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看到了白蘞,白蘞自然也看到了朱槿,看到重樓變了臉色,聽到朱槿的名字,白蘞眼中精光一閃,轉過頭就看到了大名鼎鼎的朱槿。
赫連楠公主時代,水藍星人大半都熟悉她,朱槿來了後只是讓水藍星人更加熟悉,對朱瑾的熟悉,白蘞更不用說。她以前和重樓在一起時,也猜過重樓和赫連楠的關係,對赫連楠就很有興趣,關注得也多。
後來和重樓分手了,知道重樓後來和朱槿在一起,免不了也多注意了些,對朱槿的樣子,她是完全不陌生的,可見到本人還是第一次。
之前在視頻上看過朱槿,雖然心中也感慨過,可真真見了人,她才發現她之前感慨得太少。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重樓在她之後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和她完全相反的女子,只一眼,白蘞就看出來,朱槿和她就處在兩個極端。
如果她是火,那麼朱槿就是水。
平淡如水。
白蘞看着朱槿波瀾不驚的眼睛,一時竟說不出感覺。
而重樓,早已走到朱槿面前,問着話熟稔將朱槿拉近了院長室,“入學手續辦好了嗎?難得你來找我,這是白蘞,來找我有點事。“
“白蘞,這是朱槿。”重樓爲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
“您好,朱槿醫生。”白蘞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都滿是笑意。
“您好。”朱槿亦微笑。
“咳…”重樓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你們兩這麼友好,我真是不習慣,總是前女友和現女友會面,怎麼也該氣氛緊繃暗中較勁纔對。”
白蘞瞬時無言。翻了一個大白眼給重樓沒好氣說道,“看朱槿醫生的表情也知道,她根本不知道我們兩的關係,我倒是知道你們兩的關係,可之前我想吃回頭草你不是那麼強硬拒絕了,現在還要我哪門子暗中較勁啊。”
噼裡啪啦說完,嗤笑一聲。“男人果然沒有不自戀的。重樓你看來也不能免俗。”
“我本來就是俗人。”重樓辯了一句,小聲和朱槿說了一句,“這就是我那前女友。我這裡真的斷得一乾二淨,她想吃回頭草我都嚴厲拒絕了。”
朱槿聽着重樓的話嘴角忍不住一抽,也不搭理他這一茬只說道,“我看你們剛纔再說事。我先出氣在外面等你吧。”
“沒事,哪裡有事。我們就走吧。”重樓立刻搖頭,不經意看了一眼白蘞,眼裡的警告讓欲言又止的白蘞閉了嘴。
“真沒事嗎?”朱槿將他們兩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之前聽的半句談話更聽得清楚。怎麼也不是沒事的樣子,擡起頭定定看着重樓問。
重樓失蹤半年回來後,對那半年的經歷提也不提。朱槿這一段時間看着重樓心裡總不踏實。
重樓看了朱槿一眼,微笑避開她的目光。“當然是真沒事。”說罷就轉向白蘞,“走吧,一起去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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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蘞的目光落在朱槿越發沉靜的面容上,眼裡滿滿的不贊同,重樓看到目光一沉,很快移開了視線。
他知道朱槿心裡如何想,可他總覺得還不是坦白的時機,那一段噩夢一般的經歷一輩子都會刻在骨子裡,忘不掉無法消除,會深深影響他一輩子。
他總有一天要和朱槿說,可時間卻不是一切還塵埃未定的現在。
三個人的飯局,不管是氣氛還是其他,都是淡淡的,聊得不過都是醫學上的事,因朱槿要去學校,說得最多的還是在學校經歷過的一些糗事。
吃過飯白蘞就告辭了,重樓送朱槿回家,一路朱槿都很沉默。
重樓看着朱槿剛想逗她,朱瑾的手機就響了,是陌生的號碼,朱瑾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一個很漂亮卻絲毫不知道客氣的女人,一口氣自顧自說完了話,根本沒給朱瑾說話的機會,“哦,真是朱瑾醫生你的號碼,朱瑾醫生,我想請你幫我治療,那羅勒我信不過,只要你幫我治好生下我們付家的繼承人,你想要錢要權都隨你提。”
朱瑾:“……”
果然不該搭理陌生的號碼。
朱瑾正要直接掛斷,那個女人看到朱瑾的表情,理了理頭髮提點朱瑾,“朱瑾醫生,我們付家可不只是水藍星首富……”
朱瑾直接掛斷了電話。
“怎麼?一句話沒說?”朱瑾的手機模式如今都是秘密模式,重樓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沒聽到朱瑾的聲音在一旁好奇問。
“沒必要說話。”朱瑾搖頭。
朱瑾話落,家也到了,重樓目送朱瑾進去,沒有像往常一樣多話也沒跟着進去。
等朱瑾進了屋,重樓直接回了海洋醫院,白蘞已經等在院長室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白蘞看到冷着臉的重樓鬆了一口氣。
“如果你要再提老話就沒必要開口了。”重樓嘭的一聲關了門,站在白蘞面前開口,“你的野心太大,我不會和你攙和在一起白白丟了命,你的命不值錢不代表我的命也不值錢!”
“重樓,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那是我們該想的該得的,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有退的餘地嗎?我們沒有其他選擇!”白蘞並不管重樓的冷臉,神情憤慨,帶着驚人的偏執。
“有,只是你不甘心。”重樓一眼看穿白蘞,“一個基地的力量足夠了,你卻妄想控制更多力量,不自量力的下場是什麼你想嘗幾次?”
“我做不到,你做得到,重樓,我知道你做得到!”白蘞死死看着重樓,“當初第一個知道基地被監控控制的是你,你也該知道監控控制基地的人手裡的東西有多少,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力量,你死幾百次也不夠!”
“重樓,你捨得死嗎?你捨得丟下朱瑾死了?或者該直接說,你捨得朱瑾死嗎?你以爲你出事了,朱瑾還能獨活嗎?”白蘞越說越快,“重樓,你清醒清醒吧!力量決定一切,只有有了足夠的力量,你才能真正爲所欲爲!”
“沒有人是可以真正爲所欲爲的,不管他有多大的力量。”重樓面對白蘞的激動無動於衷,“白蘞,心太大,只會被自己無法掌握的力量吞噬,你要還想抱着不切實際的想法,就給我早點離開。”
“重樓!”白蘞不甘,很不甘,還想激動繼續說什麼,話到了喉嚨卻因爲重樓眼裡的冰冷和嘴角的諷笑一下子消失在嘴邊。
重樓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她瞬間回到地獄,如墜冰窟。
“白蘞,我只給你一次機會。”重樓丟下一句話後離開了院長室。
白蘞瞬間癱倒在地,縮成一團,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嗚咽聲,可到了最後也一直沒真正哭出聲。
她一輩子的淚都已在基地流盡。
院長室外,重樓立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回了家,老木的聯繫也如期而來,毫不意外直接忙到了半夜。
同樣是半夜,朱瑾卻是被吵醒的,恍惚聽見什麼聲音,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聲音來自半空。朱瑾的眼睛被刺得一時睜不開也看不到,伸手將放在一旁櫃子上的手機摸了過來想關了屏幕,卻發現手機好無反應。
手機沒反應,耳邊傳來的聲音也有些詭異,聽着像是重樓的聲音。
朱瑾眯着眼艱難睜開眼,一下子就看到屏幕上的人,雜亂的頭髮,鬍子拉碴的臉,整個人都顯得無比骯髒,消瘦無比的人低頭坐在一個狹窄房間的角落,手腳都帶着黑色的鐐銬,似乎是在談判。
朱瑾看着屏幕上的人,聽着耳邊的聲音,耳邊嗡嗡響着,只覺眼睛刺痛得更厲害了,忍不住閉了閉眼。
“…怎麼?不報仇了?又想起來找我?”閉了眼,耳邊的聲音就越發清晰,重樓的聲音清晰傳入耳朵。
清晰得容不得作假逃避,朱瑾才閉上的眼猛地睜開,屏幕上被鎖住的人微微擡頭,熟悉的輪廓瞬時陷入了眼簾。
朱瑾直直躺在牀上,一雙手緊緊抓住能抓住的東西,一動不敢動。
“報啊,人在我手裡,報個仇還不簡單。”懶洋洋的聲音傳來,看不到人,朱瑾卻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下意識的緊繃神經。
“你打算怎麼報仇?”重樓似乎沒受到任何影響。
“等你沒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隨着聲音,緊閉的狹窄門開了,“出來,做手術。”
“我現在這樣的狀態做不了手術。”重樓沒動。
“是嗎?”懶洋洋的聲音似乎早已料到他會如此,毫不意外的反問了一句,隨即聲音突然上揚,“那我得感謝你給兄弟送的福利了。”
說罷,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句,“兄弟,今天有福利了,動手吧!”
怪叫聲瞬間響成一片,伴隨着熟悉的尖叫聲,“放開,放開我!啊!你們放開我…”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那聲音已破音,聲音中帶着的恐懼憤怒幾乎將朱瑾淹沒。
那是白蘞的聲音,朱瑾一下子聽了出來。
原本一動不動的重樓猛地站了起來,手腳上的鐐銬沉重作響,蘊含着暴怒的聲音響徹在朱瑾耳邊,“石蜘蛛!”
“放開我…放開我…”尖叫聲已變成絕望的哭泣聲,“重樓,救我,救我,重樓…”
伴隨着哭聲的,還有男人興奮的吼叫口哨聲。
不止一個男人。()