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
終於有了些進賬,重回百萬富翁的錢才,又迎來一個噩耗:礦泉水廠濾水消毒設備已經調試完畢,吹瓶和罐裝生產線就要進場,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按照錢才的要求,要用pet材質的礦泉水瓶,要生產550ml和3.3L兩種標號的瓶子。
錢才全程參與了水瓶的設計,21釐米高,瓶底直徑60mm的直圓柱體設計,側面設計了更加貼合手掌的紋路。
沒有使用通體包裹的包封標籤,而是把標籤貼於一側,印上蔚來超市設計的紅色虎頭卡通標誌和六龍山形狀圖案。
右下角一條飄逸的下劃線上寫了兩個字:蔚來。
經過設計人員的優化,整個貼標圖案顯得比初稿還好看了很多,背面印刻了凹型的廣告詞:我只喝蔚來的水,也等着未來的人。
這一套設計和吹瓶罐裝生產線又花了60多萬,超市那邊的會員費暫時無法動用的情況下,錢才的個人存款又回到了80來萬。
馬上健身房開始動工,尤其是泳池,將產生大量的開銷,原計劃月中開始的文具批發改制只能暫時擱置了。
還好三家超市的吸金能力不錯,每天都會收到超過8萬的盈利,真到了關鍵時候,還能從400多萬預存的會員費中調用。
這筆錢錢纔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調用,因爲從根本上來說,只有這些錢並不完全是他的,一旦會員顧客產生消費,存貨就會減少,而支付給供貨商的錢扣除之後,纔是屬於他的利潤。
至於超市壓存的近千萬未支付的貨款,更是不能動,一旦動用之後被人傳出,將會引起信用崩塌,好不容易建立的供貨體系也會瞬間傾覆。
在這樣的窘境下,“錢纔是富翁”的消息也如風吹過的半夏花,在學校裡快速擴散開來,起初只是有一些消息靈便的學生半信半疑。
直到高二一個班主任在班上教育學生不要在穿着打扮上有攀比之風時說了一句“你們爸媽很有錢嗎?人家高三尖子班的錢才自己創業開了三家超市,你們去看看,人家攀比穿着了嗎”。
這事就算是官方蓋了章,此後隨着越來越多的同學貯足觀看,“錢才”在學校的名聲宣判封頂,連很多家長都傳得神乎其神。
尤其是錢才自從高二下學期期中之後就穩定在重本線以上的考試成績,以及展露過頭角的法語水平,給一些“錢才還會鋼琴,九歲就過了十級考試”,“錢才學過武術,拿過省級比賽冠軍”之類的謠言提供了理論依據。
家長們爲了教育自己的孩子,反正想讓自家孩子學什麼,錢才就會什麼,他們也不懂什麼暈輪效應,只知道自家孩子如果不能像錢才一樣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那就是不給老子爭氣。
錢才每天面臨着組團來班門口的“觀光團”,內心也是大爲臥槽,剛買的幾件價格稍顯昂貴的衣服只好收進了衣櫃,每天只敢穿着校服上學,生怕一不注意就成了帶頭攀比的反面教材。
他確實不想炫富,但高二某班主任給他發來的大帽子卻徹底斷了他炫富的機會,還只能連夜訂了三套校服,這讓他內心很不得勁。
最近幾天的狂蜂浪蝶更是數不勝數,在面對第三次走過他面前時假裝摔倒的程萊,錢才終於沒有伸手去扶,而是冷冷看着她將要落地時原地轉了半圈又自己站起來後,說了一句“要不你去報個芭蕾班”,於是又得了個“不解風情”的名聲。
和胡蔚聊起這些時,她把這稱爲幸福的煩惱,順嘴還問了問爲什麼聊起那些狂蜂浪蝶時,只有“程萊”有名字。
言語中隱藏的殺氣讓遠在150公里外的錢才都感覺到了鋒利,只敢裝瘋賣傻的回了一句“因爲她和我一個遠房表姑長得挺像的”。
姜秘書最近也很困惑,她整理賬目時一直沒把“支付葛偉東混沌投資有限公司150萬”這條弄明白。
幾次問錢才,他也是一臉神秘。
姜右薇不禁有些氣惱,他不知道最近他有多少要花錢的地方嗎?
非要搞這些不靠譜的投資,面對即將要產生的鉅額開銷和入不敷出的賬戶餘額,還要姜右薇合理規劃,她更是頭疼得緊。
而甩手掌櫃錢才也有意鍛鍊姜右薇的協調能力,把她甩在風中獨自凌亂。
……
11月20日
就在健身房大幅動工,礦泉水廠也在賬戶快要見底之際終於可以投入生產,錢才也終於讓餘元宵調用了100萬會員費進入自己的賬戶,頓時讓姜右薇以爲自己的工資都要發不起之際看到了曙光。
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老闆簡直是個神人,差點就要喜極而泣,而從旁觀察的錢才也是哭笑不得,深感這個秘書的心理素質還亟待鍛鍊。
錢才接着聶家老兩口前往六龍山工廠見證了第一瓶礦泉水從生產線貼標出廠,現場正式任命了聶澤翾爲蔚來礦泉水股份有限公司的總經理,簽署了百分之5的個人轉讓股份協議書。
聶家人還不懂得這百分之5的含義。
聶德軍只覺得自己家大小子黑了,瘦了,能吃苦,很有當年老子出社會打拼時的風範。
劉文慧則是欣慰聶澤翾終於走上了一條正路,不必去接上他爹那條闖蕩江湖的老路。
直到回程的時候聶德軍纔跟錢才拍着肩膀支吾了一句:“這小子天天在山裡風裡來雨裡去的,你這纔給個百分之5?夠他花嗎。”
錢纔想了半天,笑着回了一句:“放心吧聶叔,他以後要有個兒子,還不是太會敗家的那種,這百分之5夠用到他孫子,你重孫子輩的。”
……
12月1日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下雪了。
這場冷空氣來得格外早,前幾天還豔陽萬里,突然間就進了冬,秋季在G省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夏季的天氣能持續到十月份,但秋天就像趕場,還沒跑出兩個月就不見蹤影。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錢才掏出手機,發送。
“不醉不醉,本姑娘還要清醒的學習,加油吧,交大學子。”胡蔚回道。
錢才笑笑,調出胡蔚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
胡蔚接了,聲音很小。
“大小姐,後天我生日呢,成人禮,給個面子,遙相舉杯可好?”錢才笑道。
沉默了一陣。
胡蔚開口道:“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生日,公曆還是農曆?”
“公曆,我不愛過農曆,農曆是十月二十九,但我每年都不知道是哪一天。”錢纔回道。
又是沉默,沒過一會,胡蔚有些悶悶不樂道:“13號,兩週後的週四,你得記得,後天也是週一,要上課呢…可能來不了,怎麼辦?”
錢才知道她的爲難,以她家的管教,斷不可能讓她在上課期間有任何外出的機會。
“你答應我一個願望吧,就當爲我慶祝。”錢才說道。
“說吧。”胡蔚回得很快。
“我這個願望就是,你再答應我十個願望。”錢才賤兮兮的回道。
“去死。”扣除這個時代通訊的延遲時間,胡蔚大概是秒回。
“不用想辦法來,大學就快到了。”錢纔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胡蔚的性格有時候會不管不顧。
“我爸去滬上了。”胡蔚回道。
“那不是挺好的,離家近。”錢才裝傻道。
“你明明知道,假裝不知道,上次你送我回家,省府路分叉路口,你走的前面!”胡蔚有些生氣了。
錢才一愣,暴露了嗎。
“你爸是誰其實用心猜就知道,不過我現在還不適合知道。”
“什麼時候適合知道?”
“到我有資格知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