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剛想問是在等誰,門外便突然傳來一聲聲音。
“不好意思,昨晚研究太入迷了,早晨略微晚了些。”
晚了?方行可不這麼覺得,從外面天色矇矇亮的感覺看,只是凌晨六點左右,怎麼說都太早了!一看便知,這幾個人是一個比一個亢奮,不然正常人怎麼說也得七八點以後才拜訪別人吧。
方行覺得與其衆人擠在這個小屋子內,不得安寧,倒不如直接出發,或許道了船上會有休閒的時光也說不定,便提議道:“人都到齊了,那麼便出發吧。”
船上時光輾轉而過,方行並沒有如想象中獲得安寧,相反反而因爲沒有其他人干擾,被艾恩纏上問這問那的關係,更加睏乏。
“終於到了啊。”方行嘆了口氣道。
此刻衆人終於經過漫長的旅途,來到了紐波特島。
哪怕有着專門的海圖順應着海流航行,也同樣行駛了近一週的時間。
這就是航海的不便。
至少方行就沒感覺得出有什麼有趣的地方,還是雙腳着地的感覺比較實在。
“我和你說,你這觀點就是錯的。船當然就是要依靠自身才能叫做船,如若依靠外物,那已經不是船了。”西奧多據理力爭道。
對於他所說,湯姆哈哈大笑道:“船帆,船杆,船槳,木料,這一些不都同樣是外物嗎?由這些東西組合起來,纔是一艘完整的船,只要可以讓船變得更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雖然湯姆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可經過傳統的造船技術培訓,對於造船這一方面,西奧多的理解也比較傳統,湯姆的說法在其看來,更像是詭辯。
“船帆,船杆等物,原本就是組成船的用具,怎麼能算得上外物呢?倒是你想在完備的船體上加持物品,這樣無異於破壞了船整體的結構。”
兩人關於船的問題,幾乎從剛到船上時就開始了,直到現在仍舊沒有結束,雖然在許多方面,西奧多承認不足湯姆,可唯獨在保持船體結構這一點上,他卻是絲毫不讓步。
而湯姆則追求着坦蕩,只憑內心造船,同樣沒有讓步,便有了這一觀點的爭執。
方行在個人上,是比較贊同湯姆的,船本身造出來就是爲人服務,若是捨本逐末,不去想着創新,一味地追求原始,又有什麼用,不過眼下的事情並不是爭論誰對誰錯,而是調查島嶼的狀況。
因爲西奧多談及他朋友事情的關係,所以方行決定先從紐波特島調查起。
“西奧多,你的朋友在哪裡?”
“就在島邊不遠處,因爲這樣可以隨時隨地的將造好的船放入海中,比較方便。”
循着海岸,大約走了幾里路,入目的是一個大號船塢。
西奧多指着其道,“這裡便是我朋友的住所。”
方行不由得調侃了一句。
“同樣是船工怎麼待遇差那麼多。”
不止西奧多的朋友如此,湯姆在幫助海賊王羅傑建造海賊船前,也在水之都擁有着造船公司,而西奧多則淪爲了一個普通的修理房屋的人。
“我這叫做敬業,真正的船匠怎麼能被外物所迷惑。”西奧多道,只是臉色卻有些不自然,這句話多半隻是強行扯出來的理由。
走進船塢,船工正忙碌着造船。
雖然不知道是在造什麼船,但是從船體來看,是一艘極其龐大的船隻。從造出的模具來看,如此巨大的船塢竟然只是在爲其造底座,而底座上並未出現船體的幅形,這說明這甚至還不是完全的底座。
方行他們的到來,也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會便有個四肢粗壯,不修邊幅的邋遢男子走了出來。
“西奧多,你這蠢貨怎麼有時間來我這?”
“布拉德,你以爲我樂意來你這嗎?”
“得嘞,不樂意不也是來了嘛,口是心非。是不是眼饞我有機會摸着這傳說中最強的樹?我跟你說你當初選擇在海軍當一名船匠就是錯誤的決定,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跳槽又跳槽不了,只能這樣孤苦終老。”
在這個世界裡,當成爲海軍的船匠那一刻起,就不允許跳槽。因爲海軍不管怎樣都是不允許一名船工流出的,這可能會涉及到軍艦的一些秘密,這一次西奧多能夠出來,是因爲方行的原因。否則其他情況,雖然不會干涉島內的自由,但是在外出以及傳信時,都會嚴密審查。
西奧多聽布拉德這麼一說,頓時語塞。本來成爲海軍船匠的他,也向着朋友吹噓了一陣子,因爲海軍船匠幾乎意味着可以接觸最好的材料,最好的設備,以及最好的技術。
可一切,卻在貝加龐克給船艦加上了海樓石改變了,因爲沒有了海王類的襲擊,海軍對於改進軍艦的熱度也不如從前,裁減船工,縮小經費,海軍船匠頓時成爲了沒什麼人嚮往的位置。
雖然情況確實是這樣,可西奧多面子礙不住,只好牽強道:“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布拉德陡然一笑,從身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小截木頭,倒不是擔心木頭會損壞,只是單純的對珍貴之物如此罷了。就如同明知金碗耐摔,卻沒人拿它摔着玩。而後像是炫耀一般,對着西奧多道:“這就是最強的樹,寶樹亞當。怎麼樣,羨慕不,我可以給你聞聞,當然別用你的髒手碰到它。”
就在一時,從旁冒出的手將這截木頭取了過去。
“這就是亞當...嘛!”
布拉德本想發怒,可看到了取走木頭的人後,怒火卻壓了下來。
“你是..湯姆?世界第一船匠的湯姆?”
雖然對於許多人來說,湯姆還是很陌生,可在船匠界湯姆卻是妥妥的明星。
湯姆則坦然承認道:“沒錯,我是湯姆。”
在湯姆承認後,布拉德更加激動得不能自已,象徵性地忽略了一旁的西奧多,轉身對着湯姆恭敬地道:“久仰大名,我有許多問題想請教你。”
態度間的差距,讓西奧多有股揍人的衝動。
還沒等湯姆回答,一旁的聲音插足進來。
“你們這是要造什麼船?”
布拉德轉身一瞧,見是一小孩,本想隨意回答打發他,可在看到那雙眸子以及方行身上透露而出的氣息時,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做他這個行業的,造船要麼給商人造船,要麼給海賊造船。給商人造船時,需小心提防不被其侵佔利益;給海賊造船時,則需考慮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久而久之,便有了看人的本領。
雖不知爲何會感到心悸,但他還是順應着內心的恐懼,如實回答道。
“造什麼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艘巨船,一艘史無前例的巨船。”
“哦?有多大?”
“可以在上面建立小型城市的大小。”
“...如何得知的?”
“雖然給我的幾份設計圖,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但是造船這麼多年,還是有點眼力的,自然看得出來。”
在布拉德回答城市大小,以及聯繫之前西奧多所說的土財主時,方行便有了答案,但還是詢問道:“對方是如何支付費用的?”
“黃金支付。”
果然,方行暗道。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人就是“黃金帝”吉爾徳.泰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