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分陳舊的破布包裹,破破爛爛的薄佈下包着一個通體細長的東西。李御按着自己激動的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擺了擺手讓山治讓開,蹲下身輕輕拿起了那把被包裹的長刀。
是的,它的確是一把長刀。憑着李御多年的劍客直覺,這不光是一把刀,而且是一把大有來歷的妖刀!!
比起妖氣,就算李御腰間的三代鬼轍也遠不及這把刀。它的妖氣,就算掩埋在深深地海鏤石之下,還能絲絲縷縷的散發出來。
這把刀尺寸超長,約有五尺,入手極沉,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鑄造而成,刀柄很寬,現在被布緊緊包裹,而經過李御仔細的觀察,發現這塊薄布上面還纏繞着一條寫着怪異符號的黃紙條。李御雖然懂得上古文字,但對這黃紙條上的文字卻一籌莫展。雖然還沒目睹這把刀的全貌,但只憑直覺,李御就能肯定,這把刀用起來一定極爲趁手。
經過一番觀察,遠處的露露女王和的和山治都發現了李御手裡的這把刀。看到那塊裹刀布,露露女王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剛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李御擺了擺手示意停止,伸手把畫滿奇異圖字的黃色封條拆開了。
李御前腳剛拆開裹刀的封條,下一瞬間的王宮後院立刻狂風大作。地面上的人骨海鏤石被狂風吹刮,立刻發出了“烏嚕嚕”的聲音,無數樹葉被狂風吹起,李御更是感覺手中的黑色長刀要脫手而去般,連忙一邊穩定身形,一邊握緊手中的寶刀。
身在石門外觀看的克比和馮克雷看到後院裡的混亂場景均是吃了一驚。芭芭獸、詹姆斯感受到生命之樹的晃動也均是大驚失色,馬奇婭、戴瑞提雖然有石碑擋風,但看到後院中央位置的李御揮刀亂舞的模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人吃驚的張大了嘴。
“讓開!!”李御大喝一聲,手中的黑色長刀隔着刀鞘與裹刀布仍在拼命地晃動,他踉蹌的站住腳,右手握刀,左手伸出抓緊薄布和刀鞘,之後猛力拉開,寶刀出鞘。在場的衆人只覺眼前烏光一閃,還沒等反應過來,李御立刻反手一刀,劈在了堅硬的後院石牆上。
“轟隆隆……”土石粉碎的聲音,剛剛從烏光中脫離出來的衆人立刻被滿眼的土石瓦灰所震撼。
“咳咳咳咳……”周圍的空氣本來就粘稠,加上紛亂的土灰,詹姆斯等人頓時被嗆了一鼻子灰,拼命的咳嗽着。由於空氣的渾濁,鬼魅衆人看不清此時的李御,卻不知他現在有苦說不出,揮舞着仍然顫抖不休的大黑刀,憤怒的將其插進了地底。
“咯拉拉……”細碎的海鏤石並沒有阻擋住黑刀的震顫,因爲刀身抖動的力道過大,李御甚至感覺腳下的這片土地都在抖動。迫於無奈再次把刀拔出,回憶起耕四郎說過的妖刀嗜血。李御把心一橫,一手握着刀柄,左手張開,緊緊握住了黑刀的長刃。
鋒利的刀刃幾乎是吹毛利斷,更何況此時被李御左手緊緊握住,幾乎在碰到他肉皮的一剎那,就將他的手砍出了兩條深可見骨的長長刀口。血順着傷口瘋狂的往外噴灑着,漆黑如墨的刀身碰到鮮血,立刻光華流轉,宛如海綿般把刀刃上的血珠吸收了個乾淨。
看到妖刀飲血,李御心中一慌,三代鬼轍縱然是妖刀,卻沒這把刀邪性。接觸到生人的血,黑色的長刀停止了抖動,溫順的喝起血來。李御騎虎難下,他不可能讓自己先前流的血白白浪費,所以左手一直緊握利刃,體會着劇烈的疼痛的同時,也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吸力,從妖刀的刃面上源源不斷的傳出。
血液受到吸力的牽引,不再向地面墜落,而是快速的被黑色刀身吸收。這時,塵埃落定,李御身邊的衆人都已看到了他的危險處境。
原本白淨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右手中緊握着一柄黑刃長刀,左手則緊緊握着手中長刀的刃片,黑色的流線型刃片從設計上更利於切割肉體,後院的衆人只看見那超薄的刀片嵌進了李御的手掌,卻沒看到有血流出,遠處的女王等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山治卻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因爲距離較近,他竟然看見李御噴薄而出的血液竟然一滴不落的被他掌中的黑色刀片吸收了!
好像多年未曾飲血,一飲血便嚐到了甜頭,這把黑色的怪刀開始瘋狂的吞噬着李御的鮮血。醇厚的血珠在刃尖上滴溜溜直轉,之後便隱沒在刀刃裡,鮮紅的顏色總是一瞬即逝。
“呼呼……”因爲過度的缺血,李御的嘴脣泛起病態的蒼白,頭腦裡暈眩的厲害,心想如果這麼下去,他就連半分鐘也挺不住了。爲了一把妖刀丟上性命畢竟不值,就在李御準備撒手放棄的時候,手中的妖刀卻突然光華一閃,停止了飲血。
沒了妖刀的吸引,李御左掌的兩道傷口開始肆無忌憚的噴起血來。
“嗯?”感到左手的吸力不再,李御撒開了握刀的手,因爲生命之樹濃厚的修復能量,也不見他如何止血,手中不斷噴灑的血流沒過一會兒便自己止住了,裂開的肉皮逐漸粘合在一起,深可見骨的刀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縱使遠處的女王、馮克雷衆人觀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還是看見李御在撒開刀刃的那一刻,殷紅的鮮血如噴泉般飆出的的場面。衆人心中大驚,紛紛面帶擔心的圍攏到了李御的身邊,觀看他手上的傷勢。而近處的山治因爲把剛剛的整個過程都目睹在眼裡,更是吃驚非凡,沒有管李御已經無礙的傷手,而是欺身來到他旁邊,衝他借來那把古怪的黑色長刀細細觀看。
看着手中沒有任何血跡的黑色長刀,李御感嘆一聲的同時爲了防止它再傷人,從地上撿起了與長刀配套的黑色刀鞘,彎腰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地上那塊破破爛爛的裹刀布,於是也順便把它拿了起來。
伴着“鏘”的一聲還刀入鞘,這把古怪的黑刀被李御收入鞘中交給了山治。可是黑色刀柄剛接觸山治的手指,黑刀突然開始“嗡嗡”的來回晃動,一開始的情況再次出現了!
晃動的黑刀力道奇大,饒是李御的千斤握力還是不住的抖動着。山治沒有辦法,只能撤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一撒開,黑刀立刻停止了晃動,就像一把普通的長刀一樣,安靜的躺在李御的手掌上。
“媽的,這東西還帶認主的?”山治不滿的抱怨一聲,對於這把古怪至極,又能喝血的長刀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對於寶刀的認主行爲,李御自然是萬分高興。十分騷包的淫笑着,輕輕撫mo着手中長刀的黑鞘。剛剛這把刀發生了種種異變,他還沒來得及細細觀察這把刀的結構。現在有空,便當着露露女王等人的面,仔細打量起了自己剛剛收服的妖刀。
剛剛沒有注意,現在仔細觀察,李御竟然發現這把刀越看越眼熟。銳利的流線型刀鞘,配上純黑扁圓的刀柄,等到拔出刀鞘一看刀刃,又發現一抹妖異的雲紋閃爍在漆黑的刀刃上。拍了拍腦門,李御敢保證,他肯定不止在一個地方見到過這種樣式的刀!!
“咦!”還沒等李御想起在哪見過,一直在旁邊觀察的露露女王也注意到了這把黑色的刀。打量着刀鞘上的漆黑魔紋,驀然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天啊,聖刀鬼轍!!這是——艾爾大人的聖刀鬼轍?我、我不是做夢吧~~~”
“鬼轍?”聽到熟悉的字眼,旁邊的鬼魅衆人都有些驚訝,他們雖然不知道女王口中的聖刀是什麼,但卻知道船長一直用的刀其中一把名字叫做“三代鬼轍!”這把鬼轍和它同名,莫不是鬼轍的初代或二代?
“鬼轍”兩個字喊出,李御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眼熟,原來這把刀是模仿三代鬼轍的樣子構造的。想到這裡,他連忙解下腰間的三代鬼轍拿過來和這把黑刀比較,發現這把黑刀只是尺寸和顏色上與三代鬼轍不同,其餘基本相同,這才認定了這把刀一定是鬼轍刀一脈的初代或二代。
“到底是初代還是二代呢?”李御嘀咕一句,眯起眼睛打量着鬼轍的刀柄,企圖在上面找到相應的標記。製造名刀時,鑄劍師都會在其刀柄上刻上它專屬的名字,這個是定理。所以沒過一會兒,李御便真的在刀柄的黑紋末尾發現了幾個蠅頭小字。
“初代鬼轍——肖安?”原本以爲刀柄上就四個字,但經過細細觀察李御卻發現在“初代鬼轍”四字不遠處,還有一個用刀刻劃的兩個草字。
“肖安,又是肖安!”李御無力的咧了咧嘴,突然有股哭笑不得的衝動。他和這個肖安怎麼這麼有緣,從各種地方,幾次三番的碰見這個名字。雖然還沒正式見到其相貌,但通過各種幻象和事蹟,李御已經對他了解的差不多了。
頹然看着手中的初代鬼轍,李御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些無奈,激動是自己終於有了一把實至名歸的無上大快刀,而且這把刀還是被譽爲世界最邪異的寶刀,心中多了一份征服的yu望與刺激感。
爲啥老子有股撿別人剩下的骨頭的感覺?心中無力感升起,李御捫心自問,感覺這個肖安太邪異了。比他早出生九百年,本身實力又是個變態,留下了一大堆謎團讓九百年後的他來解決,這種只能仰望別人的感覺真的很讓李御不爽。
一道帶有探究型的眼神射來,讓正在神遊的李御突然清醒過來,有些不爽的順着目光回望過去,卻發現這道目光的源頭竟然是尊貴典雅的露露女王。
雖然身爲女人,又準備爲李御投資建船。但李御卻並不認爲露露女王應該有什麼特權,被人這麼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真的很不爽,所以口氣沒有絲毫的緩和,衝露露道:“你幹嘛?”
“你剛剛說的肖安是什麼意思?你爲什麼要突然提着個名字?”露露女王開門見山,湛藍色的眼睛光芒閃爍,這麼開門見山的問題幾乎讓李御懷疑她先前的天真都是裝出來迷惑羣衆的。
“哦,這個啊!”李御打了個哈欠,隨意道:“這刀上刻了肖安的名字,怎麼,你有意見?”
“刻了他的名字?”女王激動的瞪大了眼,隨即鏗鏘道:“不可能!這是大戰士艾爾的寶刀,怎麼會刻先鋒肖安的名字?!絕對絕對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歷史上你不知道的秘辛數不勝數,都過去八百年的事兒了,現在這麼執着有用嗎?”李御聳了聳肩,無所謂道。露露的話讓他想起了剛剛通過歷史正文看見的肖安手裡的確是拿着一把又黑又長的妖刀!雖然只記得輪廓,但李御卻感覺那把刀和這把很相像,現在應該可以肯定是同一把刀了!
雖然從馬克家門口看到的金像裡,艾爾的手中也拿着一把與這把刀一模一樣的寶刀。但計算一下時間,聰明的李御便很快推算出了一種可能發生的結果。
那就是寶刀原本的主人是肖安,但後來肖安找到了更好的武器,也就是呈藍色彎鉤狀的上古兵器——“波塞冬”,之後便把自己以前的寶刀交給了自己最親的兄弟,大戰士艾爾。
當然,推算出這些的時候李御雖然獲得了很多信息,但他卻沒有向露露女王透露。這女人跟他非親非故,他又不傻,憑什麼浪費口水給她講這些?
不理會露露女王自從聽了李御的話後露出的呆滯目光,他低下頭,把手中的三代鬼轍重新佩戴好,審視着自己腰間的三把長刀,心裡幾乎要樂開了花。現在他有四把名刀,其中兩把都是世間難求的絕刀!這讓本來就爭強好勝的李御如何不激動?想想以後對敵時敵人驚訝的場景,他就有股笑到捶地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