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箏是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孩,他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嘗試過,其中最稀少的,就是和漂亮女生講話。
所以這天當他在課間遭遇了有些面熟的謝紅枝以後,所剩的情緒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謝紅枝卻很成熟,把他帶到沒有人的樓梯間便笑了笑說:“你別見怪,叫我紅枝姐就行啦。”
許箏知道她是周銘的朋友,趕緊乖乖的喚道:“紅枝姐。”
謝紅枝開門見山:“我是爲了周銘的事來的。”
許箏很疑惑。
謝紅枝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許箏當即就紅了臉。
這讓謝紅枝對自己心裡的預計肯定了七八分,她訕訕一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提醒你,人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考慮的長遠一些,你以後要做什麼,他以後要做什麼,你們能不能走到一起去,這些都不能因爲一時的快樂就忽略不計,知道嗎?”
許箏的確沒有考慮那麼多,他皺起眉頭看着眼前的美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謝紅枝彎起嘴角:“你不考慮,周銘也會替你想的,累的總是他一個人,這不公平。”
她說完,便笑得更溫柔:“我心疼他。”
這天,是許媽媽出院的日子。
她的身體本來需要更多的調養,可是家裡經濟條件有限,不能夠再支付這樣昂貴的醫藥費了。
因爲許箏要上學的緣故,周銘特意扔下手頭的生意來幫她媽收拾,忙裡忙外的跟對自己親媽沒什麼兩樣。
最後把所有東西都拿好,他又攔了輛出租車說:“阿姨,你身體不方便,我陪你回去把東西送上樓放好。”
許媽媽特別喜歡這個仗義的大男孩,她笑了笑便坐上了車。
周銘陪在旁邊,嘴貧着跟她東拉西扯。
不料許媽媽卻忽然垂下眉眼:“小箏他爸被判了五年,我還沒敢告訴他。”
隨意評論別人的家事是不對的,但周銘見過那男人怎麼欺負這母子倆,不由說道:“也好。”
許媽媽淡淡的說:“是啊,可算能讓我送小箏讀大學了。”
聞言周銘沒有吭聲。
許媽媽又帶着微微的幸福道:“我家小箏就是學習好,別的事兒笨的跟什麼一樣,是個傻孩子。”
周銘搭腔說:“他性格挺善良的。”
說完就扭頭看向窗外那熟悉的街景。
這些日子,關於未來的事他已經想了很多很多,結論是無論如何有一點是不能變的,那就是許箏要去大城市裡讀名牌大學,過上好日子,千萬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受罪。
可僅僅這一點,就註定了兩人的不可能。
爲了看母親心切,許箏放學就跑回家,三個人湊活着吃點了樓下小店的外賣,氣氛也其樂融融。
但是既然許媽媽已經回來,他們倆就不能再像前些日子那般了。
許箏洗好碗筷後便說:“媽,我送周銘下樓啊。”
許媽媽在臥室裡輕輕答應了聲。
周銘拿起自己的運動包說:“傻樣,我還用你送?”
許箏靦腆的笑了下,推他道:“走吧。”
夜色如水。
這四個字一定是位滿心溫柔的人說出來的。
許箏靜靜地走在周銘,陪他到了小區門口才停下腳步說:“注意安全。”
周銘大大咧咧的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
不料許箏卻又叫住他:“周銘。”
周銘回首。
許箏說:“我不想去念大學了,我幫你做生意吧。”
這話再周銘聽來簡直是晴天霹靂,他扯着嗓子兇他:“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許箏有點難過的說:“我沒胡說,我家裡本來就沒錢,上大學太貴了,而且...而且我也不想離開你...”
他終於說了句柔情蜜意的話,沒想到卻讓周銘發了更大的火:“誰需要你離開不離開啊,我過我的,你過你的,再說你不去上大學能有什麼出息,跟我做生意你懂什麼啊,你這樣以後能照顧你媽嗎,啊?”
許箏被他喊得臉蒼白了下去,不曉得該怎麼接話。
周銘喘息了片刻,又故意冷淡的說道:“不要想太多了,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
許箏看着他的眼睛問:“你是說...我們沒有關係嗎,我留下來不好嗎?”
周銘說:“我們有什麼關係?”
許箏答不出。
周銘又飄過了一句,不知道是爲了阻止他,還是打擊自己。
“兩個男人是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