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臉的震驚,實在是沒有想到,在經過那天以後,還能看到楚珂!他臉色有點發沉,彎腰把我扶起來,然後才轉過腦袋,一雙厲目冷冷的盯着它,它像是怕急了,尖叫着就要逃跑,楚珂想要追上去,卻顧及着我的身體,猶豫了一下,才停住腳步衝我說,“你怎麼樣?”
這一會兒的功夫我也喘過氣來了,胸口卻還是憋悶的難受,看了看推開他不耐煩的說,“楚珂,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且不說現在楚珂十分有嫌疑是養蠱人,就是我們上次在醫院裡面說的話,依照楚珂那個高傲的性子,就算是不要的命,也決計是不會再見我的。
這才短短十來天的功夫,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兒了?想到這兒我狐疑的看了看楚珂,如果他當真是養蠱人的話,那剛剛那個孩子就是他的人了,爲什麼要衝出來救我呢?如果他置之不理的話,恐怕我現在早就已經沒命了。
他像是看出來我眼中的懷疑和不信,臉色一沉,收回手,扭過腦袋看着遠方,半晌後才淡淡的道,“怎麼?鄭恆這麼沒用,連你都護不住?”
我不想接他的話茬,甩下一句用不着你管,轉身就走了。心裡想着看來以後不能再一個人出來了,也不知道那死嬰爲什麼會對我那麼大的怨氣,看剛剛的樣子,是不殺我誓不罷休了,如果我再一個人單獨跑出來的話,難免會着了它的道兒。
說來也奇怪,那死嬰好像是以爲我殺了阮清蓮,這到這中間又出了什麼差錯?
正走着呢,突然就被身後的楚珂使勁抱住了,身子一僵,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激動的叫道,“楚珂,你想幹什麼?”
楚珂從背後抱着我,腦袋募的垂到我的肩膀上,緊緊挨着我的脖子,他抱得用力,我不管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身上,頓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實在是搞不懂他這又是在發什麼神經。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楚珂的聲音十分沉,還帶着一絲的落寞,我心裡一頓,緊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疼,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只覺的悶悶的疼。
我垂下手臂,慢慢的捏緊,用力閉了下雙眼,然後就聽到楚珂似乎是祈求似的呢喃,“冉茴,跟我回別墅吧。”
頓時間,我的心臟就像是被人捏在手裡,狠狠的揉搓了一把。自嘲一笑,跟他回別墅?他楚珂現在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句話?
我深呼了一口氣,歪着腦袋衝他說,“楚珂你腦袋是不是有坑?”察覺到抱着我腰的手收緊了一下,我嗤笑一聲繼續道,“對,我是傻,但也沒傻到再把命交到你手上的地步。”
察覺到楚珂已經鬆開我,我轉過身子看着他有點發沉的臉,繼續說,“別以爲你自導自演了一齣戲,我就真傻到相信了,剛剛那個死嬰,是你帶來的吧?呵,苦肉計?”
眼瞅着楚珂的臉漸漸變得陰沉,我深呼了一口氣,不怕死的繼續道,“你回去吧,如果是忌憚我身體裡面的血蠱,我保證,只要你不再打擾我,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作對的。還有,把那個死嬰也帶回去吧,就算是想要我的命,也用不着這明明大費周章的,對你來說,殺了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楚珂臉色陰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眉目間盡是失望,眼裡泛着血絲讓他此時看起來有些恐怖,我好像聽到了他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的聲音,心裡不由得好笑,他有什麼好失望的,這麼生氣,難道是被我戳破了,所以惱羞能怒了?
半晌後,楚珂才垂下手臂,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臉,臉上似笑非笑,像是自嘲一般的道,“你以爲這些是我做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看着他此時這個樣子,我心裡頹然有一絲的慌亂,避開他的目光,逃避一樣的吼道。
他搖了搖腦袋後退兩步,滿臉失望之色,我忍不住看了看他,接觸到他眸底的痛楚時,心臟就像是被錘子狠狠的敲了一下,窒息一樣的難受,。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楚珂脣角微掀,狠狠的閉了閉雙眼,然後轉過身子,大步的走進了白茫茫的霧中,消失不見。
我用力攥了攥拳頭,也沒了去菜店的心情,轉身就直接回了咖啡館,鄭恆見到我回來以後衝我眯眼笑了笑,問我,“這麼快就買回來了?”
倒是坐在旁邊的唐笑宇,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在想着什麼。
我搖了搖腦袋,沒有說話,鄭恆這才發現我的臉上有點難看,上前走了兩步,摸了摸我的額頭說,“發生什麼事兒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剛剛在路上的時候,碰見了那個死嬰。”
我說完這句話,鄭恆臉色就是一變,仔細的看了看我的,急道,“你沒受傷吧?”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又跟他說了兩句話,也沒有了做飯的心情,直接炒了兩碗米飯,扔給他們,鄭恆像是還想要問些什麼,但是我是在是提不起精神來,只能說有點累了,就回了房間。
倒是唐笑宇有點哭笑不得,用筷子敲了敲碗問我,“就給我們吃這個?”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直接就回了房間,心裡不斷的想起剛剛楚珂的表情,和他說的話,那副樣子,倒像是我誤會了他一樣?
一個人窩在房間裡,我將外婆留下的畫像又拿出來看了看,發現上面的女人眉目間好像變得更清晰了一些,現在看來,跟我竟是更加相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摸了摸狂跳不止的心臟,頓時心亂如麻,事情好像越來越脫力正軌了,我跟這個女人長得這麼像,而且跟她一樣,身體裡面能夠培養出來血蠱,我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不過說起來,大日部落的第一任聖女,少說也有幾百年了,過世也已經很久了,怎麼可能跟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有關係?
本來我是個不信鬼神的人,但是過了這麼久,經歷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多了,有些事情還真的有點說不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畫中女人手上的血蠱,已經成長到半根手指那麼大了,翅膀也已經全部長了出來,到底要多久,才能成年呢?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覺得手下的蟲子就好像是活過來了的一樣,逼真的不得了,我心臟突的一跳,緊接着劇烈的疼了起來,知道是血蠱再次成長了,我咬緊牙根,使勁抓住了被子。
就像是上次一樣,疼着疼着,我就沒有了知覺,接着,我再次看到了那個白茫茫的房間,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順着記憶趕緊往前走了兩步,是血蠱趁着這次機會,再次給我提示了!
走了好一會兒,我終於看到了上次那個房間,試探般的伸了伸手,手就直接穿過了這扇門,我心裡詫異的很,就跟上次一樣,那我現在到底是鬼魂還是在做夢呢?
來不及深思,我快走了兩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養蠱人到底是不是楚珂,但是走進去以後我就失望了,跟上次一樣,只有背影,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次養蠱人竟是沒有發現我,只是一個勁兒的晃悠着手裡的杯子。
杯子裡面的水成褐色,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水,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將手裡的杯子放下,然後捏出來一來黑漆漆的蟲子,我定眼一瞧,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他手裡此時捏的是一隻公的死蟲!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屏住呼吸,我瞪大雙眼,想要往前兩步,走到他的面前,看清楚他的樣子,但是我的腳下彷彿是有千斤重一樣,不管是怎麼努力都往前踏不了一步,努力了是十幾秒,我終於放棄了,看來走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血蠱也沒有辦法讓我看清楚他的臉。
就在這個時候,養蠱人突然就把死蟲扔進了那杯水裡,我疑惑的眯起眼,發現死蟲掉進了那杯水裡以後也沒什麼反常,就像是小魚兒一樣晃來晃去的。
“那個賤女人,竟然敢騙我!”養蠱人的聲音聽起來極爲憤怒,語調中更是透着一絲的狠戾,拿起水杯使勁扔在了地上,玻璃摔碎的聲音十分的刺耳,讓我忍不住心臟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養蠱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耳熟,像是在哪裡聽到過的一般,但是細細一想,就覺得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出來了。
死蟲跟着杯子一起被扔在了地上,慢悠悠的爬了出來,然後爬進了一個裝着水的箱子裡,消失不見了,那是裝死嬰的水箱子,上次養蠱人就是把它從那裡撈出來的。
我狐疑的看着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子,目光在接觸到地上的幾袋板藍根感冒沖劑的外包裝時,不由得微微一怔,緊接着心臟狂跳起來,不管不顧的想要衝上去看一眼,緊接着心臟像是針扎似的疼了一樣,眼前就是募的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