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薇薇姐？”
鍾樊柯頓時腦袋一縮。
錢纔看他這副樣子，有些不理解道。
“你幹啥了？童薇薇把你揍了？你這麼怕她？”
鍾樊柯看清童薇薇沒在辦公室，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走進來，嘆了口氣說道。
“沒有，她上次送我回家…對我態度挺好的…主要是我柯爸，還有我爸媽，老讓我多跟她接觸，我都不知道怎麼接觸了，哎，這事比做生意難多了。”
“伱對她不感冒？”
說到正題，錢才也來了興趣。
鍾樊柯沉默了一會，終於道。
“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也一直叫她姐，可現在…我們兩家，你知道的，非要安排這種關係，真挺不習慣的，要不是我柯爸定的，我肯定拒了。”
姜右薇開始捂嘴輕笑。
錢才也樂起來，繼續介紹道：“我助理，姜右薇，也是我同學，我們集團的另一個薇薇姐。”
鍾樊柯禮貌的對着姜右薇點了個頭。
錢才又對着姜右薇安排道。
“去再接一壺熱水過來，泡茶用，飲水機燒水太慢了。”
“噢…”
姜右薇撅了撅嘴，有些意猶未盡的端着茶壺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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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才手上投着茶，一邊接着剛纔的話頭道。
“你對童薇薇到底有沒有好感？要是沒有的話，我幫你跟柯會長說說，把這婚作罷得了。”
既然鍾樊柯說他家裡都在逼他接觸童薇薇，他準備反向逼他一手試試。
鍾樊柯沉默了一會，有些爲難道：“你大概無法說服他們，好感…現在應該還談不上吧？”
錢才嘆了口氣，循序漸進道：“哎，我是太羨慕你們這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了，家裡啥都安排好了，擎等着享受，這麼大個美女。
我們集團飲用水公司的老總，饞人家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來跟我提，想讓我幫忙介紹介紹，被我一路踢出去，就算不提家裡的因素，難道童薇薇不優秀？”
錢才投完茶，見姜右薇也沒來，索性靠在了沙發上，悠哉的敲着扶手。
“我還羨慕你呢。”鍾樊柯笑了一聲道。
“家裡又管不上，我其實壓根不想做生意，我挺想考公務員，做點事情的，但我家就我大姑一個人支持我，我大姑還是做生意的呢，我爸自己就是公務員，可連他都不贊成我去考。
我爸在C市，我外公，我柯爸，都是做生意的，我媽是獨女，我柯爸又沒有子嗣，他們的事情，全等着我一個人來幹，從小被三家人盯着長大，你以爲好受？
我從小學個樂器，學什麼都能讓三家老的開個會，最後還是我外公輩分最高，拍的板，讓我學薩克斯…我小時候不愛鍛鍊，肺活量不好，差點沒給我學死。”
“哈哈哈……”錢才忍不住樂，他是第二次聽這個故事，但前世的鐘樊柯已年近三十，穩重了許多，完全沒有現在的可憐樣。
姜右薇正好回來，看到錢才哈哈笑，感覺又錯過了什麼八卦，又不好開口問，一臉的懊惱。
“愣着幹啥，水給我啊！”錢纔看她站在那，手伸了半天也不見她遞過來，提醒道。
“你沒事把貓喂…我貓呢？”
錢才立時站了起來，到處撒摸着。
“大狗！錢大狗！”
“下樓去了！”姜右薇沒好氣道。
“它悶得很，到處逛，我帶它去56樓玩了。”
“你帶它下去幹啥？那邊是辦公區！”
“你不是說散養嗎？大狗不會鬧的，我每天帶它去各個樓層玩，人家都可喜歡它了，還給它準備貓零食，現在回來都不吃飯了，就喝奶。”
“…怪不得越長越胖！姜右薇，你現在怎麼領悟我話裡意圖的能力越來越歪呢？我說散養，是在這一層，誰讓你帶它下去了？”
“你又不陪人家玩，養人家幹什麼？人家老在這可無聊了，你這就是虐待小動物！人家去樓下可受歡迎了呢！”
姜右薇提到自己的老鐵錢大狗，難得的寸步不讓。
鍾樊柯在一旁都看呆了。
這助理，好鋼啊。
怎麼同樣帶薇字的，相差這麼大呢？
薇薇姐，多溫柔啊。
鍾樊柯突然想到童薇薇上次給自己換衣服時無微不至的樣子，絲毫沒有想起她懟錢才的樣子。
就在鍾樊柯以爲錢才暴跳如雷要發飆時。
錢才暴跳如雷。
“走！我不信了！多受歡迎？我去看看！走走走，鍾樊柯，帶你去公司逛逛！”
鍾樊柯一臉懵。
逛逛？找貓就找貓…你當我是聾子嗎？
……
56層，市場銷售部。
“它平時喜歡來這兒？”
錢才小聲問道，三人跟做賊似的靠着牆邊透着格擋玻璃往裡看，錢大狗就趴在一處厚厚的工區隔間擋板的十字中心位置上，時不時的擡頭看看，像在監工。
“嗯…女生多的地方，它都喜歡去。”
姜右薇最沒有領導包袱，蹲在兩個男人旁邊，壓着裙子下襬小心道。
“哪受歡迎了？”錢才皺着眉頭。
這些人都不鳥它，歡迎啥了？
話音剛落，隔間的靠裡一邊伸出只一看就是女生的手，遞上一個肉乾。
錢大狗看清肉乾，立刻就朝着那邊跳了下去。
沒幾秒鐘，像是吃完了，又跳上來。
接下來是靠外工位的一個女生，好像打字累了伸了個懶腰，從抽屜裡拿出半根用紙包着的火腿腸，遞給錢大狗。
這次錢大狗看了看，又趴下，明顯的不感興趣，張了張嘴，像打了個飽嗝。
“它不是挺喜歡吃火腿腸的嗎？當初我就是拿火腿腸把它逗過來的！”
錢纔看着這一幕感覺相當無語。
特麼豆腐都被你們盤成肉價錢了，怪不得最近自己那些零食越來越勾引不了錢大狗了。
內卷無處不在啊！
“它吃的，你沒看只剩下半根了嗎，它吃飽了就只吃肉了。”
姜右薇剛說完，“上貢”的那個姑娘沒有氣餒，從抽屜裡又找了一包魚乾，撕開包裝拿出一條，舉起手。
這才又把錢大狗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聞了聞，起身跳到她桌上。
姑娘立刻眉開眼笑的在錢大狗橘得發亮的毛髮上摸來摸去，錢大狗也不排斥，只顧着吃魚乾。
“錢大狗…”小姑娘撥弄着它胸前印着“我是錢大狗”字樣的黑底紅字圍兜兜，柔聲喚着。
這會後面一個女生路過此地，在這個工位前停留了一下，蹲下身，笑嘻嘻的遞上一塊手裡準備的小肉條遞給錢大狗，又摸了摸它。
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個敞開對外的工位，三人看得十分仔細。
錢大狗明顯是在處理信息，對着懷裡的小魚乾看了看，叼起肉條，對着那個妹子晃了晃，又夠着腦袋看了看姑娘的抽屜。
門外的三個人，和屋裡的姑娘，都讀懂了這個信息。
我這會想吃魚，拿肉條跟你換。
姑娘一臉無奈，只好拿出零食包，取出一塊小魚乾放在它面前，又拿走了它嘴裡的肉條，和火腿腸包在了一起。
錢才：……
鍾樊柯：……
姜右薇欣慰的點了點頭：“大狗太聰明瞭。”
錢才都木了。
這特麼叫聰明？它都學會市場經濟了！！
董事長辦公室的貓，算不算貓裡的董事長？
這一刻，錢才的腦子裡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過了半晌，錢才默默的掏出了手機，編了條信息給胡蔚發了過去。
“錢大狗我恐怕養不起了，以後散養吧，再在公司待一年，以後能進它口的恐怕只有魚子醬了。”
三人回到58層辦公室的時候，錢纔看着牆角的一堆貓糧和火腿腸，貓罐頭，心裡百感交集。
也許只有這個它自己打不開的貓罐頭才能吸引它半刻了…
等到那些員工一旦開始給它買牛奶盆，錢大狗恐怕只有拉屎的時候，纔會想起來回這個辦公室了。
兒大…哥大難留。
錢纔此刻的背影，有一種買不起兒子想要的IPhone手機的失落。
“明天我也養只貓試試。”一路沉默的鐘樊柯突然開口道。
語言中充滿堅定。
“我就這麼散養，跟個神獸似的，員工肯定喜歡，嗯，還招財。”
鍾樊柯默默的把蔚來成功的功勞歸結於錢大狗身上。
姜右薇立即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辦公室又歸於沉默。
半晌，鍾樊柯又試探着說道：“這隻叫錢大狗？…那我養那隻叫錢二狗，怎麼樣？”
“叫你妹！！”
錢才的咆哮聲久久迴盪。
……
滬上，市委大院。
“…道遠，是不是太早了？”臨到要出門，成瑾梅臉上有些很少出現的猶豫。
胡道遠卻在鏡子前一絲不苟的繫着領帶，有些慢吞吞道。
“你這不是都答應人家吃飯了嘛，本來我今天有個會，都專門騰出空作這個交際，何必焦慮太過，見招拆招吧。”
成瑾梅聽到這句話，臉上擔憂更多。
胡道遠平時說話都很是給她安慰的，今天難得出現了一些負面情緒。
成瑾梅只得走出房門，對着外面喚了一聲。
“蔚蔚！”
“誒！”胡蔚踩着拖鞋，手裡拿着本《傳習錄》走出房間，臉上有些疑惑道。
“你們收拾好了嗎，我去穿外套。”
說罷，就要轉身回房間。
成瑾梅立刻提醒道：“你穿那件卡通的…”
“該穿什麼就穿什麼！”
胡道遠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打斷了她。
成瑾梅立刻嘆了口氣，又對胡蔚揮了揮手，走回房間關上門。
“我胡道遠的女兒，成年了，想打扮就打扮，不想打扮就不打扮，還需要裝個小孩子找理由找藉口？當初我是答應了，但蔚蔚不是賣給他們家了，你不必跟蔚蔚交代什麼，一會兒我會直說。”
胡道遠的語氣有些微怒。
成瑾梅還待說什麼，門口傳來敲門聲。
“我穿好了。”
胡道遠整了整衣領。
“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