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和小方一起帶着田凌霜來到陳天龍面前的男子,顯然是陳天龍的心腹手下,他小心的扶起陳天龍,給他喝了一口礦泉水。
陳天龍是連餓帶渴,身體虛弱。有了食物和水,再調養一段時間,想必不會有大礙。
小方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見陳天龍喝了水,激動的眼中含淚,在陳天龍耳朵邊輕輕的喊:“陳董,陳董,我是小方,您醒醒。咱們得救了。”
山洞很黑,但田凌霜視力好,她看到陳天龍雖然沒有睜開眼,卻從眼角流下兩行淚來。不由十分同情。
想到他偌大年紀,爲了家族生意,竟要背井離鄉的到這深海來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寶藏,要不是被逼到絕路,只怕也不會如此拼命。
田凌霜走出山洞,坐在洞口的大石頭上,從揹包裡拿出一盒牛肉飯,慢慢的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想,那隻大龍蝦說這個島嶼是章魚菲爾特的地盤,可見到的這羣人顯然除了飢餓和渴,並沒受到什麼驚嚇,可見這一羣人沒見過它。
轉念一想,也對,雖說這裡是章魚的地盤,可它畢竟要生活在海里,只怕不會長時間離開海水住在島上。
那麼,帶着這些人上船離開,在海面上航行的時候就要小心了。
過了一會,宋成威出來想和田凌霜攀談,見她正吃飯。顯然他教養很好,沒有說話,只站在一旁等田凌霜吃完。
田凌霜本來就是無聊,才隨手從空間裡摸出一盒牛肉飯吃,見宋成威出來,就把盒飯合起來放在一邊,跳下石頭。
宋成威見了,忙說道:“小田,你吃吧,一會再說。”見田凌霜搖頭,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小田,你成年了嗎?就你一個人來搜救我們?你的同伴在船上?”
田凌霜心想,要是我說我是一個人游來的,這位教授大叔會不會暈倒?
面上笑道:“只有我自己,我今年二十三歲,早就成年了。怎麼?您擔心我沒有能力把大家救回去?”她一挑眉調皮的笑了。
宋成威吃飽喝足,精神恢復了大半,見田凌霜這樣說,忙擺手笑道:“小田你能找到我們,證明你絕對是個有能力的女孩。我不擔心——”
田凌霜反問宋教授:“新聞上說,您和這羣人是爲了尋找寶藏而來,能給我說說那個寶藏的事嗎,什麼寶藏能讓你們一大羣人不顧性命的來冒險?我很好奇。”
宋成威提起寶藏,痛心疾首的說道:“別提了,小田,我真後悔接了這麼檔子事。
既然你看了新聞,一定知道,我從前是考古出身,經常全國各地的去考古進行研究。
後來,我愛人反對我繼續從事這樣總是四海爲家的工作,我就轉到了歷史系。
沒想到,經過朋友介紹,陳董拿着一張藏寶圖找到了我,說是他祖上傳下來的。
我經過研究,又找了很多資料比對,最後確定這批寶藏就在黃海某處。
經過了幾百年的變遷,這批寶藏或是在海底的沉船裡,或是在某個海島上。”
見田凌霜聽的入神,接着說道:“不怕你笑話,小田,我雖然是大學教授,其實薪金少的可憐。
想在北京買個像樣的房子給妻子女兒都買不起。陳董答應我,如果找到寶藏,給我兩千萬。”
宋成威攤攤手,“所以我就來了。結果,你也看到了——”
剛纔和小方一起照顧陳天龍的那個手下也出來站在一邊聽,這時說道:“這位小姐,您如果對此感興趣,我可以代替董事長給您說說。”
田凌霜從看到他照顧陳天龍就對他有些好奇,不知道他與陳天龍什麼關係,能在陳天龍瀕死之際仍然不離不棄。
當然,他長的挺像田凌霜很喜歡的一名當紅男明星也是田凌霜對他感興趣的重要原因。
所以,田凌霜一笑,說:“叫我小田吧,你叫什麼名字?和陳老是——?”
“我叫陳冰,董事長是我乾爹。叫您小田有點隨便,還是叫您田小姐吧。”酷哥顯然不常笑,想表現得親和一點,反倒有點彆扭。
田凌霜心裡暗笑,面上不動聲色,笑說:“隨便你。”
陳冰語氣溫和,但仍不苟言笑,說道:“田小姐,不知新聞上是怎麼報導董事長的。
實際上,董事長的生意確實出現了問題,資金鍊斷裂,急需大量現金救急。
沒有別的辦法,董事長才孤注一擲的來黃海尋寶。”
見田凌霜聽得認真,又接着說道:“董事長手中的那張藏寶圖裡的寶藏,據說是清朝道光年間的幾名明朝王族後裔從日本偷偷運回來的一船金銀財寶。
船在途中遇到風暴觸礁沉沒。因沉沒地點距離一座島嶼不遠,有幾個船員游到島上倖存下來。
其中一位流落經年,才輾轉回到內陸。據說畫了這張藏寶圖後不久就去世了,這張圖卻留傳下來。”
田凌霜聽了,不覺乍舌:自古財帛動人心,否則,一張破圖,一百多年過去,早就湮滅在歷史裡。
正是因爲是一張藏寶圖,留存至今,竟然現在還有人根據圖來尋寶探險。
復又問陳冰:“難道這麼多年,就沒有人去找寶藏?”言下之意是:還留着給你們來尋寶?
陳冰點點頭說道“田小姐說的沒錯,確實有人曾經找到這些寶藏。
據說是民國初期,董事長的祖上有位年輕人,喜歡到處遊歷探險,曾帶着三條船組成的船隊找到了沉船。
船上的物品已經有一部分打撈上來,誰知海上突然巨浪滔天,除了有三名船員逃生,餘者皆葬身海底。”
一旁的宋成威點頭道:“這次事件在民間的一本‘海洋誌異’的書中曾被提及:那三個倖存下來的船員,遇到路過的船隻被救,其中兩個上了船就死了,剩下一個瘋了。”
田凌霜納悶道:“瘋了?逃生過程中受傷、死亡可以理解,怎麼會瘋了?”
陳冰顯然不知道這些,也納悶的看着宋成威。
宋成威有點尷尬:“這個——,只傳說是在海中遇到了怪物,被嚇瘋了。”
然後,他又忙補充:“不過沒人相信,都說可能遇到了水母羣,中毒傷了腦袋。”
陳冰怎麼想沒人知道。
只田凌霜聽到這裡,不由想到了章魚巴菲特,化形前的蠃魚王,剛纔遇到的兩人高的大龍蝦——,只怕船員是遇到了這些海中的“怪物”,又看到了可怕的怪物傷人的場面纔會被嚇瘋了。
這時,倖存者們吃飽喝足,陸陸續續都走出來,站在宋成威後面,聽田凌霜幾個人說話。
小方也扶着陳天龍出來靠在一塊大石頭上。
陳冰見陳天龍出來,馬上走過去代替小方扶着陳天龍。
小方走到宋成威面前,說:“老師,陳董現在坐船走,我擔心他的身體承受不住,在回家途中會有危險。不如歇一天再走——”
聽了他的話,宋成威皺着眉頭還沒說話,後面就有人小聲說:“歇什麼,還不趕緊上船回家!這鬼地方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又有人嚷嚷說:“這裡條件惡劣,在這裡歇着,不如早點回去,找個好醫院給陳老調養。”
陳冰瞪着說話的兩個人,厲聲喝道:“住口!別忘了是董事長僱的你們,聽董事長的。董事長說什麼時候上船就什麼時候上船。”
顯然那幾個人都很怕陳冰,陳冰呵斥過後,都不說話了。
陳天龍已經能睜開眼睛說話,他先是看着陳冰,悄悄使了個眼色。
然後轉向衆人,使勁提起氣力說道:“諸位莫怪阿冰,他只是着急我的身體。哪天出發,還要請田小姐定奪。”
田凌霜走到陳天龍面前,此時在洞外,看陳天龍更加清楚。
陳天龍是個高大的老人,能看出原本是個大骨架彪悍的身形。可經過這十幾天的折磨,只剩下個骨架子。
眼窩深陷,面色潮紅,脣色微白,氣喘吁吁。顯然身體狀況不佳,並不適合現在上船出海。
眼見着酷哥陳冰很能鎮得住場子,她對陳天龍說道:“老人家,您的身體需要調養幾天才行。咱們不急着上船返航。”
陳天龍擡眼掃視了一圈其他人,見那兩個船員也就是剛纔說話的兩個人面有不虞;宋成威沒說話;小方因逃生過程中被陳天龍救過,這時連連點頭;其他三名手下欲言又止。
他暗歎,但衆人離島之急迫可以理解。他強打起精神,笑着對田凌霜說:“田小姐,回程需要幾天?船上的給養充足嗎?”
田凌霜拿出定位儀,發現這是個距離RB國海洋邊界很近的荒島,並沒被命名。
田凌霜心裡計算着,坐漁船回去,與她自己在海中游弋大不相同。
如果游回去,按照每兩天休息半天計算,需要十天。
坐漁船,可以在船上休息,只要不遇到大的風暴巨浪什麼的,估計七八天足夠了。
計算完畢,她對陳天龍說:“老人家,我的船是漁船,回去怎麼也得七八天。”
衆人聽了她的話,倒吸一口涼氣。
宋成威這一會與田凌霜也混熟了,驚訝問道:“漁船?我沒聽錯吧?是遠洋出海打魚的大船?”
田凌霜嘻嘻一笑:“不是那種,是能坐十個人的小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