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凌霜一揮手,門徐徐而開,伴隨着她“進來”的聲音,聞卓宇帶着八名外門弟子走了進來。
聞卓宇抱拳行了古禮,口中說道:“見過長老。”
見平日裡的魔鬼教官這麼老實的向人行禮,餘下的八名外門弟子慌忙跟着行禮。
這三年來,因爲交道打的多,田凌霜與聞卓宇早已十分熟悉,見聞卓宇裝模作樣的行禮,田凌霜不由笑起來:“卓長老,不必客氣。這些是咱們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聞卓宇對外一向自稱卓宇,所以當着外門弟子,田凌霜一律稱他卓長老。
聞卓宇笑道:“不錯,我就不信,他們之中一個有靈根的也沒有?一會您給仔細測測。”
三年來,聞卓宇的外門島弟子中不乏驚才絕豔之人,從半年前就開始送精英弟子過來測靈根,可惜這些弟子無一例外是沒有靈根的“凡人”。
如今白玉京測靈根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簡單粗暴的測試——直接將靈氣輸入弟子身體中,周天循環後,丹田是否能容納靈氣:這是從前沒有測靈儀時的方式。
一種是使用測靈儀。要說這測靈儀的得來還有一番故事。三年前,白玉京的長老們去參加鬱家的珍奇交易會,會
後還有一個“以物易物”的市集。在市集上,於鐵衣在一個攤子上發現了一塊香瓜大小的不規則的石頭,發現它有靈氣,就用一包靈盞花茶與攤主交換了回來。
本來一直不知道這石頭到底是什麼靈石,有一次,於鐵衣無意中將它掉落在鐵衣峰下,外面石皮碎裂開,露出裡面一個小巧玲瓏的儀器,翻了玉簡,發現這是一個簡易版的測靈儀,用來測靈根用的。於鐵衣就上交了門派。從此,白玉京有了測靈儀。
自從有了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玩意,田凌霜有種門派也升了個格的感覺。
這不,肖陽引着這八人進入另外一個房間,請打頭的那人站在測靈儀前面。
衆人都敬畏的看着這個小巧玲瓏的儀器。打頭的是個精幹的青年人,眉目如刀削斧鑿般的輪廓分明,此次測靈根似乎對於他來說很重要,他緊張的呼吸都重了些,僵直着站在那個看起來小小的儀器前面。
一道柔和的白光罩住青年,片刻後白光消失,青年失望的低下頭,旋即轉身站到一邊。他們聽測過靈根的師兄師姐們說,當初他們被判定爲沒有靈根時就是這種表現。
接下來的人一個接一個站到測靈儀前面,都是同樣的表現,被白光籠罩,然後白光消失。直到最後一個外門精英弟子站到測靈儀前。
這是個十八九歲面目普通的女孩,面色如常,呼吸平穩,只能從她攥緊了的拳頭依稀能看出她的緊張。
籠罩住她的白光閃過後,衆人睜大了眼睛,只見先是淡淡的綠色閃過,接着是濃濃的紅光持續了一會才消失。
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少年的肖陽,此時喃喃說道:“木火雙靈根。”
田凌霜雖未目睹,但神識卻一直關注着這裡。
見到竟然真的有人測出靈根,很是詫異,這個女孩真是天賦異稟,資質可說是百萬中無一。
衆人還在驚訝中時,就發現田凌霜長老已是無聲無息的站在被測出靈根的女孩旁邊,笑吟吟的問她:“卓長老可是對你說過了?可有興趣加入我白玉京內門?”
女孩還沒從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愣了半晌才如夢初醒一樣,漲紅了臉大聲說道:“我願意加入內門。”
田凌霜:“好!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
女孩:“我叫趙池。我家在東北農村,我有姥姥,三個姐姐。”猶豫片刻,才接着說到:“還有弟弟,爸媽。”
田凌霜點點頭:“待拜過門主,你就成爲內門弟子了。每個內門弟子可以有十名隨侍,這十名隨侍可以跟着你住到內門裡來,你不妨好好斟酌斟酌。”
其他七人,還有聞卓宇,聞言都眼前一亮,不待說些什麼,就聽見一陣笑聲傳來,轉眼之間,屋內多出了一人。
田凌霜笑道:“秋長老終於捨得回來了?”原來這人是白玉京的四名內門長老中的秋長天長老。
秋長天當年選了“天地正氣訣”,修的是入世之道。跟隨田凌霜來到地球后,先是幫助田凌霜在太平洋修建白玉京,又坐陣一年照管島上的弟子們,不免靜極思動,於是待於鐵衣、懷袖回島,他遂出外雲遊。
這是纔回白玉京。他朗聲笑道:“仙子,此行我大有收穫,收了一個徒弟回來。他竟是單一土靈根!”
田凌霜喜道:“太好了,今天外門弟子中也測出了一位是木火雙靈根。咱們白玉京內門又多出了兩人。肖陽,晚上設宴,大家共飲一杯。”
肖陽答應一聲。
田凌霜言畢,掃了一眼有些失望頹喪的外門弟子們,對聞卓宇說道:“今天雙喜臨門,外門弟子們也彆着急走了,難得來一回內門,留下來跟着內門衆人玩樂一番纔是。”
外門弟子們聞言面上多少有了些喜色。聞卓宇與秋長天寒暄幾句後,田凌霜的另一位大弟子云嵐,進來帶那個測出木火雙靈根的叫趙池的女孩去拜門主。
聞卓宇常見田凌霜,因此,見了雲嵐並不覺得什麼,其他八個外門弟子卻都看呆了。
雲嵐已經是十七歲的美麗少女,正是青春年少,本來就容顏秀麗,又因爲修真,更加顯得仙姿玉質。
可憐那八個外門弟子,自打來到白玉京,根本不敢正眼看田凌霜,所以,當看到雲嵐時,算是頭一回看到修真界女孩,立刻就爲她傾倒,回去外門島後仍自念念不忘——
田凌霜問了聞卓宇外門的情況,又特意問起京都異能處明叔的女兒小玉:“小玉最近如何?”
聞卓宇苦笑,知道在這數千外門弟子中,田凌霜最中意的就是這個女孩,可惜啊。
他嘆道:“小玉十分刻苦,可惜資質一般,三年過去,內功也只平平。倒是和她一起的幾個同伴,資質很好,再練個幾年,就能到內門轉一轉。”
田凌霜一直與明叔保持着聯繫,對他的那個嬌小可愛、憨憨厚厚的女兒小玉十分愛惜,早就想把她收入內門,可惜礙於當初說的話,只能暫時讓她在外門島待着。
如今等了三年,眼看着地球似有鉅變到來,她不想再等。
聽了聞卓宇的話,她笑道:“吃過了晚宴,外門弟子們留着住一宿,你辛苦些,回去一趟,把小玉帶來我瞧瞧,一年多沒見了,挺想那個小丫頭的。”
聞卓宇自然滿口答應。
田凌霜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見了秋長天口中說的擁有單一土靈根的好弟子才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身材瘦長、三綹長髯、仙風道骨,看起來比田凌霜、秋長天、懷袖、於鐵衣加起來還像“仙人”的"老”弟子,田凌霜愣了一下。
秋長天對弟子一使眼色,指着田凌霜對弟子道:“還不拜見宗主。”
那人倒頭就拜,卻覺得一股無形之力託着自己,阻止自己下拜。
田凌霜不動聲色道:“且慢。”然後一揮手,布了一個結界,將自己和秋長天罩在其中。
苦笑着問道:“長老,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天一門許掌門收作了弟子?”
秋長天哈哈一笑:“仙子,你再仔細看看,他並不是天一門許掌門。”
原來,這人與天一門許掌門如此相像,是因爲他們確實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許掌門爲兄,這人爲弟。他的名字叫許全麥。
兄弟倆生於農家,許掌門從小被異人帶走上山學藝。幾年後,雙親先後因病去世,許全麥先是吃了一段時間的百家飯,然後被送進了鎮裡的孤兒院。
後來,二十多歲的時候,認了一個瞎子當師父,學的是如何給人算命。
他的瞎子師父估計是有點真本事,混了不少錢財傍身。收他當徒弟,爲的是有個人給自己養老送終。可是,許全麥在算命這個上頭沒有一點天賦,一朝他的瞎子師父去世,他就混的有點慘,飢一頓飽一頓的。
要說秋長天能收他當徒弟,確有一番機緣。
在秋長天遇到他的時候,許全麥正給人看店。
店是一家賣黃紙香燭佛像的小店。秋長天跟着一個朋友進的這家店,朋友去選黃紙,秋長天在一旁等。
秋長天注意許全麥是因爲店主在角落裡小聲訓斥他,聲音極小,要不是秋長天是修士,根本聽不清。
“老許,我看你可憐,給你一碗飯吃。我這是個小店,可擱不住你總髮善心!那黃紙潮了怎麼了,拿回去晾乾了一樣用。就你好心,讓人家下回上貨了再來!”
許全麥本來一派仙風道骨的樣,那時卻十分可憐的彎着腰站在瘦子店主面前,喃喃的反駁:“黃紙晾乾就變脆,容易碎,沒法用。那個客人看起來也不是有錢人——”
店主氣道:“你把顧客弄走了,我這些紙賣給誰去?你買?!”
許全麥聞言腰彎的更低些,口中道:“我沒錢。”
店主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行了,我這店裡實在供不了你這尊大佛,你走吧。”
許全麥立起身子,似是不捨的看了一眼小店,低着頭走了出去。
通向店門口的是貨物之間的一條極其狹窄的通道,許全麥失魂落魄的走向店門口,卻拌在桌子腿上,一個趔趄正倒在秋長天身上。秋長天一把掐住了許全麥的脈門,將他提了起來立在地上。
下意識的隨即送了一縷靈力進去,迅速運行了一個周天,靈力竟然留在了丹田,沒有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