他似是什麼也顧不上了,“那多浪漫呀!”
“是啊!”女孩兒點了點頭,可她卻仍然跨坐在羅恩的腰間,一點兒都沒有爬下來的意思,“可是親愛的羅羅,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所有沒能在一起接吻的時間,都是一種可怕的浪費嗎?”
“我……呃,我覺得還是醞釀一下比較好……對,醞釀醞釀,就像釀酒一樣,時間越久就越是香醇?”
他姑且算是在說着,可他連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鬼理由都已經弄不清楚了,只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但是就這麼一句胡亂說出來的話,卻彷彿恰巧就戳在了女孩兒內心的癢處。
“哦!我的羅羅——”拉文德用她那膩死人的嗓音感慨道,“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懂得品酒……你真是一位成熟的紳士!對,你說得真有道理,我或許應該再忍耐一下。是的,我會爲了我的羅羅而努力忍住的!”
拉文德說着,終於從他身上退了下去,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諸如“男人的魅力”和“品酒與品愛的區別”之類的微妙論調。
“那麼,好吧!”她在撫平了自己的衣服之後,這才朝着地上的戀人伸出了手,“羅羅,快起來吧!雖然今天天氣變暖和的許多,可地上躺久了還是會有點兒涼的。”
“這真是……不行,我得振作一下,今天可是重要的一天。”羅恩小聲自語了一句,給自己重新打了打氣,“嗯,那我們……走吧?”
“當然,帕瓦蒂就在前面等着我們呢!”拉文德點着頭,一隻胳膊卻毫不猶豫地勾住了羅恩的臂彎,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側,“你說我們今天應該先去哪兒逛呢?得在午飯後就回來才行,可還有好多作業等着我們去完成呢!”
他們這一對兒“小情侶”,就這麼死死地膩味在一起,踏着歪歪扭扭的步伐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