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粉這個東西並不是即使生效,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吸收到足夠的水汽,才能凝聚出雨雲實現人工降雨。
所以娜美沒辦法做到揮手間呼風喚雨,只能給蓋倫計算出一個大概的降雨時間。
在這個降雨時間之前蓋倫必須把克洛克達爾給引出來,否則克洛克達爾只會被天上密佈的雨雲給嚇得不敢露頭。
萬幸的是,蓋倫成功地在烏雲凝聚成形之前把克洛克達爾給騙到了面前。
而不幸的是,人是騙來了,雨還沒有來。
蓋倫有些鬱悶,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在呼嘯的沙塵暴中舉劍迎向暴怒的克洛克達爾。
克洛克達爾的眼中迸發着憤怒的火焰,凝聚成形的巨大沙暴按照他的意願在他身周盤旋。
黃沙在高速旋轉的過程中與空氣摩擦出刺耳的爆響,越來越凝實也越來越致命的沙暴龍捲風終於在克洛克達爾的怒火之中完全釋放出了它的恐怖威能:
“巨型沙嵐!”
隨着克洛克達爾揮手的動作,這股半徑近十米的風暴漫卷着黃沙向着蓋倫席捲而去。
王陵屹立千年的古建築在這沙暴之中脆弱得像是膠水糊起來的積木,高大的樑柱很快在暴風中迸裂,堅固的石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風化成碎塊。
待到沙暴席捲而過,原本恢弘大氣的殿堂便只剩下了一堆殘垣斷壁,連一塊完整的石材都尋找不見。
而那些矗立在道路兩旁的棕櫚樹只是稍稍觸及到那風暴的邊沿,便瞬間被吸收掉了所有的水分枯萎成了一截截的爛木頭,最終又被風暴絞成漫天飛舞的木屑。
在這種有如天災的攻擊面前,蓋倫的人類之軀便顯得十分渺小。
就像是碾壓一隻螞蟻一般,沙暴輕鬆地將蓋倫的身形完全吞噬,更是用黃沙淹沒了整個王陵庭院。
待到風暴止息之後,蓋倫的身影已然完全不見,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王陵廢墟和覆蓋了整個地面的厚厚黃沙。
“死了嗎?”
望着再無一絲動靜的地面,克洛克達爾心中的怒火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多了幾分無處發泄的恥辱感:
他竟然被這種一擊即潰的弱雞給騙了這麼久!
想起自己之前種種的謹慎和小心、想起自己被蓋倫糟蹋破產的竊國計劃,克洛克達爾的刀疤臉就憋出了一片豬腰子色。
“也罷...”
克洛克達爾神色鬱郁地從半空中落下,又注視着腳下被黃沙覆蓋的地面,不由地喃喃自語道:
“至少歷史正文還在這裡。”
他通過電話蟲全程監聽着蓋倫和羅賓的對話,自然知道歷史正文就藏在這地面下的暗道之後。
克洛克達爾注視着地面上的黃沙,大概從一開始來到此地的記憶中還原了那個地下暗道入口的位置,便衝着那裡揮了揮手。
沉靜的黃沙頓時靈活地涌動了起來,又在克洛克達爾的操縱下紛紛飛上半空,露出了被掩埋的暗道入口。
可克洛克達爾剛衝着暗道邁了一隻腳,臉色便又驀地一僵:
“你還活着?!”
只見蓋倫完好無損地站在地下暗道的臺階上,手中還握着一柄燃火的大劍。
“不用奇怪。”
蓋倫若無其事地說道:
“剛剛風挺大的,我就跳進地下躲了躲。”
憋了那麼久才放出來的大招被人靠走位和地形輕鬆躲過,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可惡!”
克洛克達爾咬牙切齒地怒罵了一聲,腦中僅存的理智也被蓋倫那張欠揍的臉給刺激跑了。
他的雙腿驀然發力,高大的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刺出去:
“弧月形沙丘!”
藉着身體爆發衝刺的勢能,克洛克達爾右手在一瞬間膨脹變形,幻化出了一柄巨大的弧月形沙刀。
這凌厲的黃沙之刃如幻影一般劃破空氣,帶起殘影、捲起氣流、斬出了一片徹骨的寒意。
高速摩擦的沙粒使得這柄沙刀擁有了可怖的切割能力,蓋倫的身體與之稍一接觸便被切成了兩半。
然而克洛克達爾尚未來得及享受那刀刃劃過血肉之軀的暢快淋漓,無比的錯愕便先浮現到了他的臉上:
之間被削成兩半的蓋倫不僅沒有飆出鮮血,反而在這致命的傷害中爆開成了一團白色的煙霧。
“致命打擊!”
一柄閃爍着金色光芒的大劍驀地從虛空之中凝聚而出,在克洛克達爾反應不及的時候猛然砍中了他保持着實體化的身體。
克洛克達爾不會見聞色霸氣,在錯愕之中就更沒有辦法留意到蓋倫隱形的身軀。
大劍的劍刃在克洛克達爾的肩膀上留下了寬闊的創口,淋漓的鮮血很快便從他的肩頭淌下,克洛克達爾的臉上也驀地浮現出前所未有的驚慌之色。
克洛克達爾並不是爲了這一劍砍出來的傷口驚慌,這種程度的創口還影響不了他的戰鬥力。
真正讓克洛克達爾感到恐慌的是,在這劍刃觸碰到他身體的一瞬間,他沙沙果實的能力便徹底失效了。
不僅是內在感受到失效,這種失效還很直觀地展現在了克洛克達爾的身體上:
他右臂化作的黃沙之刃,在一剎那間便失去控制潰散成了一團散沙,又無力地墜落到地面。
他的右手沒了。
克洛克達爾一下子就變成了左手戴金鉤、右臂空蕩蕩的重度殘疾人。
“怎麼可能?”
克洛克達爾還沉浸在莫名的驚駭之中,蓋倫卻是抓住了這兩秒鐘的沉默時間將大劍再次劈到了克洛克達爾的頭上:
“德瑪西亞正義!”
耀眼的光劍從穹頂落下,炙熱的正義之光籠罩了克洛克達爾的整個身體。
克洛克達爾是臭名昭著的大海賊、更是製造了整個國家乾旱悲劇的竊國大盜,大片綠洲因爲他而沙化枯萎,無數家庭因爲他而流離失所。
幾乎將“壞人”二字寫在臉上的克洛克達爾,讓那道光劍變得無比沉重。
高達150%的傷害增幅,整整2.5倍的傷害毫無保留地落在克洛克達爾的身上。
他的身體被灼得皮開肉綻,鮮血從那些迸裂的傷口中溢出,有很快因爲熾熱光芒的炙烤而迅速結痂。
一劍斬落,克洛克達爾的衣物倒是完好無損,身體卻從頭至尾地遍佈着猙獰恐怖的紅黑創口。
在這極端的痛苦之中,克洛克達爾的表情不由爲之扭曲變形,喉嚨之中也抑制不住地發出了滲人的嘶吼。
但克洛克達爾的強悍程度超乎了蓋倫的想象,即使是如此觸目驚心的傷勢也沒有讓他喪失戰鬥的能力,反而讓這條被逼入絕境的沙鱷魚爆發出了駭人的力量。
在沉默的兩秒持續時間結束之後,克洛克達爾馬上便全身元素化成了一團難以觸及的黃沙,又一連退出去十幾米才堪堪穩下身形。
剛剛潰散成黃沙的手臂又長了回來,但被正義光劍重傷的克洛克達爾的眼神中已然多了幾分凝重。
身體上每一寸皮膚都傳來劇烈的灼痛,在這種痛苦中他心中的憤怒被抑制,清晰的思維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這個傢伙能封印我的果實能力!”
克洛克達爾在一瞬間便根據自己的親身體驗想出了應對的辦法:
“在他面前絕對不能露出實體!”
這麼想着,克洛克達爾的身體便完全化作了一團躁動的黃沙,讓蓋倫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形。
不需要人形,克洛克達爾依舊能打出致命的攻擊:
“沙漠寶刀!”
一道沙浪如長刀一般將堅實的地面斬成了兩半,又筆直地刺向了蓋倫。
蓋倫的雙腿陡然發力,在剎那間連點地面數十次,整個身體便如幻影一般向一旁騰挪而去。
帶着一陣空氣撕裂的呼嘯,蓋倫避開了克洛克達爾那能輕易斬開地面的沙漠寶刀,又如閃電一般奔襲至了克洛克達爾化作的那團沙暴之前。
“正義之怒!”
蓋倫的大劍之上凝聚出了金紅色的聖焰,又以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向着克洛克達爾一劍斬落。
蓋倫的數據化身體不會因爲修行過劍術就能增強斬擊的力道,但蓋倫學到的劍術卻能讓他的斬擊變得更加快,快得凌厲、快得鋒銳。
這一劍斬落便有如蒼鷹下擊、白虹貫日,火光劍光融爲一體,氣勢非凡。
克洛克達爾化作的黃沙與這大劍稍一接觸,便不禁因爲痛苦而變得躁動不安。
蓋倫的劍刃雖然斬不中元素化的身體,但“正義之怒”附加的聖焰卻能傷到克洛克達爾化作的黃沙。
涌動的黃沙與燃燒的聖焰在半空中碰撞,燒紅的沙子不斷地向四周迸濺,像是在放一場璀璨的煙花。
再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法,只是一個大劍騎士與沙漠風暴的搏鬥。
一人揮舞着大劍和火焰,一人驅使着狂風和黃沙,雙方沒有半分退讓地戰作一團。
雙方鏖戰許久,克洛克達爾越戰越心驚:
他的黃沙之軀已然數次被對方的燃火大劍斬出了傷至本體的創口,而屢次被自己黃沙之刃刺穿胸膛的蓋倫看起來卻安然無恙。
封印能力、分身隱身、不死不傷、還有能傷到他元素化軀體的火焰...
蓋倫展現出的“果實能力”多而怪,使得克洛克達爾的心情愈發沉重,他不禁想到:
“難道,這個傢伙就真地不會死嗎?”
蓋倫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克洛克達爾心中的疑問。
在雙方戰得正酣時,他突然收起了大劍、轉身就跑。
“混賬!”
克洛克達爾忍不住在心中怒罵了一聲。
看到這裡他如何還不明白:對方的“惡魔果實”能承受的傷害是有限的。
“月步!”
蓋倫卻是三步並作兩步地着急逃跑,最後又一步登上了天空。
克洛克達爾也氣得上了天。
他化作的黃沙風暴緊緊地綴在蓋倫身後,又怒不可遏地凝聚出了半個身子用來罵人:
“你這隻會偷襲的無恥之徒,給我站住!”
而蓋倫則是一邊忙着用月步踩空氣在天上亂竄,一邊大喊着迴應着克洛克達爾的話:
“你等等!”
“我飛一會兒再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