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扔在小黑屋裡面關禁閉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這個問題麥克曾經思考過,也詢問過很多人,但得到的答案都是絕望、痛苦以及讓他千萬不要嘗試的警告。
麥克他是一個聰明人,一個知道聽取他人建議有多麼重要的聰明人,所以他並沒有像他前世的摯友崔弗那樣直接把自己關進小黑屋去體驗那種感覺。
尤其是在見到崔弗從小黑屋走出來時的那副慘狀之後他就將將這件事放在了自己的人生黑名單裡。
可儘管麥克已經用最最恐怖的樣子去想象那種感覺了,但當他真正身處小黑屋之時才發現,自己原先的想象到底是有多麼的幼稚。
也難怪崔弗出來之後會強烈建議自己也去試一試,那種感覺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的確不會清楚。
如此想着,麥克的嘴角不禁升起了一抹苦笑。
距離他第一次醒來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或許是一天,也或者是一個禮拜,總之具體多少天麥克也不清楚,因爲這裡漆黑一片,根本沒有時間參照物。
但這段時間他的身心卻都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摧殘。
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感覺到十分的無聊,畢竟在這裡他無法移動,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感知不到時間到流動,所能聽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但很快,這種視覺被近乎完全剝奪的感覺就讓麥克本能的煩躁了起來。
他開始掙扎,嘶吼,咒罵!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所身處的環境卻依舊沒有任何改變,永遠都是那一片黑暗,永遠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最關鍵的是,自己內心的煩躁絲毫都沒有因爲這些發泄行爲而減弱。
直到此刻麥克才意識到了自己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於是他開始嘗試讓自己入睡,這是一個十分自然的想法,畢竟睡着了時間就會過得更快一些。
但可惜的是,長期處於寂靜環境下使得麥克的聽覺變得尤其敏銳,那原本輕微的心跳聲漸漸變得如同悶雷般轟鳴,而那急促的喘息聲更是變得猶如狂風呼嘯般刺耳!
在這巨大的噪音下,儘管他已經很困了,可就是睡不着!
在這恐怖的折磨下,麥克內心的怨憤之火正在茁壯成長,他憎恨着一切,並在腦海中幻想着將鄧布利多碎屍萬段,並以此來消磨那痛苦的時光。
他體內乾澀的魔力在這種極端情緒的調動下瘋狂運轉着,竟是突破了限制,強行恢復了一絲。
只可惜,這點魔力還是太少了。
在外界未知能量的強行壓制下麥克依舊還是釋放不出任何魔法。
而或許是由於麥克的恨意太過濃郁,又或者單純是因爲長期被剝奪視覺所致,總之,不知何時其麥克的面前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鄧布利多。
他就漂浮在麥克的面前,靜靜的看着麥克,他目光沉靜如水,表情慈祥,但在麥克看來卻是如此的醜陋,醜陋到麥克的身體無法抑制的開始向前傾,張大着嘴巴想要狠狠的在對方身體上咬上那麼一口!
奇怪的是,他們之間距離不遠,但不管麥克怎麼努力卻都永遠無法觸碰到他。
其實麥克心裡也很清楚,這完全就是自己的幻覺。
或許,他真的是瘋了吧。
然而就在麥克幾乎完全要陷入瘋癲之時,一抹白光卻自麥克正前方傳來。
它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撕破了黑暗,也撕破了漂浮在麥克眼前虛幻的鄧布利多,筆直的照耀在了麥克的臉上。
麥克那長時間處於黑暗當中的眼睛根本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本能的就要閉上雙眼,但麥克卻是強行抑制住了這種本能,貪婪的瞪着一雙佈滿了血絲的雙眼直視着眼前的光亮。
這!是這麼長久以來他世界內出現的唯一變化!
所以儘管他的瞳孔早已縮小成了一個小圓點,儘管在強光刺激下他的眼睛正在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並且還在不斷的流眼淚,根本無法視物,但他還是不肯閉上雙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麥克的眼睛終於是慢慢適應了強光。
其眼前刺眼的白光開始逐漸變得暗淡,周圍的景象也開始緩緩映入他的眼簾。
麥克終於是見到了這個囚禁了自己不知道多久了的監牢!
這是一個巨大的密封空間,邊緣處的牆體和天花板連成了一片,呈現出一種完美的雪白色半圓形,就像是有人將一個巨大的白瓷碗給倒扣了過來一般。
而在整個空間的下方卻並不是如同牆壁那般的雪白色物質,而是一整片深不見底的水池。
說是水池也不準確,嚴格來說那應該算是水銀池,因爲那些液體上正閃爍着金屬般的光澤,如果不是因爲它一直在緩慢的流動,麥克一定會以爲那就是一大片光潔的金屬板。
至於麥克自己,則是被捆縛在了一個正漂浮在水銀池上空的,巨大銀白色十字架上。
麥克一臉呆滯的望着這一切,那被刺激的血紅一片的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他認識這個地方。
這裡……是‘死海監牢’!
所謂死海,指的自然就是麥克下方那一大片正在緩緩流動的水銀狀液體。
那是一種極其神秘的液體,它的密度極大,不具備任何意義上的浮力,任何沉入其中的生物都會在絕望中被溺死,且它和水銀一樣都能夠蒸發出一種帶毒的蒸汽。
但和水銀蒸汽不同的是,這種死海蒸汽的作用是抑制生物體內包括魔力、體力、精神力在內的一切能量。
這也就導致它和傳說中的死湖一樣,任何生物就連鳥兒和巫師都無法從其上空飛過。
這種神秘的液體來自於一個特殊秘境,在那個秘境當中沒有任何生命和土地存在,有的只是完全由神秘液體所組成的海洋,所以那個秘境也被稱之爲死海秘境。
這樣的秘境原本是沒有任何開發價值的,但它的特性恰恰符合魔法部的一些需求,所以就裡面的液體就被帶了出來,從而製作出了麥克眼前的這個死海監牢。
麥克能夠知道這座‘死海監牢’完全是因爲在米國魔法國會也有着這樣一座監牢,而那座監牢之所以出名,則是由於曾經它曾囚禁過第一任黑魔王——格林德沃!
他是真的沒想到,用來關押自己的竟然會是這麼一座大名鼎鼎的特殊監牢!
‘所以說,我這是在米國?’
麥克不禁如此想道,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爲鄧布利多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將自己交給米國魔法國會。
而就在他困惑不已的時候,牢房那潔白的外牆上卻突然被打開了一個小口子,緊接着一個人便從其中走了出來,踏上了門口的那一小塊懸浮平臺。
麥克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那個人,緊接着剛剛纔稍微舒緩了一些的怒意便再次涌上心頭,他咬着牙,嘶吼道:
“克里斯-弗林特!”
“麥克-湯利,好久不見了。”
克里斯彎腰朝麥克行了一禮,用一種優雅的姿態緩慢的說着。
同時,他的嘴角上還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帶着一股強烈的譏諷味道。
但見到了這抹微笑之後的麥克卻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他眼神上下打量着克里斯,很快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對方穿着的那件袍子上。
那是一件十分精美的厚袍子,有點像是霍格沃茨的校服長袍,但卻要精緻許多,其表面還散發着一種特殊的光澤,一看就知道用料特殊。
袍子通體爲紫紅色,左胸處還繡着一個精美的銀色W,但在袖子和領口之上卻用金線縫着一個個特殊的盾牌型符號,那正是代表着魔法部的徽章!
這件袍子麥克曾經見過,那是在威森加摩議會上次針對哈利波特的審判之上,當時除開鄧布利多之外,全體威森加摩議會的議員都身穿着這樣款式的長袍,只不過他們身上的長袍上都沒有那些金線,而現場唯一身上縫着金線圖案的傢伙,就只有當時還是魔法部部長的福吉!
麥克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冷冷的看着克里斯,緩聲道:
“所以說,你現在是魔法部部長了?”
“哦?你看出來了?這還真是難得,我還以爲你這種麻瓜出生的巫師對這種隱秘的標誌都不怎麼熟悉呢。”
克里斯看起來很高興,他手指着自己領口的金色花紋說着。
但面對他的話語,麥克卻沒有任何搭腔的意思。
“麥克,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克里斯並沒有在意麥克的沉默,揚了揚眉毛繼續說道,“那就是我知道我會在什麼時候贏得勝利!說實話就算沒有鄧布利多的出手干預你也絕對輸定了,因爲我手中所掌握着的力量要遠超你的想象!一直以來你就像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莽夫,只會一股腦的往前衝,卻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有些時候爲了能讓你前進的更加順利一些,我甚至還要出手幫你一把!真是爲你的智商而感到捉急!”
克里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神色,就彷彿這些話他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一樣。
“你以爲你已經贏了嗎?要知道我可還沒死呢。”
麥克冷漠的聲音緩緩傳來,克里斯撇了撇嘴,一臉譏諷的望着麥克說道:
“彆着急,你很快就會死了。”
言罷克里斯便招了招手,捆縛着麥克的那個巨型十字架便漂浮在了他的身後,並跟着他一直漂出了這座監牢。
牢房外,數十名傲羅正嚴陣以待,麥克纔剛一出現他們就齊刷刷的掏出了魔杖對準了十字架。
克里斯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就這麼緩步走在最前方,帶着被捆縛着的麥克以及跟隨押送的一衆傲羅走過了長長的走廊,坐上了魔法電梯,並最終抵達了一個麥克相當熟悉的地方——魔法審判廳!
這一期間麥克一直都閉着眼睛一言不發,看上去就像是在閉目養神一樣。
但實際上麥克卻是在尋找逃跑的機會,要知道才一離開死海監牢他體內的魔力和精神力就已經開始慢慢恢復了,隨之而來的就是魔力感知能力的迴歸。
只可惜,他周圍的那些傲羅們實在是太警惕了,麥克始終都沒有找到任何機會。
無奈之下麥克只得放棄了中途逃跑的想法,睜開了雙眼。
他們已經進入了審判廳。
和上次審判哈利波特時的那個審判廳不同,此刻他們所處的這處審判廳是類似於大學教室的階梯型半圓形構造,審判長和其餘審判員的長桌位於整個審判廳的最低處,其餘一排排隨着階梯向上延伸的座位則是屬於公衆座位。
至於全部由威森加摩議員組成的陪審團則是位於審判廳最右邊的一處高臺之上,仰視着現場所有人。
此刻的公衆座位上座無虛席,得益於麥克擊殺了伏地魔的事蹟,這場公審可謂是備受矚目,幾乎所有人都想要親眼見識一下這位保護了整個嚶國魔法界卻又犯下滔天罪行的年輕巫師。
只可惜,由於座位有限,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坐在這裡近距離觀看這場公審的。
現如今在那人滿爲患的公衆座位上坐着的人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處於好奇心前來觀看審判的社會名流,其餘的觀衆幾乎全都是受魔法部邀請而來的記者。
他們將會全程記錄下這場公審的過程,並將這些轉換成文字刊登在明天的報紙上以供其他無法親臨現場的民衆們觀看。
毫無疑問的,當麥克被捆縛在十字架上出現的時候整個審判廳都轟動了。
那些記者們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們手中舉着的魔法相機也是閃個不停,有些激動一些的記者甚至還直接衝下了看臺,想要近距離拍攝一下麥克。
當然了,他們最終都被傲羅們逼退了回去。
而和他們相比,那些社會名流們可就要文靜很多了,他們雖然也在伸着腦袋盡力張望,但屁股卻還牢牢的黏在座位上,保持着最後的優雅。
作爲洛聖都集團的臨時管理者,佩內洛自然也屬於社會名流。
所以她也便出現在了看臺之上。
但和她周圍還在盡力保持着優雅的其他人不同,此刻她卻早已站了起來,渾身顫抖的望着臺下那正被押送進來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