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隱約覺得不妙,假設內山和他姨母真的“母慈子孝”,那內山就不會和他說了。
他惴惴不安,試探性的詢問內山:“在這之後呢?”
“我沒等到我姨母的信,不過我從其他親戚的口中知道了。我姨母用這筆錢到西西里島玩了一圈,還帶回來很多紀念品。她連帶着我那個不會魔法的姨夫,還有我可憐的表妹,不然還能怎麼樣?”
萊爾喝了一口牛奶,含糊的說道:“那還不錯。”
“確實。”內山圭介頷首。他輕輕搖晃可樂瓶,瞟一眼“長門”的位置,長門仍舊正常。
“接着,我就藏在我姨母的家裡,在衣櫃裡躲了差不多兩天——或許四天?我一向不喜歡記細節。一個幸福的過程,我把自己變的很小,正好能躲進衣櫃裡。”
萊爾有點不想聊,他逐漸產生離開的意思。
“然後,我成功襲擊了她們,太好了。他們三個中只有我姨母一個懂得魔法,所以我先對她釋放石化咒,聽我表妹的尖叫,我姨夫試着說服我,如果他沒有尿褲子的話,我還說不定信他了。”
“我把房門用魔法封鎖,我把我姨母放在牀上,正對着她的丈夫和女兒。我第一個殺死的是我姨夫,第二個殺死的是我表妹,最後,我才從容不迫的把我的姨母殺死。”
見到內山圭介似笑非笑,萊爾識相的反問:“這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了,親愛的塞繆爾!”內山圭介大笑道。“我很愛的我的姨母,但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她或許察覺到我的念頭,或許沒察覺到,誰知道呢?但這不代表她不能留在我心裡,保持很重要的位置。”
萊爾默然無言,他倒沒有產生感慨。
他現在安靜,是因爲他想通了一點。
萊爾感覺很奇怪,陳知謇有他的傀儡“長門”,爲什麼內山圭介沒有自己的傀儡呢?陳知謇不可能不願製作。他願意爲萊爾製作傀儡,又怎麼會不給內山圭介製作傀儡。
現在看來,應該是內山圭介拒絕了,沒想到他的心中還有柔軟的一面......
“所以我說,萊爾,對於你的‘傀儡原型’。我就這麼叫她了。”
或許因爲時間是午夜,內山圭介此時很健談:“能爭取到傀儡原型如何,不爭取到又如何?你畢竟還要一個人生活。”
“哈哈哈。”少年乾笑幾聲。
萊爾喝光了牛奶,結束交談,起身準備回到房間。
走到門口,他偶然回頭,看見內山圭介仍舊坐在沙發上,端着可樂瓶不知道想什麼。鬼使神差一般,萊爾開口:
“你的故事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沒有殺我的姨母。”
“但是。”
“但是其他人,確實。”
內山圭介只是殺了他的姨夫和表妹。萊爾從他的臉上讀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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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萊爾自認爲心理素質不錯,他的膽子也不小。但是回到儲物箱中後,他幾乎下意識從內部鎖死箱子門。
雖然他也知道,區區一個箱子門,根本不能抵擋刻意殺人的巫師。但是他仍舊扣上了,只是作爲心裡安慰。
上午七點,監控基地客廳。
監控基地位於地下,因此白天和黑天其實沒多少區別,只是陳知謇打開了主控燈光,明亮的白熾燈照亮整座建築。
“長門”換了一身圍裙裝,默默無言,安靜的端上他們的早餐,隨後就回到她的老位置,侍立一旁。
“啊,圭介!”陳知謇揮手,對他的老闆兼搭檔打招呼。“圭介,沒想到你怎麼早就起來了。”
內山聳肩,他坐在沙發上,耐心觀看血肉橫飛的影視劇,甚至沒有擡頭。
“上週,影視劇在暗網上銷量如何?我聽說論壇上有人寫了專門的影評。”
內山圭介甚至沒有挑動眉毛:“老樣子,只靠《新聖盃戰爭》撐着。”
“我們的新劇,這部劇《世外桃源》,我總覺得我能添加其他的點。你看過著名的‘鳥頭玫瑰’嗎?”
“我沒記錯的話那還是我推薦給你的。我看過,是生物和人類的組合變形……這有些觸及我的底線。”
“底線?”內山毫不留情,直接揭陳知謇的短。“你對你青梅竹馬可沒有底線。或者說,你難道還有底線?”
內山的眼睛緊盯着屏幕,屏幕上是一片赤紅的花壇。“人類歷史上,沒有人把動物和人類合體變形……”
“那只是你的見識短淺。”陳知謇反譏道。
“你沒見過獅身人面像,斯芬克斯?印度象頭神呢?北美的兔人引起過一番追查,更不要說華夏的古老神話,人頭巨蟒了。”
“那只是把某物換成某物,把頭換掉,把腿換掉,這個不一樣。”
“他居然是豎着切換的,左邊一半,右邊一半,利用複雜的魔法和強有力的治療魔藥維持生命……
說到這裡,內山的語氣竟有些癡迷。
“看來還要學習治療魔法,還有弄到珍貴的癒合魔藥,我也許應該抓個治療師過來。”
“哼哼。”陳知謇冷哼幾聲,不以爲然。
“對了,我們的小朋友呢?”陳知謇吃着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你的華夏同胞?”內山圭介伸手,指向房間的盡頭。
“他今天早上,大約五點鐘,還是更早?他一早上起來就用門鑰匙離開了,他和我說他要去提俄尼亞魔法界,找一些老朋友。”
“圭介,你覺得塞繆爾是不是走了,就此離開,不再回來?”
“走了也就走了,你不覺得他有可能告發我們嗎?知謇。”內山圭介托腮沉思。“你太相信你的華夏同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