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老頭兒和聶焰的身前是一個破舊的茅草屋,茅草屋內住着的是村上一位與毛徳一樣的孤寡老人,曾幾何時他們二人路過此處時老人還和善的與他們打招呼,談笑。
可此刻,茅草屋大開的屋門內,老人已經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並且,在茅草屋的周圍滿是凝聚不散的濃郁鬼氣。
“看來......我們終究是晚了一步。”劍老頭兒臉色陰沉,眼中怒火沖天。
“一夜之間毛大爺和這位老人竟然都被害了!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爲什麼要殺戮無辜的老人?”聶焰攥着拳頭,悲憤的怒吼着。
劍老頭兒緩步踏進茅草屋內,劍指微動鎮魂符傾斜而出。剎那間,獨屬於鎮魂符的漫天金色光華閃耀,凝聚不散的鬼氣瞬間被驅散了。
劍老頭兒的聲音悠悠傳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願我的念力能夠爲你的輪迴有些幫助,讓你下世不再受此無妄之災!”
聶焰靜靜的站在一旁註視着劍老頭兒的動作,對此情形他根本無能爲力。但很快,劍老頭兒就嘆息着搖頭了,“哎......”
聶焰疑惑道:“師傅爲何嘆息?”
劍老頭兒轉身出了茅草屋,深沉的向下一處宅院走去,邊走邊說:“可惜啊,這老人連三魂七魄都沒留下......”
聶焰一驚,瞬間明白了劍老頭兒的意思:“老劍,你的意思是......他們連投胎都沒有機會?”
“是啊!如此手段,被我尋到他們定當斬殺!”
“那毛大爺他......”聶焰回想起毛徳的情景,與此時的草屋內的老人如出一轍。
劍老頭兒撫着聶焰的腦袋道:“小焰啊,努力吧,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單單是你們的小村子就發生瞭如此可怕的事情,放眼整個神州又會有多少邪祟爲禍蒼生呢?我們只有加快進度,期待你早日修道有成,到那時我們師徒一起踏遍神州,爲這大地蒼生盡一份力!”
聶焰重重的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師傅!”
夜色越發的深沉了,在這深沉的夜色裡,一股股濃郁冰涼的鬼力溢散在整個聶家村乃至方圓數百里的範圍內。
一時間,冷風呼嘯人人自危,家家戶戶門鎖緊閉。往日的平靜祥和已不在,有的只是如臨大敵的危機感!
當劍老頭兒和聶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村子內外的宅院都刻畫上鎮魂符,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時,卻發現家裡堂屋的燈光大亮着。
二者進了家門,只見堂屋早已被佈置成了一個靈堂,一口不錯的棺材正擺在靈堂的中央。在堂屋的周圍聶老村長、聶亞鵬、秦安等一衆鄰居們眉頭緊鎖的分佈而坐,而秀芬、小華等婦人們則是坐在牀上撕着孝布。
見劍老頭兒回來了,聶健民趕忙起身出來,小聲的對劍老頭兒說道:“劍道長,我聽秀芬說毛大爺被害了,而他又對我們家有恩。所以......這事兒我沒跟你說就辦了,想着送老人家一程......”
劍老頭兒微微點頭道:“應該的,人應該懷有感恩之心。就算你今日不主動這樣做,我也會要求你這麼做的。只是......”
“只是什麼?”劍老頭兒欲言又止,聶健民不解的追問。
劍老頭兒擺擺手,嘆息着進了屋子。
聶老村長等人見到劍老頭兒,臉色瞬間緊張了起來,聶老村長更是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問道:“劍道長,情況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
“是啊,這事兒才持續了一天,大家一個個的就在家緊張的不行了,要是不能早日解決恐怕大家一個個的都得活活擔心死!”聶亞鵬也一反往日的平和,顯得有些暴躁。
劍老頭兒平靜的掃過衆人,帶着聶焰徑直來到了棺材旁註視着棺材內的毛徳。
只見棺材內的毛徳經過衆人的整理,臉色已然顯得平和了許多,身上的淤青也被寬大的壽袍給遮擋了。劍老頭兒緩緩的撥開毛徳眼睛,瞳孔之中的恐懼赫然入目。
“果然,毛徳的死和那位老人是一樣的。”劍老頭兒輕嘆了一聲。
老村長等人聞言,瞬間驚醒道:“一樣的?還有誰死了?”
劍老頭兒還未吭聲,聶焰便沉重的說:“村西頭茅草屋內的聶老太,她......也死了。剛纔我和我師傅在給大家刻畫符篆時發現的。”
“啥?聶老太也死了?一夜之間死了兩個人?”聶亞鵬更加緊張了,“這可怎麼辦?我們村上一共纔多少人,剛剛得知這件事就死了兩個人了,要是拖得時間久了那還了得?”
見聶亞鵬神情激動,其餘的人也都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和劍老頭兒。聶焰知道,在這種時候,他和劍老頭兒就是所有人的希望了,他們的話尤其重要!而此刻他們要做的就是穩住衆人的心不能亂!
亂則出錯,就會給隱藏在暗中的殭屍和蛇魂鬼羅剎帶來機會。想到這,聶焰陡然提高了語調,朗聲道:“亞鵬叔你別急,還有......大家也都不要急!就在剛剛,我師傅帶着我已經把村子內外每家每戶的住宅上都刻下了守護大家的符篆,只要大家不亂跑,安心的待在家裡就不會出事的!大家不要害怕,更不要亂,不能給那些邪惡的傢伙留機會啊!”
聶焰聲音郎朗,僅有九歲的他卻在此時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老村長、聶亞鵬以及其餘的人都注視着這個僅到他們胸口的少年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緩緩開口道:“既然小焰已經說了,那我們就相信劍師傅和小焰,我們不慌,我們按照你們的指示來!”
聶老村長聞言點頭,他看向衆人聲音滄桑而沙啞:“我老頭子已經經歷過數次這樣的事兒了,小焰說的對,越是在這種關頭我們越要冷靜,我們不能自己亂了自己的腳步給敵人已可乘之機!而且,我們還有劍道長和小焰不是?他們會和我們生死與共的!”
衆人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聶亞鵬的臉色也舒緩了許多,他看向劍老頭兒問道:“劍道長,剛纔是我們失態了,我們大家對於這些東西太過害怕了......”
劍老頭兒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你剛纔說的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對於你們來說哪裡經過這樣的事兒?不過,老村長和小焰說的對,越是在這種危急時刻,我們大家越是要團結起來,穩住腳步!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聶亞鵬點點頭,緩聲道:“劍道長,剛纔小焰說的可是真的?我們待在家裡真的沒事麼?”
劍老頭兒點頭道:“嗯,我和小焰已經在我們聶家村的每家每戶上都刻畫下了符篆,以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傢伙的力量來說,他們是攻不破我們留下的符篆的。只要大家切記大會時的囑託,不要晚上出門,不要獨自一人在野外,是沒有事情的。”
“嗯,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聶亞鵬攙扶着老村長慢慢的坐了下來,劍老頭兒等人也一個個的回到了座上。
劍老頭兒剛坐下,就誠摯的對衆人開口道:“既然大家都在,那我老頭兒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確切的說是需要大家幫忙。”
“劍道長但說無妨!”聶老村長注視着劍老頭兒。
劍老頭兒微微一頓,看向院子裡深沉的黑暗道:“其實對於現在的情形來說,我們聚在一起的危險要小得多了,真正危險的則是那些落單在外的人。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成爲這些邪祟們的目標,而我想要大家幫忙的是儘量通知到我們聶家村的所有人,不管他們在外多遠,在幹什麼都儘快趕回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我們附近的這些村子呢?比如李莊、谷莊,他們的人怎麼辦呢?”聶焰有些擔憂的問道。
劍老頭兒看着老村長道:“如果他們信任我們的話,還請老村長把我們在這需要注意的事也告訴他們吧!畢竟這十里八村都是鄰居,方圓百里之內都是他們的目標!”
老村長鄭重的點頭道:“好,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李村和谷莊的村長我們都是老熟人了,或許由我去說他們會聽一些。”
“那通知我們村上的親戚朋友的事就交給我去辦了,明天我就挨家挨戶的通知,讓他們通知自己在外的親戚朋友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聶亞鵬起身道。
“嗯,如此的話,多謝了!”劍老頭兒微微點頭,看向毛徳的棺材嘆息道:“村西的聶老太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明日在辦毛徳的葬禮時就把聶老太的身後事一塊辦了吧。”
聶健民和聶亞鵬相視一眼點頭道:“好,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準備,順帶去一趟鎮上把聶老太的木頭(棺材)給置辦了。”
聶老村長聞言,悠悠的說道:“天色這麼晚了,你們倆連夜趕路不安全。我看鎮上就不要去了,去我家把我的木頭拿來給聶老太吧,畢竟死者爲大!”
聶老村長嘆息着看着院子外的黑暗:“聶老太和這毛徳比我還要小十幾歲呢,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會走在我的前面......”
聶健民和聶亞鵬心情無比沉重,但出於安全考慮,二人還是點點頭連夜從老村長家將棺材搬到了靈堂內,將聶老太的屍體從村西的草屋內擡了回來,又經過秀芬等婦女們的一番整理,聶老太和毛徳並肩躺在了靈堂內......
就在聶家村上下所有人無比緊張的防備着邪祟偷襲他們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古城裡,聶松青正在面臨着一場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