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沉睡的時間裡,期間船醫喬巴還打着“例行檢查”的旗幟跑進來把她從頭檢查到尾,然後才神情嚴肅地跑了出去,路飛他們也看似隨意地跑了進來晃了一圈然後也全都自覺地離開免得打擾安可的休息,當然,這些人裡沒有某位被擡出去的船長,畢竟他的字典裡很少有‘自覺‘這兩個字的存在。
看到他們一夥人有點不自然的行動,藍鯨眼裡閃過一絲疑慮。理論上,如果安可只是普通的睡覺的話,他們不應該這麼興師動衆吧?雖然現在是早上有點奇怪。
‘難道姐姐出什麼問題了嗎?’,心裡有一絲不安,他伸手輕拍女孩熟睡的臉,並輕聲呼喚,“姐姐,姐姐……”,
女孩恬淡的睡顏沒有一絲不適,也沒有因爲被人呼喊而醒過來。安靜得好像陷入在一個美夢中永遠醒不過來那樣。
‘雖然姐姐在哥爾波山度過了平淡的五年,即使現在是在路飛君的船上,也不應該睡得這麼熟,跟她的性格根本不一致。’,藍鯨擔心地看着她安詳的睡顏,努力想着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有什麼東西自己漏掉的,‘從世界政府到花仙島,基本上我都沒有讓她離開我的視線一會,找來的護士也是知根知底。虎鯊大人也好像沒什麼異樣,理論上應該不是因爲被動了什麼手腳。’
總感覺她的熟睡不會這麼簡單,藍鯨不放心地再次低喊一句,“姐姐?”
好像被他的呼喚驚擾到,女孩呢喃了一句之後慢慢地睜開眼睛,帶着迷茫的異色瞳有着剎那間的黯淡。
疑惑地看向坐在一邊的俊秀少年,安可打了個哈欠後才低聲問:“怎麼了?剛剛聽到你喊我了……”
“不,沒什麼。”,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的擔憂,藍鯨只是伸手把她扶起來坐着。
“我睡了多久了……”
“37分鐘。”,淡淡回答後,藍鯨看了一下她的腿後擔心地問:“姐姐,您現在還沒辦法走路嗎?”
“還不是很靈活,但是站起來走幾步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伸了個懶腰後才精神了一點的安可把視線移到藍鯨臉上,繼續盯着他研究起來。
被盯着的人只是沉默地微低着頭開始幫她按摩雙腿,並沒有因爲被人注視着而有一絲動容。
不着痕跡地看了他沒有波瀾的黑眸一會後,安可才談起以前的事,“在去水之都之前,我看到蓮了。那個孩子變了好多,臉也被人劃傷了,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藍鯨只是沉默地聽着,並沒有插話。他也有關心着那個僅剩的弟弟的情況,聽到他隨着迪卡中將來找她的時候只是覺得理所當然。雖然後來那整支隊伍音信全無,但是他卻知道,那個孩子還活得好好的。
回憶了沒幾秒之後,安可就鬱悶地看着冰山一樣散發着寒氣的面癱,“真是的,上次覺得蓮已經夠冷冰冰的了。怎麼你現在整塊冰山木頭一樣的?一點表情都沒有?小時候雖然冷了點,怎麼大了之後變本加厲了?”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藍鯨繼續保持沉默,乖乖地幫她按摩。
安可猛地冒出一個十字架,總感覺這孩子怎麼忽然惜字如金起來了呢?雖然以前就很冷漠。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形象後,她纔開始問起他的故事,“你和蓮分開之後,是怎麼認識了那隻鯊魚然後被拐去了世界政府的?”
藍鯨想了想之後,認真地回答:“其實,我在8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虎鯊大人了。”
“8歲?那不是你開始出任務的年紀嗎?”
“是的,我在一次刺殺高官的任務中被虎鯊大人發現,然後就……”,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後,他才平靜地開口,“就認識了。”
“哦?!”,聽到這,安可危險地眯了眯血紅的左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藍鯨他小時候長得很清秀可愛,而虎鯊貌似愛好有點奇葩。腦補了一下那隻娃娃控和一個可愛正太的相遇場景,安可忍不住磨了磨牙,百分之一千肯定那隻該死的鯊魚肯定不會那麼單純地‘認識’了自家弟弟。
沒注意到安可磨牙打算啃了誰的表情,藍鯨繼續乖乖地說道,“後來,我出任務的時候經常遇到虎鯊大人……“
“經常?!”,咬牙切齒地重複一次,安可眼尾不自覺地帶上殺氣。諾亞的任務隨即地分佈在世界各地,那該有多大的機率‘經!常!偶!遇!‘啊???
“是的。離開實驗室後也會受到虎鯊大人的一些照顧,但那個時候我們還被追捕着,所以後來也跟他失去了聯繫。戰亂的時候,安琪死了,我和蓮以及翔也失散了。後來見到了來那個國家旅遊的虎鯊大人,然後就成了他的隨從。爲了得到姐姐您的信息,後來就跟着他加入了那支隊伍。“
聽到他的故事,安可現在只覺得快抓狂了。爲什麼總感覺那隻混蛋鯊魚別有用心呢??起碼那巧到不可思議的偶遇根本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世界中吧?偶遇多了之後趁諾亞孤身一人就拐走了他,那個混蛋!!!
‘可惡的鯊魚!居然敢把我天真的弟弟誘拐瞭然後還把他教得跟面癱一樣?!下次見面絕對砍了你!!’,安可咬牙切齒地在內心咒罵着某隻笑面鯊,決定這樑子已經結下了!而某隻罪有應得的鯊魚也被她貼上了幾個超級大標籤,例如‘混蛋’、例如‘人販子’、再再例如‘流氓’。
簡略地說完後,藍鯨有點疑惑地看着她好像要把誰大卸八塊的模樣,隨即眉眼微彎有着隱約的笑意,‘這個樣子的姐姐從來沒見過呢,但是好可愛~~~’
在內心紮了虎鯊無數小人後,安可才冷靜下來,然後猛地往自家弟弟懷裡一撲,堅定地說:“我決定了,諾亞!你留在這裡,不要走了!反正路飛肯定會同意我的~~“
“是!!同意!!“,在門口那裡偷聽了許久的船長猛地打開門,滿臉贊同地點頭。
而跟着在偷聽的一堆人(除了索隆和羅賓)也因爲他猝不及防的動作而全都狼狽地滾了進來趴在地上,有點尷尬地笑笑後七手八腳地爬了起來,然後傻呵呵地笑笑集體說道:“好像打擾到你們了,但是我同意……”
‘就你們那動作想瞞過我還天真着呢,’,安可沒好氣地看了一下他們,隨即帶着感激地看向帶着草帽的船長,”謝謝你,路飛~~“
“沒關係了啦~~反正他是你弟弟~~~”,
“太好了,我們又多一個夥伴了嗎?”,單純的喬巴笑着說,反正它不是很討厭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
“小可愛的弟弟也是一個超強的戰力呢~”,廚子只是就事論事,微笑着看看那個寡言的少年。
“希望你習慣海賊的生活~”,羅賓和娜美異口同聲地說道,她們兩還蠻喜歡這個帥氣的孩子的,雖然是看起來冷冰冰的。
聽到他們的話,藍鯨有點呆地眨眨眼睛。奇怪,他只不過來這裡看看他姐姐而已,怎麼變成他加入海賊團了??而且還是讓虎鯊知道的話,總感覺……
“吶吶,諾亞~~”,趴在他懷裡的孩子搖搖他,仰頭看着他笑得溫柔,“在這裡陪着姐姐啦~~畢竟我們好久都沒見了~~~”
女孩的笑臉有着孩子般的天真以及任性,大大的異瞳也只有久別重逢的高興,撒嬌般的神態根本讓人沒辦法回絕。
看呆了的藍鯨忘了自己上頭還有一個超級麻煩的娃娃控,直接一點頭,但隨後就清醒,努力地辯白道:“但是,我只能在這裡陪姐姐幾天,因爲虎鯊大人……”
“那隻傢伙可以無視,反正現在已經沒什麼人知道我的身份了~~”安可努力擡起手拍拍他的臉,“乖,姐姐會保護你不受那隻鯊魚的騷擾的~~“
瞬間被擄獲了的藍鯨瞬間把上司拋到十萬八千里外,繼續乖乖地應承了女孩的要求。
看到他點頭,安可滿意地笑笑,隨即低下頭掩去眼裡的深沉。藍鯨的本意和心理她已經摸清,這孩子是不會背叛她的。但就因爲是這樣,她纔要保證這個孩子的安全。
聽藍鯨的說法,那隻鯊魚既然纏了他怎麼多年,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棄。在沒親自確認那隻鯊魚對自己弟弟無害之前,她纔不要讓隨時有生命危險的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呢。
“…………”,無辜被晾到一邊的海賊團完全成爲了風景,集體沉默地面無表情中。真是的,他們的存在感那麼低嗎???
當然,沉默是不屬於某位鬧騰的草帽的。路飛瞪圓了眼睛氣鼓鼓地看着還黏在一起的姐弟兩,一向隨心所欲的他直接叉着腰直接大步走了上前,然後伸手把自家副船長拎回來,再氣呼呼地開口:“山治做好早餐了!”
“?”,表示不懂的藍鯨只是看着孩子氣的他,繼續面無表情中。
“呵呵,別小氣了~”,無奈地扯扯船長軟綿綿的臉頰後,安可纔對自家弟弟說:“先過來廚房吧,諾亞~~山治的廚藝很不錯的~”
“是,姐姐。”
....................................................................................................
中午,豔陽高照,偶爾清風吹過。
午飯後,大夥繼續做自己的事,原本還有那麼一兩個人在安可旁邊,但是卻被某個孩子直接不客氣地全都趕走了,理由就是“我們姐弟兩聊天你們幹啥呢~~”
於是,路飛和烏索普鬱悶着一張臉在魚塘那裡釣魚,喬巴和羅賓則在醫療室裡研究着什麼,索隆一如既往待在瞭望臺上,娜美在房間里美容中,山治在糧倉和廚房裡來回走動,弗蘭奇則在藍鯨帶來的那艘船上研究着先進過頭的部件。安可則霸佔了比較涼爽的水族館,和自己弟弟聊着一些有的沒的。
安可坐在沙發上,看着一本正經的人淡淡地開口:“五年間你都是跟着虎鯊一起麼?在那支部隊裡?”
“是。”
“他很照顧你?”
“是。”
靜靜地看了他一下後,安可才淡淡地說道:“他,是你決定要守護的人?”
有點遲疑地點點頭後,藍鯨立刻提出一個前提,“但是,姐姐是第一位的!”
安可只是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隨即看了一臉冷漠的少年一會後纔開始正題,“你,還會回去的是吧?”
並沒有疑惑女孩怎麼知道自己的心意,藍鯨只是小心地看了一下她的臉色,然後點點頭。
看到他的樣子,安可就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麼說,這個孩子還是不會改變自己的注意。雖然7年沒見,但是她還是很清楚他固執的性格。
他們很像,準確來說,從那個實驗室裡走出來的人都差不多。他們無法相信別人,但是一旦有人給予自己真心的溫柔和關愛,並讓他們可以打開心扉,那麼他們就會死心塌地地追隨那個人。
她遇到的那個人是路飛,所以她把那個單純的少年當作了自己最真實的瑰寶。而她的弟弟,則陰差陽錯地遇到了那隻笑面鯊……
一想到那隻笑裡藏刀的鯊魚,安可忍不住磨了磨牙,但是看到自家弟弟後還是隻能嘆了一口氣。
“雖然這是你的選擇,但你還是太天真了,政府那個泥潭並不適合你。更何況,虎鯊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安可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帶着些微地勸導,“他的身份太過複雜了,心思也很難摸透。這種人亦正亦邪,他日一定會是一個很棘手的人物。而這種人,是我最不想沾邊以及最早剷除的。”
藍鯨只是沉默地低着頭,雙手輕握成拳。他也知道自己的上司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是……
看出他的心意已決,安可只是嘆息了一下,然後擡頭認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說:“聽好了,諾亞。我在這世上就剩下你和蓮兩個親人了,所以你們的安全是我最擔心的。蓮不知道被拉斐爾弄到哪裡去了,但是既然出了懸賞令那麼應該還好。但是,你的處境比他還複雜和危險,所以這次我絕對要親自解決這件事。”
“姐姐……”,看到女孩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少年原本準備解釋的話無法說出,內心也滿是波動。他從未見過女孩擔心過他們的表情,在實驗室裡沒有,在那場戰役中也沒有。
明顯的感情動搖和不再平和的內心一向是他們最忌的,因爲那會拖累他們的決心和行動。女孩比他更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從小養成了用笑臉涵蓋了所有的情感,而他則選擇了用冷漠來埋葬所有不該有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