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把談仁皓從被窩裡叫了起來。他看了眼旁邊的未婚妻,輕手輕腳的下了牀。在電話鈴聲第五次響起的時候,他拿起了電話。
“仁皓嗎?我是甘永興,沒有打攪你睡覺吧?”
談仁皓一愣,立即說道:“沒有,參謀長,你回來了?”
“對,纔回來。你現在馬上到司令部來一趟。”
“好,我十分鐘後到!”
談仁皓沒有多問什麼,放下電話筒之後,他先去叫醒了住在樓下的杜興,接着就穿好衣服,離開了他這個“家”來到海軍司令部大樓外的時候,談仁皓立即就看到,元帥的辦公室裡亮着燈,窗戶上有兩個人的身影,那正是甘永興與聶人鳳的身影。談仁皓讓杜興在下面等着,然後他就直接上了樓。果然如同他所預料的一樣,甘永興與聶人鳳都在等着他,而且廖漢翔還坐在沙發上抽菸,房間裡的氣氛有點緊張。
“仁皓,希望我們沒有打攪你的休息。”
“參謀長,你太客氣了。”
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就在廖漢翔身邊坐了下來。
“本來我們不想這麼晚叫你的,可才收到一份戰報。”
聶人鳳從書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過來,“我們都已經看過了,你先看看吧!”
談仁皓看了眼文件的首頁,這是陸軍的戰報,接着他就反開了文件。
“下午的時候顏國忠將軍發了電報過來,提到了登陸八丈島的事情,這是你提出來的吧?”
甘永興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香菸,看樣子,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電報裡沒有提到詳細的計劃,顏國忠將軍也只是表示將盡量完成登陸八丈島的作戰行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必須得發動這次登陸戰役了!”
談仁皓微微皺了一下眉毛,這時候他也看到了文件的關鍵部分。這是陸軍朝鮮半島戰局的一份戰報。日軍在三號凌晨發動了一次大規模反擊,投入了至少十萬地面部隊。在蔚山到釜山到馬山一線地五個方向上發動了全面反擊,陸軍已經在四號退到了第二道防線上,而且有可能被迫退守第三道防線。雖然在戰報中,陸軍表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這次陸軍是主動撤退,好把日軍拉出來打,但是談仁皓一眼就看了出來,陸軍在朝鮮半島上的作戰行動再次陷入到了困境之中。肯定已經在向海軍提出支援請求了。
“嚴定宇元帥是在昨天上午回到京城的。現在他已經到了平壤,聽說,他已經撤掉了戰線戰場司令官,換了另外一個陸軍上將負責指揮朝鮮半島上的作戰行動。”
聶人鳳雖然沒有什麼抑揚頓挫,但是卻有點激動。“八點多的時候,嚴定宇元帥給我打了電話來,要求海軍盡力支持陸軍,拖住日軍的反擊。而陸軍也準備利用這次的機會殲滅朝鮮半島上地日軍…”
談仁皓擡起了頭來,顯然聶人鳳的話有很多水分。一個小小的朝鮮半島打了一年都沒有打下來,而現在陸軍還處於被動局面。憑什麼說把日軍趕出朝鮮半島?
“問題也就在這裡。”
甘永興長出了口氣。“如果陸軍真想在這幾個月內結束朝鮮半島上的作戰行動的話,那就離不開海軍的支持。嚴定宇元帥將在明天一早返回京城,他肯定會向代首相大人提出陸海兩軍聯手的事情。因此。我們必須要先拿一個計劃出來。”
這就是把談仁皓找來的原因,聽到這,談仁皓也不用再看陸軍的戰報了。
“我們都認爲最好的辦法就是分散日軍地力量。”
廖漢翔靠在了沙發上,“在朝鮮半島戰場上,除了我們的轟炸機之外,我們幾乎無法起到別的作用。而日本也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將帝國拖在朝鮮半島上,這樣是確保帝國軍隊無法在日本本土登陸地唯一辦法。因此,日軍肯定會集中所有的兵力。爲陸軍提供支持的最好辦法就是開闢一個新的戰場,一個由海軍完全承擔的戰場。”
“八丈島?”
談仁皓這下完全明白了。
“對,八丈島!”
甘永興笑着點了點頭。“顏國忠上將把電報發回來之後,我們就在考慮這個計劃。趁着日軍現在集中力量進攻朝鮮,我們就組織兵力登陸八丈島。如果能夠迅速的佔領八丈島的話,那將迫使日軍分散力量保護東京。同樣的,我們也獲得了前進基地。今後,不管是對日轟炸,還是登陸日本,八丈島都可以作爲我們的主要基地。所以,攻佔八丈島可謂是一舉三得。不但能夠滿足眼前的要求,而且對我們也有巨大的好處。”
“這樣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可根據顏國忠將軍的意見,登陸八丈島的作戰行動只能在五月份開始。這是不是太遲了一點?”
“我們可以首先轟炸八丈島。”
廖漢翔拿出了香菸,“現在我們可以利用小笠原羣島上的機場,部署一批中型轟炸機過去,先對八丈島進行轟炸。在四月中旬,先轉移兩個團的重型轟炸機過去,也首先加入到對八丈島的轟炸中去。而對日本東京的轟炸推遲到四月下旬。兩個陸戰隊師將在四月下旬抵達八丈島,還有作戰物資都將趕在五月份之前送到八丈島去。這樣,我們可以在五月初就發動登陸八丈島的作戰行動。”
“可是…”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在南洋活動,只有第二特混艦隊在西太平洋上活動,如果艦隊地支援跟不上的話,那麼進攻八丈島的難度會很大。而且那些部署在小笠原羣島上的戰鬥機難以爲陸戰隊提供足夠的掩護,我們必須要有足夠的航母,還有火力支援戰艦才行!”
在談仁皓的詢問目光下,廖漢翔,甘永興與聶人鳳都笑了起來,談仁皓則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的感覺,難道這不是個問題嗎?
當甘永興將一份帝國海軍艦隊資料遞到談仁皓手裡的時候,談仁皓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在去年年底,第一特混艦隊返回舟山。談仁皓被晉升爲海軍少將,調任西太平洋戰區擔任參謀長的幾個月之內,帝國海軍的實力再次得到了加強,而且還不是小幅度地加強。
收復琉球島之後,帝國海軍一度想放棄打撈那霸港內的那些戰艦,畢竟打撈與維修戰艦的成本往往比建造一艘新的戰艦還要高昂,而且這些老式戰艦的性能還比新戰艦差了很多。最後,海軍還是決定有選擇的打撈那霸港內的戰艦。而被選中的自然是那些性能還不算落後,而且還有修復價值地戰艦。海軍做出這一決定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帝國海軍的所有造船廠都已經有生產任務了,沒有辦法安排建造更多的戰艦了。而那霸港內的船塢被修復之後,也因爲沒有足夠的運輸船隻來運送製造新戰艦的材料,所以無法承擔建造新戰艦的任務(實際上,那霸港一直不是造船港,而只是一座軍港)爲了儘快提高海軍的實力,就只能在那些沉沒在港口內的戰艦身上打主意了。
第一批打撈地戰艦中就有“尊嚴”號與“狂暴”號這兩艘戰列艦。其中“尊嚴”號實際上已經失去了修復地價值,可當年“尊嚴”號可是帝國海軍的頭號旗艦。如果這艘戰艦能夠再度航行在大海上。並且參加到對付敵人的戰鬥中去,這必然有着難以替代地政治意義,也能夠起到鼓舞軍心的作用。因此,這艘原本被放棄了的戰艦被打撈了起來,而且用了幾乎造一艘新戰艦的成本來維修好了“尊嚴”號。“狂暴”號是“尊嚴”號的姊妹艦,受損程度要輕得多。“狂暴”號原本是第四艦隊的旗艦,而在戰爭爆發之前,爲了加強西太平洋上的海軍力量,“狂暴”號被調了回來,編入了第一艦隊,結果在那霸港內遭到了日軍的轟炸。
除了這兩艘戰列艦之外,其他的主力艦要麼是受損太嚴重。要麼就是性能太落後了,所以都沒有被安排在打撈計劃之中。當然,這只是加強了海軍的實力,而真正地變化來自於新建造的那些戰艦。
首批四艘“廣州”級戰列艦已經在三月初完成了棲裝,並且在月底就已經完成了海試,正式編入了海軍的戰鬥序列。而當時帝國的所有可以承建大型戰艦的船塢中,就只有四座船塢可以建造排水量超過35000噸的大型戰艦(當時的航母空載排水量不過25000噸左右,因此不存在與戰列艦搶位置的情況)而這四艘主力艦也是停停造造,好幾次差點被砍掉。從鋪設龍骨到下水服役,整整花了四年的時間。這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紀錄了,在戰前,帝國海軍建造一艘戰列艦也就兩年左右,而在戰時,差不多一年就可以下水!
這四艘戰列艦,外加打撈起來修復好了的“尊嚴”號與“狂暴”號原本打算分配到兩支特混艦隊裡去,而且還要向南大西洋戰區艦隊提供補充。結果,聶人鳳再次修改了計劃,六艘戰列艦,外加新服役的八艘“河”級重巡洋艦,八艘驅逐艦編成了第三特混艦隊。
聶人鳳爲什麼要再獨立組建一支新的特混艦隊,談仁皓並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一點,那就是這支新的特混艦隊的出現將極大的改變西太平洋上的實力對比,對陸戰隊進攻八丈島有着決定性的意義。第二特混艦隊的三艘航母可以爲陸戰隊提供足夠強大的防空掩護,或者是足夠強大的火力支援,可第二特混艦隊並沒有一艘真正意義上的主力艦。雖然在海戰中,戰列艦這種怪物只能充當配角,爲航母提供掩護,但是在登陸作戰中,炮擊戰艦的地位是航母所無法取代的。這一點,在硫黃島登陸作戰中就體現得非常的明顯。航母不可能隨時隨地的爲陸戰隊提供火力支援,而停在海岸邊上的炮擊戰艦卻能夠做到這一點,可以全天候,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爲陸戰隊提供炮火支援(得保證有足夠的彈葯供給)因此,在登陸作戰中,戰列艦其實有着巨大的作用。
“第三特混艦隊將在十五日正式成軍,大部分官兵實際上都是老兵了。”
甘永興看着談仁皓,然後笑了起來,“按照我的想法,第二特混艦隊這次主要爲陸戰隊以及第三特混艦隊提供白天的防空掩護,每艘航母多帶一個戰鬥機中隊,將魚雷轟炸機中隊留下。這樣,艦隊就至少擁有兩百多架戰鬥機,再與海航的岸基戰鬥機聯合的話,就足以確保八丈島附近海域的制空權了。”
“那麼,具體的指揮權怎麼分配?”
談仁皓一看到這份計劃,實際上就已經明白了甘永興參謀長的意思。
“登陸作戰由顏國忠上將全權指揮,艦隊的任務是配合陸戰隊。而艦隊方面,雷少卿准將爲總司令,第三特混艦隊配合第二特混艦隊行動。”
聶人鳳開口了,“我們必須在五月初發動登陸八丈島的作戰行動。我會在後天去京城,相信代首相那邊也會是相同的意見。如果我們能夠順利的攻佔八丈島的話,那麼就基本上鎖定了佔據,接下來,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那麼,我們在五月中旬發動對日本東京的全面轟炸,這一個月內先完成轟炸機部隊的轉移。”
“仁皓,這些事情由我來負責。”
廖漢翔看了聶人鳳一眼,“這幾天,你先拿出轟炸東京的詳細計劃來,然後我們才能做好安排。”
談仁皓微微一驚,這些事情一直是由羅雲衝負責的,與他幾乎沒有關係。接着他就明白了廖漢翔的意思,實際上,廖漢翔給他“申請”了幾天的休假,羅雲衝那邊肯定已經拿出了相關的作戰計劃,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
“那就這麼確定了吧!”
聶人鳳站了起來,“這個月很關鍵,我們能否讓陸軍閉上嘴,就要看我們這個月到底能夠做些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