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簾櫳指掌之事,喚閨名驚破芳心
飛天聽他有此一問,因搖頭笑道:“老爺着人送來的那些料子都是上好的東西,我原不配用那個,倒沒得糟蹋了。”金喬覺聞言搖頭道:“娘子這話差了,如今你金玉一般的人進了我家的門,真讓金某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那些東西若是做了鋪蓋,每夜親近娘子的玉體,倒比旁的料子不知哪裡修來的福氣。”
姒飛天聽聞他言談之間算是有些調戲之意,只是如今自己是通房丫頭,又主動提出上夜的勾當,到底怨不得人家,欲要惱了,又怕那金喬覺誤會自己朝他端着架子,也只得別過臉去不聽他此番胡言亂語也就罷了。
金喬覺見飛天側身而立,似是有些羞澀怨懟,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過於親密了,只得陪笑道:“你看我這人,一旦高興起來就口無遮攔的,如今衝撞了娘子,還請別跟我一般見識才好的
。”
飛天聞言沒奈何,只得跟着福了一福道:“老爺哪裡話,婢子如何敢惱了的。”因說着,服侍他吃了一回茶,那金喬覺因方纔出言衝撞了飛天,此番倒是謹守禮儀的,自己規規矩矩吃了茶,因兀自回到內間吹燈睡了。
飛天見他安置了,因將外間燈燭花火調暗了,自己依舊做些活計,忙到二更天色,到底將那蜜合色的襖兒領子上的蓮花樣子繡好了,因見內間門簾子外頭有夕陽穿衣鏡子,因趁着還不曾吹熄燭火,意欲比照着上身兒看看。
又怕那金喬覺已經睡熟了,因脫了繡鞋,提縱腰身蓮步輕移地過去,正對着鏡子比照身上的襖兒,忽聽得內間似是金喬覺的聲音,低低喚了聲飛天。
姒飛天聽聞此言,還道是他要起夜,因正欲答應,又覺得聲音十分細微,若不是在內間簾外,絕然難以察覺,並不是朗聲呼喚自己前來伺候的。
因心中疑惑,莫不是師兄夢中囈語,好奇的微微掀起簾子一瞧,卻見那金喬覺因自己獨居書房內間,並不曾打下牀上簾子,遠遠的藉着月光,卻見他伸手在自己的髒東西上,上下滑動着,正在做那指掌之事。
姒飛天雖然與那錢九郎有過幾次勾當,多半都是自己昏沉之際,又或是事從權宜的,卻從未將這樣下流行徑瞧得如此清爽,如今卻眼見將自己撫養成人的師兄,夤夜之間半褪了褲子,伸手將那濁物捏在手中,又喚着自己的名字做出這種事來,因不知怎的羞得滿面紅暈,正欲放下簾子回身上了春凳胡亂睡去,忽見那金喬覺已到了關節之處,因狠命上下滑動了幾下,竟叫了一聲“四兒!”早已一泄如注。
飛天聽聞此言卻是大驚失色,自己此番下嫁給了金喬覺,只道他是將自己當做一位癡情守節的嫠女身份追求多年,萬沒想到他在關節之處竟然叫出當年那小師弟的名字來。
因此時此地卻是心亂如麻起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因應。慌亂之間意欲回身,誰知情急之下,竟碰了那西洋的穿衣鏡子往旁邊一倒,飛天見了連忙丟下那蜜合色的襖兒,伸手去扶住那穿衣鏡,卻聽得內間金喬覺沙啞着聲音問道:“外面是誰?”
飛天聞言羞澀,並不答言,忽見內間那金喬覺衣衫不整掀簾而出,見飛天就在內間門簾之外不遠處,倒也唬了一跳,因臉上一紅,很有些尷尬的神色,也不知方纔自己那樣下流行徑,可否給這姒家娘子撞見了。
姒飛天見金喬覺不自在,因也跟着紅了臉,又不知如何分辨,支吾了一陣,見地上那件襖兒,因俯身拾了起來尷尬笑道:“剛忙完手上的活計,見這兒有穿衣鏡子,想比對身上看看,誰知失手險些碰倒了鏡子,驚擾了老爺的清夢。”
原來那金喬覺只因萬沒想到,今兒飛天情願住在外間爲自己上夜,也回在內間躺了,卻是有些心旌搖曳不能再睡,他雖然年滿而立,卻從未親近女色,如今外間倏忽多了這樣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作伴,心中如何能沒個念想,因原本指掌之事不多,不知怎的今兒卻是將息不得,側耳傾聽外間沒了聲息,原不知是飛天挑燈做活,還道是他已經睡了,因一面想些往後自己兩人圓房之時那些香豔景緻,一面伸手褪了褲子,伸手將自家的髒東西扶在手中,低低地喚着飛天的名字行起事來。
因想着照這個勢頭下去,許是無須等到三年守孝欺瞞,這姒家娘子只怕未必不會因爲自己溫文持重的人品提前肯了,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必再行擺酒請客,無非趁着夤夜之間摸到外間房裡,將自己的渾家按在那春凳上做一回。
一面心中描摹着姒飛天曼妙的身材,一面夾緊了手上動作
。誰知到了那關節之處,倏忽覺得對不住那失散多年的小師弟一般,遐想之中姒家娘子的俏臉竟與自己親手養大的四兒重疊在一起,因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四兒,卻是噴濺出了滿腔的濁液。
金喬覺兀自訝異之際,忽聽得外間有人走動之聲,方纔慌忙提上褲子,出離了內間掀簾細看,卻見飛天正伸手扶住穿衣鏡子,看起來倒似站在此間許久的模樣,因也不知自己做出這樣荒唐沒出息的事情來,是否倒給這姒家娘子撞破了。因臉上一紅尷尬起來。
如今聽的飛天這般解釋,想必方纔的事,他也聽去了七八分,因頓覺羞愧難當,只怕他藉着這個由頭就要搬走,因心中一急,又是剛剛做了荒唐之事,卻也顧不得許多,因伸手一把將飛天摟在懷裡,不由分說拉進了內間,一面隔了衣裳輕薄着一面喘息道:“娘子別惱,我原是愛你愛得緊了,才做下這樣沒臉面沒王法的勾當來,如今給你撞破了,只求你看在夫妻份上,千萬別跟我生份纔是,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些年,對你一片丹心。”
姒飛天見狀唬得花容失色,萬沒想到這位師兄反會倒打一耙,自己做下那樣的勾當,倒又來糾纏輕薄,因一面奮力地扭動着身子一面推拒着金喬覺,又不敢叫嚷出來,萬一給隔壁的孩兒聽了,只怕又要影響他與這位繼父的關係,再說給門房上打更的人聽見了也不好,自己原是三媒六證八擡大轎接過門兒來的,雖說是個丫頭,卻也就要開臉做了房裡人的,如今鬧出來,豈不是要讓金喬覺在鎮上難做人麼。
因只得一面擺動鶴頸,躲避着金喬覺的親吻,一面口中低聲質問道:“老爺這話,婢子不信。”那金喬覺正抱着飛天的玉體亂吻亂嗅,如今聽了這話如何將息,因暫且放開了對他的鉗制問道:“我癡戀娘子多年,鎮上村中連剛上學的孩子都知道的,怎麼還能有假?”
飛天雖然心中慌亂,面上卻做出寫吃醋拈酸的模樣來質問道:“方纔在老爺房裡,我聽得清爽,你在關節之處分明叫了一個名喚‘四兒’的女孩子,並非是婢子閨名,如今急了,卻說日思夜想的是我,教婢子如何信你?”
原來飛天甫一得知那金喬覺竟對身爲師弟的四兒也有綺念之時,心中着實訝異驚駭,只是如今見他仗着給人撞破這樣的勾當,卻反而打定主意意欲破釜沉舟與自己強行圓房,也少不得拿心中驚疑之事質問他,想是這位師兄一時之間卻也難以釐清心緒,只怕就沒了心思前來勒掯自己也未可知。
果然那金喬覺聽聞此言,因神識清明起來,見自己竟緊緊抱住還沒圓房的妻子做出這樣禽獸之行來,不由得臉上一紅,因放了手,很有些慚愧面色道:“娘子別惱,原是我睡迷了,因夢中恍惚覺得是與娘子圓了房的,方纔這樣唐突了娘子的玉體,還請切莫見責。”
飛天聽了這話,又見他滿面悔意,因他年少之時多與這位師兄親密,見他這般神色,便知他往日雖然對待自己教導嚴厲,一旦自己覺得委屈了,那金喬覺必然心疼不肯教訓的,如今這樣悔意,卻與當年並無半點兒不同,心中便知他不會再犯,因委委屈屈點了頭道:“既然如此,婢子不敢不信老爺的話,只是眼見要三更了,明兒老爺還要早起上衙門的,不如就早些安置了罷。”
因說着,也不理會金喬覺,自己兀自回到春凳之上坐了,遂將手上的針線活計收拾妥當了,都擱在簸籮裡頭,擡眼看了一眼兀自站在門邊的金喬覺道:“老爺請回房吧,婢子這就要吹燈睡覺了。莫不是還要我伺候吃茶麼?”
金喬覺聞言方纔回過神來,因連聲說了幾聲“無需娘子費心。”連忙打下簾子進了內室。姒飛天在外間側耳傾聽,知道他脫鞋上炕,心中方纔鬆了一口氣,因也脫了繡鞋躺在春凳之上,合衣胡亂睡了,這一夜兩人也是都不曾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