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比瞪大眼睛,呼吸也瞬間粗重了三分,他深呼吸好幾下,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你...你是說,潘多拉的女王拿一整座城爲嫁妝、想要找一個丈夫?”
“不錯。”
胖子巫師醉醺醺的說道,他滿足的打了個酒嗝,“聽說,貝婭特麗克絲一世是遠近馳名的絕世美人,但凡見到她的人,沒有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說着,他嘿嘿淫笑起來,好像在幻想什麼下流的東西。
瘦子巫師稍微冷靜些,他說道:“還有小道傳聞,說潘多拉前任國王,咒術師安東尼奧,就是因爲慾求不滿,過度疲勞而死,死在了貝婭特麗克絲一世的肚皮上。”
胖子巫師不滿的嚷嚷起來,他擡頭把一瓶酒灌完,說道:“死在那樣美人的肚皮上,換成是我我也願意,人生苦短,天知道明天會不會死,天殺的教會越來越強了,要我說,該及時行樂纔是。”
“哼,”瘦子不屑冷哼:“她要找最了不起的巫師結婚!你是麼?”
“我不是,你又是了?”
胖子樂了。
“我們兩個加起來就是了。”
瘦子說道:“否則我們怎麼會收到紅色邀請函?”
胖子:“那我們怎麼分女王?”
瘦子警惕的說:“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一三五歸我,二四六歸你。”
胖子猛的喝了一大口酒,紅着眼問:“那星期天怎麼辦?”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隨後便爆發了一陣激烈的爭吵,用最侮辱和輕蔑的話侮辱着對方,彷彿他們此刻已經在潘多拉女王的爭霸賽中勝出,抱得美人歸了一般。
西爾比趕緊勸阻了兩人無謂的爭吵,問道:“既然你們都想要娶潘多拉女王,可是篩選標準是什麼呢?總不能來一場大亂鬥,最後打的只剩一個人吧。”
瘦子巫師說道,“潘多拉女王在決定把自己重新嫁出去之後,往全歐洲境內分發了二十張紅色邀請函,分別發給那些最有潛力的巫師。”他面色得意:“我們兩人會收到一張,是不是很厲害?”
紅色邀請函?
他想到斯萊特林和自己見面的第一天就提到了這玩意,只不過當初他沒有注意。
瘦子巫師繼續說道:“最要有誰最快速度擁有二十張紅色邀請函,就可以進入山巔最高的宮殿,也就是潘多拉女王的寢宮,與她共渡良宵。”
擁有二十張紅色邀請函就可以娶到女王麼?
西爾比目光禁不住再次飄到了山巔宮殿。
從字面上,他都能聞出這條規矩中所蘊含的血腥味。
只有一個人可以娶到潘多拉女王。
難怪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人聚在潘多拉,斯萊特林也好,這胖瘦兩名巫師也好,還有那什麼格蘭芬多也好,原來都是衝着這件事來的。
不過...
這嫁妝也太豐厚了,一整座城。
自己今天一路看過來,已經完全確定這座城的價值不可估量了,無論是它的地理位置,戰略位置,還有它的經濟價值。
難道潘多拉女王是傻子麼?就這麼便宜了外人?
西爾比很快就產生了新的疑惑。
不過,他並沒有把自己的困惑講給新認識的兩個巫師朋友聽。
他結束了關於潘多拉城信息的詢問,頻頻開始勸酒,將關注點放在了這兩個巫師身上,很快,他就把這兩人的信息摸了個大概。
胖子名叫多多羅,瘦子名叫拉泰,二人都是來自阿奎丹地區的巫師,在當地一所名爲血療隱修會的組織工作,以幫別人放血治療爲生,外號嗜血雙子,收到紅色邀請函之後來到潘多拉。
胖子是個酒鬼,平日裡嗜酒如命,那瘦子精明些,但也架不住西爾比熱情頻頻的勸誘,在午夜時分,二人因爲喝了太多的雪利酒,昏昏沉沉的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等二人睡着後,西爾比殷勤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坐在杯盤狼藉的桌子前閉目沉思起來。
從多多羅和泰拉的消息中,他大概知曉了現在巫師社會的基本構成。
他們東一片西一片,分散在世界各地,各自爲不同的組織效力,或者躲在森林之中隱修。由於天主教會的嚴重打擊和搜查,這些年外出活動的巫師已經越來越少了,就算出來,少不得也要經過各式各樣的僞裝。
而在現今這種環境下,還敢在外面闖蕩,並且拋頭露面的巫師,已經沒有多少了。
而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他是傳奇巫師三兄弟佩弗利爾家族的後代。天生武力驚人不說,而且還有着極高的魔法造詣,不僅如此,他還經常駕駛着自己的黃金獅子船,四處爲流浪巫師發聲,聲討神聖羅馬帝國,是世界上最有聲望的幾名巫師之一。
想到白天見到的那艘黃金獅頭船,再想到斯萊特林那又氣又恨的表情。西爾比大概能猜出那傢伙爲什麼這麼晚不回來了。他一定是看到格蘭芬多後,心生芥蒂,卻又無可奈何,所以跑去尋找外援了,如果他的目標也是迎娶潘多拉女王,成爲這裡的主人話,就一定要擊敗懷有相同目標的格蘭芬多。
他的目光聚焦在了遠處的山峰最高的塔樓上。
潘多拉女王,貝婭特麗克絲一世。
還真是誘人的條件啊。
可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西爾比心想。
如果他想做國王,只需要乖乖的呆在父親給他修建的塔樓裡等待成年即可,何必跑到這種地方來,從高貴的王子變成低賤的奴僕。
何苦呢?
西爾比陷入沉思。
某種隱秘而熱切的願望出現在他心頭。
他又想起了一個月前的那一場夢。
在夢中,他看到了一片白光,以及白光中的那個男孩,他瘦弱的身軀像高山一般立在平原之上,讓他忍不住想將它踩在腳下,俯瞰世界。
某種狂野的呼喊再次響徹他的心底,他顫慄的睜開眼睛,眼神變得無比堅決。
他還不明白那夢境和那白光究竟代表着什麼,但他一定要找到它,爲此,他必須爬到足夠的高度。
......
“你在這裡做什麼?”
冰冷的問話將他從熱切的狂想拉回現實。
如冷風撲面,溫暖的地中海夏季夜晚頓時成了零下四十度的西伯利亞冰原。
西爾比打了個寒顫,轉過頭去。
自己找了一晚上的便宜主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後呢,他風塵僕僕,那綠色的眼中此刻充滿着憤怒。
“挺能喝啊。”他目光鎖定在餐桌的空酒瓶上:“我之前怎麼看不出來你這麼能喝?”
西爾比暗呼糟糕,自己太渴求巫師社會的消息,導致聽多多羅和泰拉講話入迷了。這不,斯萊特林肯定是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作爲僕人來說,他完全失職了。
斯萊特林繼續說道:“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麼?整整一個小時,我在蛇腹中的時候,還覺得你挺得力的,可現在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斯萊特林在西爾比手臂上種下的那條綠蛇彷彿活過來了一樣,它緩緩的遊動,游到了手臂的肌肉裡,一口咬住了骨頭。
嘶!!
劇烈的疼痛讓西爾比一個哆嗦,捂着手臂站了起來,額頭當即就開始冒汗,這喜怒無常的傢伙,居然二話不說就開始實施懲罰。
這一刻,諸多想法和藉口涌上心頭,但話到嘴邊,卻又被西爾比硬生生的給壓了下去,他捂着手臂,深深鞠躬:“抱歉,沒有下次了。”
疼痛沒有減緩。
薩拉查.斯萊特林冷冷一笑,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一腳踢開了沉睡的多多羅,厭惡道:“這兩人是誰?”
肥胖的多多羅一頭栽到在了瘦竹竿似的泰拉身上,兩人一個激靈爬起來,藉着酒興大罵道:“誰!?誰這麼不長眼?”
可當他們看見面前那個穿着綠色巫師袍的男人,還有那雙冷冰冰的綠色眼睛,頓時酒醒,臉色煞白,從頭冷到了腳底。
“斯...斯萊特林大人...?”
想到此人的名聲和事蹟,他們的額頭開始冒汗。
“多多羅...泰拉...”
西爾比微微上前一步,沙啞說道:“他們想成爲您的朋友,這也是我招待他們的原因。”
“哦?”
斯萊特林拉長了聲音,看西爾比的眼神要稍微緩和了一些:“自己找上門來的?”
“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是我主動找他們的。”
“你這麼主動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在酒館等我麼?”斯萊特林咄咄逼人的問。
疼痛立刻加劇,西爾比的指甲都快卡進肉裡了,他心中大罵斯萊特林是個變態,但面上不能反駁,只有把腰彎的更深。
他低着頭,手背上的筋脈突突直跳,這種近乎殘酷的盆問令他十分不悅,且十分屈辱。夜梟走後的第一天,他覺得自己需要力量——迫切的需要力量,專業的力量,魔法的力量。
“擡起頭來。”
斯萊特林嗓音沙啞,帶着奇特的魅惑。
西爾比擡起頭。
心中所想的念頭竟像字句一樣在眼前浮現,逐漸清晰。
他悚然一驚,薩拉查.斯萊特林是掌控黑魔法的大師,同時也是掌握心靈的大師,在他面前如果有雜念的話,會瞬間被他感知到。
他立刻屏心靜氣,心中默唸,封閉你的大腦...封閉你的大腦...
從蛇腹中偷師的大腦封閉術起了效果,眼前的字句逐漸模糊,最終消散。
同時消散的還有他手臂上的痛苦,斯萊特林大概是沒看出他內心真實所想,於是冷哼一聲,撤去了法術。
他看起來愉悅了不少,而後,他拿起桌上的雪利酒喝了一口後扔掉了杯子,“想贏格蘭芬多是不是?”
這話是對嗜血雙子說的。
多多羅和拉泰對視一眼,眼中的恐懼瞬間轉化爲不可思議的驚喜,“您有辦法?”
“這個先不急。”
斯萊特林揶揄的說道:“正好我今晚有一場狩獵,如果你們可以成爲我的鷹犬,我可以考慮帶你們戰勝格蘭芬多。”
“好!”
胖子多多羅毫不猶豫的把胸脯拍的砰砰響:“您放心,斯萊特林大人,只要我們兄弟出手,沒有掃不平的事。”
“可別會錯意。”斯萊特林冷淡的澆滅了兩人的熱情:“我不喜歡和別人配合,你們是斯賓塞爾先生招的,就先聽他安排吧。”
嗜血雙子頓時顯得很迷茫,他們困惑的看着西爾比和斯萊特林,似乎搞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您要去做什麼?”西爾比沙啞的問。
“帶你去吃點肉。”斯萊特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怪笑道:“來點巫師都會的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