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遠急忙說:“要不?我還是回我爺爺家吧,反正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
“怎麼,還有什麼在乎的?難道我這裡就這麼害怕?”趙妍兒不在乎地收攏頭髮,坐在了方寧遠的身邊。
方寧遠試探地問,卻忘了這是誰的房間,“你不會只是來坐坐?”
趙妍兒一臉的好笑,她反問:“呵,這是我的房間,爲什麼只是坐坐?”
“不必吧,你不是看開了嗎?”方寧遠嘗試着往裡面靠攏。
趙妍兒卻又帶着媚笑回眸,看的方寧遠一動不動,“誰說的我看開了就不能和你?”
“和我什麼?”方寧遠嘴角輕顫,都快惹笑了趙妍兒。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趙妍兒笑着,既是像她又不像她。
“哦。”方寧遠即刻就閉眼睡覺。
趙妍兒不樂意了,推了方寧遠一把,“醒過來。”
方寧遠是真覺得疼了,“趙大小姐,你鬧夠了?”
“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我,我改嫁了。”趙妍兒也會嬌羞地說嗲嗲的話,此生也只會對方寧遠一人了。
“別給我上套,你何時嫁過!”方寧遠開始反駁,可迎來的確是趙妍兒習慣的手法,他叫疼道:“好好,改嫁,難得能改嫁。”
“你還真的不願意了?最後一夜,陪着我做決定吧。”趙妍兒一不做二不休躺在方寧遠的一旁。
“好。”方寧遠如個木頭人一般。
男生趴着,因爲後背都是傷,女生躺着,因爲在等待最後的陪伴。
“你趴着很不舒適吧,到我身上來。”趙妍兒拉着方寧遠的手,魅惑到了極致。
“沒關係,你的牀軟着呢。”方寧遠能動的也只有這張不會說的嘴了。
“過來吧,讓我把所有的掛念都交給你,你不用做什麼,只是這樣抱着我。”趙妍兒循循漸進的話不符合她的風格了。
所以方寧遠知道這只是趙妍兒的衝動,“這不太好吧。”
而趙妍兒卻很認真地倒數,“3”
“2”
方寧遠繳械投降,“好吧。”雙臂撐起,移動到了趙妍兒的身上,久久不願壓在她身上,“你到底怎麼了?”
“就知道你膽子會這麼慫,你不下來我就不告訴你Rola的事情。”趙妍兒閉着眼睛,靜靜等待。
方寧遠看着眼前的趙妍兒,不能否認她的動人之處,雖說自己沒有其他的想法,但是畢竟她在用Rola的消息誘惑,猶豫了片刻後,他還是慢慢地貼在趙妍兒的身上,極度親密。
“喜歡嗎?”趙妍兒的紅脣貼着方寧遠的臉頰耳語。
“我知道我是在犯錯,但是我希望你能好起來。”方寧遠警醒自己的同時也在說着身下的人。
“我何嘗又不是犯錯?”趙妍兒輕輕攏過方寧遠的後背,當真有些放縱的誘惑,她又問:“還疼嗎?”
“疼,怎麼會不疼。你是怎麼知道Rola的?”方寧遠問着自己的關心。
趙妍兒試探地引導方寧遠壓緊自己,“再貼近一點,讓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
本就很痛又難忍的方寧遠真的堅持不住了,完全壓在了趙妍兒的身上,嬌軀玲瓏仿若流水或白雲,撫着受傷的身體好似陷入了一池溫泉,讓方寧遠腳底發麻,神貌難合,他嗤笑地問:“呵呵,就只是要聽聽我的心跳聲?”
“對啊,您後背受傷,我只能這樣感受。生氣了啊?”趙妍兒可算是把前半生的溫柔都攢着送給了方寧遠。
“那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方寧遠真的要受不了這樣的趙妍兒了,前所未有。
“告訴我實話,喜歡過我嗎?”趙妍兒的手還嘗試地撫着方寧遠的後背,切切實實地感受他的真誠。
“喜歡過。”方寧遠不得不承認。
“是見到Rola之前,還是之後?”咄咄逼人的態度才符合趙妍兒。
“之前。”方寧遠說的很清楚了。
“那你爲什麼又喜歡Rola?”趙妍兒用着責怪的口吻,讓方寧遠陷入難堪。
而方寧遠的回答卻又很直白,不在乎這份難堪,“我還一直喜歡着木姐呢。”
“你倒是回答的很誠懇啊,這麼快就承認自己的錯誤了?爲什麼總是喜歡自己攬責任。”沒有人能比趙妍兒還了解方寧遠,她都懂。
既然心裡的話匣子被打開,那些有的沒的都該拿出來了,方寧遠眼神迴轉着,盡是趙妍兒與他摩擦過的點點滴滴,他說:“趙妍兒,我承認沒有絕對的紅顏知己,但是我當你是紅顏,卻不能愛你,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奔着這個去的。”
趙妍兒感受到了方寧遠的真誠的心跳,就拿着自己去問:“那你爲什麼之前答應我娶我,不要騙我。”
“如果大海好好的,我怎麼會不答應?”方寧遠也想回到當初的時光裡。
“可大海是愛我的啊。”趙妍兒又怎能忘記。
“可是也大海走了。”
現實又很快把他們拉到悲憤的情緒裡,趙妍兒既是痛惜又是要快點放手,她讓方寧遠無限靠近,說着最無奈的話:“方寧遠,一定要我恨你嗎?”
顫動不已的下顎還貼在方寧遠的臉頰,方寧遠閉上眼睛,反問:“趙妍兒,一定要我愛你嗎?”
趙妍兒抱緊,不顧方寧遠的疼痛,“方寧遠,我後悔,後悔認識你們。”
方寧遠冷笑,不惜渾身的傷痛,“趙妍兒,我無悔,無悔認識你們。”
趙妍兒喘了口濁氣,傻笑,“我知道,你是喜歡過,只是出於紅顏知己的喜歡。”
方寧遠把頭埋進了枕頭裡,“我也知道,我真的喜歡過,也不僅僅是知己這麼簡單。”
心跳的痕跡很明顯,這些回憶裡的話,趙妍兒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愛意,她憐惜地口吻去追問:“其實,我們在一起挺好的,從同桌共勉到同同牀共枕。”
方寧遠能想象到趙妍兒規劃的描述,無可厚非的回答裡說出了不應該,“其實,我們在一起是挺好,從相依知己到相伴知彼。”
趙妍兒不滿足,蹙眉下的淚眼懷念着往昔,“你一直陪我啊,已經都打遍了商場,我們見證過我們合適。”
趙妍兒的波動太大,讓方寧遠難忍她的不捨,可此刻的現狀纔是趙妍兒最該去接受的,“妍兒,我賠你過完了前生,我們面對過我們的重生。”
重生,趙妍兒真的清楚了,方寧遠讓她重生過。
可靜樓那一刻的開始,也無法磨滅的,趙妍兒的眼前還有那個追着自己要名字的方寧遠,她由衷地說:“你真的很討厭,讓賠變成了陪,卻不負責。”
一個賠字,就是他們流言的開始,方寧遠切切體會過,他的眼前也有曾經靜樓裡的趙妍兒,他也說:“我真的很討厭,讓陪又變成了賠,欠一輩子。”
是賠還是陪,趙妍兒已經明白了,她從他的心跳裡感知的到,趙妍兒平息自己的固執,緩緩地說:“方寧遠,我能感覺到了,你心裡真正能裝下的只有Rola。”
方寧遠何嘗又不瞭解趙妍兒呢,他也替趙妍兒揪心,亦如自己的對龐大海的虧欠,“趙妍兒,我也能感覺到,你心裡始終牽絆的只有龐大海。”
趙妍兒把頭埋在方寧遠的肩膀裡,懇切地說:“我會好好的了,換一個自己,活下去。”
而方寧遠會笑着迴應,“你會好好的了,換一種活法,幸福的。”
趙妍兒不忍地還是要捧過方寧遠的臉,最後玩笑着相問,“所以,我不會愛你了,你以後可千萬別來我這裡犯錯。”
眼神交流着,方寧遠坦誠相待,“那麼,你不會忘記的,我曾經切切實實地從這裡走過。”
趙妍兒哭着也笑着,嬌弱的口吻是在明知故問,“最後問你,選我,還是她。”
“Rola。”方寧遠說的很自然。
顧明走了,可也只是暫時的離開,他在米蘭那裡等待着Rola的到來。
趙妍兒表面上沒有換了個人,依舊是方寧遠眼中的冷豔校花,不同的是她對工作的態度,不再那麼苛刻。
少言寡語往往是趙妍兒的標配,尤其是此刻在北半球入秋時,這樣的趙妍兒很是應景。但是,她如今開始熱愛起了花花草草,搬進房間裡很多的盆栽。
方寧遠的後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趙妍兒執意要他在這裡住的,趙妍兒打的地鋪,她說:“以前在格調,都是我在臥室,現在你又爲了我受傷,我打地鋪看着你。”
方寧遠當時真是一臉的無奈,“你們家少了說也得有六七間臥室吧?就咱倆住這裡,卻擠一個房間?趙叔叔知道了,會把我當網球打吧。”
趙妍兒嬉笑,“知道什麼?我和你一個房間?”
方寧遠搖頭,“讓你睡地鋪。”
“你這是換了個說法要我去牀上睡嗎?”趙妍兒盯着方寧遠旁邊,意思又很明顯。
方寧遠即刻就翻身,“當我沒說過。”
而如今,趙妍兒搬着花草講道:“今天你生日,在這裡過完生日再走吧。”
方寧遠感受着後背的正常,點頭道:“和小婉一起。”
簡單的生日party只有三個人,方寧遠疑問道:“顧明呢?這幾天怎麼不見他的身影?”
“他去意大利了,幫我找Rola了。”趙妍兒說的很平淡,手中卻揮着刀叉,給小婉切蛋糕。
“顧明知道?”方寧遠好奇了。
趙妍兒卻不樂意了,“虧得你和大海的關係這麼好,他交代給顧明的事情還少嗎?”
方寧遠幡然醒悟,“除了我,那就只有顧明是最值得大海託付的了,尤其是對你和我。”
“你如果想去,機票我都給你定好了。”趙妍兒拿掉生日蛋糕上25這個數字,把下面的蛋糕分給了方寧遠。
小婉似乎習慣了和方寧遠的一起,一邊吃蛋糕一邊央求,“妍兒媽媽,我們一起啊,婉兒也要去。”
趙妍兒笑着看向小婉,即刻就點頭答應了。
一週後,趙妍兒帶着小婉來到了米蘭,方寧遠已經早一天見到了顧明。
“顧明。爲什麼你知道Rola的下落,卻不告訴我。”方寧遠開始質問。
顧明不可否認地回答:“這是大海不讓我告訴你的。”
“那麼妍兒要求的,就你同意了?”方寧遠多少帶着怨氣,他繼續逼問,“告訴我,Rola到底在哪?大海把她藏在那裡了?”
“方寧遠,我也不知道。”顧明有苦說不出,真真切切地是無可奉告。
方寧遠幾度到了發狂的地步,接受不了這份現實,“那你爲什麼要來這裡?”
顧明嘆了口氣,說着怕方寧遠不相信他的話,“不怕你不相信,大海只是告訴我,如果找不到Rola了,試一試在這裡等她。”
“爲什麼?”方寧遠也覺得好笑。
“大海告訴過我,說Rola開了一間咖啡館,調酒用到的都是我們的酒莊提供。”顧明說的很直白,好像在諷刺方寧遠一樣。
“又是在眼皮底下嗎?嘲笑我嗎?客戶明細呢,在自己家裡豈不是一查就出來了?”方寧遠傻笑,就像當初他和Rola滿世界找證據的一樣,最後竟然是在自己的家裡。
“你以爲一家咖啡館需要多大的訂貨量?有必要組建客戶組嗎?”顧明一句話點破了要領。
“沒有Rola的信息?”方寧遠以爲Rola就在米蘭。
“這裡只是一個轉運點,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大海留給我這個地方,還強調只有一年的時間,不許告訴你,如今已經過去快一年半了,我也保守了我的承諾。”顧明再說出來的話對方寧遠無疑是巨大的傷害。
“什麼?”方寧遠失落的眼神不敢相信。
“大海說了!你如果心裡真的有Rola,或許一個星期,也可能不到一個月,就能打開所有的郵箱,大海刻意地強調,留給你的東西,也只有你能,找到密碼,打開那份密碼,你自然而然就能找到她。只有你能,我無能爲力的。”顧明已經把龐大海囑託他的話全盤托出,同樣也是一副無果的表情。
“爲什麼?爲什麼,你現在又要找Rola?僅僅只是幫妍兒?”方寧遠覺得自己很可笑 ,很可笑。
“方寧遠,你愧對妍兒的並不比Rola的少;我愛趙妍兒,甚至於只要你能讓她幸福,我就幸福。所以,我並不希望你能找到Rola,我寧願你能陪着妍兒,讓她每天過的充實一些。”顧明的自私也只有在方寧遠的眼裡是自私。
“好好好,我一定用心地找密碼。”方寧遠清楚的明白了龐大海的用意,如果打不開郵箱是追不到Rola,因爲Rola已經完美地躲起來了,輕易不會露面。
方寧遠帶着小婉重新踏上了歐洲之旅,留給了顧明和趙妍兒兩個人在米蘭。
之後,顧明問着趙妍兒,“或許Rola不會來了,妍兒你要回去嗎?”
“九宮應邀時裝週,也有工作在這裡。”趙妍兒平靜地回答,已經讓顧明不敢相信了。
顧明擔心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有我就可以了。”
“怎麼?不願意和我一起?”趙妍兒冷冷的一問,卻又似乎帶着溫度,讓顧明忽然間一楞,不知所措了。
趙妍兒踢了他小腿一腳,“怎麼跟你師傅一樣,傻愣愣的。”
顧明還在開心地傻笑,“好的師孃,我們這就去會場。”
‘師孃?’趙妍兒在心裡默默接受這個稱謂。
方寧遠在西班牙沿着海邊,把這裡的咖啡館一家家地找着,小婉也不覺得膩,就這樣陪着。
趙妍兒本就沒有希望能見到Rola,自從感受到了方寧遠對Rola的心意之後,趙妍兒就徹底認清了,強求不來的即便是勉爲其難了,終究還是錯過。
可是意外的是見到了何木,還有Rola的父親。
“這就是何木一直誇讚的妍兒啊,果然是傾國傾城。”劉煬的審美少不了美學的評判,倒是很直接了。
趙妍兒的態度令衆人很奇怪,只見她對劉煬不避諱地相問:“劉叔叔,您多久沒見到Rola了?”
劉煬處在何木和秦淼之間有些掛不住臉面,但是眸底的掛念並沒有讓他多爲難,“Rola一直沒能回來,我也一直等着她回來。”
趙妍兒沒有失落只是當作瞭解情況一般。
何木發現了端倪,就直言道:“妍兒,這是在找Rola?”
趙妍兒點頭,“好久沒能見到她,有些想她了。”
何木拉開趙妍兒到了一邊,悄悄地問:“你和小遠……”
“木姐,我們都好好的。”趙妍兒輕笑着回答,讓何木看不出具體。
“妍兒,我知道大海的離開讓你很難受,但是傻事千萬不能做了,不喜歡呆在國內,就來美國找我。”何木由衷的關心讓趙妍兒不斷點頭答應。
沒幾天,趙妍兒和何木就先分開了,原本熱鬧些的氛圍裡又再次冷清了些,顧明留下處理最後的交接,幾日後準備回國。
或許是抱有一絲希望,顧明提前了半個小時去了機場,在一樓的大廳裡真的見到了匆匆下飛機的Rola。
“Rola?”不可思議的顧明看着熟悉的背影,上前去打招呼。
Rola的長髮留了起來,已經披散到了後背,她頓時間一慌亂,碎了兩步才停了下來。
看着駐步留下來的背影,顧明篤定地走到Rola的面前,“真的是你,大海說的在這裡能等到你,是真的啊。”
Rola心很害怕,“顧明?就你自己?”
顧明察覺到了Rola得不對勁,打量了一番後,也問道:“就你自己?”
Rola搖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而顧明就迫不及待地追問了,“這些年你去哪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Rola有些接受不了,“找我?在這裡?你來找嗎?”
“我承認,我自私,妍兒她依戀方寧遠,我就沒能告訴他們,可是,這也是大海交代我的,不讓我告訴大家你出行的必經之路。”顧明的話語可謂是傷人傷己。
Rola聽的心酸,不願繼續聽下去,就打斷道:“沒關係,我生活的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顧明眼見留不住Rola,就央求着,“Rola,這麼久了,總的留個聯繫方式吧。”
Rola刻意避開,不願交代,“大海是怎麼吩咐你的,我想你應該也明白,我沒有什麼可用的聯繫方式。”
顧明猶豫了,龐大海的吩咐他還記得,於是就改變了思路,“Rola,你父親也來過了,他去西班牙工作了,有空去看看他吧。”
“好的,謝謝。”Rola匆匆趕回候機室,原因無怪乎小禾方在等着她。
西班牙,巴塞羅那,一座美麗的海濱城市,方寧遠覺得自己一定會喜歡這裡,他把這裡當成了在西班牙的最後希望。
“婉兒,咱們明天就去巴塞羅那,去完那裡就回巴黎找奶奶,好不好?”方寧遠對着繃緊嘴脣的小婉安慰。
小婉搖着頭去反哺方寧遠,“爸爸,你不用擔心我,跟你出來玩,這比什麼都高興得。婉兒不累。”
方寧遠心酸不已,忍着心疼的熱淚正好扭頭看到了機艙裡的宣傳冊,西班牙的國際巡迴馬戲團。
“婉兒,咱們這次去巴塞羅那去看馬戲團好不好?大獅子和小老虎。”方寧遠抽出一份帶走圖片的彩頁遞給小婉。
小婉很興奮,雙手拿着,不斷點頭叫好。
Rola能知道劉煬去西班牙的哪裡,她只是猶豫要不要去找他。
就在劉煬完成工作準備去往下一站的時候,他在路上見到了Rola。
劉煬稍白的頭髮讓他鍍上了些滄桑感,他揉着眼睛以爲都眼花了,爲了證實這不是幻想,他把懷中的單反舉起,對着Rola和禾方拍起了照片。
看着單反裡的女兒,劉煬才歡笑道:“Rola,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Rola已經走到了劉煬的眼前,“爸,真是對不住您,讓您擔心了,是女兒不孝。”
劉煬明白Rola的苦楚,搖頭安慰着,“哪有什麼對不住的,你這麼懂事,爸爸高興還來不及呢。你看這幾年,我都獲得好幾個獎盃了,過得很好。只不過,想回家了,就回來。”
“爸,謝謝你能相信我,我生活的很好,都是大海給我安排的,您放心吧。”Rola猶猶豫豫,言盡於此。
劉煬也不多話,經歷過這般的他,只顧着抱外孫了,“你姨媽沒能見到,真是可惜了。走,爺爺帶小寶貝去看馬戲團,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Rola接下來的談話都離不開羅筠了。
巴塞羅那的廣場可以吹着地中海的和風,花草幽靜,舒適又美麗,方寧遠揹着大提琴,讓小婉在這裡盡情地玩耍。
小禾方已經能下地跑起來,見到了這樣風景秀麗的廣場也是歡快着。
馬戲團就在廣場的一角,Rola去買票了,留給劉煬去照看禾方。
方寧遠看着小婉這麼歡心,就坐在花壇邊,對小婉說:“婉兒,不可以摘花,也不可以走遠。”
劉煬知道買票也等許久,於是也在花壇邊做了下來,恰巧地是與方寧遠相互背對着,誰也不能發現誰。
小禾方有着和Rola一樣的大眼睛,尤爲地惹人喜愛,很多遊客都在給他拍照,許是膽子大了些,就跑遠了,但也在劉煬的控制範圍之內。
小婉總是活蹦亂跳,朝着一邊跑去,不斷給方寧遠炫耀這裡又有好看的花朵。
小朋友總是好動的,這不小禾方見到小婉後,一個轉身避開不及,摔倒在了地上,小婉二話不說,蹲下來攙着小禾方起來。
“謝謝,姐姐。”
“嗯?小弟弟,好漂亮啊。”
兩個小朋友就這樣相望着,彼此一動不動,像是在擺架子拍照片似的。
許久後,小婉笑道:“小弟弟叫什麼名字?”
小禾方奶聲奶氣地回答:“禾方。”
小婉皺眉道:“我聽不清楚啊。”
小禾方也是聽不懂,拍着手看住小婉又不動了。
小婉越是看小禾方越是覺得熟悉,她開始認爲是小禾方的耳朵不好使了,就關心地捂住他的耳朵,從遠處看就像是在捧住了小禾方的小臉。
小禾方好像很舒服,很喜歡這樣被小婉捧住。
小婉知道不能跑遠,於是就靠近小禾方,臉頰貼着小禾方的耳朵悄悄說:“我叫小婉,是……姐姐。你不能自己跑開,很危險。嗯……我也要先走了。”
小婉說完就看到了劉煬過來要抱小禾方,小婉就蹦蹦跳跳地揮手告別離開。
劉煬懷裡的禾方始終瞅着小婉離開的背影,在小婉繞過花壇看不見背影的時候,他奶聲奶氣地嬌聲呼叫,“婉姐姐。”
劉煬頓時就樂了,“小禾方這麼快就認識了姐姐。”
方寧遠是不會知道了,他見到小婉回來,就背起大提琴朝着馬戲團的檢票口走去。
檢票口有兩處,一個是表演,一個是遊樂場。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
方寧遠對小婉說:“婉兒是看錶演還是遊樂場?”
小婉這次很懂事,“我聽爸爸的,萬一能碰見Rola媽媽呢?”
左邊的肩膀揹着大提琴,可是方寧遠的右手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抱一抱這麼懂事的會說話的小婉了,他單手抱着小婉在懷裡說:“那咱們就去看演出吧。”想想也是,Rola怎麼能會去遊樂場呢,況且方寧遠認爲Rola都不一定會來這種地方。
就在小婉越過了檢票口,又被方寧遠抱緊的時候,她正好攬着方寧遠的脖頸朝着後方看去,“Rola媽媽?”
此刻的Rola也已經以買好了門票朝着小禾方的位置走去,留給小婉的就是她的背影。
方寧遠一愣神,回過身看着小婉說話的方向,只不過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小婉你說你見到了誰?”
小婉嘟着嘴,好似怕方寧遠會生氣,“爸爸,我看那位姐姐,好像Rola媽媽啊。”
方寧遠知道這是小婉在安慰自己,於是額頭貼着小婉的額頭,說:“婉兒不用自責,總有一天會見到Rola的。”
小婉點頭,還在留戀着剛剛的方向。
Rola接過劉煬懷裡的禾方,劉煬就炫耀道:“這小傢伙真了不得,纔多大一會兒,就認識了一位姐姐,不不不,是喜歡上一位姐姐。”
Rola好奇了,看着有些不高興的小禾方問道:“你個小傢伙,纔多大啊。”
小禾方抿着嘴低頭悶悶不樂,劉煬就去逗他,“婉姐姐?婉姐姐?”
小禾方即刻就笑起來,可是一停止這樣逗他,他就又開始悶悶不樂。
Rola聽着婉姐姐這個稱呼,莫名地產生些聯繫,左顧右盼,始終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去遊樂場吧,我想小禾方也可能不喜歡錶演。”Rola這樣建議着,總覺得劉煬話裡的婉姐姐會被帶去去遊樂場,如果是他的話。
就此,相差不到幾十米的距離,兩人將再次錯過。
離開巴塞羅那時,方寧遠隱隱覺得是帶着遺憾的,似乎錯過了什麼關鍵,他的下一站繼續時沿着地中海的海岸線去往法國。
Rola同樣也能感覺到一種涌上心頭的熟悉感,總是在人羣中穿梭着,出現在她的眼前,卻又不是很清晰。
“Rola,不打算回去看看你姨媽?”劉煬這樣挽留也是無奈的辦法。
Rola能明白這只是父親的挽留,並不會強求,她抱緊小禾方輕笑着:“爸,謝謝您能理解我,以後我會回家的,等着改口呢。”
劉煬也能含羞着微微紅臉,“好,你爸動作儘量快一點。”
Rola笑的很放心,“走了,爸。”
劉煬在機場裡給Rola揮手再見,也望了許久許久。
又是地中海的一家咖啡館,嶄新的門頭讓方寧遠幾乎認爲了那裡面就有Rola的可能性,但是進去了才發現這只是翻新過了。
小婉只要了份三明治,方寧遠又給她點了一杯果汁,“小婉,多吃點。”
“爸爸,你的心思越來越重了,我要幫你快一點找到。”小婉說完就盯着畫冊,專心致志。
方寧遠怎麼能寄託給小朋友的幫忙呢,這般配合無非是忙中取樂罷了。
“爸爸,爲什麼我們一定要在這裡呢?”小婉的問話忽然讓方寧遠逮住。
方寧遠試探地追問,“你是說,國外?”
小婉似懂非懂地舉起畫冊對着方寧遠說:“這是那裡啊,我看着要比這裡還要漂亮呢。”
方寧遠眼前的畫面是一片嫩綠的大草原,一輛紅色的牧馬人,和坐在車頂的一男一女,方寧遠若有所思,問着自己,“爲什麼一定要是海邊,爲什麼一定要是歐洲呢?爲什麼一定要按照我的喜歡去找呢?”
小婉覺得自己猜中了,就合上畫冊問道:“你和Rola媽媽在草原上做什麼呢?”
方寧遠的脣間似乎還可以回味到遇到狼羣時,Rola驚呆的氣息,那一刻的吻一定是讓她又驚又喜吧,而此刻的方寧遠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婉講述了,“婉兒,那個時候,爸爸和Rola媽媽在大草原上的星空下數星星,每一顆都是那麼的明亮,每一顆都很漂亮。”
“是的呀,你看大海哥哥畫的也很漂亮。”小婉拍着畫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然而再轉頭去吃三明治的時候,瞬間就回到了小朋友的稚嫩。
方寧遠決定了,那裡是他和Rola早就約定好的旅行,一定要回去看看,“小婉想不想去大草原數星星啊?”
小婉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期待,按捺不住地閃閃發光。
咖啡館裡留下了一張便籤之後,方寧遠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國內。
南半球,Rola回到燈塔下,小禾方被保姆接走,Rola獨自一人走進了自己的琴坊,這裡纔剛剛讓孩子們下了音樂課,Rola停在了大提琴前,靜靜等待時光走過這裡。
暗礁處,Rola拎着大提琴來到了上面,這裡有塊暗礁的形狀正好可以讓Rola坐下來拉琴,夕陽即將落下的時刻,Rola開始在此處對着大海拉琴,“你還好嗎?大海。”
許是最近見到的熟人多了,Rola開始止不住地想念,琴也拉的很久了,手指微微磨皮,可琴聲依舊悠揚。
想哭也哭不出來的委屈全部憋在了琴曲之中,倏然間,琴弓的弦在Rola悲憤的快速手法中拉斷了,那一瞬間的斷開,讓Rola再也憋不住,痛哭出來,“對不起,大海。”
中國內陸的草原數不勝數,方寧遠依舊沿着當年的路線,走過他們走過的風景。
“爲什麼有這麼多好看的地方,爸爸都不帶我來呢?”小婉很好奇就問着。
“是啊,是爸爸捨近求遠了,那麼咱們先看看咱們國家的美景吧。”方寧遠又抱起小婉,再揹着大提琴,走在內陸的風景裡。
一行三十天,方寧遠從江城穿越過西北部,再次來到了觀星坡。
如今的觀星坡變了模樣,以前的小樓不在了,建造出了一座小型的服務站,可以加油,吃飯,住宿,甚至是農家樂也有了好幾處。
“這裡的路也修過了。”方寧遠感慨祖國的建設速度,恥笑自己的崇洋媚外。
本以爲還是會失落離開,Rola怎麼會在這裡呢,這是方寧遠進了一家餐廳後的預判,可是當他看着菜單的時候,他變了,盈盈的熱淚篤定着Rola的來過。
小婉送過了紙巾,“爸爸,你是看見Rola媽媽了嗎?我怎麼沒有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方寧遠語錄:別樣方式,紀念只屬於我們的味道。
【 P S :
妍兒:呵呵,心跳不止……
小遠: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