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達到欺騙美軍,讓美軍把兵力集中在布里斯班的目的,相關的戰術性欺騙行動很快就展開了,而首先行動起來的就是部署在西南太平洋戰場上的戰略打擊部隊。
從新喀里多尼亞島到布里斯班的直線距離大概是1400公里,這正好在“狼鳩”式重型轟炸機的最大打擊半徑之內。而當時,在新喀里多尼亞島與澳洲之間還有幾座小島礁,只是這些島礁的面積都很小,無法建立機場,所以作戰飛機只能部署在新喀里多尼亞島,而戰術飛機是無法飛到布里斯班去執行轟炸任務的。
爲了給這些重型轟炸機提供護航力量,由李文龍指揮的戰區艦隊機動到了塔斯曼海北部海域,在距離布里斯班港大概350海里處進行機動巡邏。此時,兩艘小型航母上搭載的全是“金鷹”式戰鬥機,而每天上午跟下午,兩艘航母上的戰鬥機將輪番出動一次(實際上,是每艘航母各出動一半的戰鬥機),爲轟炸機羣提供護航掩護,而另外的一批戰鬥機則執行艦隊防空任務,避免遭到美軍轟炸機的突然打擊。另外,當時戰區艦隊巡邏的海域距離距離新喀里多尼亞大概有500海里左右,因此可以及時地獲得補充的戰鬥機,同時還可以安排艦隊裡的水上飛機,以及在附近活動的潛艇去營救外海迫降的飛行員。這也變相的增強了戰區艦隊的作戰能力。
在沒有辦法用岸基戰鬥機爲轟炸機護航的情況下,出動艦載戰鬥機爲轟炸機羣護航是唯一的辦法。而戰區艦隊裡的兩艘小型航母的作用是非常明顯的。這也正是小型航母最重要的用途之一。在大部分情況下,小型航母並不適合參加激烈的、高強度的艦隊決戰,但是其持續作戰能力、速度,以及搭載的作戰飛機數量都比更多小的護航航母好,可以承擔更爲繁重的支援任務。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帝國海軍的小型航母逐漸退出了一線戰場,逐步轉移到威脅不是很高的海域活動主要承擔的就是戰役與戰術支援任務。而爲轟炸機羣提供護航戰鬥機。這也算得上是戰役支援任務吧。
得到了戰鬥機掩護的轟炸機的生存能力是非常高的,這一點,在之前的戰鬥中得到了充分的證實。帝國海軍也做了一個廣泛的調查。甚至參考了歐洲戰場那邊的轟炸行動。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護航戰鬥機的數量能夠達到轟炸機數量的兩成以上的話,那麼轟炸機的損失率將明顯降低。也就是說,45架“金鷹”可以爲220架左右的重型轟炸機提供掩護。而有護航戰鬥機掩護的轟炸機的損失率只有沒有掩護的轟炸機的損失率的三分之一左右。而這個收益比是相當高的。因此,在實戰中,帝國海軍將爲轟炸機提供護航戰鬥機寫進了戰鬥守則裡面,只要有足夠的基礎條件,就必須得爲轟炸機羣提供足夠的護航戰鬥機!
轟炸行動從四月一日開始。這已經過了最初預計在三月底開始的登陸澳洲的時間。當時海軍司令部已經修改了登陸澳洲的戰役時間安排,主要原因不是顏國忠的準備不充分,而是當時美國海軍已經恢復了實力新的挑戰已經出現,所以適當的延遲了登陸澳洲的作戰行動。等到局勢更加明朗之後再確定具體的時間安排。
轟炸的前三天,轟炸機的損失率一直偏高。在第一天的兩輪轟炸中,出動了450架次,損失了21架轟炸機(只是被擊落的,不包含在返回後報廢的),第二天出動了438架次,損失了22架,第三天出動了442架次,損失了19架。相對而言,這個損失比是相當高的,特別是在西南太平洋戰場上,超過4%的戰鬥損失率已經很嚇人了。而導致轟炸機損失慘重的主要原因不是護航戰鬥機不到位,而是前三天的轟炸主要目標是機場,而且當時美軍的防空戰鬥機都是部署在前線的,其防空作戰能力相對強大,轟炸機羣遭遇到了敵機的猛烈攔截,損失多一點也就不足爲怪了。
從第四天開始,轟炸機的損失率逐漸降低了下來。在第四天的轟炸中,452個架次只損失了16架,第五天出動448架次只損失了15架,第六天出動了435架次,只損失了11架,到第七天,出動了463架次,只損失了6架。隨着美軍的防空系統被逐漸摧毀,特別是美軍的防空戰鬥機被迫轉移到後方陣地、轟炸線路的選擇餘地更大、美軍的防空戰鬥機大量損失,這些都變相地減少了轟炸機的損失率。而轟炸行動也就越來越順利了。
除了轟炸之外,其它的相關準備工作也同時展開。按照計劃,大批部隊開始在新喀里多尼亞集結,而且這邊的無線電活動密度明顯提高了很多。運載着作戰物資的船隊陸續到達努美阿,將大批的物資送了過來,而且就囤積在努美阿港。另外,原本部署在後方的作戰部隊也在陸續趕往努美阿。
對布里斯班的偵察行動在四月三日開始,幾乎每天都有十多架遠程偵察機到達布里斯班上空,另外還有數量衆多的遠程海上巡邏機在布里斯班外的海域上空活動。到四月八日的時候,偵察行動達到了巔峰,當天,至少有50個架次的偵察機出現在布里斯班以及附近地區上空。
第二特混艦隊在四月十日回到了戰場,並且在四月十一日就進入了塔斯曼海,當天,郝東覺就派遣轟炸機去轟炸了布里斯班附近的美軍海防陣地。本來這個任務是留給李文龍的戰區艦隊的,可當時戰區艦隊只能勉強爲轟炸機羣提供護航戰鬥機,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量去執行轟炸任務了,所以在第二特混艦隊返回戰場之後,雷少卿把這個任務安排給了郝東覺,只是,郝東覺並不知道轟炸布里斯班的行動只是爲了達到欺騙的目的而已。而這時候,雷少卿也知道第四特混艦隊將被派往中太平洋。
四月十二日,一架偵察機在布里斯班附近墜落,而這架飛機是在海岸線附近的海面上迫降的,在美軍直到之前,兩名飛行員就被早就潛伏在這裡的一艘潛艇接走了,而美軍在飛機上找到了一名帝國海軍“軍官”的屍體,而且還有一副美軍在布里斯班防禦部署情況的地圖。以及一份還沒有完成的打擊清單。當然,這些都是故意安排下去的,至於是怎麼安排的,雷少卿並不清楚,具體的工作是由海航在負責,並沒有艦隊的事。
在此期間,雷少卿多次設法探聽海軍司令部對戰區艦隊司令官的職權安排,他甚至找到過顏國忠。旁敲側擊的想從顏國忠那裡得到一些確切的消息。可顏國忠對這事也不清楚,他也多次跟甘永興聯繫過,可甘永興並沒有給顏國忠一個明確的答覆。擺明了,這事不是由甘永興來決定的,而是由聶人鳳親自決定的。
雷少卿急。顏國忠也急。如果戰區內部的指揮管理處理不好的話,那暴露出來的問題肯定會非常嚴重。而到最後,顏國忠從甘永興那裡得到的答覆是。在進攻澳洲的作戰行動正式展開之前,肯定會有一個具體的安排。而顏國忠與雷少卿也在這個時候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第五特混艦隊將參加進攻澳洲大陸的作戰行動,並且與第二特混艦隊輪番支援陸戰隊與地面部隊。也就是說,要在第五特混艦隊到達戰區的時候,纔會具體確定雷少卿的位置。
“實際上,這個問題我比你還要關注。”顏國忠也沒有辦法,他只能設法安撫雷少卿。“在我看來,既然設立了戰區艦隊司令官,那麼就應該給這個位置具體的權力,如果上下關係理不清的話,那部隊還怎麼作戰?這幾天,我幾乎天天給甘永興打電話,詢問相關的安排,搞得參謀長都很是不耐煩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事是由甘永興負責的話,他早就給我答覆了。所以我覺得,這應該是由元帥親自處理的,而現在甘永興還沒有得到元帥的明確答覆,所以他無法給我們一個明確的回答。”
雷少卿摸了下額頭,他也知道顏國忠盡力了。
“你也不用急,既然第五特混艦隊將鐵定參加進攻澳洲大陸的作戰行動,那麼元帥就會在戰役開始前,具體明確戰區艦隊司令官的職權範圍,到時候,就算元帥不做安排,我也會主動去找他談的。”顏國忠給雷少卿吃了顆定心丸,“這事表面上看起來不大不小,可作爲戰區司令官,我的職責就是確保戰役行動獲得成功。如果無法理清上下級關係的話,這場戰役我是沒有辦法指揮的!”
“老顏,你沒有必要爲這事跟上面鬧得不開心。”
“我就是這樣的人,既然要讓我來擔任戰區司令官,那麼就得給我足夠的權力。這對你來說也是一樣。照我說,戰區艦隊司令官的職權範圍應該由戰區司令官來確定,而不是由海軍司令部來設置!”
雷少卿笑了起來,顏國忠這脾氣確實很容易得罪人,可他的話並沒有錯。
“這事我會盡快搞定的,而且我也會盡力幫你爭取。”顏國忠壓了壓手,沒有讓雷少卿開口,他又說道,“擺明了,現在元帥不明確戰區艦隊司令官的職權,一是想給特混艦隊司令官更多的權力,二是要看你的表現。所以,光有我們的爭取是不夠的,你自己的表現非常重要。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我相信,元帥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他看重的是將領的才華,別的問題,你別想得太多,努力完成現在的任務,成績拿出來了,自然就會有人信服,是不是?”
“這個我知道,我也會努力的。”
“小雷,說實話,我是很看重你的,還要我說得太直,雖然比起仁皓來,你還差了那麼一點,但是自從你來到西南太平洋戰場之後,我的壓力就減輕了很多,而且你把艦隊的作戰行動安排得很到位,這些都是你能力的直接證明,而且也證明了甘永興沒有看錯人,可你同時得明白一點,權力與責任是直接掛鉤的,權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雷少卿微微點了點頭,這是軍隊的實情,而且是軍隊裡的基本原則。
軍隊是一個“一言制”的集體,司令官的權力大過任何人,司令部只是爲司令官服務的,所有的參謀,包括參謀長在內,都是司令官的助手,只有建議權,而沒有決斷權。可同時,司令官也承擔所有的責任,勝利了,司令官獲得的榮譽與獎賞是最多的,而失敗了,司令官就得承擔全部的責任。因此,在軍隊裡,權力與責任是直接掛鉤的,因此也就有了“權責”這個詞。
同時,權力與能力也是掛鉤的。如果有巨大的權力,卻沒有足夠的能力的話,那麼就將導致失敗,而這也就決定了軍隊的結構,越有能力的人將站在越高的位置上,特別是在戰爭時期,在一切都爲勝利服務的情況下,那些在和平時期依靠裙帶關係爬上來的人肯定會被淘汰,而範佩坤就是一個這樣的典型。
雷少卿能夠有今天的地位,他對“權責”,以及能力的理解是很深入的。他也承認,在很多方面,他是比不上談仁皓的,可同時也知道,他比大部分同輩將領更優秀,不然他也不會獲得現在的地位。這並不是說雷少卿自大,這是他在經歷了衆多挫折後的親身感受。他可以承認在很多方面是比不上其他人的,比如在航空方面他比不上郝東覺與黃曉天,在炮術方面比不上常薦新。可他並不認爲自己比姜仲民差多少,這也是他現在最大的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