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老爺子要休息,我見他沒有事兒了,也就放了心。鞏辰這幾天一直都守在醫院,自然是脫不開身的,送我出了醫院,才又回去的。
我總覺得宋靜儀有一些古怪,現在鞏辰怕鞏老爺子出事兒,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宋靜儀斷了的,她既然剛剛都能闖進去,下次都不知道能辦出什麼事兒來,看來得囑咐鞏辰以後要注意一些了。
其實對宋靜儀,我也談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說討厭算不上,就是一挺普通的小姑娘,說喜歡又喜歡不起來,總是覺得有些忌憚……對,就是打心眼裡的忌憚。
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也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挺溫柔的一個小女孩,有什麼值得忌憚的?
回了咖啡廳以後,我就跟鄭恆說了這件事,他也覺得是我最近神經太緊繃了,難免想的多點,還讓我今天晚上早點睡,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陪我去醫院看鞏老。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鞏辰打電話了,問他鞏老的情況如何了,鞏辰說已經好多了,讓我不用太擔心,又聊了兩句,我才知道鞏辰已經跟宋靜儀攤開說了,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他狠不下心,最後把關機了,才清淨了一會兒,這是剛開機,我就打電話過來了。
聽鞏辰說鞏老已經好多了,我也就沒再着急過去。掛斷電話,忍不住盯着出神,楚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還是打不通。
下了樓吃過早飯,咖啡館的一個小服務員突然跑來跟我說有人找我,我心裡納悶,卻也跟着她下了樓,等進了包廂,才發現找我的人居然是宋靜儀。
她兩隻眼哭的跟核桃似的,穿的也單薄,看起來像是大病初癒的一樣,看到我進門後眼睛稍微亮了亮,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衝過來抓着我的手說,“冉茴姐,阿辰他、他說讓我最近不要過去找他……”
鞏辰這件事兒,確實是委屈了她,我讓人給她端來一杯咖啡,遞給她輕聲安慰道,“最近鞏辰忙一些,等過幾天就會聯繫你了。”其實這話,也只是安慰她罷了,現在鞏老的情況,哪裡經得起一點的刺激,這兩人怕是就要這麼斷了。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宋靜儀落寞的垂下頭。
“這件事也不能怪你,別多想了。”我安慰了一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實在是沒有想到,宋靜儀居然會來找我,而且從小到大我也沒太多親近的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種小姑娘。
“冉茴姐,以後我能常來找你麼?”宋靜儀擦了擦眼淚,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來。
我怕她多想,立即點頭答應了。
等宋哲宋靜儀出門的時候,正巧在一樓碰到了鄭恆,他正坐在窗戶邊兒上喝咖啡,手裡還捧着一本書,聽到動靜以後擡起頭,目光落在宋靜儀的身上,扶了扶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到是宋靜儀看到他以後臉色有點怪,腦袋都要埋到胸前了,蚊子哼哼似的衝我說了句,“那冉茴姐,我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她逃一樣走了出去,我以爲她是被鄭恆瞧得害羞了,也就沒多想,然後就見鄭恆衝我擡了擡下巴,示意我過去。
“剛剛那是誰?”走到鄭恆面前,就見他眯着眼問我。
還是第一次聽鄭恆打聽一個女孩,忍不住取笑道,“怎麼,你相中了?”
鄭恆眯眼一笑,放下書,往上推了推眼鏡,靜靜的看着我。
我只覺得他笑的像是一隻老狐狸一樣,也不知道是在算計誰,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再取笑他了,老實的回答,“那就是把鞏辰迷得找不着北的小丫頭。”
鄭恆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哦,看着有些眼熟。”
我覺得鄭恆有點反常,問了他兩句,他就有點不耐煩了,把我攆上樓去了。等吃完午飯,才帶着我一起去了醫院,買了點水果,準備去看望鞏老爺子。
到了以後,發現鞏辰的臉色有點臭,問了他才知道,原來是剛剛凌歡又來了,鞏辰把這筆賬算在了凌歡的腦袋上,只以爲就因爲鞏老爺子疼她,所以纔不同意他和宋靜儀的事兒,對她當然是喜歡不起來的。
我倒是覺得凌歡挺好的,也懶得搭理鞏辰。結果鞏辰一擡起頭,看到我身邊的鄭恆以後,臉色就更臭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鄭恆只當他不存在,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鄭恆居然也認識鞏老爺子,直接跟着我就進去了,鞏老爺子衝鄭恆笑了笑,招呼他過去,“鄭大師,快坐。”我納悶的看了鄭恆一眼,鄭恆的名頭居然還挺響。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間,發現鞏辰正在外邊兒坐着,一臉的鬱悶,我問他怎麼沒在裡面,才知道原來是被鞏老爺子給攆出來了,也不知道鞏老爺子想跟鄭恆說什麼,居然把鞏辰都攆了出來,我也沒進去湊熱鬧,就跟鞏辰一塊坐在了外邊兒的椅子上。
“今天宋靜儀去找我了。”
我說完以後,鞏辰立馬扭過腦袋看我,然後才低下頭沮喪的說,“她跟你說什麼了?”
我沒回他,反而問道,“還沒斷清?”雖然我也有點可憐宋靜儀,單還是打心眼裡覺得,宋靜儀不適合他。
“嗯。”鞏辰悶悶的應了一聲,垂下腦袋,“這兩天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我點了點頭,既然是早就知道沒有結果的事兒,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
過了好一會兒,鄭恆纔出來,衝鞏辰點了點頭,說鞏老爺子叫他進去,鞏辰目光不善的瞪了鄭恆一眼,才進了屋子。
見鄭恆坐在了我旁邊,我才扭過腦袋問他,“老爺子跟你說什麼了?”
鄭恆笑笑,“家長裡短。”
我瞪了他一眼,當然不相信,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就不像是聊家長裡短的樣子!見他不想說,知道從他嘴裡面也套不出什麼來,索性也就不再問了。
快天黑的時候,纔跟鄭恆回了咖啡廳,不知不覺,好幾天過去了。自從那天以後,鞏辰倒是真的和宋靜儀斷乾淨了,但是和凌歡的婚約,也取消了。
鞏辰事後還跟我念叨過一回,這婚約還是鞏老爺子去找凌歡退的,他本來以爲是鞏老爺子只認凌歡這個孫媳婦兒,所以纔不同意他和宋靜儀在一起,但現在看來,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鞏辰跟宋靜儀分手以後,又開始亂搞了,鞏老爺子知道以後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現在看來,當初不同意,也只是不滿意宋靜儀這個人而已,這下鞏辰就更納悶了,他還說,鞏老爺子前兩天還跟他說,只要不娶宋靜儀,隨便娶誰都行。
聽了鞏辰的話,我也有點想不明白了。倒是宋靜儀,鞏辰跟她分手那天來找過我一次,哭了小半天,走了以後就沒再來過,看起來好似也是放下了。
日子照樣過着,鞏老的身體漸漸轉好,最近都能自己下地了,就連罵鞏辰也是中氣十足的,但是我一顆心總是覺得有點不踏實,那感覺,就好像是潛意識裡面,覺得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一樣。
鄭恆也是奇怪的很,宋靜儀來找我哭的那次,他說什麼都要跟我一起在屋裡待着,全程看着宋靜儀從頭哭到尾,就坐在角落裡喝着咖啡,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一句話都不說,如果不是他連安慰都沒安慰宋靜儀一句話,我還真以爲他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所以賴着不走呢!
也是到了後來,宋靜儀被他一直盯着,哭不下去了,才帶着一雙核桃眼離開,而且都沒有再來過,我一直懷疑是他把人給嚇的,不過這也讓我鬆了一口氣,我跟宋靜儀本來就沒什麼交情,不過給鞏辰收拾爛攤子罷了。
不知不覺的,一個多月過去了,宋靜儀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沒再出現過,時間久了我也就漸漸忘了有這麼個人了。
這天,正好是鞏老出院的日子,本來前一天跟鞏辰約好了來接鞏老出院,結果跟着鄭恆到了醫院以後,左等右等,都不見鞏辰的影子,給他打電話也一直都是關機,我氣得不行,鞏辰這個混蛋,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逍遙快活了,把爛攤子全都留給我了。
鞏老見鞏辰沒來,登時不悅的冷哼一聲,“這個小兔崽子,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我笑了笑,跟鄭恆一左一右把鞏老扶上了車,同時在心裡疑惑,鞏辰就算是再怎麼愛玩,也不會不管鞏老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而且從今天早上,我左眼皮就一直在跳,而且有點心神不寧的,如果不是怕鞏老擔心,我都要去鞏辰家裡砸門去了。
鞏辰沒來,那就只能我們送鞏老回去了,問了鞏老地址,我就招呼鄭恆開車了,等到了鞏老住的地兒,鞏老喊我們進去,就見保姆臉色有點怪怪的,而且門口還防着一雙女式的鞋,我頓時把鞏辰在心裡罵了幾十遍,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