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這國語讓你說得,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別慌行嗎?”
錢纔拿着電話大吼。
“什麼玩意,睡了不知道摟着婆娘抽根事後煙,你天不大亮爬起來回家是幹什麼?你他孃的一天天就知道想屁吃,那於魚要是處女,我就把你們滾過的牀單剪碎了煮湯喝。”
“行了行了,不用打聽了,是她把你睡了,懂吧,不是她主動就一定要穿成套內衣的!她沒穿成套的內衣來是因爲她來的時候本來就沒打算睡你!別他媽一天看了那些小黃書上的葷段子就胡想八想的,你那點可憐的性知識還不夠人家玩上一回合的。”
“好好好,你他媽負責,我陪你去接她,行了吧?帶她吃,帶她玩,帶她買買買,等她回家的時候再在飛機上綁頭牛給她帶回去當聘禮,等着她爹在村門口放炮接你這個未來姑爺。”
“誰說我請假是爲了陪你們玩的?我有正事要辦!……你一個人害羞??一天,我就陪你一天,你自己適應和她相處,明天我就要走!我不掙錢,你有個毛的錢對人家的未來負責?心裡有點逼數吧聶俊林小朋友,把我逼急了真讓你跟請假條寫的一樣跪於城牆外每日三省,行了,就這樣,中午見。”
錢才掛了電話深感無語,聶俊林昨晚的刺激程度簡直讓剛“欺負”了姜右薇的自己自嘆不如,他起牀後發現了躺在身邊光不溜秋呼呼大睡的於魚,還有一地的衣服,和一條掛在板凳上的卡通內褲跟肉色內衣,大驚之下他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還怕於魚醒來發現,居然做賊似的提上褲子跑回了自己家給錢纔打電話求助,要不是錢才非常確定昨天是於魚主動要送他回酒店,他還以爲是自己喝醉了霸王硬上弓。
……
中午,錢才一路罵罵咧咧的走了挺遠的路到小區門口打了個車,這小區開車進來是方便,但走路出別墅區到門口卻有點距離,路上風景挺好看,但被聶俊林坑得只能打車的錢才卻無心觀賞,沒辦法,他沒駕照,即使家裡有一臺符合他“身份”的雅閣,他沒法開,也不能叫司機,因爲有司機也不符合聶俊林給他強行套上的人設。
路上錢纔想了又想,還是給本地人脈關係比較廣的餘元瀟打了個電話,讓他問問能不能花點錢給自己辦一個駕照,他自己也有關係,但是用來辦個駕照未免有點得不償失。
出租車司機聽了錢纔打完電話插了句嘴,說小夥子,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浮躁,駕照不好好學老想着花錢找關係去辦,以後上路可是害人害己哦。
錢才聽後沒接話,一邊看着出租車司機強行超車的操作,一邊翻了個白眼,暗道老子前一世開車十幾年,在路上強行插過的隊,別過的車,可能還沒有你這一天的多。
很快到了聶俊林給於魚開的香格里拉酒店樓下,忐忑不安的小聶說你怎麼纔來,我都等半個小時了,錢才淡淡表示這覺又不是我睡的,我特麼急什麼,要不是昨天喝多了不想動腿,我就走路慢慢晃着來,小聶有點無語,但是也讓錢才淡然的態度弄得心安了不少,因爲他知道錢才肯定不會在他出事的時候不管他,既然錢纔不急,那在錢纔看來這事就不難交代。
眼下還是2002年,普遍的性觀念並不是太超前,“睡了個女孩子”和“會不會有孩子”在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眼裡肯定不是個小事,聶俊林在此方面受到的教育主要來源於他媽劉文慧,因爲他爹聶德軍根本不會爲這點小事去教他,
他兩個哥上大學時在這方面都是自學成才的,這要是聶德軍親手培養的孩子,今天於魚起牀就只能看到牀頭放的一萬塊錢,一盒緊急避孕藥,和一個再也打不通的手機號。
不,也許不會有緊急避孕藥,他爹肯定懶得去買,而是留下一張紙條“自己去吃個藥,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正在兩人準備上樓時楚文明打了個電話給錢才說公司着火了,董事長你趕快回來吧,錢才當即認真聽了聽楚文明那邊的聲音,非常安靜,一點都不亂,細細聽還有敲鍵盤的聲音,於是錢才也開始裝瘋賣傻假裝聽不到,說公司火了?火了好啊,多掙點錢,楚總你辛苦了,下個月給你發獎金,然後啪的掛了電話。
這他孃的楚文明還跟我玩心眼,想騙我回公司當守山犬,今天你不用彩信給我發一張三個美女秘書站在辦公桌前等我的照片,別指望我能回去。
當然他也只敢想想,美女誠可貴,秘書價更高,若爲胡蔚故,兩者皆可包…拋。
“走吧,等着老母豬下崽呢?”錢才催促道。
聶俊林瞪着眼:“剛不是等你打電話嘛,楚總說什麼?公司要掙錢了?我是不是要有分紅了?”
“我尼瑪…他說公司着火了,讓你趕緊帶桶水回去!”
“你騙老子,他給你打的電話,肯定是讓你帶。”
錢才:……
兩人上樓站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這娘們不會不穿衣服就開門吧。”錢才小聲嘀咕道。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
聶俊林相當委屈。
門開了,於魚都收拾打扮好了,提着個行李箱,大概以爲聶俊林都走了不會回來了,應該是睡完準備不認賬。
錢纔看到這個陣仗都猜到今天是不該來的,人家都準備回家了,肯定沒想到還能遇到個爽完了還能回來要求跟她回老家,幫她家裡打穀子的蠢貨,但錢纔看到聶俊林站在門口期期艾艾的樣子也明白了。
他是陷進去了。
“你怎麼來了?”
於魚有些霧濛濛的撫了撫沒有完全吹乾的長髮,帶起的香風就快把聶老三給迷暈。
“啊,我不是…我高考用來塗答案的那枝筆好像落屋裡了。”
聶俊林一時也想不到怎麼合理的回答這個問題,好像走出了這個房間再堂而皇之的回來就已經不合法,想到於魚來Z市的時候自己已經坦白了還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在兼職上班這件事,只能用了一枝筆作爲藉口,反正一枝筆嘛,丟了找不到也正常。
這要是聶德軍,現在直接就能一邊脫褲子一邊進門,說老子昨天晚上都沒爽到位,你怎麼就要走?來,把你屁股上那顆痣再給老子欣賞欣賞。
“你不是高考都完了嗎?找枝筆幹嘛?”於魚更懵了,這種清新脫俗的理由她從來沒聽過。
“嗯…很重要…呃…”聶俊林支支吾吾。
“他老媽說高考用的筆,出成績之前得拿去放在孔夫子像前供着,老人家迷信,他不好意思說。”
錢纔看不下去了,他也沒想到這個夯貨竟然能說出找一枝2B鉛筆這種2B理由,眼看老三已經接不下去了,只好CPU快速運轉幫他接下了這個話茬。
於魚接受了這個理由,把門敞開。
“哦,進來吧。”
兩人進了房間後聶俊林居然還煞有介事的翻找那枝筆,錢才翻了個白眼,也只好又幫他開了口。
“他想和你好好處朋友,昨天接那個電話說借了50萬是我安排的,他說他23歲也是假的,他18,但是確實在健身房當店長,你昨天也看了,他收入不差,一個月一萬多,老闆沒因爲他是個學生就看不上他,還讓他帶薪讀大學,老三做這行業有天賦,你看不到他那種天賦,但是老闆看得到,他以後有發展的,你別瞧不上。”
錢才怕她一走了之徒留老三傷心,也怕她以後對老三不好,還怕她騙老三太多錢,泡妞能花錢,但對一個只盯着錢的女人不能暴露太多財產, 錢才只好幫他坦白了一部分,還給他編了一個於魚無法理解也無法查證的“行業天賦”來增強這件事的合理性。
不,也不是瞎編,老三確實有天賦,他的天賦就是有自己這個紙都沒帶,還用手去幫他擦屁股的兄弟。
誰叫老子重情重義呢。
老三這會徹底沒了語言,只能不斷點頭打着啞語肯定錢才說的話。
沒想到於魚抱着手饒有興致的看着錢才。
“那你呢,你是做什麼的?我看昨天那些人對你挺恭敬的。”
錢才也沒想到這事能扯到自己身上,知道這事要是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要挑起她的好奇心去研究自己了。
“我?我昨天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總部一個坐辦公室的,不過我們部門是監察部,監察嘛,你知道,相當於紀檢,有權力查人家,所以他們都怕我,恭敬我也正常。”
“哦。”於魚覺得挺合理,也再沒興趣問了,轉而看着聶俊林。
“你想和我好好處?處朋友?”
聶俊林擡頭看她,道:“對啊,我倆不是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嗎?來之前我問你,你答應了的。”
於魚也有點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一時覺得旁邊這個收入低一些,監察部工作的男生才能和自己正常交流,但想到他說的“天賦”和“行業發展”,只能正面回答。
“我說的是奔着結婚去的那種,不是單純談個戀愛。”
老三當即點了點頭,眼裡閃着光。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