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微風吹拂着白色的浪花,金色的陽光照耀在這篇金碧輝煌的島嶼上,天空上有不知名的鳥獸在飛翔,顯出一派祥和。
如果說漆黑島是地獄,那麼眼前的小島就跟天堂更接近些。
一羣身穿綾羅的小孩跪坐在小島的港口邊,他們的前方正躺着一羣服裝破損男女。這些人雙眼緊閉,胸脯有規律的起伏着,似乎因爲嗆水,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
“我想咱們該找媽媽去!”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女孩發表着自己的建議。她身上穿的亮麗蠶絲是經過數十道工藝才製作成的,這種衣服在其他陸地國家上只有貴族小孩才能穿的起。
“咱們應該等馬克回來!”一個滿臉雀斑的小男孩站起身,說道:“我媽媽可不允許我丟下馬克一個人,畢竟他已經去了好久了!你和傑妮去找人,我們這些男生在這兒等馬克!”男孩雖然只有六七歲年紀,但處事方面已經很成熟了。
小女孩聽着他的話,也點了點頭。另一個金黃色卷卷發的小女孩走出了人羣,寶藍色的公主裙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她走到女孩的身邊,兩人放開了小腳丫,噠噠噠的向着市中心跑去。
地面是由一種純黑色的礦石構成的,這種岩石比起大理石更舒適,純黑的石身平滑堅硬,幾乎連成一條水平面的構造,讓人即使光着腳丫跑也不會劃傷腳掌。兩個小女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男孩們的視野裡。
剩下的四個男孩裡明顯以那個滿臉雀斑的小男孩最有發言權,他攏了攏自己棕褐色的頭髮,轉眼打量着那隻與那些人一起被衝上岸的小企鵝獸。
到底還是有些小孩天性,看着小獸毛茸茸的小軀體,旁邊的三個男孩都舔了舔嘴脣。想如果把這個小東西帶回家,他們的媽媽會不會爲這討喜的小傢伙特意上街買個黃金製作的籠子,想到這裡,這些男孩的臉上都帶着肯定的表情。他們敢肯定,這小傢伙一定會討得他們媽媽的歡心的!
看着男孩們眼中毫不掩飾的zhan有yu望,雀斑男孩輕咳了兩聲,立刻把三個男孩嚇了一跳,紛紛端正起身子看着他。
“噓!”男孩做了個小聲的手勢,躡手躡腳的走到小獸旁邊。見它沒反應,又用手小心的碰了碰,見沒有動靜,這纔敢深處雙手把小東西抱起來。
“芭芭!!!”一聲古怪的叫聲從小傢伙嘴裡發出,滿臉雀斑的男孩“嗷”的一聲叫了起來,隨即滿臉痛苦地甩着手,狠狠地把小獸扔在了地上。
“兄弟們,給我教訓它一頓~!”男孩一邊吹着流血的指尖,一邊痛苦的咆哮道。
芭芭獸兩個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看着眼前的這些憤怒的小男孩,它感覺自己似乎犯了某些錯誤。
都怪剛剛它太着急了,把這些小男孩當成了敵人。現在面對這種狀況……還真是不好解釋。
芭芭獸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着那些小男孩,一副“我這麼可愛,你們就忍心下手”的模樣。不過與首領的命令相比,這些男孩也顧不得芭芭獸可不可愛了,張牙舞爪沒有絲毫猶豫的向它撲來。
“芭芭……救命,我錯了……我錯了……芭芭!”芭芭獸情急之下順嘴講出了人話,那些男孩本來要抓它的手頓時嚇定住了。
“馬瑞,這小傢伙它……”一個男孩膽怯的往後退着,眼望着那個長滿雀斑的男孩,一副爲他馬首是瞻的模樣,其他的兩個男孩也跟着退後了兩步。
叫馬瑞的雀斑男孩上下打量了芭芭獸一番,一副“沉穩老練”的模樣,不以爲意道:“沒什麼稀奇,我家後院那隻舌舌鳥還會學人說話呢!你們不必在意,它咬傷了我,你們儘管打,馬克回來,我來和他交代!!”
“好……”三個男孩點了點頭,和馬瑞一起,從四面包圍了芭芭獸。
“芭芭……救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芭芭獸眨着水汪的大眼,聲音稚嫩道:“我不想打人,你們……你們不要逼我!!”
“哈哈,你們瞧見沒?小豆丁要發威了!!!!兄弟們,讓它瞧瞧你們穿金碎石拳頭的厲害!!!”馬瑞肆無忌憚的大笑着,早已把旁邊那些倒下的男女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此時的樣子,活像個作威作福的二五仔。
“住手,馬瑞!!”一聲嚴厲的聲音打斷了馬瑞的大笑。在馬瑞略帶恐懼的目光中,棕褐色頭髮的馬克出現在衆人面前,而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戴着銀質面具,衣衫破爛的男子。
“噢,親愛的哥哥。你到哪裡去了,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一見到馬克,馬瑞的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臉上充滿了獻媚的笑容,話音未落人已經迎了上來。
“離我遠點,馬瑞!”馬克一臉不耐煩,轉頭衝身後的綠髮銀面具的男子抱歉道:“對不起,請問那些是你的同伴嗎?”
“是的!”看到可愛的芭芭獸,面具男子嘴角颳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幽綠色的瞳孔驀然收縮了一下。這笑容如此熟悉,可不就是當初在船艙裡失蹤的李御?
“爸爸……”芭芭獸揮動這小翅膀,肥碩的小身軀如一個小皮球般向着李御撲來,最後被李御接了個滿懷。
“乖兒子,爸爸也想你啊……”李御滿臉燦笑,也不管髒不髒了,抱着芭芭獸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之後把小傢伙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噢,艾爾大戰士在上,勇者之島已經有幾十年沒見到外來者了。親愛的貴賓,請問你是從哪裡來的?”馬瑞很會借坡下驢,看見自己的哥哥馬克對李御的熱情態度,連忙雙腿微屈,雙手交於頭頂,做了個奇怪的禮節道。
李御沒說話,剛剛馬瑞虐待芭芭獸的一幕他看的很清楚,很難想像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孩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城府。果真做到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境地!“不過,艾爾這名字還真是耳熟……”李御心中想道。
馬克見氣氛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解釋道:“實在對不起,我弟弟是有點不懂事!你既然是外面來的貴賓,理應受到勇士島最崇高的歡迎禮。一會兒我就會通知我父母,相信你到來的消息不久後便會傳到女王那裡了!”
“女王?”李御奇怪的轉身打量着這座高樓林立的島嶼,心中嗤笑連連,爲什麼他路過的大多數島都會有女王或者國王這樣的存在?巴拉巴拉如此,漆黑島如此,到了這座所謂的勇士島又是如此。
不過,也難怪這座島會有女王。李御想着,鬼眼裡綠光閃爍,仔細打量着這座島。這島的四周空氣中密集着一片片的白光,這種光質很濃,李御必須仔細看才能在其中發現那些細小的能量粒。與當初被綠光石光環保繞的綠光島相比,這座島不論是空氣的純度還是能量的大小,都不是別的島能夠比擬的。
這個島有多大?李御顯然不知道。不過他至少知道這座島比起他的海神號真是大上太多太多了!一塊綠光石能完全包繞它周圍五十米的地方,而這座島卻是整個都被白光包繞,白光的純度比起海神號上的絲毫不差,甚至還猶有過之。這……怎麼可能呢?李御驚訝的合不攏嘴,經過了漆黑島和綠光島的事件,讓他感覺這座島上肯定埋藏着某種寶物。
“這真是一座島麼?”李御揉了揉額頭,感覺有些疑惑。他昨天進入船艙後找到了詹姆斯所說的那個七彩罐子,本來準備拿走,卻不想裡面有一隻白刺提前孵化出來了。不認識李御的白刺突然向李御發起攻擊,李御因爲對付那隻白刺,這纔沒來得及在海神號破碎前離開船艙。
他隨着破碎的模板一起捲到了漩渦的中心,身體不知道到被破碎的甲板劃了多少道口子。不過好在老天有眼,最後的水流速度明顯不那麼湍急了。鬼魅衆人統統被漩渦捲到了海洋的中心,李御也一直跟隨在他們後邊,捧着罐子的他最後也是因爲缺氧才昏迷過去的。
想着想着,問題來了。李御摸了摸懷裡芭芭獸的腦袋,不禁問道:“兒子,你是不是一直沒暈過去?”
芭芭獸想了一會兒,小腦袋點了點。身爲企鵝一族,水下的憋氣本領非同一般。如果不出大問題的話,它憋個二十多分鐘都沒問題!在鬼魅的所有人都暈厥以後,只有芭芭獸一直清醒着,這些海岸上的人類,也是它用翅膀撲打水面纔給引來的。
“即然這樣,咱們到底離沒離開大海?我怎麼記着咱們是被海流一直往下衝的,怎麼現在又到海平面上面來了?!”李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還不等芭芭獸回答,馬可已經笑着解釋道:“您沒有搞錯,我們的勇士之島確實是存在於海洋下的城市。這裡受着大海之神波塞冬的眷顧,不光能正常呼吸,整個島嶼的面貌和陸地上也沒有任何區別!”
“真的假的?”李御眨了眨眼,他不由仔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才八九歲的男孩兒。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竟是用極其昂貴的金紗做成的衣料,腳上的皮靴油光鋥亮,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看的出來,你們很有錢!”李御吞了吞口水。光是小孩就這麼奢侈,看來這個島嶼還真不是一般的富有!
“呵呵,不久以後,你也會如此的。”男孩話裡有話的說道,彎彎的眼睛眯成了縫隙。招呼上了在旁邊看熱鬧的弟弟和幾個小夥伴,幾個小孩走到昏迷的鬼魅衆人面前,有模有樣的做着胸部按壓。
被一個小孩按壓後,山治的嘴角溢出了一絲水柱,潔白的手指下意識的動了動,第一個清醒了過來。
山治兩眼迷茫的打量四周,當看見清一色的小男孩時,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李御在他身後輕咳兩聲,山治駭然轉身,回頭發現是他,這才仿似鬆了口氣。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棺材臉,冷聲道:“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到海底了!”李御不鹹不淡的答道。腦子卻在飛速運轉着,存在於海底的小島,他似乎在某個文獻上看到過記載。
過了一會兒,克比、馬奇婭等人也相繼醒來,大家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一開始都很迷茫。不過經過馬克爲他們解釋,鬼魅衆人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沒想到他們誤打誤撞來到了海洋的中心地帶,這座叫勇者之島的島嶼上。
一開始去通知大人的兩個小女孩回來了,並如期帶來了她們的媽媽和一羣城鎮裡的青年。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雖然不如馬克、馬瑞的昂貴,但看得出來,質料都很上乘。這次不光是李御,就連山治心裡都犯了嘀咕:這幫人還真夠有錢的!
經過馬克的介紹,這些城裡來的大人們的反應都很熱情。主動爲鬼魅衆人帶着路,其中有不少還主動邀請鬼魅衆人來自己家裡居住。
饞嘴的詹姆斯最熱愛美食,一路走來拼命追問着鎮民們家裡的伙食如何。馬克看着他饞嘴的模樣笑了笑,說道:“你如果想吃,我就請家裡的私人廚師給你做!他做的卡米多魚刺身我最愛吃了!”
聽到他的介紹,詹姆斯高興地連連點頭。
一直跟隨隊伍走在後方的山治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嘆了一聲“可惜……”
“怎麼了?”李御把七彩罐子交給了詹姆斯,衝山治道。“你是不是在心疼你的那些廚具和魚?”
山治點了點頭,隨即一臉肉痛道:“冰河魚,這小傢伙我這輩子能不能再見到它都是個問題了!你知道嗎?用冰河魚做出來的菜,聽說就算心智最堅定的巨人一族吃了,也會連着舌頭一起吞進肚裡。”
李御的心態比較豁達,拍了拍山治的肩膀,打趣道:“沒事的兄弟,一條小魚而已。回去我給你捉兩條海泥鰍,那東西燉起來味道可不比冰河魚差,我的手藝你嚐了也得把舌頭吞進肚子裡……”
山治翻了翻白眼,嗤笑道:“我會恨不得把舌頭剁下來的!”
李御摸了摸鼻子,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山治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