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資格究竟是什麼,我只知道碾碎敵人,或者被敵人碾碎!”凱多嘶吼道。
簡單至極的說法,卻道出了凱多悍不畏死的狀態。
帶着濃厚猙獰氣息的凱多,從風暴中擠出。如同從地獄之中爬出的惡鬼,飢餓發出嘶鳴的聲響。他仰衝而上,盤繞着的不規則的風根本無法擋住他那強橫至極的身軀。
“無意之舉..”伊姆恢復了平淡的表情,然後緩緩擡起了手又陡然揮落。
如山般沉重着氣勢壓了下來,連帶着數千米內的地面也凹陷了下去,殘留着的和平主義者PX的殘渣直接被碾成扁平的狀態。所有人在這股氣勢下都退了開來,即便是龍和他的幹部也不例外。可凱多卻沒有退避的意思,他頂着這股氣勢攀爬而上,彷彿無堅不摧的利刃,頂起了這如山般沉重的氣勢。
被他人稱之爲癲狂的戰鬥風格,讓他不管不顧地用還殘留着自身血漬的利爪牢牢地握住了伊姆。
伊姆繳械了一般,用以控制天空的手就這麼垂了下來,任由凱多握住——因爲沒有防備的必要,伊姆輕易地用自己的身軀承受下的凱多的握力,代表着武裝色霸氣的黑硬物質裹在了身體兩側,恰好抵擋住了爪子。
“神的身軀亦是不可湮滅的。”
聲音透過了喧囂的風,直接傳達向整片戰場。
“這個傢伙..是認真的嗎?”伊萬科夫說,“說出來的話,簡直比我轉換別人的性別還要來得讓人害臊。”
在他旁邊的革命軍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們試着思考了一下,好像沒什麼是比轉換性別還來得讓人無法接受的了。
“雖說自稱是神,可是骨子裡透露而出的卻是年輕人的桀驁不馴。”龍分析道。
“他似乎想證明些什麼。”薩博突然說道。
其他人都將目光挪向了薩博,似乎在好奇着他口中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薩博頓了頓,他擡頭看着天空,漆黑與慘白交雜在了一起,原本的分界線已經消失,世界儼然一副末日的場景。在這種時候,他本不應該說出自己無用的感受的,這只是干擾到戰鬥而已,但他還是說出了答案。
“一個寂寞的人..在證明着他的存在感。”他說。曾幾何時,他也有過這般的感受,不被認可的他恰好處在了兒時的叛逆期,也因此纔會去往貴族外的垃圾場,結識了艾斯等人。
衆人一陣沉默,對薩博所說並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不管伊姆是否是薩博口中那種寂寞的人,他都是他們的敵人。
“問題是要怎麼解決這樣的對手..?”熊冷靜地說道,他緩解了這股稱不上尷尬卻又有些詭異的氣氛。利用凱多與伊姆纏鬥的時間,他們又多了一些時間。
只不過這個問題似乎讓氛圍顯得更肅然幾分,並不是所有問題都是有答案的,比如現在熊提出的這一個,沒有人可以想得到方法。
“你讓我們拖延時間的目的是..?”伊萬科夫提出了這個問題,出於對龍的信任他本不想提出這個問題,可現在在熊提出類似的問題之後,龍依舊保持沉默,這讓他不得不勾起了疑問。
龍頓了頓說出了答案,“怪物..只能用怪物來應對。”
這是他第二次說出這句話,在直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稍加思索便能得到答案了。
“你意思是..方行?”伊萬科夫說,在他們之中並且與伊姆站在對立面的便只有方行了。
說着伊萬科夫挪移了視線,在他的視野之中,方行依舊捂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的意思。
看着那副景象,回想着方行曾經的所做所爲,伊萬科夫不由得從口中蹦出了那麼一句,“靠譜嗎?那傢伙的不靠譜,簡直就跟海軍裡邊的卡普一樣!..好吧,我不是那個意思..”
伊萬科夫急忙收了口,不管卡普再怎麼不靠譜,好歹也是龍的父親,當面非議別人的父親總歸是不好的事情。
不過在這件事上,卻如他所言的那般,對於革命軍而言,方行給予的形象便是不靠譜,十足的卡普翻版,所以說他的憂慮也是對的。
“我相信這個判定,還有..方行應該不至於不靠譜吧。”薩博說道,雖然有心爲方行辯解,可他找不到辯解的理由。
“不靠譜。”熊默默地把書一合,發表了意見。在參與被貝加龐克研究的那段時間,他充分的認識到了這點。
當然這些只是他們之間的閒談,並不會干涉到決定。不管方行靠不靠譜,已經上了他的賊船,便只能把船開下去了。
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在進攻之前,我曾對他說過‘是時候了’,但他並沒有響應,這其實變相地回答了我,還不是時候。雖然不清楚他想做什麼,但很明顯他需要時間。現在對於我們而言,就是最好的局面..凱多令人頭疼的防禦,也可以讓那個傢伙頭疼上一段時間。”
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伊姆確實爲凱多的難纏而感到了頭疼。
擁有着輕易將凱多擊垮力量的他,卻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面對凱多,他的恢復力彷彿是一個沒有止盡的源頭,唯一能夠擊垮他的點並不是將其殺死,而是將其體力消耗完畢。
伊姆本不需要着急,這樣的方式繼續下去,凱多隻會體力消耗殆盡然後落敗。但說實在話伊姆並不喜歡這樣的方式,因爲這並不適合神。面對什麼都能以力量擊潰,這纔是神擁有的威能。他既然視之爲神,就要擁有着神的做事風格。
天空墨色的捲雲層再次在其的調遣下匯聚而起,交合在一起的漆黑與慘白被分割出了交界處,在兩者的碰撞之中,產生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巨大漩渦。天仿若塌陷了,在巨大的漩渦之中,所滋生是一道墨色的龍捲風。喧囂的風,發出了刺耳的呼嘯聲,雲層被盪開,所有的雲都被這股風給吞噬,黃金色的餘韻再次灑落在戰場之上。天還爲昏沉,可它卻已將世界帶入了昏沉之中。
逃避不及的人,直接被風給吞入。它是一個不挑食的巨獸,只要在範圍之內,便將其吞噬。
“接下它..”伊姆冷冷地說道。
風也隨之移動起來,它移動的目標就是凱多的所在。
一邊展示着何爲喧囂的風,一邊要通過擊潰凱多來證實自己。伊姆所行使的行爲,赫然便是薩博所說的那般,想證明些什麼。
無可披靡的龍捲風,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瘡痍的痕跡。它移動的速度並不快,可隨着移動卻在不停地增長着。
凱多沒有閃避,或者說沒有閃避的必要。本就以自殺爲興趣的他,面對這樣子可能致死的攻擊又有什麼理由閃避呢?死亡並不恐懼,產生畏懼的情緒纔是令他恐懼的事情。
相比之前至少強了十數倍的風,瘋狂擠開凱多的鱗片,就像是刮魚鱗的刀一般,利索地剃掉了它身上的鱗片。
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處被吸引而出,墨色的風之中被染上了一層血紅,無法想象凱多究竟流了多少的血,可他進攻的勢頭卻沒有停止,他再次從這風中擠出。在風力強上十數倍的狀況之下,他的身體已然滿是傷痕,可是凱多所發出的並非悲鳴,而是另外一種充滿了興奮的吼聲。
伊姆皺起了眉頭,空洞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許的波動,那是厭煩的情緒。在一次次的挑釁之中,伊姆失去了所謂的耐性,只想着把凱多儘早徹底地清除而已。
“凱多?這個名字我會保存在記憶的深處的。”伊姆說,他說的時候很鄭重,彷彿這是一個什麼值得光榮的事情一般。
凱多沒有領情,他的爪子再一次攀在了伊姆的身上。同樣附着着武裝色霸氣的利爪不停地消磨着伊姆身上的防禦。
“我的名字會響徹在這個世界,連同我的獸團!讓世人敬畏這個名字。”凱多說,換句話說,就是不需要伊姆記住。
加持在利爪上的武裝色霸氣,與伊姆身上的發出碰撞,伊姆無懈可擊的防禦開始出現了波動。在講注意力放在攻擊的時候,伊姆的防禦並非無懈可擊的,很顯然突破了伊姆攻擊的凱多獲得了進攻漏洞的機會,就如剛纔的龍一般。
利刃劃開了伊姆的肌膚,這是凱多第一次取得進攻的戰果,興奮的龍眼不停地顫動着。
“開!”伊姆怒吼一聲。被牽扯在空中的力量,被其調遣了回來,無形的力量將凱多的爪子排開。在憤怒之下,他揮舞的手再不如之前那般隨意,而是裹挾着氣勢。隨着他斜向下的揮舞動作,凱多像被一條巨大的鞭子抽中了一般,身體陡然摔落。
“神是仁慈的,也是公正的。在神憤怒的時候,所謂的公正將不復存在,你將迎接的是神罰!”伊姆傲慢地說道。
還在鼓動的墨色的龍捲風,吸引着整片空間的所有風,不停地擴大着,伊姆是準備用再次增強的風解決凱多的生命。
“..我們還得撤得更遠一些。”伊萬科夫提醒道。
此刻風的影響範圍已經超過了半徑數公里的距離,在其內所有的物體都被捲入了墨色的龍捲風之中,在這種連凱多都能傷及的強大攻擊之下,即便是海軍的中獎也無法倖免,普通的海軍士兵更不用說。被捲入的海軍亦或是海賊,在喧囂的風裡邊是不講究身份的,他們都是風成長的養料。
“停下!”一道聲音貫穿了發出喧囂響聲的風,傳入了伊姆的耳裡。
伊姆慢慢地回過了頭,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人。一副海軍將校的打扮,背後披着寫着“正義”兩字的披風,熟悉的面孔幾乎所有的戰場之中的人都認識他的名字,名爲海軍英雄的卡普,他出聲想要阻止伊姆。
伊姆沉默地看着他,雖然大多數的海軍他都不認識,可卡普他卻很是熟悉。不管是傳遞來的情報信息之中,還是五老星常常傳達令人頭疼的對象,都經常裹挾着卡普的這個名字,尤其其中攜帶的D,更是引起了他的關注。
“你要阻止我嗎?”伊姆發出了質問。
他是世界政府的統治者,而海軍又是世界政府的旗下機構,按理說卡普是他的部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想阻止他嗎?
伊姆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他並沒有出聲威脅,也沒有出聲勸誘。正如他所說的那般“神是仁慈的,也是公正的。”他給予了卡普再次選擇的機會,但卻不提醒他悔改,一切歸於他的選擇。
他的質問沒有引起卡普的任何反應,卡普依舊低沉着臉說道:“停下。”
他選擇停止風暴,這是戰國默認的事情,可是戰國卻沒有想到,卡普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停止風暴,雖然這是最爲快捷而有效的,可是..身爲海軍的卡普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伊姆對着幹的。這打破了海軍的規定,同時也會使得卡普被剝奪海軍的頭銜,毫無疑問..如果這場戰場是以海軍獲勝結束,卡普被冠上懸賞金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的選擇,挺讓人失望的。”伊姆淡淡地說,話語裡似乎還透露着一股可惜。
在海軍之中能讓他記住姓名的人並不多,記住姓名本身就意爲伊姆在關注着他。他知道卡普所做的事情,更是默認了這樣的事情,可現在他所關注的部下,突然要阻止他的行動,這不免讓他失望。
“什麼狗屁的選擇!”卡普直接蹦出一個粗俗的言語。他可不是一個看到頂頭上司,就唯唯諾諾點頭的蠢貨。比起其他人的干擾,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伊姆沉默着,他揮動了風向着卡普襲去。
與喧囂的風相同的,帶着強橫剛猛味道的拳頭,直接與風來了個硬碰硬。卡普用純粹的力量,擊潰了伊姆的風。
他向着墨色的龍捲風衝了過去,將武裝色霸氣裹挾在了拳頭之上,狠狠地擊打下去。
“我管你什麼失不失望,我開心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