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萬福隨便找了個理由把袁尚禮支開,然後帶着下人直搗韓元閣。他來到韓元閣外厲聲吼:“我要見你們的古當家!”不一會兒,古星瑩從裡面走出來神色淡若地問:“袁老爺忽然找我有什麼事?按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袁萬福一臉鄭重地說,“我兒子將來要娶什麼人都由我來決定,希望古當家高擡貴手,別纏着他!”
“……”古星瑩略顯驚愕地看着他,頓時說不上話來。
阿福子在家裡着急地踱來踱去,良久,袁尚禮才從外面慢悠悠地走回來,阿福子忙迎上去急切地說:“少爺,出大事了!你和古當家的事被老爺發現了,老爺現在已經鬧到韓元閣去了!”袁尚禮二話沒說,發了瘋似的衝了出去。
韓元閣
幽幽的琴聲從古星瑩的房間裡傳出來,良久,韓烈鋒走進來冷冷地說:“你也似乎太過冷靜了吧?”“連死都怕的人,又有何畏懼?”古星瑩仍自個彈琴,韓烈鋒瞟了她一眼問:“就是說,你,承認了?”
“你認爲我還有反駁的可能嗎?”古星瑩忽而按住琴絃,第一次擡頭仰望他說,“而且,我不想否認,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韓烈鋒剛要開口,她又奏起琴來說:“請你出去好嗎?我想安安靜靜地把這首曲子彈完。”韓烈鋒冷笑了一下轉身出去。
“你們的古當家呢?”袁尚禮神色衝忙地闖進韓元閣內問,何冬凝走來淡淡地說:“房間裡,直走,轉左上樓就是了。”袁尚禮點頭拜謝了一下猛地衝上樓去,來到門口,他輕輕地推開門,慢慢地走進去。
古星瑩正閉着雙眼,靜靜地躺在自己的牀上,袁尚禮輕邁着腳步走過去坐到牀邊,生怕會驚醒她一般。她的樣子很恬靜,雙手捧着一個盒子放在胸口前,袁尚禮輕輕握緊她的手,她的溫度一點一點在指尖流逝,淚水一滴一滴打落在她的手背上,他顫抖的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又猛地將她抱起來緊緊地擁在懷裡,哽咽在嘴裡的痛喊不出來。
接到小溪的十四姨和袁海芯急匆匆趕來,她們僵愣在門口,“來遲了……”十四姨遺憾地念了句,袁海芯頓時不知何味說不上話來,袁尚禮面無表情地抱着古星瑩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出來。
“哥……”袁海芯輕輕拉住他的衣袖,他沒有看她直直地走遠了。
“十八年前的悲劇再一次重演……”十四姨冷笑了一下,眼角閃出一滴眼淚,“只是……她比我勇敢,她勇敢地承擔了所有,救了你哥。而我……卻逃了……害死了我的丈夫和女兒……”
袁尚禮抱着古星瑩來到亭子裡面看日落,“你不是說跟我走嗎?怎麼自己一個人先走了?你忘記了我們的承諾嗎?”他一次又一次地責問,卻怎麼也得不到迴應。他打開她捧着的盒子,裡面全是他從前寫給她的信。
“星瑩啊……”袁尚禮死死地抱緊她,撕心離肺的痛佔據了整個心房。她的衣袖裡落下一封信,袁尚禮愣愣地把信打開——尚禮,能跟你相遇,我覺得已經足夠了!我經常想起我們初次見面的場景,真的好美好美!我們的故事開端好美,發展更讓我陶醉,只是……我的離開了。故事的結局,就有另一個女孩代替我來寫吧。當你遇到一個會彈那首曲子的姑娘,千萬要抓住她,因爲,那就是我……好好地活着等她出現,對不起,我走了……
“啊……”袁尚禮痛苦大喊,“爲什麼?”
袁府
袁尚禮面無表情地走進大廳,袁夫人着急地迎上來問:“尚禮,這幾天你都到哪去了?我們派了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你,擔心死娘了!”袁尚禮猛然擡頭死死地盯着坐在正堂的袁萬福,袁萬福不滿地說:”不就一個女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知不知道,失去這個女人,代表着什麼?”袁尚禮冷冷地問,袁萬福默不作聲,袁尚禮厲聲說,“代表你將失去一個兒子!”
“尚禮,你可別嚇我啊!”袁夫人戰兢地說,“千萬別做傻事!”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就是因爲你不喜歡?因爲她是韓元閣的人?”袁尚禮厲聲責問,袁萬福別過臉去不答應他,他冷笑了一下說,“從今天開始,我只是一個人,這不是我的家,我們生死不相往來!”他說着向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袁萬福厲聲喊,袁尚禮一個勁地向外走去,他忙吼,“立即給我攔下他!”下人們立即衝上去攔住他的去路。
“一,讓我離開;二,我自盡!”袁尚禮冷冷地說,下人們怔了一下忙退後一步,袁尚禮直直向大門外走去。
“尚禮……”袁夫人痛喊了一聲,又回身揪着袁萬福厲聲說,“都是你,趕走我一個女兒,現在又逼走我兒子!你把他們還給我!”
“娘……”明月才跑進來說,“你要保重身體,哥哥一定會回來的!”袁夫人抱住明月哭着說:“磬兒,我就只剩下你了,你可千萬別跑了去!”
於府
於易立呆坐在廳裡,陳青惶急地跑進來,他還沒開口,於易立就黯然地說:“我知道了……所有的錢全賠上了,就連借名家的錢都被輸光了!”陳青低想了一下忿忿地說:“究竟是哪一家跟我們搶?”
“少爺……”下人進來報告,“外面有個自稱楊夫人的想要見你。”
“沒心情!不見!”於易立不悅地吼。
“可她還說……”下人撓撓頭念,“什麼蠶什麼絲……”
“原來是她!”於易立目露狠光厲聲說,“立即讓她滾進來!”明月一走進來,於易立就毫不客氣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把你吞的蠶絲給我吐出來!”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明月冷瞟了他一眼說,“現在的你,該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
“請問楊夫人跟我們搶蠶絲做什麼?”陳青禮貌地問。
“我說過,”明月笑笑說,“跟你們談生意。”
“我們有什麼生意可談的!”於易立不屑地問。
“我需要你的運布的商隊替我們運一批鹽!”明月詭秘地低笑一下。
“這些走私的勾當……”於易立冷瞟了她一眼說,“你以爲我會做嗎?白癡!來人,送客!”
“你可以說不嗎?”明月站起來厲聲說,“現在於家是什麼狀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於家大少爺不替自己着想,也該爲你家裡的老老少少着想,還有你十一家布莊的員工,你要他們陪你一起行乞嗎?”
“你……”於易立憤憤地盯着她。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你自己好之爲之!”明月說完就轉身走去。
“臭婆娘,跟楊洪才一樣骯髒低賤!”於易立一把推掉她坐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