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頭戴針織帽，身穿綠色羽絨大衣的高大男子緩緩地朝哈魯特走了過來。
明明此刻並非冬夜，遠處更是火光瀰漫，然而哈魯特還是感到了一絲絲寒氣在朝他蔓延而來。
咔咔咔~~
細微的結冰聲響起，溼氣重的陰暗角落浮現了一片片冰晶。
這並非心理上的錯覺，而是現實！
前任海軍大將，這個世界武力的頂峰之一——青雉！
“該說是你的感知厲害呢還是時刻開着見聞色霸氣感知？要是後者的話還真是了不起呢。”
青雉自來熟一般出聲道，他的嘴角微彎，話語輕浮，給人一種不正經之感，就像是老不正經的浪蕩老公子一般。
哈魯特呵呵一笑，自然地將生命卡收起：“你猜呢？”
見聞色霸氣可以說是一個被動技能也可以說是一個主動技能。
之所以說是被動，那是因爲它在不主動施展的時候也可以說成是“直覺”，或者說“特化的直覺”就是它的本質，在不主動使用的情況下，時靈時不靈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之所以說是主動，那自然是因爲它是“可控”的，只不過這種可控需要大量的心力去控制它罷了，就如空島的大悟，一旦不集中精力就會“失去”見聞色霸氣。
然而，既然是主動施展，必然會有所消耗，哈魯特若是時時使用見聞色霸氣，青雉還真的佩服，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差不多時時進入“高考精力集中狀態”了，累死人那是正常的。
（這麼一想艾尼路這設定真的厲害，24小時時時監控，也不怕大腦瘋掉，這可是整個空島人的24小時監控啊）
青雉，或者說是庫贊自然是沒心情陪哈魯特玩猜謎遊戲的，哈魯特明白這一點，自然地轉過了話題：“那麼，這位大佬，你怎麼有心情跑到這紅土大陸上了？而且……光呆在這與你的身份不符吧？”
他不傻。
他自然是知道這位前任大將因爲信念分歧的緣故和赤犬鬧掰，並且離開了海軍，更是在之後和黑鬍子不清不楚的，可是啊可是，能夠達到他這一級別的，只要是正常人，心底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那一份堅持？
不論是黑鬍子還是大媽什麼的，雖然他們有異於常人的地方，但不否認的是，他們也有自己的那一份信念，哪怕在很多人看來它是扭曲的。
庫贊爲什麼會來這裡？
哈魯特不認爲他是來這裡玩的，必然有深層的原因。
“這也許也是我的毛病吧？過分腦補？”
他不禁在心底暗道一聲，動不動就認爲人家有什麼陰謀，這算是過分緊張還是心理有病？
咳咳！
自己怎麼可能有病！？
這是在異世界生存應有的素質纔是！
嗯嗯，就是這樣。
心底安慰着自己，哈魯特一邊注意着庫讚的動靜。
別看他一副十分輕鬆的樣子，可對於這位前任大將還是十分警惕的，畢竟二人在立場上就不同。
不過，若是要說來這裡的最大可能性……
是因爲他嗎？
哈魯特微低下頭，以此掩飾住眼底一晃而逝的恍然。
——革命軍龍！
現在的庫讚的確有可能會接觸龍，畢竟他已經是“前任”大將了，在戰力和“正義”上就值得革命軍拉攏，當然了，在信念方面他們可能也會有相似的地方。
不過哈魯特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猜測。
說到底，他對這個男人並不瞭解。
“啊啦，這位小哥是在嘲諷我爲什麼不下去救人嗎？”
打了個呵欠，庫贊一副很困的樣子，走到了屋頂邊沿，淡淡地反問道：“怎麼救？直接下去阻止？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小哥，你不也是在上面呆了這麼久？”
聞言，哈魯特倒是稍微沉默了下。
也是啊，他該以什麼立場救人？
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若是單純的海賊襲擊，他出手的可能性絕對會超過七成，可是，這很可能不是一場單純的劫掠。
後面還有着起義軍！
他要是真下場了，以後算起來是幫了城內的百姓還是害了他們？
打跑了海賊，那之後殺過來的要怎麼算？
陣痛和長痛選哪一個？
海賊是混亂，可混亂之後很可能就是新的秩序。
哈魯特不知道。
他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更不清楚起義軍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慷他人之慨的事情說得容易，可遺禍卻也不少。
如果起義軍真的會給這個國家帶來新的局面，他阻止了算不算斷了他們的未來？
哈魯特不清楚。
他不是聖人，也看不到未來，在信息不足的條件下以他的智慧更做不到最優選。
“不過……看着這羣傢伙的確讓人很火大。”
庫贊微擡起手，屈指猛地彈了幾下。
嗖嗖嗖！
幾個尖銳的棱形冰柱瞬間彈射而出，貫穿了幾個正欲砍殺平民的海賊身體，驚得其餘海賊四躥開來，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哦！？”
哈魯特一挑眉，殺不了全部海賊，就只殺眼前的麼？
“呵~~”
他搖頭輕笑了一聲，這樣做還算是不下場？
哈魯特目光幽幽，望着下方閃躲的海賊，彷彿盯緊了獵物的獵手一般，隨手一摳，牆體像是豆腐一般被他輕易地摳出了一整塊，再一捏。
咔咔咔~~
石粉灑落，十幾個兇器瞬間成形。
“這羣傢伙還真是倒黴，老子心情鬱悶了不少，所以——”
請你們去死吧。
分析利弊未來去你丫的！
老子就是個力氣幾噸的普通人而已！
老子不爽了！
很煩躁！
……
“可惡啊！那羣海賊！”
城牆附近，此刻已經聚集了上百國王軍，他們從附近的軍營而來，現在已經是勉強控制住了城門附近的局勢。
他們不是不知道海賊殺進了王城內，可就局勢而言，這羣海賊還成不了大氣候，自然而然的，收復城門又成了重要的一環。
經歷了背叛，廝殺，城門眼看着就要收復回來了。
“媽的！這羣混蛋搶什麼城門！”
不少士兵唾罵，一開始的暗殺的確起了作用，城門失陷，可是潛藏的起義軍實在是太少了，不一會兒就陷入了困境之中。
不過，他們也算是爭取到了時間。
踏踏踏~~
地面微微震動起來。
一個尉官一擡起頭，便看到了大開的城門之外的一個個光點。
那是——
“起義軍！！！”
他面色慘白，頭皮彷彿炸開了一般，嘶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