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宛如初見

隨便什麼東西,在發展過程中,都會分出派系,或保守穩健或激進瘋狂,古代巫師之中也有這兩派人,黑白魔法之分從中開始,這起初並沒有什麼正邪之分。

黑魔法,從最單純的苦行變成了自殘,製作魂器這種手段,恐怕是其中最極端的一類了——以最激烈的手段破壞自己的肉體甚至靈魂,追求大舍之後的大得,希望用最大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力量,一舉成爲強大的巫師。

極端的方法之所以有人願意嘗試,就是因爲儘管這些方法代價很大,可有些確實有效,至少製作魂器這個辦法是這樣。隨着時代慢慢演化,用正常手段強化自己的體系逐漸成立完善,越來越少的人願意用黑魔法,在巫師界慢慢變成了異端甚至違法的行爲。

而長老魔杖——極大地加速了整個製作魂器的過程並減輕了痛苦,雖然洛哈特依然幾乎疼到要昏死過去。

無論是昏過去、魔杖脫手還是終止咒語……製作魂器就算失敗,反噬會傷害甚至會殺死嘗試者。做一個魂器洛哈特就幾乎被折騰得半死,伏地魔是怎麼成功地製作出七個魂器而不死的?他切除了痛覺神經嗎,可這是靈魂上的疼痛啊……難道他的靈魂極度不穩定,很容易被分裂?

洛哈特無法想象,也沒準備再做第二個魂器。

他虛弱地站了起來,擦掉臉上的口水和汗,用魔杖烤乾了被冷汗浸透的衣服,走到牀邊,打開了抽屜。

門再次被“砰”得一聲打開了,赫敏慌張地拿着魔杖衝進來。

“哦——吉德羅,你怎麼了,剛纔我聽見你在叫!”她緊張地說:“你的臉色好白,沒事吧……”

“沒什麼,你看這裡。”洛哈特找到了瘋眼的那隻假眼,它被小心地放在一個水晶盒子裡,上面標註了一個日期:1997年9月3日。

是瘋眼被殺死的日子,那天至少犧牲了二十個傲羅。連這個傳奇傲羅的假眼都被拿來當作戰利品——這是食死徒們的榮耀,穆迪這麼多年殺死和抓捕的食死徒絕對不下二十個,但最終還是倒在了食死徒的杖下。

“這是瘋眼的……”那隻假眼依然在水晶匣子裡靈活地轉動,赫敏的眼淚又要留下來。

赫敏忍住了眼淚,但洛哈特沒忍住,他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他還記得第一次看見穆迪的假眼的時候被嚇得夠嗆的情節:

18歲,從霍格沃茨以幾乎全優的高分畢業的洛哈特信心滿滿。他以爲自己足夠強壯,以爲自己足夠優秀,以爲自己足夠不擇手段來適應這個在老巴蒂.克勞奇的政策下新興起來的職業。於是在伏地魔第一次死去前兩個月的1981年8月,當食死徒仍舊在巫師界橫行,當打擊手和執法隊忙得不可開交,傲羅部門正在全力擴充的時候,洛哈特走進了傲羅申請處。

一張堆滿了申請人表單的破桌子,兩張靠椅,當然了,還有一個考官。他的臉上全是傷口,一隻眼睛是正常的,另外一隻眼睛則稍微有些奇怪,海盜般的眼罩孔中間鑲嵌着一個假眼珠,經常看報紙的洛哈特當然認出來了,這是阿拉斯托.穆迪。

居然是這麼一個傳奇傲羅來當考官!洛哈特一下子緊張起來,控制住自己的每一點意識,告誡自己這裡的每一步都可能是測試。

當時穆迪很隨意地翻了翻資料,開始提問。至於他問了自己一些什麼問題,早就隨着十幾年過去消失在記憶的海洋裡,但第一個問題和最後一個問題洛哈特現在還記得。甚至異常清晰,就像清晨在草葉上滾動反射着陽光的露珠。

“爲什麼想當傲羅。”穆迪問洛哈特。

“我希望我能對抗邪惡的食死徒,親手抓獲黑魔王,保衛巫師界的安寧。”洛哈特冷靜地回答道,這個問題已經在他腦海裡閃過無數遍了。“並且我認爲我符合招聘的每一點要求。”

【……】

關於最後一個問題的記憶更加清晰,彷彿就在眼前,穆迪放下了洛哈特的申請表:“你會把你媽媽賣給妓院嗎?”

當然不會!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肚子裡騰得冒起來的一團火,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回答。

“通常情況下,不會。”洛哈特不動聲色地說,演戲他從小就會了。“但如果是爲了更大的利益,我會不惜採取一切手段。”

毫無疑問,洛哈特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完美——起碼自以爲完美地回答了穆迪的每一個問題。所以當穆迪合上自己資料的時候,洛哈特知道自己肯定被錄取了。

然後穆迪的下一個動作立刻讓洛哈特努力維持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形象蕩然無存——穆迪手伸向自己的假眼,用拇指、食指、中指三個手指,努力把自己的假眼完全扣了下來。

扣了下來。

了下來。

下來。

來。

洛哈特當時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秒後意識到自己失態才勉強坐了回去。

“哈哈哈——”穆迪毫不掩飾的嘲諷的笑聲彷彿現在依舊在耳邊,在隨後的三年裡,這樣嘲諷的笑一直伴隨着洛哈特,直到他完成了訓練,毅然從傲羅部門辭職……

穆迪右手握着自己的假眼,左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把假眼浸泡在裡面,像對待最心愛之物一樣仔細地搓洗着,而年輕的洛哈特就強忍着毛骨悚然的噁心看着這一幕……

“很好,明天開始,你跟我開始訓練。”

——

現在,說這句話的人已經死了,這個曾經把洛哈特嚇了一跳的假眼,靜靜地躺在水晶盒子裡,在其中咕嚕嚕地轉着。

再也沒有人會帶着親熱和戲謔地叫他“小吉德羅”了,再也不會有人嘲笑他膽小如鼠了。

睹物思人,洛哈特一下子失聲痛哭起來,哭得像個孩子,毫無顧忌……直到赫敏一把抱住了他。

“吉德羅……別傷心了,瘋眼已經死了,你也已經爲他報仇了……”赫敏本來還能忍住眼淚的,現在也只能陪着自己愛人一起哭。“走吧,哈利他們還在樓下等着。”

洛哈特從來沒在她眼前這樣脆弱過,但這樣的他,卻形象更加完整,更加給她安全感。

“不,還遠遠沒有報仇,路還很遠……”洛哈特止住了眼淚,把穆迪的假眼連同水晶盒子一起放進了空間袋裡,“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

“當然!”女孩的回答十分果斷。

於是洛哈特抱緊了赫敏,又狠狠地吻了她一回。然後他又恢復了正常,擦乾淨眼淚,冷冷地說:“走吧。”

兩人經過了地上的兩具屍體,離開了房間,赫敏從頭到尾沒敢看他們一眼。

——

【穆迪終於從原著中毫無戲份的角色到現在爲止形象基本完整了,向這個傳奇傲羅致敬吧。

還有些事情要事先說清楚,製作魂器至少有以下後遺症:

1、情緒更容易失控,從本章就已經開始了。

2、原本就不太聰明(洛哈特智商正常甚至偏高,但智商主要還是和邏輯思考能力有關而和是否聰明機靈並無太大關係)的洛哈特腦子可能更不好使了,記性也變差了。

3、他對一些**的剋制力更差了……可能會短暫黑化一下,但最終會找到辦法恢復正常。

4、對精神和靈魂上的攻擊抵抗能力下降。

希望讀者們不要問出爲什麼洛哈特前後性格變化這麼大這類問題,靈魂都分裂了,要是能一如往常,纔不正常。看看伏地魔那樣子吧,原來多精明的一個人,變得像瘋子一樣。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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