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後退一小步,蓮警惕地說:“拉斐爾殿下,即使那顆是海洋之淚,我也不認爲你不會傷害姐姐。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們國家應該和海軍總部有着很重要的協議。我可不想把姐姐交給政府的人呢!”
“我可不是什麼政府的人。而且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她是我重要的婚約者,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而且,我們早就見過了……”雙手依舊向前伸着,拉斐爾一向溫柔帶笑的姣好面容此刻卻帶着讓人無法忤逆的堅決,平靜的目光傳達着抗拒不了的壓迫。
額頭慢慢滲出細微的冷汗,蓮努力穩住顫抖的身體,緊抿着脣沉默地後退一步,無聲地表達自己拒絕的態度。安穩躺在蓮懷裡的孩子乖巧地閉着眼睛度過一個沒有夢的睡眠,雙手習慣地輕抓着蓮的黑色制服,眷戀着清醒時絕不會依賴的溫暖。長長的黑髮滑落,瀑布般垂下來,被黑髮襯得更加蒼白的小臉安詳而寧靜。
“你的意思是拒絕嗎。”微微皺起天藍的眉,拉斐爾微微壓低原本清冽動人的嗓音,微翹的脣角像在笑着卻更像帶着警告的意味。瀰漫開的淡淡霸王色霸氣讓所有人心驚,無法忍受的娜美、烏索普和喬巴顫抖了一下之後直接昏了過去,羅賓也難受地倒在地上滿臉冷汗,路飛、索隆和山治則臉色大變地硬撐着,緊咬着牙不讓自己在霸王色霸氣的影響下癱倒在地,但沒過多久索隆和山治也半跪在地上,滿臉冷汗。雖然他們不知道這種壓迫感到底是什麼,但是他們都知道來自一向溫潤有禮的拉斐爾。
即使伸手強悍,蓮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緊咬着牙忍受着來自拉斐爾的壓迫感,顫抖的雙手努力抱緊懷裡的孩子,微弓的身體更像是在保護着她。
即使睡着了不能知道外界發生的事,但是拉斐爾強大的霸王色霸氣卻讓沉睡中的她也受到影響,難受的嚶嚀一聲,安可緊皺着眉把頭埋進蓮的懷裡,本能地逃避讓人透不過去的壓迫感。
聽到這細小的聲音,拉斐爾一愣,當看到安可難受的樣子時立刻收起了霸王色霸氣,只是冷靜的面容沒有改變,伸出去的雙手也沒有其他動作,“如果我想直接用武力的話,你認爲在場的有誰可以贏得了我嗎?蓮君~~”
感覺到空氣裡的壓迫感陡然消失,醒着的幾個人暗自鬆了一口氣。蓮低頭看了看懷裡不再皺着眉安靜地睡着的孩子之後,沉默了一會猶疑地說:“可是,姐姐……”
“在空島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你會保護安可的,對吧?!”路飛忽然出聲打斷蓮的話,面無表情地看着還不是很熟識的拉斐爾。
沒有一絲不耐煩,拉斐爾恢復了以往溫柔的笑容,堅定地點點頭,重複着自己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說的話語,“我不會傷害她的,這一點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證!”
路飛和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互看一眼,同時微微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把細繩收回來之後,蓮就把安可交給一直伸着手的拉斐爾。
小心地接過之後,拉斐爾溫柔地笑着看了一眼懷裡安靜地睡着的孩子,然後慢慢地騰空而起,站在離地面十幾米高的空中。完全無視地球重力的存在,只有偶爾經過的風吹起他們的衣襬和長髮才讓人知道他們是真實存在在那裡的,而不是畫像。
下一秒,拉斐爾旁邊出現一朵可容納十人左右的白色島雲,緊跟着草地上的索隆他們糊里糊塗就出現在那裡,完好的視野剛好可以將下面的場景容納在眼裡。停靠在海岸的黃金梅利號也自動地往後退到離島嶼十米開外的地方,島嶼上只剩下路飛和蓮,清空的戰場讓他們不必有所顧忌。
而對於忽然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的索隆他們也面露驚訝,當看到自動遠離的黃金梅利號時也更加愕然,同時也對拉斐爾的時空果實能力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瞭解。站在島雲最前面的索隆遲疑了一下之後,把三把刀收了回去,但是頭上的布巾還是沒有解開,看似隨意搭在劍柄上的手也準備着隨時拔出劍。山治也叼着煙站在索隆旁邊,眼角時不時看了看不遠處漂浮在空中的人。羅賓收起了一直掛着的溫柔笑臉,看了看拉斐爾,再看看下面的蓮和路飛,沉默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娜美三人還在昏迷狀態中。
感覺到夜晚風的涼意,拉斐爾再次像變魔術一樣從異空間拿出一件白色的一看就知道很貴的貂皮披風小心地蓋在安可身上,再輕柔地把她的長髮整理好,摟住她的雙手散發出柔和藍色光芒,在夜裡顯得有點不可思議。所以說,有着強大的惡魔能力和其他能力的人就是可以這樣任性啊。而某位無辜陷入昏睡狀態的傢伙完全不清楚外界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緊閉着雙眼安靜地躺在拉斐爾的懷裡沉睡着。
‘再等一會,絕對會把你搶回來的!’堅定地看了還躺在別人懷裡的安可一眼,路飛就注視着開始從手套里拉扯出銀絲的蓮,慢慢擡起的雙手握緊成拳,隱約可見的青筋預示着即將爆發的力量。
而看到自己擔心的人已經處於安全,蓮也雙手拉着一根細線,眼神充滿戰意地看着路飛。在月光下流轉着寒光的細線輕訴着自己的鋒利和侵染過無數鮮血的過去。
“那麼,開始吧!”頓了一下,路飛握着拳頭就向着蓮衝了過去,眼神凌厲動作迅速,同時也將和安可一起修煉時學到的東西儘自己的全力全都展現了出來。
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蓮以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從左手手套拉扯出一根細線,迅速甩向路飛,看似軟綿綿沒有一點攻擊力的細線像有生命力一樣曲折着前進,右手五指同時也弄出五根細繩,巧妙地積成網狀擋在身前。
細線加上夜晚,還有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根本無法看清到底在哪裡。然而憑藉着已經初步掌握的見聞色霸氣,路飛輕易地躲開了那根細繩。壓下心裡的驚訝,蓮就勢一勾左手手指,與路飛擦肩而過的細線立刻往回彎曲,並且同時擋在身前的網狀細線立刻解體,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刺向路飛。
不小心被身後往回收的細線劃傷手臂,但是路飛並沒有分心,快速地躲過接踵而來的細繩,卻還是被詭異多變的繩索劃傷了很多處。
“可惡,那些討厭的繩子!”單膝跪在地上,路飛右手成拳捶在地上,手臂上被劃傷的地方不斷流出細小的血流,順着手蜿蜒而下。
收回所有的繩子,蓮活動了一下戴着黑色皮手套的雙手,冷冷一笑,“你以爲看起來不堪一擊的繩索就不能當作武器嗎?這些繩子都是身經百戰,染滿了無數鮮血的。”
“呵,反正怎樣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只要打倒你就行了!”冷靜地打量了周圍的地勢以及指尖流轉着銀光的蓮,路飛迅速將右手往後伸去,同時自己朝着蓮衝過去,但並不是直線衝過去,而是有着些微的錯開,“橡膠橡膠-火箭炮!!”
“哼,不懂教訓的傢伙!”,再次將十指的細線射出去,蓮不斷活動着手指控制細線的軌道和力度,精確地將十根細繩纏繞在路飛周圍的空間裡,蓮看着好像沒有一絲察覺的路飛冷笑一下,慢慢收緊繩索的範圍,“絞殺之籠!”
路飛同樣冷笑一下,快速將右拳收了回來同時在包圍網向上從一個空隙裡跳離了,握緊的右拳趁機衝向現在沒有防備的蓮,“橡膠橡膠-手槍!!”
還沒來得及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細線收回了的蓮只能靠本能一偏頭,雖然避開了路飛直中臉頰的拳頭但卻還是被擦到一邊臉,戴在頭上的帽子也飛了出去。有點狼狽地往後快速退幾步避開了路飛緊接而來的第二拳,蓮收回了細線,擦了擦臉上滲出來的幾滴血,冷靜地打量着微弓着身體準備隨時衝上來的路飛,‘戰鬥的時候意外的冷靜和聰明呢,這是和姐姐一起訓練的結果嗎……’
兩人沉默了一秒,緊接着就同時向對方衝了過去,速度驚人,拳頭和繩子在月光下你來我往,偶爾交錯閃過的身影讓人眼花繚亂,招式凌厲不分上下。地面時不時被砸出一個大坑,或者像是被鋒利的劍看到一樣出現一條筆直的切痕,不遠處的樹木也沒有逃過一劫,都被攔腰打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娜美他們也醒了過來,在聽羅賓簡單地解釋了情況之後就勉強接受了現在的狀況。娜美着天候棒站在島雲上哆哆嗦嗦的,但還是堅定地看着下面的路飛,喬巴則爺兒樣地直接抱着手,可惜微微的顫抖還是說明它現在很擔心。而烏索普則多數時間都在看着海洋上的黃金梅利號,害怕它會被海水沖走。
“那真的是繩子嗎……”看到那些被細線劃過而留下深深淺淺裂痕的地面,娜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感覺比劍還要鋒利。”
“如果那些詭異的繩子就是那個人的武器的話,那麼就不奇怪繩子這樣的有靈性了,”索隆緊皺着眉看着下面,擔心地說:“我現在擔心的是路飛,他是赤手空拳地上去,肯定會被那些細線劃傷的,而且他的能力又是橡皮,又不是自然系的。”
“但是,我們現在不能插手,”山治也緊咬着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着下面的激烈戰鬥,“這是路飛身爲船長向那個人提出的戰鬥,只有他贏了,那個傢伙纔有可能把小可愛還回來。”
“而且,能阻止他們的人應該也只有副船長小姐,”羅賓握着布包的手緊了緊,靜靜地看着躺在拉斐爾懷裡沉睡着的孩子,“因爲這是因爲她而起的戰爭……”
依舊面帶溫柔笑容,拉斐爾默默地看着下面幾乎拼上了生命在戰鬥的兩人,抱着安可的手慢慢收緊,幾乎想把懷裡的孩子揉進身體裡。風衣柔軟的皮毛磨蹭着安可沉睡的臉龐,不知道是因爲不舒服還是什麼,原本鬆開的眉心開始微微地聚攏,眼皮也在輕微地顫抖着,可惜太過細微,沒人發現。
‘童年的悲慘生活連上天都覺得同情,所以現在開始就派人來守護你嗎?路飛君,蓮君,還有我……以後還會有很多人來默默地保護你吧……’略帶憐惜地低頭,拉斐爾小心地調整了一下手的姿勢好讓她睡得舒服一點,目光溫柔而又不失堅定,‘很榮幸也很樂意成爲你的守護者,我親愛的~~’
月,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降落在天邊,遙遠的另一邊天開始泛白,縷縷晨光想突破天界而出,可惜都還只能在地平線那裡蠢蠢欲動。島嶼上的激烈戰鬥還未終止,傷痕累累的兩人喘着粗氣站在離對方五米開外的地方,警惕地看着對方。赤手空拳的路飛現在幾乎全身都是細線的劃痕,血跡斑斑看起來傷勢很重,而蓮這邊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有幾塊淤青,嘴角也留着一些血痕,原本整齊乾淨的黑色制服滿是褶皺,不用猜也知道衣服下也滿是被拳頭打中的傷痕。原本被迪卡中將弄得滿是蒼夷的草地現在已是面目全非,周圍的樹木也沒有幾棵倖存的,枝椏斷裂就像嚴重的颱風刮過一樣。
整夜呆在空中白雲上面的索隆他們還在擔心加緊張地看着下面,拉斐爾還在抱着已經睡了將近3個小時的安可,浮在空中。安可顫抖的眼皮忽然停止,眉心緊皺一下之後就慢慢鬆開。在第一縷晨光突破地平線,月亮也徹底隱去了光輝的時候,緩緩睜開的異瞳沒有一絲剛醒過來的睡意朦朧,清澈得像湖水一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紫的動人,紅的魅惑。感覺到有動靜的拉斐爾低下頭,瞬間就被那雙眼給迷住了,呆呆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保持着低頭的動作。
慢慢地扒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安可按了按只有一點刺痛左眼,很滿意不再模糊的左邊視野,伸手摟着拉斐爾的脖子直起身體冷靜地看着下面,沒看到迪卡中將他們的身影時有點驚訝,但是因爲某隻藍毛的出現也知道大致發生了什麼事了。頭疼地揉揉腦袋,安可低聲問:“他們到底怎麼了?”
“蓮君和路飛君因爲你的問題打起來了~~兩邊都很厲害呢~~”條件反射地回答完問題之後,拉斐爾繼續看着安可的臉發呆。
模模糊糊猜到了兩人打架的原因,安可繼續頭疼地看着下面暫時休息着的兩人,無奈地問:“他們,打了多久了……”
剛回過神的拉斐爾繼續呆了一下之後才笑眯眯地回答:“不多,從你睡着了開始,差不多幾個小時而已~~”
“是嗎……”淡淡說說了一句,安可沉默地看着下面的兩人一會之後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她要做什麼,拉斐爾只是體貼地收回了蓋在她身上的衣服,路過的微風吹起兩人的長髮,黑與藍的交錯像是纏繞在一起,可是還是隨着微風的離去而慢慢地迴歸原來的地方,看似最近的距離卻有着若是既非的感覺。
同時看了一下慢慢變亮的天色,還不知道安可已經醒過來的兩人同時大吼着向着對方衝過去,而同時拉斐爾也不奇怪忽然空空如也的懷抱,只是慢慢握緊什麼都沒有的雙手,閉着眼睛感受着殘留的溫度。
“還不給我住手!!!”孩童的聲音帶着按捺不住的慍怒,忽然出現在兩人中間的安可右手按地,瞬間出現的水晶柱子直接將毫無防備的兩人撞飛,纏繞在上面的淡淡武裝色霸氣掩蓋了水晶原本的顏色。因爲半弓着身子的動作,過長的黑色灑落在地上,慢慢擡起的小腦袋讓覆蓋着眼睛的劉海滑向一邊,露出紫色的右眼,看了看躺在地上滿臉驚訝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