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第二日一大早,檒儀被堅持不懈的門鈴聲吵醒。用腳趾戳了戳蘆慕白,示意蘆大狗去開門呢。
蘆慕白老大不樂意地披了條睡袍去了,開門之後,眼尖的蘆慕白瞥見了門外抱着一大束小白菊杵在門口的嶽子路時,尖叫一聲,險些奪路而逃。
聽到蘆慕白的尖叫聲出來看情況的檒儀,在看到嶽子路和他懷裡那一大捧小白菊的時候愣了愣,心想這位仁兄真是……非常人也。
檒儀此時並不知道門口那位“非常態”的仁兄就是自家情敵嶽子路,只是覺得那人大早上到別人家拜訪,沒禮貌地死摁門鈴也就罷了;偏偏還抱着一大捧上墳用的小白菊,要多晦氣有多晦氣;更驚悚的是門外人的皮膚撲着比石灰還白的粉,大白天舉了把黑傘,偏偏那雙眼還是駭人的鴿血紅色。
蘆慕白的尖叫短小而高亢,顯然,他被這位捧着小白菊的訪客嚇得不清。
檒儀走過去,將蘆慕白拖至身後護好,問:“這位先生走錯門了吧。”
離得近了,檒儀才發現,若是忽略眼前這人厚得嚇人的那層“□□妝”,他的五官倒是十分的精緻美麗。比蘆慕白少了些媚意,卻比他更加柔美一分。
那人隔着一捧詭異的小白菊打量了檒儀一眼,慘白慘白的脣動了動,吐出一句簡短的話:“檒儀?易風?幸會。我是嶽子路。”
嶽、嶽子路???岳家這一代的當家人?就這副德行?!
檒儀的大腦當場當機。
蘆慕白在檒儀耳邊低聲解釋,“親愛的你要鎮定,別被他的模樣嚇到。他有白化病。”
嶽子路沒事人一樣隔着檒儀將那束小白菊遞到蘆慕白麪前,“慕白,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昨天是我不對,請你不要一直躲着我好嗎?”
蘆慕白又往檒儀背後縮了縮,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檒儀是我的代言人,有事找他,沒事找事也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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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子路眯起眼睛,這纔開始認真地打量檒儀。
尋常人被嶽子路這雙紅比兔子還紅的眼睛掃上一下,定會覺得毛骨悚然。好在寽羊中有不少形似外星人的海族人,檒儀早就鍛煉出了見怪不怪的心理素質,這才能平靜地與嶽子路對視。
在檒儀看來,嶽子路這種怪異的模樣根本就不是所謂的“白化病”導致的;在嶽子路身上,檒儀感受到了某種極爲稀薄的奇異血統。不是夫人的後代,卻真真切切有着海族的特徵,比如那澎湃於嶽子路周身的水汽;又比如那團縈繞在嶽子路大腦周圍,阻隔了檒儀精神探測的奇異封鎖。
嶽子路對精神力的運用手法有些不入流,但他身上有種不知名的強大屏障,檒儀的念頭在抵達嶽子路周身一米處就被那層屏障阻擋在外,難以突破。
嶽子路也有種極其詭異的刺探手段,那是一些微小到肉眼難辨的塵埃,隨着嶽子路的呼吸撲散至檒儀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生了根。檒儀只覺得一條條極細的絲在眨眼間就生長入肉,織成了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就在他驚疑不定之時,數點星光從檒儀胸前飄出,在體外發出蜂鳴般的聲響,那已經延伸至檒儀腦部的大網立時停滯,並化作一種暖暖的液體被檒儀吸收掉了。
兩人之間短暫的精神交鋒在一息之內就草草地結束了。
嶽子路用驚奇地目光看着檒儀,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從嶽子路的口型中,檒儀看出了他說的那個詞——寽羊。
這個詞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將檒儀鎮住了。
“你究竟是誰?”檒儀敢肯定,嶽子路雖然給人的感覺很像海族,但他絕對不是寽羊的成員。寽羊的人體內都被夫人種下了種子,這些種子之間距離近到某種程度便會相互呼應,就連早就叛出寽羊的亥牙身上都還殘留着那些種子的氣息,使得檒儀在看到亥牙的第一眼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斷定他是寽羊成員。眼前的嶽子路身上卻沒有種子,這是檒儀第一次遇到非寽羊成員的“海族人”。一種極爲怪異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攪得檒儀心神不寧。
檒儀只覺得,被嶽子路的目光注視,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住的耗子;那是種,生物遇到了天敵的感覺。
“我是嶽子路,蘆慕白的表兄。”
檒儀不以爲然地挑眉,蘆慕白身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與嶽子路相似地特徵,兩人體內的血脈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
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倒是有兩個可能:一是岳家和蘆家隱藏着什麼巨大的秘密,而蘆慕白根本就是嶽秀從外面抱養來掩人耳目的純種人類小孩;二是嶽子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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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哥是天生白化病?”檒儀看似隨口地問了句。
“他小時候很正常!”蘆慕白瞥了眼嶽子路,心有餘悸地回道,“上了大學以後就變得不正常了,我初中的時候他和嶽……”
差點泄了自家老底,蘆慕白猛然驚覺自己說得有些太多。閉了嘴,哀怨地瞥了檒儀一眼,又面帶懼色地瞄了眼對面的嶽子路,蘆慕白誇張地說道,“啊啊啊,我忽然想起來,這個時間該做早飯了!!!你們兩個聊,我去廚房。”
蘆慕白很怕嶽子路,這個表哥從他上中學開始就變得極不正常。也是,正常的表哥哪有將表弟騙出學校摁在車裡手奸的;哪有……
腦海中閃過那些不太好的回憶,蘆慕白莫名地打了個寒顫,卻見檒儀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得陰森。
檒儀對嶽子路:閣下請回吧,我們家蘆狗狗不喜歡你。
嶽子路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檒儀,冷然道:做人不要這麼囂張,雖然你有能力剛好剋制我……可是你的同伴們不能。我勸你不要隨便打擾別人的狩獵行動,否則會遭報應。
檒儀:慢走,不送。
嶽子路:慕白對你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不如讓給我?
檒儀:小白是我老婆,用處大了!嶽先生,再見!不送!!
嶽子路對蘆慕白微微頷首,直接而乾脆地轉身走了。
蘆慕白抱住檒儀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親愛的你這下相信了吧,我和嶽子路這個BT一毛錢的奸|情都沒有,我躲他還來不及呢!嗷嗷!幸虧有你在,竟然能三言兩語就把他趕跑!喲,親愛的你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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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檒儀卻不太樂觀。
嶽子路走了以後,檒儀將他所說的話從前到後又從後到前仔仔細細地梳理了一遍,總算明白了一點:蘆慕白身上有什麼東西對嶽子路而言“很有用”,卻對檒儀以及寽羊其他成員“一點用都沒有”。
嶽子路知道“寽羊”的存在,但他卻並非寽羊的成員,這一點很是耐人尋味。嶽子路不是人,這一點檒儀已經能夠確定;可他究竟是什麼種族,檒儀還真想不到。
還有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蘆慕白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吸引着嶽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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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檒儀將視線轉向蘆慕白。說起來,他在靠近蘆慕白的時候確實會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夢境能力在蘆慕白身邊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第一次是在蘆慕白虹橋別墅前的蓄水池裡,夢境夢裡竟然自己發動將蘆慕白拖了進去;第二次便是檒儀初遇亥牙的那一次,夢境能力竟然獲得了扭轉時空的力量將亥牙變小了——這一切,難道都與嶽子路所圖的東西有關?
如果檒儀的推測是真的,那麼嶽子路所圖的東西定然是極爲逆天的存在。
試想,一種能夠使檒儀這個“廢柴”在短時間內連連突破異能極限並獲得扭轉時空這種罕見的強大異能的東西,其價值不言而喻——那東西是且只能是無價之寶。
可是剛剛嶽子路說“蘆慕白對你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的意思是說,蘆慕白身上的東西對寽羊的成員不起作用?
似乎除了檒儀,其他與蘆慕白接觸過的寽羊成員身上的確沒有產生過“異能變異”這種現象。可是細細想來,蘆慕白與其他人類相比卻極易遇到寽羊海族。比如說亥牙大叔,又比如檒儀自己。寽羊海族之人普遍冷感,極少與人類發生感情糾葛,就算有點小小的心動也會迅速被理智壓倒;檒儀忽然想起他遇到蘆慕白的那一晚,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叫囂着想要佔有蘆慕白的衝動,現在看來,那種感覺並不是單純的“一見鍾情”;或許,與蘆慕白身上那種特殊的物質有關?
腦子裡一團亂麻,檒儀想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一個巨大的謎團,漸漸地在檒儀面前揭開了她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