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有了些阻礙,方寧遠深怕不能領養小婉,當下就越發地重視起來,他歉意十足地去解釋,“審查官,事情當時有些棘手,怎麼說呢……”越是着急,英文越是不流利。
Rola把這件事的原委接了過來,“檢察官,是這樣子的,我們因爲彼此很重要的人相愛,而產生了相互的敵意,但是我們彼此很重要的人又遭遇了很糟糕的困難,所以我們臨時放下成見,去共同解決困難。”
審查官點着頭,感受到了Rola和方寧遠的誠意,他伸出掌心請方寧遠繼續。
可方寧遠那裡聽明白了Rola到底講的什麼意思呢,於是Rola又繼續說道:“那是一份影像證據,被混在了國際快遞裡面,我們必須需要它,不得已,才借用了警方的手段去排除。”
到此方寧遠算是找到了頭緒,“對的,我們就此開始了滿世界地尋找。”
Rola用回憶的口吻去告訴審查官,“我們去過夏威夷的羣島,吃到了自己做的夏威夷烤乳豬。”雖然是解釋,但他們的經歷成爲了該次談話裡的重點。
“我記得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很適合她在夏威夷,那時候她還是一頭飄逸的長髮。”方寧遠刻意的回憶會讓審查官漸漸排除對他的嫌疑,但卻讓Rola排除了他對自己心思的幻想。
於是Rola繼續不保留地表露,“我們在巴黎的星空下,聊一聊夢想。”
方寧遠也可以在審查官面前去回憶,“我們在塞納河的河畔,聽了很久的音樂。”
Rola繼續說:“我們結伴,在托斯卡納的花海里沐浴陽光。”
“在夕陽下的古堡中,簡餐,紅酒,還有玫瑰。”方寧遠用最簡單的元素去點綴記憶的特徵。
審查官確實看到了些他們的真情流露,也就繼續聆聽着。
Rola可以幸福地笑着說,“然後我們又到了香港,那裡有忘不掉的小吃。後來,他也學會了做給我。”
方寧遠也可以嘗試去說出心底話,“我們經歷了很多,越發的不能忘記對方,原來這就是愛。”
審查官聽着也很美好,可是他突然做出了讓人猝不及防的要求,“你們繼續,我需要看你們手機裡的通訊記錄。”
方寧遠和Rola交出手機的時候是面面相覷,像是在關心彼此有沒有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
爲了繼續他們之間的好感度,Rola特意地去表露感情的轉折點,“審查官,我們再後來就分開了。”
審查官聽得略感驚奇,他打開Rola的手機,撥打着方寧遠資料裡的電話,繼續耐心期待着。
Rola就笑着繼續聊,“大概有一年的時間,我有了一次交換生留學的機會。當我來到交換的學校時,我和他又相遇了。”
難免緊張些的方寧遠是得強調他們的緣分了,“原來我們在一個專業,一個班級,前後位,我每天都能看到她。”
審查官笑了,方寧遠手機的來電顯示裡的暱稱是honey,而特意挑選的背景圖片,是龐大海在壁畫上創作的Rola背影。
此刻的Rola講述着尤爲難忘的瞬間,“我是一眼猜出了戴頭盔的他,總是喜歡裝深沉耍酷,那樣子除了他沒有誰了。”
審查官似乎很滿意Rola手機上的備註也是honey,但是最滿意的是它們創建的時間,居然都是好幾年前。
方寧遠關注着審查官的表情,他暗地鬆了口氣後,對望了一眼身旁短髮的Rola,眸底裡漸漸地就浮現出了長髮飄飄的她,過往如煙,憐惜地去開口,“那時候的她依舊是及腰長髮,脾氣也好了很多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
審查官歸還了手機給各位,他看向Rola特意去問,“Rola小姐的長髮確實很迷人。”
Rola此情此景是不會相信方寧遠的對他的備註到底是什麼了。
方寧遠不忘強調着關鍵,“我們各自擅長的樂器相輔相成,而且又能有共同的攝影愛好,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有了兩年的時間,我覺得我們磨合的很好了。”
這麼長時間在接受着小兩口炫技般的示愛,審查官聽審到此處,基本上確定了兩人對彼此的感情,但又不置可否地進一步瞭解,“我相信你們是相愛的,但是,這並不能說明目前問題的關鍵性,現在你們需要知道的是,你們遊歷了世界,絕大部分的相處是國際之外,相對於美國的生活並不佔有分量,那你們爲什麼又要在美國結婚,我相信方先生的資歷在中國會有更好的發展的空間,爲什麼不在中國結婚。”
方寧遠被問的猶豫不決,難不成真的要去商量,我就是想要綠卡和你們美國的婚姻關係嗎。
Rola也沒想到在政府處登記結婚會這麼苛刻,可是如果去便捷的□□大廳的話,那到領養小婉的時候一樣會接受嚴格的審查,未必會比這樣順利多少。就在方寧遠無言以對的時候,Rola倏然看着方寧遠的眸子一動不動,而她的纖手也已經握住了方寧遠煩躁的拳頭,她告訴他,“要不你先出去下,我需要跟審查官單獨談談,相信我。”
失落開始蔓延,方寧遠確實需要冷靜冷靜,他起身表示着歉意,“我先到外面抽根菸。”
審查官其實已經決定同意了,但是他需要進一步鞏固他的認爲,於是眼前的Rola成爲了他的關注,“是方先生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懷孕了,這是我的證明。”Rola柔聲地講出,低着頭從後背的包裡拿出了疊了很多層的報告。
審查官興奮道:“恭喜,這真是一份天大的好消息。”
Rola刻意地去表達,“他能來與我結婚,也是份天大的好消息。”
“你是說,他不知道。”審查官也是很明白了。
Rola點着頭,懇求道:“請您不要告訴他,在他們中國未婚先孕是受歧視的,所以,我也希望能儘早登記結婚,您明白嗎?”
美國人的幽默興致隨處可見,審查官笑道:“或許這是給他最大驚喜的方式,除非這不是他的。”
Rola附和,“那可真是個驚喜了。”
當方寧遠被叫進來的時候,審查官問着坐立不安得方寧遠,給了他靈魂上的一顫,“方寧遠,請看着你身前Rola。我以你們在美利堅共和國的申請審查官爲徵婚人問你,你是否願意娶Rola爲妻,不論貧窮富貴,不論生老病死,守護她珍惜她愛她一輩子,你願意嗎?”
驚喜來的太突然,方寧遠準備了良久,望着Rola的平靜的臉龐,莊重回答,“我願意。”
審查官滿意地看向Rola,“Rola,請看着你身前方寧遠。我以你們在美利堅共和國的申請審查官爲證婚人問你,你是否願意嫁給方寧遠,作爲她的妻子,不論貧窮富貴,不論生老病死,陪伴他珍惜他愛他一輩子,你願意嗎?”
Rola的右手撫着小腹,輕笑着對方寧遠說,“我願意。”
方寧遠活到這麼大,本以爲最好聽的三個字是我愛你,可現在他覺得最珍貴的莫過於Rola對他說的願意。
正在兩人含情脈脈地對望的時候,審查官很不是時候地在登記證書上蓋了章,聲音頗大,把眼前的二人拉回了現實的世界裡,審查官洋溢着標準的祝福笑容,並且送上了一張證書,“恭喜你們,也歡迎加入美國大家庭。”
美國的結婚證僅此一張,A4紙張般的大小,密密麻麻的英文,爲此只是證明了婚姻關係,也許用相框表起來會更有莊嚴感。可方寧遠只是捲了起來,如他收起龐大海的畫卷一般。
方寧遠和Rola走出加州的政府,在門口要分別的時候,他說:“這個我現在需要用,就先在我這裡。”
Rola知道方寧遠要說的後話,她不想聽,更寧願自己提出來,“沒問題,等小婉回國生活穩定了,就儘早離婚吧。”
方寧遠默認了這個結果,他怎會說出挽留的話,本就這樣打算,又有什麼資格去反悔。
之後方寧遠陪了小婉在洛城生活了兩天,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帶着小婉去辦理領養手續。
福利院的業務辦理的很順利,尤其是方磊準備的資料,足以顯示出小婉對方寧遠的重要性。就在方寧遠和Rola拎着小婉走出福利院的時候,他見到了最捨不得見的人,趙妍兒。
這天的風有些亂,讓趙妍兒的長髮飛舞,白裙翩翩,憔悴的容顏下,含着一雙熱情的眸子,是望着小婉,也是望着方寧遠。
Rola此刻驟然覺得洛城的天好冷,就像冰雪女王降臨了一般,而趙妍兒應該就是了。
小婉撲進了趙妍兒的懷裡,破壞掉了趙妍兒固有的冷漠,讓笑容滿面的她如癡如醉,方寧遠不得已逐步靠近,“回來了。”
趙妍兒一擡頭就是伶俐的目光,“咱們結婚吧。”
方寧遠拍着趙妍兒的後背,帶着小婉一起離開。
Rola獨自杵在一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幸虧自己沒能讓方寧遠知道自己的心意,不然以後也不用見他了,因爲他們的領養是得有至少一個月的觀察期。
方寧遠沒有回答趙妍兒,所以趙妍兒繼續說出她的想法,“是木姐讓依依告訴我的,小婉需要幫助,所以我來了。”
領悟的方寧遠笑道,“是爲了小婉才需要結婚的吧。”
趙妍兒不置可否,方寧遠就安慰道:“沒關係的,等你想清楚了,而且我已經辦理好了領養小婉,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辦理好了?這麼快?”趙妍兒不敢相信,頓時間眸底裡浮出了懷疑的神色。
當方寧遠決定返回找沒有跟上來的Rola時,她已經不再他的視線裡了。
趙妍兒跟隨方寧遠回到了他在洛城的家裡,抱着小婉的她始終關心着,“什麼時候能回國?”
方寧遠隨即去了廚房,“至少需要一個月吧。既然吃不願在外面吃,那我給你做些喜歡的吧。”
趙妍兒正準備進臥室呢,看到了陽臺上曬的女款衣服,“這裡有別人住?”
“Rola。”方寧遠繫好了圍裙,話語很少。
輕笑的趙妍兒似乎可以預料的到,“到是忘記了,Rola也是美國人。是她幫你辦理的領養手續?”
方寧遠處理着手上的鮮魚,無暇顧及着趙妍兒,“資料是我爸準備的,Rola幫的忙。”在方寧遠的心中,至少目前的理解,Rola和他結婚可以是幫個忙。
看着三室一廳的屋子,趙妍兒詢問方寧遠,“哪一間房我可以住?”
有兩間臥室是向陽的,方寧遠就指了下朝北的房間,“我和Rola分別住另外兩間。”
趙妍兒發現了朝北臥室的朝向,其實就是一間書房,她冷笑了聲後,直步進入了方寧遠和小婉的臥室。
方寧遠嘆息了聲,繼續做飯。
到了晚飯的時間,趙妍兒的時差已經調好,看來也很有經驗了,只是做到餐桌上的時候,又詢問着方寧遠,“Rola不來嗎?”
方寧遠逐漸地解釋,“小婉的年紀在美國,已經不能和父親一個臥室。所以我需要有人照看下小婉,直到我們回國。”
趙妍兒細嚼慢嚥着許久沒吃到的味道,品了許久後,又問:“那今晚會回來?”
方寧遠點頭,趙妍兒也點頭。
直到了晚飯結束的時間了,Rola纔來到了方寧遠的家裡,餐桌上還有方寧遠爲趙妍兒熬製的魚湯,自我安慰的Rola心中默默鼓勵自己,或許他知道了我的情況,也會熬製這一鍋吧。
趙妍兒已經換了身方寧遠在這裡給Rola準備的家居服,她招呼着Rola,“方寧遠熬的魚湯,還不錯,給你留了些,嚐嚐吧。”
Rola本就覺得自己對趙妍兒虧欠十足,剛要開口關心趙妍兒,卻又被趙妍兒的話打住了,趙妍兒問她:“那個,方寧遠給你準備的睡衣我挑了件白色的,應該還有一身粉色的,沒關係吧?”
Rola踢了踢腳下的手提包,“我自己帶了,沒關係。”
轉而,趙妍兒多邁了幾步到了餐桌前,掌心輕緩地感受了下魚湯的溫度,搖着頭地支會了聲方寧遠,“方寧遠,湯涼了,熱一下。”
方寧遠在給Rola準備的房間裡哄着小婉入睡,聽到趙妍兒的叫喚後,很快就出來了,也看到了穿着睡衣的趙妍兒進入了他的房間。
Rola略顯得尷尬,她指了指小婉睡覺的房間,說道:“睡了嗎?”
方寧遠點頭告知,之後也自會埋頭去再熬魚湯了。
一碗魚湯端到了Rola的跟前,方寧遠既不能去看小婉,也不能進入趙妍兒睡的那間他的臥室,目前適應的只有看着Rola喝完魚湯。
Rola嘗着鮮美的魚湯,心裡有了爲自己打算的念頭,“你魚湯是怎麼熬的?”
在方寧遠的認知裡只把Rola當做成了自己的食客,他反問道:“怎麼了?難道和以前不一樣了?”
“味道很好,我是想說要領是什麼?我想學一下。”Rola很正常的問,但心中很不是滋味。
方寧遠先是愣住了,然後就按部就班地把自己一步步的步驟解說了一遍。
Rola很難記住,拿出手機,“你能再講一遍嗎?我想錄下來。”
看着手機麥克風的方寧遠是有些刻意控制語速和音色了。
來回兩遍的講解,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許是沒了可做的事情,Rola不得已替方寧遠問了句,“你晚上睡哪裡?”
東瞅瞅西瞧瞧的方寧遠指了指沙發。
而在這個時候,趙妍兒走了出來,她的房間沒有內衛,路過餐桌的時候,拍了下方寧遠的肩膀,“晚上去我這睡,有事情跟你說。”
Rola眼看呆不下去,拎着包快步進入了小婉睡覺的主臥,當關上門的時候,她纔有了膽子暗罵自己,“怎麼說也是我和方寧遠結的婚,就該是我住這裡。”
小婉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我要和Rola姐姐睡覺啊,哦,我知道了。”
Rola心裡一縮,坐到牀上急忙哄睡被打擾醒的小婉。
方寧遠在等到趙妍兒該回臥室的時候,被趙妍兒抓着衣領拎了起來,“坐這裡幹什麼?”
一步一步和趙妍兒進入臥室的方寧遠苦笑着臉問:“有什麼事情,這不能說?”
拒絕回答的趙妍兒直到牀邊了,才吐了兩個字,“睡覺。”
然後方寧遠看着趙妍兒埋頭進了枕頭裡。
趙妍兒在枕頭裡呼喊着方寧遠,“來啊,杵在那裡幹什麼。怎麼還想睡沙發啊!”
方寧遠不確定地問着,“妍兒姐,你這是想幹什麼?”
趙妍兒嗤笑了聲,“你不覺得,Rola在這裡時,你應該睡我這嗎?”
方寧遠真不知道趙妍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三番四復地確認,“和你一起?”
“又不是沒睡過,你話怎麼這麼多!”趙妍兒依舊趴在牀上,沒有任何的防備。
西褲襯衫的方寧遠站在趙妍兒的跟前,真不知道要怎麼睡。
彼此猶豫了三秒鐘,趙妍兒探出手,拉着方寧遠倒入了牀上,然後趙妍兒很自然地靠在方寧遠的肩頭,面頰上是她刻畫上去的幸福,閉上眼睛說道:“方寧遠,你怎麼可以去喜歡Rola。”
方寧遠有了種死寂般的沉默,無動於衷地讓趙妍兒抱緊自己。
趙妍兒勾勒嘴角充斥着魅惑的笑容,“唯有你,可以讓我踏實的依靠,你爲什麼每一次都這麼的堅定。別告訴我,你和我一樣喜歡男生,喜歡着大海?”
方寧遠終於有了動靜,他說:“大海他要是女的,我肯定娶他。”
趙妍兒安心地去睡覺,最後說了句讓方寧遠思慮整夜的話,“爲了大海,你也得這樣抱着我睡。”
這個時候,趙妍兒的出現是給方寧遠加固了他和Rola的結局,不斷出現的畫面在方寧遠的腦海中折磨他,是Rola當初奮不顧身的抵護,是她發瘋般地尋找那件她意識裡本不值錢的項鍊,又是和她在香港時錯失的告別,最是那日在古樹下如她重逢的喜悅,不能忘記的穿行江城,最刺激的智鬥狼羣,最難忘的泣訴告白,全都在趙妍兒的提醒下轟然倒塌,他也覺得,誰都不會阻止他和趙妍兒的一起。
有一種合適是他人眼裡的合適,適合彼此只是命運捉弄裡的最低標準。
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同牀而眠,這是方寧遠和趙妍兒習以爲常的相處方式,即便是幾年不見,依舊你不說,我懂得。
難眠的還有Rola,她陪着小婉,心裡卻惦記着對面的臥室,忍不住自言自語,“可我又能怎樣呢,即便是按照我想的那樣,我又能在他心裡多少分量呢,用着孩子去要挾他?難爲他,更是難爲我。”
小婉閉着眼睛,可眼珠子在眼瞼下骨碌碌地轉着,小手似乎在睡意裡慵懶地擡起,恰好放在了Rola的小腹上。
Rola先是驚了下,後又放心地嘆了口氣,“小婉呀,小婉呀,你這麼喜歡妍兒姐和方寧遠與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這小丫頭就像個分量特別足夠的籌碼,在天平的一端把方寧遠和妍兒姐傾向了一起,容不得任何人去拿起來,就是因爲你最喜歡他們。”
小婉的世界裡忽然多了很多的疑問,Rola姐姐愛不愛我啊?還有,是不是Rola姐姐的肚子裡有了寶寶?
夜越來越靜,Rola聽不到任何的動靜,越是安靜越是覺得有動靜,她看着依舊熟睡中的小婉,懷疑着自己,“你說,我要不要出去,順便看看?”
“他們就這樣在一張牀上睡了?”
“會不會太久了,以方寧遠那色狼樣,妍兒姐豈不是……”
“算了,我能有什麼理由去說這些。”
“如果,我是餓了呢?”
“可是,我不是剛喝過魚湯嗎?但他們又不知道我的情況,會不會覺得我很能吃啊。”
“哎呀,我怎麼能這麼在意呢,他們不是早就住一起了嗎!”
一番不能說出的話,在情急之中,不吐不快,Rola摟着小婉,嘟着嘴,在這一會兒恨死了方寧遠。
小婉慢悠悠地在Rola的臉頰邊問了聲,“Rola姐姐是不是想我爸爸?”
着實被這小妖精給嚇了一跳,Rola全神貫注地看着半醒中的小婉,“小婉怎麼醒了?”潛意識裡,Rola才覺得自己打擾了小婉。
小婉搖着頭,“我爸爸不是色狼。”
Rola紅上臉,摟着小婉入懷,“好了,好了,你爸是個好爸爸,最疼你了。”
小婉使勁點頭,又繼續睡下。
最令人驚奇的是第二天的一幕,Rola醒來後奇怪地發現小婉不在牀上了,擡過頭才發現,小丫頭拖着長睡褲,一扭一扭地朝着門外走去,Rola也起身跟上。
小婉盯着方寧遠的房間,毫不客氣地踮起腳尖,舉手拉開了方寧遠的房門,迎着推開的房門,讓方寧遠和趙妍兒在牀上相擁入睡的一幕闖進了Rola的眼中。
Rola站在小婉的身後,滿眼只有牀上的二人。
小婉嬌滴滴地哼了聲,“哼,看吧,我說我爸爸不是色狼吧,根本沒有把妍兒媽媽吃掉。”
趙妍兒坐了起來,還沒有方寧遠的臉紅,她對小婉招手,全身心只有小婉一人。
方寧遠起來,依舊還是西褲襯衫的他讓Rola略感滿意,他竟然連衣服都不脫?再一回眸,眼中是趙妍兒着一身睡衣裹着渾身的誘惑,嬌顏更是躲在舒散的秀髮中,讓她都想一探究竟,難不成,還能是大早上才穿的衣服?
被方寧遠拉了出來的Rola,不經意地就問了句,“你剛穿的衣服?”
“我……”面對Rola,方寧遠還真不知道該從何談起。
Rola擺手,不讓方寧遠說下去了,“算了,本來你們就很快樂,該怎麼快活就怎麼快活,跟我沒關係。”
方寧遠本能地生氣,“怎麼會沒關係,你現在是小婉的養母。”
土氣又有責任感的養母二字被方寧遠強調,Rola是有氣也撒不出了,“你還知道?”
“今天應該會有福利院的家庭考察,咱們應該計劃下怎麼過關。”方寧遠的關注總是在故意忽略Rola。
Rola諷刺道:“你有了妍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是吧?”
“啊?”方寧遠一陣驚奇。
Rola不好意思點破,“以前假裝情侶,現在假裝夫妻,在妍兒姐的面前裝不下去了吧。”
“誰說我假裝?”方寧遠生氣地質問。
Rola躲開趙妍兒的視線後,反問:“你不假裝,難不成還想對我行夫妻之禮?”
方寧遠的強調又是這麼的沒有分量,“我們是正式通過審覈的美國夫妻,這一點千萬不能說錯,那裡假裝了!”
有名無實這四個字被Rola自己賞賜給了自己,她也很生氣,“好啊,倒是我的錯了,夫妻?那你昨晚和誰睡?”
方寧遠也被氣趕氣賭出了話,“你要是這樣說,那我晚上和你睡。”
Rola冷笑不願意去看方寧遠,背對着他說:“逞口舌之能,你敢嗎?”
考察的小隊還沒到,趙妍兒卻收到了周依依的電話,她得知了龐大海爲了方寧遠親身下鄉參與慈善建設,又被周依依請求回來。
趙妍兒猶豫不決,方寧遠和Rola在外面準備好了要出行,迎接被考察的一天。
心細的Rola看出了趙妍兒的猶豫,她趁機與趙妍兒獨處了會兒,“妍兒姐是有什麼事情嗎?”
趙妍兒拿着周依依發來的圖片給了Rola,其實她是不想拿出的。
Rola有些後悔看到圖片裡的內容,是龐大海和周依依上的娛樂頭條,說到了JL的接班人方寧遠,混亂了些,但一眼就能明白龐大海的爲難。
Rola很理解地跟趙妍兒聊着,“好像大海他一直很爲難。”
趙妍兒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忘記了龐大海,她看着Rola很平靜地問:“聽依依說,大海才從你這裡離開。”
Rola突然才明白了,爲什麼趙妍兒現在纔出現。
趙妍兒見Rola不語,又笑問:“他,還好吧。”
Rola糾結地點頭,“嗯,大海他在這裡陪了我和小婉一個月,或許是我改變不了吧,他不勉強地離開了。”
趙妍兒沒有心思去想方寧遠怎麼領養的小婉,她至少要先感謝Rola這麼長時間對小婉的照顧,“謝謝你能和大海一起照顧小婉,我也沒有想到小婉會遭到冷遇。”
Rola不難看出趙妍兒的不捨,畢竟她也只和小婉相處了一日,可Rola還是說出了趙妍兒的心思,“九宮現在應該很遇到困難了,大海和方寧遠如今都抽不開身,妍兒姐還是去幫幫他吧,小婉我能照顧。”
今天就是龐大海開記者招待會的第二天,趙妍兒啓程回江城了。
送走了趙妍兒,方寧遠突然覺得心慌了下,難道是老天爺對他的眷顧,完成他今天說的話?
方寧遠在今日的遊玩項目選擇在了迪士尼樂園,陪同的還有考察團,主要的考察項目是方寧遠和Rola對孩子的親和度,以及他們的基本看護能力。儘管資料裡方寧遠和小婉生活了很多年,但是考察團需要關注的遠不是幾年嬰幼兒時期的監護就放任的。
Rola全程陪伴,任何的遊樂項目也不參與,方寧遠也不能說什麼,倒是他和小婉成爲了考察團眼裡的主角。
小婉很高興很這麼隨性地和方寧遠一起,直到了她要坐旋轉木馬了,才把Rola拉了進來。
或許這會是一場演出,但對於小婉來說就是難得的高興,三人一起參與就是這場戲的精彩之處,而小婉的情緒就是得分的關鍵。
累了一天,考察團給出了方寧遠和Rola良好的印象分。
晚飯的時間也被列爲此次考察的項目,考察團告訴方寧遠,這是抽查,一個月內不定期的檢查。
首選地點肯定被考察團選擇在了家裡,而方寧遠和Rola迎來的首要問題自然就是晚餐,方寧遠選擇了海鮮。
Rola看着八爪魚不敢有懷疑的神色露出,眼下的她只會燒着熱水在一旁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
方寧遠的手速在廚房裡就像是開了掛,火速調製出了醃製八爪魚的醬汁,然後就活生生地把躁動的八爪魚抓入到了盛放醬汁的器皿中,倏然間,他又單手遞出一雙筷子要給Rola,而他的另一隻手同時拿起平底鍋準備起火。
Rola很默契的接過筷子,一孕傻三年的情況也會在她身上出現,即便是默契地接過了筷子,可是她不知道要幹什麼,“是要嘗一下嗎?”
開始淋灑橄欖油入鍋的方寧遠着實被Rola的可愛惹地手法偏離了鍋心,他不忍讓Rola難堪在考場團的面前,就單腳站立側身貼到了Rola的耳邊,輕聲的說:“用筷子攪拌,這是活得,要不停的攪拌。”
第一次嘗試做這麼複雜的菜品,Rola又被方寧遠親密的靠近,紅熱的臉只有低下來去躲避別人的視線。
如果是在以前,方寧遠肯定不會想到爲什麼Rola這個小魔女會害羞,但是如今知道了她內心是爲誰執着的時候,或許保持些距離會更加的妥善;於是,方寧遠刻意去專注下面的菜餚了。
小婉坐在高腳椅子上,她雙手托腮在吧檯前,與方寧遠和Rola有了一張桌子的距離,她記得方寧遠給他的吩咐,在看到 Rola含羞地低下頭時,就開口笑問:“Rola媽媽,你是害羞了嗎?”
Rola不得不打量着最會磨人的小妖精,用眼神警告着小妖精要老實一會兒。
方寧遠早就準備好了對小婉的教育,他一邊處理食材,一邊演示着食物的作用,“婉兒,看爸爸手中是一枚雞蛋,75克的重量,需要母雞呢24小時來孕育,它要吃掉將近200克的飼料,而這隻蛋的蛋清被爸爸用來包裹魚肉片,那蛋黃呢,就會暫時失去了作用,你說爸爸是不是要把這份蛋黃丟掉?”
小婉聽的迷迷糊糊,她手指點在嘴角,眼珠飄向了天花板,“可以給婉兒做別的吧。”
方寧遠稱讚的表情用在了點頭上,“對,食物來之不易,耗費了時間來消化和生產,即便是再普通的食材也都有它的作用,所以這個世界裡這麼辛苦產出的食物,咱們是不是儘可能不去浪費?”
Rola還在奮戰着八爪魚,小婉卻已經點頭接受方寧遠給她的認知。
考察團聽着中文需要些時間來消化,不過他們也能看出方寧遠的用心,即照顧着Rola,又不忘教育着孩子,給出了很高的分數,但期望也隨之越來越高。
Rola自然也能看出方寧遠的用心,她輕聲地稱讚,“沒想到你還又育兒的本事。”
可下面方寧遠的話頓時就有讓Rola收回稱讚的想法,方寧遠得意地看着小婉,“那爸爸做的飯是不是就不該浪費,婉兒晚上都要吃了!”
小婉還徘徊在一個雞蛋的價值,她輕輕地點頭。而方寧遠隨即就討價還價道:“所以爸爸就做兩個菜,咱們一家人夠吃的好不好?”
Rola明白了方寧遠的一箭雙鵰的想法,而聰明的小婉也能察覺出方寧遠的意圖,小丫頭即刻就白眼道:“我不,爸爸做什麼都好吃,小婉都能吃了。你是怕刷碗吧。”
方寧遠怎麼看小婉怎麼都覺得有了龐大海的影子,不自覺地就念叨:“你怎麼會有大海的氣質呢,和誰一樣不行,偏偏是個吃貨。”
Rola很享受這種氛圍,高興過頭的她一時嘴快替龐大海辯解了幾句,“你就是懶,怎麼還把責任怪到了大海的頭上。”
方寧遠多看了Rola幾眼,沒有了任何的反駁,眸底裡難解着他們此刻的關係。
Rola似乎也明白了,繼續含羞奮戰着八爪魚了。
晚餐的時間,小婉做到了Rola的身邊,方寧遠剔着鮮嫩燜汁的八爪魚,一口一口的分量分給了眼前的母女,至少在考場團的眼裡是的。
小婉得意地吃着,還不斷邊吃邊稱讚,“爸爸做的晚餐最好吃了。”
無微不至的照顧在考察團的面前毫無掩飾地展露出來,方寧遠得心應手,這是他樂意的,即便是考察團不在的日子裡,他也可以拿着這份隨時到訪的理由爲藉口,繼續他的關心,但是卻在Rola的心中當作成了珍貴的表演。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要結束,Rola和小婉的相處越來越融洽,考察團也給出了Rola合格的分數,也或許是缺乏像方寧遠那般隨時隨地的教育和關心。
考察期的最後一個下午,是和考察團一起慶祝的party,地點依舊是方寧遠的家裡,最近的Rola始終穿着連衣裙,而到了舞會的時候,小婉出來搗亂,偏偏拉着方寧遠去和Rola跳舞。
方寧遠偷偷勸告着Rola,“最後一次了,等考察團一走就結束。”
Rola看着方寧遠在牽手自己,她被拉着站了起來,“我不會怎麼辦?”
“站我腳上。”方寧遠毫不客氣地說出辦法。
然後Rola就看着方寧遠脫掉了鞋子,光着腳走向客廳的中央,而她也被方寧遠一併帶入了臨時的舞池。
既然方寧遠光着腳,那Rola自然也明白需要光着腳,不然要是按照他說的踩着他的腳背那不還得疼死他了;就此,Rola也脫掉了鞋子,光着腳嘗試着去踩在方寧遠的腳背上。
Rola腳掌落在他的腳背,肌膚真實地接觸,方寧遠右手攬緊Rola的後腰不然她又跌倒的危險,而這個姿勢讓Rola也快嵌入他的身軀中了,親密感攀升,Rola雙手搭在方寧遠的肩膀上,準備好了開始。
步伐穩定了,兩人的身體也需要貼緊了些,或許是吻着她的額頭會更加的舒服,也是表演中的理所當然,方寧遠緩緩地,在Rola稍微的牴觸下,脣間貼在了她的額頭上,那一瞬間,好似讓完整的自己和他融合,從頭到腳,就如電池的正負極相連了,短路的感覺在周身遊走,尤其是小腹間那微微隆起的貼近,尋到了生命的本源,親密的有了感觸。
本是很溫馨的畫面,方寧遠親暱愛護着Rola,可真實的Rola是受到了太多的親密接觸,第一次有了孕吐的感覺,忍不住就推開了方寧遠,轉身跑進了內衛裡,一番嘔吐。
方寧遠傻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或者說認爲自己哪裡都做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龐大海語錄:老天爺是公平的,它把賦予了的超然技藝,都留下記號,隨時隨地好再拿回去。
【 P S :
小遠:我給兒子該起個什麼名呢?
小沐:誰告訴你就一定是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