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晨和丁雨晴回到粼江,瞭解到目前經營狀況良好,也就放了心。
不過,他從吳大娘那兒也獲知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那就是按照江逸晨提供的信息,她立即帶着孫女蘇曉佳去粼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參加了京城專家團的義診活動,也見到了那位姓趙的主任醫師。
經過包括電子鼻咽喉鏡在內的各項檢查,顯示結果爲左側聲帶陳舊『性』損傷導致不能閉合,息肉增生,以及部分神經麻痹。
趙醫師看了片子,說這種症狀比較棘手,距離病發的時間太久,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根據他多年的臨牀經驗來看,治癒的難度係數比較大。
當然,目前尚不能妄下最後的結論。患者最好以後能去趟京城,到他本人所屬的京城協同醫院再做進一步的檢查,屆時再看看有沒有手術價值。但最好不要抱過高的期望。
據瞭解,趙醫師屬於國內耳鼻喉科的一流專家行列,他的診斷還是具備相當權威『性』的。
吳大娘說到這裡,眼中噙滿了老淚。自責當年沒有照顧好孫女,起初沒有把發燒當回事兒,後來發現情況不對,也只是找過兩家小醫院瞧了瞧。不過話說那會兒也沒有錢,無法反覆支付各種昂貴的檢查和治療費用,京城就醫之類的事情就更不敢想。
江逸晨聞言,心中暗歎了一聲,看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啊。於是他安慰了吳大娘一番。建議晚些時候去趟京城就醫,成不成的兩說,至少也可以求個心安。
次日早上,廣平街小區出租房中,正在酣睡的江逸晨被窗外的一陣噪雜聲吵醒。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一瞧,才七點鐘,顯然還不到起牀的時間。
他本想睡個回籠覺,卻不料外面的吵鬧動靜越來越大,還夾雜着哭泣聲,從開啓的窗戶不斷傳進來。
得。瞧這架勢。顯然是睡不成了。江逸晨無奈地晃了晃腦袋,三層樓就是這點不好,受外面的影響太大。
他只好從牀上爬起來,披上外衣。來到窗臺邊。將腦袋探出往樓下望。瞧瞧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樓前的道路上聚集了一堆人,『亂』糟糟地正在嚷嚷着什麼。其中最顯眼的是一位身材胖胖、燙着大花捲頭的中年大媽,被人攙扶着。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又哭又罵。
“嗚嗚嗚,我的寶貝兒嘟嘟啊,你死得好慘啊……這殺千刀的,缺了八輩子德……真是豬狗不如啊……”
“實在太缺德了,好歹也是一條『性』命,昨天還歡蹦『亂』跳的,真能狠心下得了手。讓我們知道是誰幹的,非跟這王八蛋拼了不可!”旁邊一位五十來歲的大叔義憤填膺地罵道。
“有種的就明着來,暗地裡玩陰的就是孬種。”
“對,有種的站出來!諒你也沒那狗膽兒。”
江逸晨聽得一頭霧水,這是咋回事兒?大清早的就鬧騰開了。
再定睛一瞧,樓下的這羣人有些眼熟,對了,以前帶着鵝崽威威在小區花園裡遛彎兒的時候,曾經碰上過這幾位大叔大媽,身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寵物狗狗。
當時有一條白『色』卷『毛』的貴賓犬跑過來向威威挑釁,後來被威威嚇跑,好像就叫什麼嘟嘟寶貝兒。
難道那條狗出事兒了?
這時,兩位身着制服的小區保安走了過來,詢問情況。
這些大叔大媽們七嘴八舌地向保安告狀,並強烈要求物業介入調查,找出真兇並扭送公安機關。
原來,昨天晚上,那位燙花捲頭大媽的愛犬嘟嘟,在花園中遛的時候不慎吞食了被人下了耗子『藥』的肉塊,導致後半夜口吐白沫,根本還來不及送醫院就毒發身亡。享年五歲半。
消息傳開,小區寵物聯盟的成員們人人自危,紛紛將自家的狗狗通通關在房間裡,生怕重蹈覆轍。並且集合起來,在小區內四處吵鬧,要讓兇手不得安寧。
兩位保安勸解了幾句,說回去會向上級彙報情況。但請大家最好冷靜一點兒,不要堵在道路上,影響小區交通。
大叔大媽們對這個說法很不滿意,質疑保安是想敷衍了事。還嚷嚷着什麼手段卑劣至極,今天毒狗,明天就可以毒人,要打一一零報警云云。再加上一些瞧熱鬧的居民也湊了過來,樓下的人越聚越多,議論聲、叫罵聲、哭鬧聲『亂』成一片。
江逸晨總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不禁嘆了口氣。
以前就曾聽說過由於排泄物衛生問題、叫聲擾民以及咬傷兒童問題等等,城市中的養狗愛好者與其它居民之間的矛盾很大,但沒想到現在居然已經激化到了這種程度。
狗爸狗媽們的問題雖然不少,但下毒的人也忒狠了點兒。
不過在我國的法律中,只有野生動物才受到官方的分級保護,而像其它人工繁殖、餵養的寵物如果受到傷害,最多按損害私人財物處理,達不到一定的數量規模,公安部門是不會立案調查的。
像當前發生的事件,由於沒有抓到現行,投毒者肯定又不敢『露』面,也無從查起,所以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無頭公案,就是有得鬧騰了。
江逸晨伸手將窗戶關上,『亂』哄哄的噪音頓時變小。
城市中的喧囂生活與海島的清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走出臥室,進入衛生間洗漱,並將門虛掩上。
沒一會兒,隨着一陣拖鞋吧嗒吧嗒聲傳來,衛生間門被拉開。
“嘿,晨子,難得啊。你這廝還能起這麼早。”一頭『亂』蓬蓬的頭髮、穿着睡衣的馬得韜站在外面,驚訝地叫道。
要知道平時在這個時間段,是很難見到這位室友的。
“靠,敲敲門成不?”江逸晨蹙起眉頭,含糊地嚷道。然後繼續運動手中的牙刷。
“敲啥啊,你又不是大姑娘。對了,好些日子咋沒瞧見你了,該不是燒包出國旅遊去了吧?說說,又帶了幾個小蜜啊?”馬得韜滿不在乎地一邊說着,一邊鑽進去,站在馬桶邊上開始放水。
“咕咕嚕嚕……別扯淡,我到外面幹體力活兒去了,每天擡木頭,扛大包。”江逸晨漱了幾下口,半真半假地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