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被軍艦帶起的浪花不斷的拍打着海岸,重複的沖洗着沙灘。
一隻不知道在哪裡休息的寄居蟹被海浪裹挾着衝上沙灘,揹着地的亂蹬着節肢,想要把自己翻過來。
站在有些微涼的沙灘上,洛亞用左腳蹭了蹭右腳,腳掌上全是溼漉漉的沙子。
他翻着死魚眼,望着眼前的一大羣人:“我說,你們這是幹什麼?”
在洛亞面前,一大票海軍齊齊的舉着槍對準他,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雖然知道海賊王世界通訊不便,但再怎麼着,自己成爲第十七位本部中將的消息也應該傳遍了的大海纔對。
那他們現在這是在幹啥?作爲一羣三等兵二等兵,見了自己不行禮,反而拿着槍對準自己,這是要謀反嗎?
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別動!說,島上發生什麼事了!”
洛亞只是動動腳,那羣海軍便緊張的把手指放在扳機上,聲色俱厲的喝問。
如果不是因爲他們都纏着紗布,衣服也都髒兮兮,看上去很可憐的話,洛亞早就一發咆哮教他們做人了。
“淡定淡定,小心別走火。”洛亞攤攤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你們的長官呢?我要見他。”
“那不是你說了算!”一個小隊長模樣的海軍喊了一句,招呼左右,拿出海樓石手銬上前準備逮捕洛亞。
這可把洛亞看的一愣一愣的,敢情兒,自己中將的身份還沒有以前新兵T恤好使啊!
以前哪怕不認識自己的海軍都會因爲自己的新兵T恤知道自己的陣營,現在成爲中將了,穿西服......不對,不穿衣服還不如以前。
他的衣服早在爆炸中損毀,一條褲子上也盡是些碎布條。
不過,只要對方真的是海軍,那麼這個烏龍終將結束......
當那兩個海軍士兵剛剛走到洛亞面前,拿出手銬的時候,一發子彈從遠處射來,撞擊在手銬上,將其擊飛了出去。
“什麼人!”
“誰開的槍!”
一干難民一樣的海軍好似受驚的鹿羣,亂哄哄的左右顧盼。
“哦?看樣子來了個了不得的狙擊手啊!”
洛亞淡定的轉移視線,望着遠方只能看見拇指大小輪廓的軍艦。
跟着他的視線,這些海軍也是紛紛回過頭去。
“那是......海軍軍艦!”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去了!”
“不要亂,先把旗幟亮出來,告訴他們這裡有傷員!”
“隊長!中校大人還在船艙裡!”
這一下,倒是沒有多少人還會關心洛亞了。一羣人手忙腳亂的忙東忙西,再顧不得他。
“原來是被襲擊了......”洛亞終於明白了過來。
而且看他們船上破舊的痕跡,襲擊恐怕已經發生了很久。
就連這艘軍艦的長官都身負重傷,不知生死。
他們不可能沒遇見新聞鳥吧?
洛亞如此琢磨着。
很快,那艘新來的軍艦也終於靠岸,一個身材纖長,帶着一頭烏黑秀髮的海軍少將跳了下來。腰間別着的翠綠色笛子被流動的空氣貫入,讓他的動作伴隨着古怪的嗚咽聲。
落在沙灘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面色嚴肅的吼道:“敢對海軍本部中將動手!你們是想要謀反嗎?!以正義之名,給我逮捕他們!”
海軍本部......中將?!
那羣難民海軍震驚的回過頭......
WTF!!!
這怎麼可能!就眼前這個乞丐?!!!
少將大人你確定不是在逗我呢?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
當你覺得別人如同難民一樣悲慘時,你在別人眼裡,也不過是個乞丐罷了。
嗒嗒,嗒嗒!
一直在海岸待命的皮皮蝦......不,遠洋蝦聽見這邊的動靜跑過來,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主人。
於是,在衆人驚訝的視線裡,洛亞淡定的接過皮皮蝦背上那件象徵身份的中將披風。
刷!
披風搭在肩上,龍紋的圖案在陽光下不斷閃爍光芒。
“那麼......告訴我你們的來歷和來意吧。”洛亞斜靠在皮皮蝦巨大的鰲鉗上,看着他們:“包括後來的。”
伊恩島廢墟,託尼的進化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這座島上真的有太多太多屬於胡克的組織細胞,就算很多因爲失去能量供給,無法移動,但哪怕只是其中百分之一,也是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尤其是那數量龐大的蟲潮,它們的體內或多或少都有泰坦的組織,這也是託尼進化時,軀殼組成的重要來源。
當生命之源發出呼喚,這些細胞直接脫離本體,悉數涌入了託尼新身體之中,留下遍地失去生命的蟲子。
從最開始由濃霧構成,到現在在陽光下散發着光芒,這隻用了幾分鐘時間。
不過,此刻的鼯鼠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即將完成進化的託尼身上。
因爲在他不遠處,香克斯的情況讓他擔憂。
“啊!”
又是一聲壓抑着的痛呼,鼯鼠眼皮子直抽抽,問道:“我不過來,我不過來......但你們總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吧?香克斯他到底怎麼樣了!”
“啊,是鼯鼠嗎?”
鼯鼠說完後,香克斯沙啞的嗓音從一干幹部後面傳來。
“我沒事,只是有點疼。”
“所以說,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和託尼有關?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鼯鼠焦急的問道,現在的事情不僅關乎託尼的生死,更關乎新世界的穩定,容不得他大意!
聽見鼯鼠的話,那邊的香克斯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後,他沙啞着嗓子說道:“好吧,貝克曼,你們讓一讓。”
“可是船長!”
貝克曼急切的說道:“你現在的狀態......”
“讓開!”
貝克曼的話還沒說完,香克斯的低吼就打斷了他。
“這是他們有權利知道的事情......”
注視着香克斯那雙乾枯灰白的眼珠子,貝克曼深吸口氣,往一旁退去。
“是,船長。”
在貝克曼站開後,鼯鼠終於看見了被人羣包圍着的香克斯。
如果不是這幾十年的“交”情,讓他對香克斯十分熟悉的話,鼯鼠是絕對不會把眼前這具骷髏和堂堂四皇畫上等號!
那是一具,不是瘦的皮包骨,而是真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東西。
從左邊眼角乾枯的皮膚上那三道劃痕可以知道,這個東西的確是曾經的香克斯。
此刻,香克斯氣若游絲,虛弱無比。就連擡頭這個動作,好似都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氣。
“這......這是!!”
忽然,鼯鼠看見了香克斯的左手,頓時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左手!!!
等等!
香克斯左手不是在幾年前就留在東海了嗎?!
爲什麼現在......
忽然,鼯鼠擡頭楞楞的看着香克斯,有點明白了過來。
修復損傷的肌體,這可是血蟲的基本能力啊......
他認真的看着那具枯槁的軀殼,問道:“香克斯,你也寄生了血蟲?!”
聽見鼯鼠的問話,香克斯乾枯的臉皮抽動着,有些尷尬的回答道:“不是被寄生,是血蟲的另一種運用方式......”
“還是我來說吧,船長!”貝克曼阻止了香克斯接着說下去的動作。
對此,香克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對於他而言,現在哪怕只是說話,都非常的費勁。
他願意讓鼯鼠看見他此刻的模樣,就足夠表明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