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如蛛網,我們深陷其中。’——罪惡之王阿茲莫丹
黑暗束縛者是烈焰地獄罪惡之王阿茲莫丹領地中誕生出來的負罪者化身,這種惡魔體質和力量異常強橫,他們更像是一種高級行屍,黑暗束縛者雙腳雙腳帶着用不可卸的枷鎖,以至於它們的行動並不迅捷。
但黑暗束縛者卻天生擁有生命魔紋‘戰爭枷鎖’。
戰爭枷鎖:鎖定目標之後雙方將會被一條魔法鎖鏈連在一起,在分出勝負之前任何一方都無法離開。
這種惡魔雖然在烈焰地獄屬於三.級巔峰,最強大的黑暗束縛者甚至能過突破四級的桎梏,但是被黑魔法師們利用魔法陣召喚出來的黑暗束縛者在受羅蘭大陸世界法則之力壓制之後,只有三.級初期魔獸的實力。
索倫大隊長作爲一位十八級構裝騎士,等對付這樣一隻黑暗束縛者依然是有些勉強,甚至可以說戰鬥過程索倫大隊長一直處於下風,他幾乎就是在莊園外的密林裡被黑暗束縛者追打,只是不知道最危急的時候,這隻黑暗束縛者發生了什麼情況,他用手臂上的枷鎖砸中索倫大隊長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發生了定格,索倫大隊長趁機一劍砍掉了黑暗束縛者的頭顱,戰勝了這隻黑暗束縛者之後,索倫大隊長才得以脫身,帶傷趕到福納克莊園。
卡爾和蘇爾達克小隊居然遭遇了兩名黑魔法師的襲擊,索倫大隊長也早有預料。
短短的時間內,黑暗束縛者和地獄惡犬的屍體開始慢慢腐化,它們本就不屬於這個位面的魔物,就算是死後的屍體也會被世界法則之力排斥,因此這些屍體需要儘快處理,要知道這種魔物的身上還是有很多值錢的魔法材料的,地獄惡犬頭顱裡很大機率藏有魔核,地獄惡犬身上的魔皮也是不錯的魔化皮革。
黑暗束縛者的價值要比地獄惡犬更有價值,它的皮膚上刻有一些黑魔紋,這些黑魔紋的皮膚剝下來之後,魔法師們可以製成黑魔皮,尤其是黑暗束縛者身上的完整的魔皮具有更大的價值,格林帝國黑市上流傳着一種非常令人深惡痛絕的魔法物品——‘戰爭枷鎖’,主要材料就是由黑暗束縛者的魔皮煉製而成。
據說戰爭枷鎖是很多獵魔人都夢寐以求的魔法物品,他們在追擊獵物的時候,擁有戰爭枷鎖之後獵物將無所遁形。
擁有粗淺‘剝皮術’的蘇爾達克需要趕在地獄惡犬與黑暗束縛者徹底腐化之前,將這些皮革剝下來,而且地獄惡犬和黑暗束縛者的頭顱也是很不錯的祭品。
卡爾沒有等到在莊園外面巡邏的兩名第一小隊成員歸隊,便走出莊園去周圍尋找。等卡爾重新回到莊園裡,又帶回來兩位第一小隊成員的屍體,卡爾找到這兩位第一小隊成員的時候,他們還保持臨死時候的姿勢,身上的物品也沒有被翻動過,從現場的痕跡上來看,兩人是被爆裂火焰炸死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卡爾還找到三匹散落在林地裡的馬,其中一匹還是蘇爾達克從華沙位面上帶回來的老馬,算上索倫大隊長那匹受了一點輕傷的黑鱗馬,三個人擁有四匹馬,這算是那位在莊園外照顧馬匹的第一小隊成員做的最大貢獻,不過他大概是被嚇破了膽,卡爾在莊園外面找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估計徹底成了一名逃兵。
卡爾用戰馬馱回了兩名第一小隊成員的屍體,又將大廳裡面的長椅子扛出來,並在雜物間裡找了一些鐵釘,用手斧將長椅的四條腿全部砍斷改制成簡單的棺槨,他將這些第一小隊成員的屍體一一放進棺材,就這樣並排擺在莊園大廳裡,並在他們的木棺外面,用匕首分別刻下了第一小隊成員的名字:汨羅,馬庫斯,約拿馬維爾,埃爾頓,巴迪。
索倫大隊長雖然一條手臂不能用,依然加入製作棺材的行動中來。
至於樓上的黑魔法瑪麗恩,在收繳了全部值錢的東西之後,卡爾找來一隻亞麻布袋子,將這位黑魔法師用布條緊緊地纏住之後,便直接裝進了亞麻布口袋中,瑪麗恩後續將會由魔法工會執法團接手,但是作爲這次福納克莊園戰鬥的人證,瑪麗恩的屍體對於活着的人還是很重要的。
城外應援中隊第一小隊六位隊員,這次任務一次死掉了五位,另外一位在最不該逃走的時候,居然還當了逃兵,對於卡爾來說,返回海蘭薩城之後等待他的還有述職,顯然黑魔法師瑪麗恩的屍體將是一個非常有利的證據。
這些盛放第一小隊隊員的棺材無法立刻帶回海蘭薩城,只能戰士停放在莊園一層大廳裡,只有等他們返回城裡,才能再派出馬車將這些棺材運回城中。
至於黑魔法師瑪麗恩就綁在另外一匹多餘的馬上,蘇爾達克一行人迎着慢慢落下的晚霞,騎着馬一路默默地返回海蘭薩城。
……
警衛營三樓休息室裡,索倫大隊長滿臉疲憊的躺在一張木牀上,由於傷口失血過多,臉上有種近乎於病態的蒼白。
周圍站滿了前來探望的警衛營騎士,聽說索倫大隊長在出任務的時候負傷,平時一直很少露面的警衛營馬萊.奧古斯都伯爵也特意從家裡趕來探望,並對索倫大隊長進行了一番安慰與勉勵。
海蘭薩城警衛營這個大攤子在爆發華沙位面戰爭之前一直是蒙德.戈斯伯爵掌權,紐曼公爵調動貝納軍團開赴華沙位面,海蘭薩第五十重甲步兵團原本是城防營直屬步兵團,五十七軍團的團長是馬萊.奧古斯都伯爵,但當時馬萊.奧古斯都伯爵恰好在出徵前意外的從馬背上‘不小心’摔下來,摔斷了一條腿……
據說只是腳踝扭了一下,根本就不會耽誤出征,但是這位馬萊.奧古斯都伯爵卻是給好友蒙德.戈斯伯爵寫了一封長信,懇請他代自己出徵華沙位面,蒙德.戈斯伯爵當晚便答應下來,帶着親衛騎士團和西德尼男爵等手下親信接管了五十七重甲步兵團,代替馬萊.奧古斯都伯爵隨貝納軍團出征華沙位面。
而馬萊.奧古斯都伯爵則是替蒙德.戈斯管理海蘭薩警衛營,這位艾莉森伯爵平時很少插手警衛營的具體事務,一直以來也沒有在警衛營裡安插自己的親信,只等着蒙德.戈斯伯爵返回海蘭薩城後順利交接,雖然這位馬萊.奧古斯都伯爵膽小怕事,但是對於朋友卻是格外忠誠,平時也會盡量平衡警衛營各大隊長之間的矛盾。
聽說索倫大隊長這次徹底解決了福納克莊園的隱患,又瞭解了其中的具體隱情,馬萊.奧古斯都伯爵坐在病牀前也是唏噓不已。這位警衛營的代總長只在警衛營裡坐了一小會兒,看索倫大隊長上是比較穩定,就又談了談關於戰死第一小隊成員撫卹的問題,叮囑索倫大隊長有什麼麻煩就直接找他解決,說完這些之後就匆匆離開了警衛營。
每年警衛營這邊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戰損率幾乎在百分之五左右,騎士們日常執行任務受傷更是幾乎天天都會發生,只是這次事關單體戰鬥實力在警衛營排進前三的第一大隊索倫大隊長,因此各方面才特別關注了一下,而且這次雖然被滅掉了一支小隊,但是帶回來的戰利品也極爲驚人。
不僅殺死一名實力在一轉中期的黑魔法師,還獵獲一隻烈焰地獄裡面召喚出來的惡魔——黑暗束縛者,這種實力幾乎可以和三階魔獸匹敵的惡魔,遠不是海蘭薩警衛營裡這些大隊長們能夠單殺的,但是偏偏索倫大隊長帶領一隊手下就完成了這樣的壯舉,其他大隊的大隊長們只能站在一旁,一面心裡微微發酸地感嘆索倫大隊長的實力強橫,一面對索倫大隊長的戰果有所疑惑——
一名黑魔法師究竟要怎麼樣做,纔會被一名同級構裝騎士殺掉的?
難道這位魔法師戰到最後,連跑都不會了嗎?
還是索倫所帶的這支小團隊裡面隱藏着一名神射手?
不過這些都是幾位大隊長們在背後的猜測,這樣一次行動之後,索倫大隊長在警衛營裡面的排名穩居第一不說,還隱隱壓了各大隊長一頭。
隨後沒多久,有兩名魔法工會執法團的魔法師趕到警衛營,他們接到警衛營傳過來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到警衛營來交接瑪麗恩魔法師的遺體,這時候警衛營已經向議會大廳申請了關於比利.福納克子爵的通緝令,負責抓捕比利.福納克子爵的警衛營騎士已經在路上了。
兩名魔法師匆匆趕過來,交接了瑪麗恩魔法師的遺體之後,獲得內情的一名魔法師直接騎上魔法埽把匆匆趕回魔法工會執法團,他們要想趕在警衛營之前抓捕比利.福納克子爵的話,動作就要再快一點。
除此之外,兩名魔法師也獲得了黑魔法師薩默亞並沒有死掉的消息,雖然早有關於這方面的猜測,但是消息已經覈實,對於這兩名魔法師來說也算是足夠震撼的了,執法團那邊還要制定相應的一系列抓捕計劃。
接待了執法團的魔法師們,這次索倫大隊長的房間裡纔算安靜了一些,各大隊的大隊長陸續離開,接下來索倫大隊長還要進行一番救治,肩部碎裂的骨骼要重新矯正並對接,這些事原本是警衛營裡面兩位擁有專業技巧的剝皮師兼職,現在蘇爾達克也被索倫大隊長留了下來,全程參與這次接骨。
原本關於治療方面的這些事情,都是由神廟裡的祭司們來負責的,現在自由女神忽然降下神諭關閉神廟大門,各方面的救治工作一下子陷入停滯與混亂之中。
專業的剝皮師不僅精通各種魔獸的剝皮技巧,對於骨骼和肌理也是擁有一定的常識,警衛營這種比較特殊的地方,經常有騎士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傷,於是對骨骼有一定了解的剝皮師也開始逐漸摸索接骨方面的事情,到如今也算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
蘇爾達克對於這方面的知識是在戰場上學到的,只是學到的知識還相當粗淺,便老老實實地在一旁協助。
說是協助,實際上幾乎是站在一邊旁觀了全過程,到最後纔在兩位制皮大師一臉驚駭的目光下,一把紅彤彤的血紅新月在注入聖光之力後變成了銀白色,神聖氣息從彎刀上透出三英尺長的刀芒,索倫大隊長被割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用聖光術對索倫大隊長做了一番治療之後,蘇爾達克才與卡爾一起離開警衛營。
卡爾明天還要對第一小隊戰死的成員家屬進行通告死訊併發放撫卹金,每次做這種事的時候,卡爾都充滿了一種負罪感,見卡爾意志有些消沉,蘇爾達克臨走下馬車前,拍了拍他肩膀,並對他安慰道:“回到家泡個熱水澡,在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早上醒過來之後,一切都會變美好的!”
卡爾擡頭看了蘇爾達克一眼,忽然問道:“在那種情況下,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
蘇爾達克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地看着卡爾。
卡爾表情有些嚴肅地看着蘇爾達克,認真地問道:“當時第六中隊在摩雲嶺一役幾乎全軍覆滅,你是用了多久才從那種情緒裡走出來的?”
蘇爾達克這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硝煙瀰漫的摩雲嶺戰場,到處都是逃亡的貝納戰士,滿山遍野都是手拎鋸齒大斧的高大惡鬼,戰場上只有殘餘的重騎兵和構裝騎士團構建的最後防線,無數巨型投石車都被惡鬼破壞掉,百餘里的林道上遍佈着大量士兵們的屍體,那種恐怖場景就像是一場噩夢,偶爾還會縈繞在蘇爾達克夢中。
蘇爾達克回過神來,說道:“沒多久吧!當時我竭盡全力趕回戰場的時候,那場戰役已經結束了,等待我的只有一片狼藉的戰場,當時只能爲那些同伴收斂了屍體,我將他們統統集中在一塊埋了,在那些惡鬼趕過來直接從崖壁跳下去,並將他們的身份銘牌帶回到漢達納爾郡,這大概是我最後能爲他們做的一點事情。”
“有時我的眼睛裡還會出現一些幻覺,感覺他們一直都陪在我身邊,並沒有真的離開!”想到了蘇爾達克臨死時候的囑託,他臉上帶着一絲苦澀笑容,對着卡爾說:“或許現在這些……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
蘇爾達克站在街邊,望着在街燈下漸行漸遠的馬車,拉了拉身上的火蜥蜴皮甲,轉身走進騎士學院的大門,遠遠地還能看到學生宿舍裡點點燈光。
迎着冷冷的風,蘇爾達克心中涌出一陣暖意,快步地走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