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晨等三人開完總結小會,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宏光大街是條交通主幹道,晚上也相當繁華熱鬧,許多店鋪一直要營業到夜裡十點鐘纔打烊。但藍海星是新開張的小店,尚處於積累人氣的初始階段,店員也只有兩名,暫時還沒有必要搞得那麼辛苦。
臨走前,又仔細檢查了室內的報警裝置。這是前兩天剛剛購置安裝的,屬於普及家用型,功能比較簡單。就是在門窗幾個關鍵的部位處裝上觸發裝置,主人離開前將系統開關打開,如果夜間有賊人撬門鎖或者撬窗戶想闖進來,觸動機關,立即就會警鈴大作,警燈閃爍,那陣勢足以將不明底細的賊人嚇跑。
三人從後院出門,繞過一條小巷來到前面的大街上。
邱心怡與二人道了別,騎上電動自行車離開。江逸晨則帶着蘇曉佳,駕駛途觀前往西水井街的鼎香園總店。
十字路口堵車的時候,他扭頭見女孩的情緒有些低落,便出言安慰道:
“曉佳,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做生意都是這樣的。別灰心,來日方長嘛。”
蘇曉佳輕輕點了點頭,並打手勢表示自己明白。
在鼎香園用過晚餐,江逸晨又返回廣平街的出租房,剛剛上到三樓,在門外就聽見裡面傳來汪汪嗚嗚的吠叫。
狗狗在居民樓裡叫喚擾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很容易遭到街坊鄰居投訴的,他前面就一直擔心這個。
他皺了皺眉頭,趕緊掏出鑰匙打開戶門。
走到馬得韜的房間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迴應,但狗狗叫得更厲害了。
轉頭看看牆面上的石英鐘,指針已經指到了七點半。
這麼晚了,韜子那傢伙咋還不回來?狗狗肯定是餓了,才整出這麼大的動靜。
江逸晨想到這裡,掏出手機給馬得韜撥了個電話。
“那啥,我正在單位加班。估摸着十點以前是回不去了。晨子。你幫着給照顧一下吧,拜託了啊。”馬得韜滿懷歉意地解釋。
“你這廝真夠可以的,前幾天還跟我拍胸脯子說沒問題,這才幾天啊就掉鏈子。再說我也沒你房間的鑰匙。管不了。”江逸晨不滿地嚷道。
“沒法子啊。我就一個苦哈哈打工的。咋能跟你大老闆比呢?別人可都得瞧你的眼色,我這兒一不留神就得丟飯碗子。那鑰匙好辦啊,就擱在玄關的鞋櫃裡面。最下面一格,在那雙灰色旅遊鞋底下壓着呢。”電話中,馬得韜一通兒訴苦。
“靠,還留了後手,你這廝早有預謀的吧?還用臭鞋壓着鑰匙,成心想膈應人是不是?”江逸晨罵道,這傢伙實在太離譜兒了。
“我哪兒敢啊,這不是擔心賊進屋嗎,放那兒他也不好找不是。再說那雙鞋子剛剛洗過,還沒穿呢,肯定沒味兒,不信你就湊近了聞聞。得,我們頭兒過來了,不跟你多說了啊。”馬得韜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江逸晨望着手機屏幕,無奈地搖搖頭,只好走幾步拉開鞋櫃的門,果然從旅遊鞋底下找到了鑰匙。
打開房門,一眼就瞧見窗臺下襬着一隻大鐵絲籠子,小銀狐崽子正在裡面焦急地轉圈兒。
見到有人來了,也許是因爲歲數太小的緣故,小狗也不認生,衝他連連搖動尾巴,同時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還把籠子踩得咣啷咣啷響。
“好了好了,彆着急,你的主人真是不稱職啊。”
江逸晨說着,打開籠子上方的活動門,伸手進去拿已經空空如也的食碗。
小狗將黑鼻頭湊上來嗅嗅,伸出舌頭舔他的手,還挺癢癢。
取出食碗,目光四下巡視,找到了犬糧和奶粉。再一同拿到廚房用熱水進行沖泡,調成羹狀。據馬得韜講,這條小狗的腸胃不太好,暫時尚不宜吃乾糧。即便是稀的,一次也不敢放太多,要是吃撐着了傷害更大。
試試溫度後端回房間,把食碗擱在牆角,再將狗崽雙手抱出,放到食碗跟前。
小狗乖乖地任他擺弄,一見食物,立刻埋頭吃了起來。
估計真是餓壞了,今天最多隻在早上餵過一頓。江逸晨愛憐地看了看小東西,又從大籠子底部抽出塑料便便托盤,拿到衛生間進行沖洗。
說實話,在這種出租房裡還真不適宜養狗。叫聲擾民是一回事兒,另外地方小,也沒有足夠讓它活動撒歡兒的場所,再加上缺人照料,如果日子長了,對狗狗的健康很不利。
回頭兒還是得跟韜子好好說道說道。
將大籠子收拾完畢,這時小狗崽子也吃飽了肚皮,嗚嗚叫着走到江逸晨的腳邊,叼住他的褲腳。同時兩隻烏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一副呆萌的表情,似乎是要求一起玩耍。
“那啥,對了,你還沒有名字呢。”江逸晨正要喚狗,這纔想起馬得韜那小子好像還沒來得及給它取個名字。
可自己越俎代庖似乎也不大合適,畢竟是人家的寵物。
江逸晨蹲下身體,撫摸小狗的腦袋和下巴,小狗舒服得哼哼叫,然後在地板上打滾兒,四腳朝天,仰躺着露出肚皮。
“呵呵,又是個公的。”江逸晨笑道,伸手在它的肚皮上輕輕拍了幾下。
說來也奇怪,這兩年遇到的但凡與自己有點兒關係的動物,比如樂球、團團、大鵝威威,再加上面前的小傢伙,居然都是公的。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當然,島上的那些母雞不算。
玩了一會兒,江逸晨打算離開,抱起狗崽兒,要將它放回籠子裡。
小狗立刻四腳亂蹬,聲音也變了,嗚嗚汪,嗚嗚汪,彷彿滿腹委屈。
小傢伙還真是粘人。由於擔心它繼續吵鬧,江逸晨無奈之下,只得將它放下,往外走了兩步,小狗馬上跟上,就像個小尾巴。就這樣一路跟到了江逸晨自己的房間。
算了,先當一會兒狗狗的保姆吧,等韜子那傢伙回來再好好教訓教訓他。
江逸晨找來一塊兒舊墊子,鋪在書桌旁邊的地面,把小狗抱到上面。又從抽屜中翻出一隻舊線手套,捲成球,扔給小傢伙當玩具。
小狗很高興,立刻張開嘴,用兩排潔白的小乳牙咬住手套球,在墊子上打滾兒,玩得不亦樂乎。
江逸晨自己則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上網。
小狗崽兒玩耍了一會兒,有些累了,就趴在墊子上眯起眼睛休息,嘴裡仍叼着那個手套球。乖乖的,不叫也不鬧。
直到晚上十一點鐘,馬得韜終於回來了,臉紅紅的,還帶着一身酒氣。
“你這廝,還騙我說加班,鬧了半天是喝酒去了。”江逸晨瞧見他這幅模樣,頓時氣兒不打一處來。
家裡有狗也不管,光顧着自己快活,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啥啊,我確實在加班,完事兒跟經理一塊兒去陪客戶吃飯,還不得喝上兩杯啊。”馬得韜靠着鞋櫃換鞋,又斜睨了他一眼,似乎表示真是少見多怪。
“然後呢,又迫不得已洗桑拿去了?再勉爲其難地捏捏腳鬆鬆骨順便挽救一下失足婦女啥的。”江逸晨沒好氣兒地說道。
“呃,那些美事兒哪兒輪得到咱,級別不夠啊。哪兒能跟你大老闆比。”馬得韜聽得連連搖頭。
“行,不跟你扯別的,你那狗餓得一直叫喚,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投訴的。你說咋辦吧?”江逸晨進入主題,繼續質問。
“那啥,我以後儘量早點兒回來。不在的時候你就幫個忙唄,呃,就當做善事了。”馬得韜撓撓後耳根,尷尬地說道。又打了一個酒嗝。
江逸晨見這傢伙還在酒勁兒上,知道也扯不清楚。只得回頭兒再說吧。
於是回屋將小狗崽兒抱出來放到他主人的面前。 wωω ✿тt kΛn ✿℃ O
“寶貝兒,跟我回家嘍。”馬得韜招呼小狗崽兒。
嗚嗚,小狗哼哼唧唧地靠在江逸晨的腳邊蹭,似乎並不願意跟他回去。
“嘿,還給我臉子瞧,就一天的功夫還長脾氣了。”馬得韜見狀頗爲不滿。
隨後彎下腰,將小狗抱起,走回屋把它放進籠子。
“對了,你咋也不給狗狗起個名字?喚起來也方便啊。”江逸晨走近兩步問道。
“呃,還沒來得及想呢。阿白、白毛頭、汪汪,哎,真不好聽。晨子,你餿主意多,回頭兒幫着給琢磨一個吧。”馬得韜皺起眉頭想了想,覺得還真是不好起。
“隨着你,乾脆就叫馬得汪得了。”江逸晨隨口編了個跟狗主人相關的名字。
“靠,你就這麼喜歡編排我啊。”馬得韜惱火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四仰八叉倒在牀上倒氣兒。
江逸晨也不管他,自個兒回屋去了。
不過,馬得汪這個名字終究只是玩笑而已,琢磨了一陣子,小傢伙一身雪白的毛,兩隻圓眼睛更像玻璃黑豆,結合此特徵,他給小狗崽兒起了個“雪豆”的名字。次日清晨告知馬得韜,後者也懶得動腦子,便欣然接受。
從此,雪豆就正式成爲銀狐小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