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燕子竟然是金枝玉葉

陳家洛和蕭劍悄悄離去,可此時四下城門都是被士兵把守,弘晝等人本是要發動宮廷政變,逼迫乾隆退位,所以皇宮內外圍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兩人展開輕功,從牆頭一躍而出,那些士兵一見有人要出去,便開始放箭,陳家洛和蕭劍用手中的長劍撥打紛紛而來的箭簇,蕭劍搶來一匹馬,陳家洛也搶到一匹馬,兩人一前一後,絕塵而去。

後面的官兵緊追不捨,此時的北京城,四門緊閉,沒有出門的令箭文書,想出去可不容易,眼看天亮前是出不去了,陳家洛想了想,說道:我想到一個去處,不如去慈雲庵暫時避一避。

兩人藉着月色,飛馬疾馳,不多時來到一處山坳,陳家洛指着前面的燈火說道:就在前面,快到了。

蕭劍往前面看去,隱隱約約看見一座庵堂,籠罩在夜幕之中,愈發顯得**肅穆。

陳家洛所說的慈雲庵,正是位於城中的一處山坳,,此時己是四更,庵中尚有燈火,一位老尼正給弟子們講經,六七名弟子端坐蒲團之上聽講,老尼所講乃是金鋼經,爲般若經六百卷之一卷,文約而義精,喻爲金中之鋼。

那老尼眉發皆白,老態龍鍾,至少八十開外,實則一百多歲了,正講着,聽得外面有人敲門,一名弟子起身開門,門外站着的正是陳家洛與蕭劍,家洛進屋,向老尼施禮,道:家洛深夜打擾師太清修,還望師太見諒!

老尼停止講經,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家洛,二十年前貧尼便勸你放下手中的長劍,想不到二十年之後,你依然長劍在手,罪過!罪過!

家洛道:家洛實難放下,有違師太的教誨了!

老尼道:滿人漢人,一樣都是父母精血所成,何必非要拼得個你死我活呢?世間萬法,皆是幻像,家洛,你執念太重,滿漢之爭不可爲,放下吧,阿彌陀佛。

陳家洛被師太這麼一說,感嘆地說道:師太是世外之人,家洛尚在俗世之中,不是不想放下,只是放不下而已,還望師太見諒。

這老尼便是靜慧師太,亦是明朝後裔,早年從事反清復明的活動,名聲顯赫,後來出家爲尼,法號:靜慧,陳家洛當年將小燕子從楊州帶到京城,便是託付給靜慧師太。

蕭劍上前行禮,家洛介紹道:這是大哥的兒子!老尼道:然來是念祖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

蕭劍道:上次來時,恰逢師太不在!

老尼道:貧尼是應晦雲禪師之約,去五臺山講經,不久才返回,聽弟子說,有人來過,然來是你!

蕭劍道:正是!

陳家洛說着說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吐出一口血來,他的病一直未能痊癒,方纔一路狂奔,動了真氣,因此咯出一口血來。

蕭劍扶着陳家洛去牀上躺下,師太讓人取出藥丸,讓家洛服下,那藥入口甘甜,服下之後,通體暢快,於是,家洛就在此養病,一連數日。

長話短說,轉眼便是初八了,明天就是永琪迎娶小燕子的大好日子,這下可把永琪樂壞了,景陽宮張燈結綵,燈火通明,準備着明天好去迎娶新娘子,小燕子這邊也在準備着明天出嫁的事宜,就等着激動人心的日子早早到來,不提。

話說陳家洛這幾天就在慈雲庵養病,蕭劍一直守在左右,初七這天晚上,萬籟俱寂,靜慧師太來到家洛牀前,說道:家洛,你身體好些了沒有?

家洛起身謝道:謝師太贈藥,已經好多了。

師太道:這樣就好,家洛,你執念太重,念念不忘反清復明,積鬱太盛,已經傷及五臟六腑,我這藥只能解一時之痛,你還得放下才是。

家洛沉吟片刻,說道:家洛謹記在心。

師太又說道:十八年前,你把一名女嬰託付給貧尼,貧尼將她轉交給附近一對夫婦撫養,女嬰被送去不久,那對夫婦從女嬰的夾襖之中發現了一封書信,信封上言明,待孩子十八歲之後由她親啓,另有一隻玉墜,貧尼囑咐他們要好生保管,不想數年之後,那對夫婦相繼去世,去世前將信和玉墜送與貧尼保管,這些年來,貧尼定時叫人送些米麪賙濟那孩子,本想等她十八歲後,再交付給她,不想她後來走失,貧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念祖的兒子來了,貧尼便轉交給他,望日後有機會能夠轉交與她!也算是了卻貧尼的一樁心願!

說罷,命人取來一隻錦盒,取出一封書信,以及一隻玉墜,蕭劍接過書信,睹物思人,心潮起伏,心道:小燕子不識字,不如我看後再告訴她!

思罷,當即拆信,全文如下:

我可憐的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侯,爲娘己不在你的身旁,忘了我吧!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不是一個好妻子,我是多麼地不忍離你而去,卻己無顏苟活在這個世間,我要用我的鮮血來洗刷我的罪過,只好由你獨自成長,希望你生活在平凡的人家,過着普通人的生活,一生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忘了我吧!忘了我這個自私的人吧!

我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卻沒盡到一個做妻子的最大本份,做了不該做的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你要以我爲鑑,千萬不要犯下相同的過錯。

我本不想告訴你關於你生身父親的名字,卻又對你太不公平,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去我他,他叫愛新覺羅.弘曆,當今的寶親王,我並不愛他,卻又懷上了你,這不是你的過錯,錯的人是我自己

忘了我吧!我可愛的女兒,你還有一個哥哥,願你們相親相愛,永不相棄,你的腳底下有顆富貴平安痣,願它保佑你一生一世。

忘了我吧!花杏絕筆

蕭劍頓覺一陣暈厥,站立不穩,信也掉在地上了,老尼拾起一覽,嘆道: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若依信中所言,小燕子竟是乾隆的親生女兒,可小燕子和永琪大婚在即,豈不是要兄妹成親?

真是天意弄人,蕭劍決定連夜去皇宮見小燕子,,此時月明星稀,萬籟俱寂,漱芳齋裡卻是人聲沸騰,忙成一團,永琪尚未回景陽宮,還在這裡張羅,他想着等一會兒再回去。

小燕子已經開始梳妝打扮,就等着明天永琪來迎娶,可就在小燕子沉浸在對未來嚮往的時候,她的哥哥蕭劍出現在了面前,蕭劍的出現,令整個事件一百八十度逆轉。

蕭劍的到來,令小燕子意外之極,可蕭劍來不及細說,便叫小燕子把鞋子脫掉,小燕子莫名其妙,可還是依言把鞋子脫了下來,她的腳底赫然長着一顆顏色鮮豔的紅痣。

蕭劍一下子呆若木雞,半晌回不過神來。

一屋子的人看着蕭劍,不知他這是要幹什麼。

蕭劍沮喪地說道:你們不能成親。

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問道:爲什麼?

永琪道:難道就因爲你還想着要報仇嗎?殺害你父母的是我額娘,可她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旁的人也說道:是呀,冤冤相報何時了?,何不化干戈爲玉帛呢?

這時,晴兒也來了,她是來送上一份禮物的,卻看見簫劍也在,小燕子一臉的不高興。

蕭劍正要把真相說出來。

這時,一大堆宮女太監擁着太后來了,太后一臉的嚴肅,半點喜慶的樣子也沒有,永琪等人上前請安,太后冷冷地說道:這婚不能結。

永琪大喊道:爲什麼?太后道:滿漢不能結親,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你若是收一個丫鬟侍女,本宮絕不反對,可你現在是結親,這萬萬不行。

滿漢不結親,乾隆哄騙太后永琪只是納妾,沒有名分,可太后一瞭解,卻是隆重迎娶,堅決不同意,永琪表示不服,太后更絕,放下話來:除非她死了,否則沒門。

眼看次日就是成親的大好日子,太后不同意,於是有人趕緊報告給乾隆,乾隆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趕來。

乾隆勸太后消消氣,太后語重聲長地說道:祖宗留下來的規制,怎麼能不遵守呢?

乾隆趕緊說道:額娘說的是,應當遵守,應當遵守。

一旁的永琪氣鼓鼓地說道: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規矩,古人云: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太后被永琪一激,咳嗽起來,乾隆趕緊給她捶背,小聲說道:額娘,永琪說的也對,祖宗不足法,攝政王早已告示天下,廢除滿漢不結親,是不是應該就此廢除呢?

攝政王之多爾袞,曾告示天下,廢除滿漢不結親的規定,只是後來多爾袞被以謀逆罪削宗奪爵,這條告示便不了了之。

乾隆有心廢除這條規定,也知道會有人反對,因此一直未能實施,歷史上滿漢不結親這條規定真正是在後來的慈禧時才下詔廢除,卻始於乾隆,乾隆是提倡者。

這時蕭劍上前一步,瞪視乾隆,問道:你看這是什麼?

乾隆看到蕭劍,臉色不悅,只見蕭劍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和玉墜,乾隆一見玉墜,便有幾分眼熟,便接過書信一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

十八年前的一幕再次涌上腦海,這小燕子不僅是自己情人的女兒,還是自己和情人的女兒,也就是自己遺落在民間金枝玉葉。

他大喊着:你們不可以成親,你們不可以成親。

乾隆突然反悔,永琪驚愕不已,追問:爲什麼?

乾隆無話可說,橫蠻地說道:朕說不可以便是不可以。

蕭劍也在一旁說道:妹妹,我們的祖先是大明朝太祖皇帝,你們不可以成親,跟我走。

永琪也抓住小燕子的手,說道:小燕子,誰也別想分開我們。

小燕子看着蕭劍和乾隆,哭着說道:哥哥,皇阿瑪,我不想報仇,我也不在意做不做格格,我只要和永琪在一起。

太后看着蕭劍,吩咐道:把這人拿下。

一旁的侍衛一擁而上,把蕭劍按在地上,蕭劍掙扎着,他瞪視着乾隆,恨恨地說道:狗皇帝,我恨不能將你挫骨揚灰,你將來不得好死,死無全屍。

幾個侍衛扭住蕭劍,這時,晴兒上前,擋在蕭劍的面前,直視着蕭劍,問道:你說,你愛不愛我?

蕭劍沉默了,一言不發,太后氣急敗壞,這成何體統,太丟人現眼了,這哪裡還是太后一手**出來的晴兒呢。

太后吩咐人去把晴兒拉回來,可晴兒拿起一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太后,一字一句地說道:放他走,否則我就死在這裡。

太后氣得渾身顫抖,沒奈何,只得吩咐放了蕭劍,蕭劍瞪了乾隆一眼,又看一看小燕子,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一狠心,掉頭而去。

永琪和小燕子死活不答應,乾隆只得把心一橫,吩咐人把小燕子和永琪分別關押起來,永琪關在宗人府,小燕子軟禁在漱芳齋不準離開一步,兩人想見面也是不可能的。

其實乾隆心裡面可難受了,親生女兒就在眼前,卻不敢相認,他長吁短嘆,追悔莫及,一直糾結着要不要把真相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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